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肉文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7节

      苏郁檀钻进了碟舱里,没有选择前面两个立式座舱,而是躺在了后排的横式座舱里——反正飞碟是自动驾驶,她不是非坐前面不可。

    出于紧急状态下的逃生需要,飞碟碟舱里安放的不是座位,而是一个个座舱。

    座舱一般是卵形或圆柱形的,也有一些是两者结合的形状。

    与座位最大的区别是:每一个座舱都可以在紧急状态下密封起来,弹出飞碟,当作逃生舱使用。

    座舱椅背里、椅面下、头顶上,藏有降落伞、定位求救仪、维生系统、防辐射层等全套救生装置。

    只要座舱不损坏,就可以保证它在万米以上高空被弹出飞碟时,能够平安降落;保证它在太空中被弹出飞碟时,舱里的人至少能生存72个小时,以等待救援。

    苏郁檀的这艘彗星飞碟有三个座舱,前排是两个立式单人座舱,后排是一个横式双人座舱。

    要想手动驾驶飞碟,只能坐前面的单人座舱。

    紧急状态下,单人座舱弹出飞碟的速度更快、距离更远。

    因此,大多数人仍会优先选择坐在前排的立式座舱。

    经过一系列程序后,飞碟平稳地升空,向陆晓知工作的亚洲复生医院飞去。

    陈若水发来了视频通话申请。

    通过了申请,苏郁檀的视野里,立刻出现了陈若水兴奋的脸:“阿檀阿檀,我发现了一个超级帅、宇宙无敌帅的大帅哥!”

    苏郁檀抚额:不愧是水妹!做人质时被吓得半死,可刚刚死里逃生不到两个小时,她就已经完全摆脱人质事件的阴影,有精神欣赏帅哥了!

    “快看!就在那边。就是那个公共安全部的特警,带人救了我们的丹凤眼帅哥!”陈若水兴奋地悄悄指着自己的左前方。

    苏郁檀有些好奇“超级帅”“宇宙无敌帅”的大帅哥长什么样,就转动了一下全息视频图像的视角。

    全息视频的好处就是:除了默认视角,你还可以把画面转来转去,看看其它方向的画面和细节,不存在“拍摄死角”这个问题。

    在陈若水手指的方向,苏郁檀的确看到了一个丹凤眼帅哥。

    她承认,那帅哥是有两分姿色,却完全不合自己的胃口。

    “水妹,我现在完全知道什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了。”她略微委婉地说。

    陈若水明白她的意思,哼了一声:“你没眼光就算了!”又露出一点既忐忑又兴奋的神情,“阿檀,如果我去找帅哥要联系方式,他会不会理睬我啊?”

    “这我可不知道。”苏郁檀既不想鼓励她也不想打击她,只好简单地说了这么一句。

    “那我就去试试!拜拜。有消息我告诉你。”陈若水直接做了决定,结束了与苏郁檀的视频通话。

    苏郁檀淡淡一笑:在追求帅哥这方面,水妹果然是不需要她鼓励的。

    果然,不到五分钟,陈若水又兴奋地打来视频电话:“阿檀阿檀,我要到丹凤眼帅哥的通讯账号了!啊啊啊……我太兴奋了!”

    苏郁檀笑着说:“恭喜你啊!正好下午放假,要不要我陪你去买衣服、做造型?”买衣服、做造型,是陈若水每一次迷上帅哥的固定流程了!

    陈若水两眼放光:“要!要!阿檀你最好了!”

    在太空里飞行时,飞碟的速度可以非常快。

    但考虑到安全问题,飞碟在大气层内飞行时,最高速度会被限制在20马赫——也就是20倍音速之内。以这个速度绕地球飞一圈,大约只需要两个小时。

    若在城市内飞行,最高限速仅仅只有0.1马赫,也就是122公里每小时。

    很多人吐槽:在城市里飞行,飞碟慢得“跟蜗牛在爬一样”。

    当然了,哪怕是“蜗牛爬一样”的速度,飞碟也仍然比地铁、地面电动公交车要快很多很多。

    亚洲复生医院就在新海市。

    尽管飞碟飞得像“蜗牛爬”,苏郁檀也只用了十多分钟,就从社会事务局赶到了陆晓知的办公室。

    正好是午餐时间,豪华套餐外卖已经送到了。

    套餐果然豪华,包括一小碟樱桃排骨,一对菠萝鸡翅,一小碟清炒虾仁,一小碟胡萝卜炒玉米,一小碗米饭,一小碗鲫鱼汤,另有一小碟时令水果。色香味俱全,看着舒心,吃着可口。

    吃完午饭,陆晓知就拉着苏郁檀去做检查,先让她测了神经递质水平,又为她做了一次意识映射诊断。

    检查结果出来,陆晓知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看来你没有被吓着,不会有ptsd1什么的。不过……你这也……太平静了!”

    苏郁檀也有临床精神医学的学士学位,就跟他一起看诊断结果。

    她叹息一声:“我也觉得这一点特别病态。被歹徒劫持为人质,我的心跳都没有什么变化;要被歹徒拉去处死时,那一刻……我竟然感觉自己……心里特别宁静,甚至有点隐约的……兴奋和幸福的感觉。

    “师兄,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潜意识里求死的念头终于压过了求生的欲`望,我就真的跑去自杀了?”

