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不用想也知道是来催他回去的。
季宽冷着脸按了拒接。
他重新走到跑道旁, 把手机还给宫婷婷。
宫婷婷在场下做热身运动,接过季宽递过来的手机, 笑着问了一句:“嘉年没事了吧?”
季宽冷淡地“嗯”了一声, 转身离开了。
宫婷婷看着季宽的背影,觉得他似乎在生气呢。
体能测试很快开始了, 宫婷婷顺利地通过了。
她坐在看台上, 心情颇好地边喝水, 边随意张望。
忽然, 身边多了一个身影, 季宽拿着一杯奶茶站在她旁边。
宫婷婷站起来, 季宽把奶茶递过去,说:“麻烦你回寝室的时候给她带回去。”
宫婷婷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那个“她”说的是秦嘉年。
因为她看见奶茶的瓶身上贴着的标签,红糖姜茶。
宫婷婷忍不住笑了,心道:会长好贴心哦。
她接过奶茶说:“放心吧,保证送到。”
季宽点了点头,补充了一句:“不用告诉她是我买的。”然后转身离开了体育场。
秦嘉年握着手机呆愣了好半天,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一点一点从她的生命里流逝。
她晃了晃脑袋,翻身下床,翻出了一本大学英语,开始背单词。
之后又开始写文学概论的小论文。
接着是写作课老师布置的作业……
宫婷婷回到寝室的时候就看见身残志坚的秦嘉年同学正在奋笔疾书。
她用手在秦嘉年面前晃了晃说:“嘉年,你跟作业有仇吗?什么表情……”
秦嘉年扯了扯嘴角说:“你们测试完了?”
宫婷婷扬着笑脸说:“是哒,我今天三分四十八,顺利通过啦!”
她边说边把奶茶放在秦嘉年的桌上。
秦嘉年抬头看她,“给我的?”
宫婷婷点头。
秦嘉年说了声谢谢,插上吸管,喝了一口。
那味道很熟悉,秦嘉年瞬间僵住。
她不确定地问宫婷婷:“这……谁买的啊?”
宫婷婷不好说是季宽送的。
只好随口胡扯:“垃圾桶边捡的。”
秦嘉年瞪着一双大眼睛看她。
宫婷婷投降,反正自己又没答应季宽。
她挠了挠后脑勺,交代道:“是会长送的啦。哈哈哈哈哈……”
秦嘉年放下奶茶,又开始闷头写作业。
宫婷婷隐隐觉得这两人有点奇怪,于是搬着自己的椅子坐到了秦嘉年的身边。
“嘉年,你和会长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吗?”宫婷婷问道。
问完她似乎觉得不太对,又自言自语地说:“不会啊,你们能有什么事情可吵的呢?况且会长还亲自给你买了姜茶。”
秦嘉年放下手里的笔,她像一只被注满了水,随时都会爆炸的气球。
这一刻,她忽然有了很强的倾诉欲望。
秦嘉年看着窗外阴晴不定的天气说:“婷婷,这段时间一直是季学长带着我训练的。之前在电影院也是他送我回来的。”
秦嘉年的眼睛盯着窗外,她的脸色苍白,像只没有生气的人偶。
她继续喃喃道:“之前我被人诬陷的事情也是他出面解决的。还有我去出展板的时候,是他送我回军训基地的……”
宫婷婷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她脱口而出:“会长他喜欢你吧?”
秦嘉年笑着摇了摇头。
她有时候也会有这种错觉。
可是毕竟是错觉吧,学长那么优秀的人怎么会喜欢自己呢?
她低下头,默默摆弄着手指。
自己什么都不懂,想在这个社会立足都难。
她又想起第一次见到季宽时的情景,白学姐和一个女生争着给他送水。
秦嘉年悲哀地认定:他是漆黑夜空里闪耀的星星,而自己只是挣扎在贫贱草芥中的蝼蚁。
宫婷婷敏感地察觉到秦嘉年情绪的变化,她悄声问:“嘉年,你不会喜欢上会长了吧?”
