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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

      两人对视,都不禁笑了。

    远处的雪山白皑皑的,西北风从山顶刮过来,刀子一样割人的脸,洞窟里反而称得上温暖。

    从一个窟到另一个,在幽深的暗窟里,彼此都把声音压低,涂南捏着手电照在一幅壁画上,说:“这就是我当初临摹出错的那幅。”她把那一笔错处点出来给他看。

    石青临说:“我是不是该拜拜它,它勉强也算我们半个媒人了。”

    她拿手电扫他的脸,“你怎么这么会打岔?”

    他用手一盖,就把光遮住了,在暗处里笑着,五官深刻得不像话。

    涂南干脆把手电关了。

    光更暗,他的头低下来,蹭着她的鼻尖,意图很明显,是准备吻她了。

    她也想吻他,早在车站里见到他的时候就想了,但还是生生用手隔在了两双唇中间,“出去再说,”她轻轻说:“对壁画不好。”吻起来,人的呼吸会很重的。

    石青临拖着她的手出去。

    从窟外下去的时候,风大了不少,他穿的少,涂南带他过了桥,去住的地方。

    石青临第一次见这样的住处,门很矮,像窑洞一样,进去了倒是整整齐齐的,那是她收拾的整齐,其实就一张床,只够单人睡,铺着蓝格子的床单,同款的棉被,两只行李箱竖着靠在床尾,其余空着的地方都被作画工具占据了。

    他看向涂南,“你就住这儿?”

    涂南把门合上,挡住了风,“这里只是不中看,其实没那么糟。”

    “这种天气,难道不会冷?”他眉头已经皱了。

    “不会的。”她从角落里搬出个取暖器,按下开关,告诉他:“放心,自然条件是没那么好,该有的还是有的。”

    石青临在床边坐下来,在想她在这里的生活,早在认识他以前,她就在这里了,她对这一切游刃有余,这才是他认识的涂南。

    屋子很小,取暖器的作用明显,很快周围就热乎乎的了。

    他眼睛看着涂南,一直看着,脸被取暖器的光映得橙红,眼里也是,像有两簇火苗。

    她被盯得更觉得暖热,故意问:“看什么,就这么想我么?”

    他笑,现在也会跟他**了,真是难得。他两手撑在床边,眼闭一下,算是点头,“想,浑身上下都想得很。”

    涂南真不是他的对手,这男人在她面前总会耍流氓。

    就在她不说话的时候,石青临朝她伸出了手。

    她伸手握住,被他拉着走近,坐在他身上。他一只手按在她的后颈,压下去,他的脸迎上来。

    外面寒风撞门,屋子里取暖器带着微微的电流声,他们在这小小的天地里,拥在一起,忘我地接吻。

    直到外面有声音传进来,好像是有组员回来了,他们才分开。

    涂南喘着气,回头关了取暖器,拉他,“走。”

    离开住处,没有碰到人,好像做贼一样,出了景区,回到车上。

    在车上,直到发动车之前,他们又吻了好几分钟。

    接下来哪儿都不打算去了,石青临把车开出去时想着,直接回宾馆。

    ※※※

    激情没有退,回去的这一路很认真,很谨慎,但一直没有退。

    回到宾馆,天已经黑了,天上居然又开始下雪。

    没有电梯,他们踩着楼梯上去,进了房间,门甩上,互相拍着对方身上的雪花,一时很安静,谁也没说话。

    涂南对着掌心呵口气,走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抄着水搓了搓脸,水冰凉,刺激着脸上的皮肤,反而烫了,泛出红。

    石青临走了进来。

    她在镜子里看到他,他也从镜子里回望她,在她身后,他两只手撑在洗手池上,把她罩住了。

    “什么时候能回去?”他低声问。

    “徐老师已经给了我假期,”她看着镜子回答:“不会太久了。”

    “那我回去等你。”

    听到这句,涂南才想起他们很快又要分开,时间挤出来,但终究会过去。

    距离不算什么,他们之间宝贵的是时间。要是新资料片已经上线了就好了,他的时间就会多起来,她比谁都希望他的工作能顺利。

    石青临把下巴搁在她肩上,打趣:“你那是什么表情,想灭我的火?”