    同样的潜意识创伤综合症,同样的六级。

    那个周锋的今天,简直像是在预示着她的明天——不可避免地走向自我毁灭的明天。

    好在,她是自毁倾向,不是反社会倾向。病发时,她不会像周锋那样报复社会,牵连无辜。

    陆晓知朝她露出了一抹笑,扯了扯她的短发:“我会看着你的。”

    苏郁檀看着他,突然笑了笑,轻声说:“师兄,如果真有那一天,你不要难过。我的病治不好,这是谁也没办法的事,不是你的错。”

    陆晓知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下去,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别说傻话。”

    苏郁檀再次笑了笑,安慰他:“好了,师兄!别这么伤感。乐观一点想的话,现在医学进步很快,也许不久的将来,这种病就可以治疗了?”

    “说得对!”陆晓知长吁一口气,转换了话题,“你下午不用上班吧?准备干什么?”

    “陪水妹买衣服、做造型。她看上了一个丹凤眼帅哥。”

    陆晓知跟陈若水也是十分熟悉的,笑着摇了摇头,对此事不予置评。

    从医院离开时,苏郁檀保持着微笑,看了看右手食指上的钨金指环,心里的酸涩感却在一圈圈荡漾。

    “不动心,不成魔。”她把刻在指环内侧的这六个字,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昂首走出了医院。

    她来时,医院的地下碟库已经没有空位,飞碟把她放在医院门口就飞走了,停在了附近的另一个碟库。

    现在,飞碟会再到医院门口来接她。

    作者有话要说:

    1ptsd:创伤后压力症候群,也称为创伤后应激障碍。

    第8章 优先收养权

    陪水妹消磨了一下午,又一起吃了晚饭之后,苏郁檀才回到了阳光城小区。

    从十一岁起,她就随养母宋歆宁住在这里。养母去世后,将房产留给了她。

    阳光城小区是一个中高档小区。

    苏郁檀和养母所住的第9幢楼,是一幢跃层住宅楼。

    大楼共有两个单元,每个单元以电梯和楼梯为核心,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每两层各有一户,分别是abcd座。

    由于一楼c座的位置是大厅,一楼d座的位置是公共健身房,a座b座与c座d座的楼层就是错开的。

    a座b座共用东电梯间,只在单数楼层入户;c座d座共用西电梯间,只在双数楼层入户。

    两部电梯南北并列,东西均可开门,分别通往两个电梯间。

    苏郁檀家住在19楼b座。这是大楼南侧的住宅,采光非常好。

    她真正的邻居,只有19楼a座。那套向东的房子里,曾住着一个大家庭。可惜那家人去了外星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她就连邻居也没有了。

    19楼东电梯间南侧的入户门,就是苏郁檀家的大门。

    进门是客厅,客厅西侧依次是餐厅、封闭式全自动厨房、公用卫生间、健身房。

    客厅南侧是一个大阳台,阳台西侧依次是两间带卫生间的客房。

    套内楼梯靠着餐厅的北墙,套内二楼的中间是起居室,它对应着一楼餐厅的位置。

    二楼起居室周围,分别是储藏室、书房、养母的主卧室、苏郁檀的卧室及画室。

    虽然养母已经去世三年多,但苏郁檀从未想过搬到主卧室去住。

    那里的一切,都保持着原样,苏郁檀有时候进去看看,就觉得养母仿佛还活着一般。

    管家机器人米洛站在门口迎接苏郁檀。

    米洛最初是宋歆宁医生的保姆机器人,后来升级做了管家机器人,是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男人模样,很能给人安全感。

    苏郁檀跟米洛随口`交流了几句,由米洛给她做了神经递质和脑电波监测。

    作为一名严重的潜创患者,这项监测是每日必做的。

    监测的数据,会自动发送到陆晓知邮箱里。

    陆晓知会根据这些数据,与药剂师一起给她调制合适的神经递质调节剂,让她每日服用,以防范潜创的各种并发症。

    米洛给她做完了监测,发现数据并无异常,就把一管药剂开封,递给了她。

    苏郁檀接过药管,将里面的药液倒进嘴里。又苦又涩的滋味弥漫口腔,她却已经习惯了。

    随后,苏郁檀换了一身宽松的衣服,进了画室。

    她一直保留着画画的爱好。养母和陆晓知也非常支持她这样做,因为这有利于疏导她的情绪,缓解她潜意识里的紧张感。

    画到晚上十点半,手表里的智能核心米娅提醒她:该睡觉了。

    苏郁檀有些遗憾地停下画笔。正有灵感的时候,就被打断了。

    医嘱说:她必须作息规律,不能熬夜。她不打算违背医嘱,只好牺牲灵感了。

    苏郁檀把围裙和被套脱下来的时候想:这样子画画,大约也只能把画画当作业余爱好了。

    中学时做职业倾向测试,她很有绘画天赋。

    但因为各种考量,她放弃了成为职业画手的道路,成为了陆晓知同校、同专业的师妹。

    在学习临床精神医学两年后,她承认自己缺少了一点当医生的资质,辅修了社工专业。

    毕业后,她以临床精神医学和社工学的双学士学位,考入了社会事务局,做了一名抗压能力测试的测试员。

    而现在,她要放弃测试员的岗位了。

    临睡前,她把卵子捐赠证书拿出来看了好半晌,心里十分惆怅。

    十八岁那年,她在新海市生殖服务中心捐过一颗卵子。

    这颗卵子,会有配对成功的那一天吗?如果有,他或者她,会出生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会有怎样的监护人和人生轨迹?成年以后,他(她)会愿意来见见自己的生物学母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