“我……”秦嘉年磕绊了一声,却没再说下去。
宫婷婷了然,这就都解释得通了嘛!
她安抚地拍拍秦嘉年的肩膀问:“那你现在怎么想的?”
秦嘉年老实地说:“我……我和学长说不要再联系了。”
宫婷婷很激动:“为什么?你试都不试就要放弃了??”
秦嘉年又低下了头。
宫婷婷搬着椅子往前挪了挪说:“嘉年你别这么不自信好不好,自己喜欢的为什么不争取一下呢,况且你真的很好很可爱的啊!”
秦嘉年一脸不信的表情。
宫婷婷:“真的,你相信我,之前还有人要和你表白来着呢!”
秦嘉年瞪大了双眼。
宫婷婷连忙捂住嘴,说:“总之你信我就好了。”
“而且今天接完你的电话会长好像生气了,现在想想很有可能是你要断了联系的原因,说不好会长也喜欢你呢!”
秦嘉年将信将疑地坐在原地。
可明明学长很痛快地就答应了呀。
她勉强地冲宫婷婷笑笑,感激地说了声谢谢。
季宽按照秦嘉年的要求没有再联系过她。
不过每天中午,宿管阿姨都会送来一杯红糖姜茶,说是一个男生拜托的。
于是,秦嘉年又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接下来的几天,宫婷婷很少在寝室,有好几次连上课都请了假,每天晚上都要忙到很晚才回来。
据说是学生会艺术节的事情很多,所有人都在全力以赴地应对。
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知下了多少场,天空终于开始放晴,空气潮湿,隐隐带着雨后的清新。
秦嘉年无意间翻到了一张演算纸,龙飞凤舞,看不出内容。
她捻着草纸的一角出神,转头见,一缕久违的阳光照进了寝室的窗子。
秦嘉年迅速收拾了书本,抱着书包,快步出了寝室。
大三的课堂,学生明显比大一的少很多。
秦嘉年抱着书包从教室后门进来,她四处看了一圈,准备找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她推门进去时,看见坐在教室门边的白芷欣。
而正往门外看的白芷欣也看见了她。
她的目光诧异又带着些审视,在秦嘉年的脸上逡巡。
秦嘉年平淡地与她对视,然后默默地走开了。
老教授在讲台上画着一个又一个的函数图像,秦嘉年除了数字和字母,其他的都听不懂。
但她仍旧奋笔疾书,努力记下教授讲的每一句话。
两个小时后,教授宣布下课。
秦嘉年把那几页纸用小夹子夹在一起。
她找到一个理着平头的男同学,那个同学她有印象,之前和季宽一起上课的时候他们还一起说笑过。
秦嘉年叫住那个平头的男生,问道:“能麻烦你把这份笔记转交给季宽学长吗?”
男生俨然对秦嘉年也有印象,他接过笔记,翻了两页,不禁暗自感叹,长得好就是好命,不来上课都有人主动给记笔记。
他扬了扬手里的笔记,一本正经地说:“放心吧,笔记我交给阿宽。”
接下来的几天,只要秦嘉年有空,就会按照之前季宽带她上课的时间和教室去帮他记笔记,然后转交给他的同学。
校园生活依旧平淡,除此以外,秦嘉年和季宽的生活就像两条平行线,从此再无相交。
艺术节很快圆满落幕,所有学生会的工作人员都松了一口气。
全年最大的活动结束之后,意味着下一届学生会的选举拉开了帷幕。
按照惯例,杨峰找了个周末的时间,跟学校申请了一笔费用,带所有的工作人员到郊外放松了两天。
季宽再次回到寝室的时候,距离上次见秦嘉年已经差不多两周了。
他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手机屏幕,又把它扔进了抽屉里。
然后踢掉鞋子,准备上床补个觉。
推门而来的隔壁寝室的“二哥”打乱了他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