    她只是垂了眼罢了,眼睛掀起来,和镜中他的目光对上,洗手台下,他牵着她的手伸进皮衣里,搭在他的裤腰上,鼓励般说:“主动点。”

    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千公里的疲惫,低沉,略哑,让这句话听在耳朵里的效果放大了无数倍。

    涂南转过身,手指勾着他的腰带,把他的衬衣拉出来,从他的衣领往下,一颗一颗地解纽扣。

    解开到第三颗,人被抱住了。

    太慢,等不及了。

    他在她耳边说,双臂用力,把她托了起来。

    ※※※

    这天的雪一直在下。

    外面有多冷,房里就有多热。

    两人做的激烈,没有停过,洗手间的洗手台上,淋浴间里,又出来到床上,肆意到了极点。

    后来,石青临抱着涂南去了窗边,让她去看雪。她拉开窗帘,在黑沉沉的天色里什么也没看清,只觉得有无数的羽毛从天上落下来,身体一半在冰,一半燃火,一时激动,不小心将窗帘都扯坏了。

    他气息不稳地笑她,还这么有力气,那我就放心了。

    涂南把剩余的力气都用来抱他,她知道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印证她还好好的,彼此的身体都炙热,鲜活,他们还拥有彼此。

    直到后半夜,雪停了。

    房间里一片狼藉,像被洗劫过一场。

    涂南趴在床上,虚脱一样不想动,嗓子也哑了,她想不知道弄成了这样,宾馆会不会问他们索赔。

    石青临直接,已经压了钱在床头的台灯下,当做赔偿。

    他靠过来吻她腰上的纹身,拿着她的手按在自己腰上,她轻轻摸了摸,眼睛看过去,看到他腰上赫然多了块纹身,眼睛不禁睁大了,“你什么时候纹的?”

    “你走后就纹了。”他把身体贴近她,和她当初在他身上画下的形状一样,他也纹了瓣莲花,这下真是一起的了。

    涂南这才明白他发的那张照片是怎么来的,原来不是偷拍的她的,是他自己腰上的。

    “你……”真是说风就是雨,她画着玩儿的东西他也当真了。

    可她脸埋在臂弯里,又悄悄笑了,以后再也不嫌这纹身丑了。

    ※※※

    石青临的航班在中午,这是他能推迟的最晚的时间。

    他起得早,坐在床边,拿着手机,查好了交通状况,尽管一夜大雪,但火车还通,飞机也没有晚点通知。

    床上的涂南动了动,他回过头,发现她也醒了。

    “饿吗?”他收起手机,“出去吃点东西。”

    涂南的确是饿醒的,昨晚他们连吃饭都忘了,疯狂的往死里纠缠,体力早就消耗一空。

    她坐起来穿衣服,看一眼窗外,雪后放晴了。

    石青临先下去退还掉租车。

    涂南穿戴整齐,洗漱完毕,在出门之前,特地把扯乱的床单被套也收拾了一下,本来还想试着把扯坏的窗帘挂回去,没能成功,只好作罢。

    昨晚睡之前她问石青临,这么过火,宾馆里其他住客会不会听见?他说无所谓,听见了也不认识,怕什么。

    这男人有时候真是太随性妄为了。

    等她离开房间,到了宾馆外面,随性妄为的男人早就在等着她了。

    周围一片银装素裹,但道路已经被清理出来,积雪都堆在马路两边。他提着行李包站在路上,身上的皮衣拉得严严实实,涂南知道他人前就收敛了,和昨夜恣意放纵的样子仿佛是两个人。

    出发后,石青临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吃顿饭,但涂南没肯,怕耽误他时间。她是有数的,看他起那么早就知道他很快就得走,于是就在路上的早点摊上买了吃的,两份煎饼果子,她递了一份给他,自己拿手里拿一份,说:“就吃这个吧。”

    石青临端详了两眼才咬了一口。

    涂南抿一下唇,看了看他的脸,对她来说这样的生活是再正常不过的,但他可能从没有体验过,心里甚至都有些过意不去了,“有我这样的女朋友,好像挺委屈你这个ceo的。”

    他闻言笑了,咬了一大口,嚼了几口咽下去,“再胡扯,我先让你委屈。”

    她不说了,吸口气,吐出来,低头吃东西。

    “你待会儿去哪儿?我送你过去。”他又吃完一口后说。

    应该回组里,但她开口却说:“去火车站。”

    石青临看她一眼,本不想让她送的,可她平平淡淡地抛出四个字,明摆着是不容拒绝了。

    到达火车站已经快九点。

    天气并没有让出行的人减少,车站里的人反而还多了,买票的地方排起了长队,周围太吵,他们根本没有说话的空间。

    石青临买完了票要走,发现涂南没跟着,回头看见她还站在窗口,过一会儿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张短途票,“我送你进站。”

    她想送去下一站的,知道他肯定不会答应,只能送他进站。

    石青临说:“当初不让我送你,你自己怎么做不到了?”话是这么说,怕弄丢她,他往前走时一直牵着她的手。

    涂南抓着他的手,手指把玩着他腕上的表带,其实并不伤感,能有这次见面就挺满足的了。

    ※※※

    在月台上没能够待多久,车就要出发了。

    石青临和每一次一样,抱她一下,上了车。

    涂南看着他,他坐的不靠窗,隔了一个乘客。

    他看过来,看了几秒,站起来,越过那个乘客,朝她招手。

    她走过去,仰着头看他,“怎么了?”

    “垫脚。”他像发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