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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12节

      郑氏冷笑,“你们话都说到这一步了,我不让这只畜生进去搜,你们岂不真觉着东西是我拿了?”

    她把话点破,裴氏反而没办法,就连杜氏和赵氏也都讪讪的,道,“这不能……不单我们自己,就连旁人我们也敢保证,断然没有敢这么想的。”

    云秀看得头晕。

    她完全没料到会是这种进展——郑氏不过说破了她们心中所想,她们怎么一个个都心虚成这个样子?

    但随即她便明白过来,她二婶和三婶都不想、甚至唯恐开罪郑氏。

    她不由感叹,她爹的官儿究竟多大啊?怎么在家里都有这么大的统治力。

    云秀本来觉着,放黑臀(细犬的名字)进去溜一圈儿,把郑氏从她哪儿拿的东西找出来让众人看看,就能大功告成。

    ——郑氏都能把云秀的“宝石匣子”搜走藏起来,凭什么琴反而给云秀留下了?

    如此,“真相”不辩自明。

    结果这个考场不按套路出牌。

    折腾了这么半天,她连三才堂的院子都还没进去。

    而且明明都找到门前来了,结果郑氏却连一句“院子里这么多人,就算真找到什么,也未必是谁拿的”都不必说,人家直接问了“你们要搜我的院子?”“你们都觉着东西是我拿的?”来做见证的这些人就都束手无策了——并且还得反过来向郑氏表忠心,“我们没打算搜呢”“我们绝对没这么想”……

    云秀:……她们修仙的,果然就不该老老实实玩凡人这一套!

    就这情形,她能玩的过吗?!

    云秀将手探进袖子里——那袖口上有她提前拍好的一枚六重花印。

    昨日意外穿越到长安,虽没能帮她打开通往其他地方的随意门,却也让她意识到,空间的通道可以有更活络的用法。

    既然不通过门也能进出,那么是不是只要能避人耳目,通过旁的东西进出也可以?比如说衣袖。或者是不是可以不用整个人都进出,而是只让一部分进出,比如说一只手?

    云秀借此契机,成功开发出了空间的“乾坤袖”功能。

    趁着几个婶婶和郑氏扯皮,云秀通过“乾坤袖”,悄悄往郑氏院子里弹了一枚五色烟炮。

    自己炼的烟花,本来想日后向十四郎道歉时用。知道十四郎喜欢仙气氤氲的东西,便刻意做得五色俱全且少烟少尘,还调了些梵香。那烟炮窜天猴般拖着长音炸开,纵然是青天白日之下,也光芒盛大,绚烂如云霞。久而不散,芳香弥漫。

    几个丫鬟抱着头尖叫,郑氏裴氏诸人也惊了一跳。

    鸡飞狗跳中,谁也不知黑臀颈上绳索何时解开。只见它撒开修长的四肢,迎着院中烟尘飞奔而去。

    动静稍歇后,妯娌几个惊疑不定的看着院中彩霞,略一对视,忙都快步上前。

    早春风劲,那彩烟迎风上卷,终于缓缓的消散殆尽了。

    赵氏道,“适才那祥云里……是不是有只凤凰?”

    云秀:喂,这也差太远了吧!想象力得有多丰富才行?

    但不论郑氏,还是杜氏、裴氏,似乎都有些将信将疑——这两日她们纠结于凤凰琴的传说,见此情形,不能不往此处想。

    烟霞散尽之后,黑臀宛若叼着兔子般叼了一枚精致的小木匣子,昂首阔步的自正堂里出来了。

    屋里先听巨响、后又被被狗吓得惊魂未定的丫鬟们追出来,“快拦下它,那狗偷了夫人房里的东西!”

    说话间,匣子就从黑臀嘴上滚落在地,里头白的籽玉、彩的宝石噼里啪啦散落一地,映着日头,五光十色。

    云岚单手揽着只狸奴从屋里出来,揉着眼睛,睡意惺忪,“什么在响,什么在响?”

    低头瞧见满地的宝石籽儿,童言无忌道,“咦,这不是姐姐的宝石匣子吗?阿娘也给我弄了一个吗?”

    这一回,裴氏、杜氏俱都看向郑氏。

    只赵氏还在纠结,“刚才那真是只凤凰吧?会不会是琴……”

    杜氏替她整了整前襟,道,“别想了。就算是,”瞟一眼郑氏,复又垂眸道,“凤凰也已经飞走了。”

    第14章 休战(五)

    当着云岚的面,几个大人都默契的不提今日的事。

    只是想到同样是孩子,云秀能被肆意为难,云岚却连见都不必见着这种事,几个婶婶心里便都不大自在。

    裴氏牵起云秀的手,杜氏和赵氏再度扭头看风景。

    郑氏便斥责云岚,“让你抄的诗抄完了吗?”

    云岚最讨厌写字了,但当着外人的面又不敢和郑氏顶嘴,便将怀里小狸奴往上一托——那狸奴肥得很,越往上托反而越往下掉,身子骨儿又极软滑,云岚收了几次都没收住。狸奴被她又拽胳膊又勒脖子的,实在怕了她,一落地扭身便逃。

    云岚顾不得郑氏问话,忙扑上去拽它的尾巴。那狸奴一蹬腿,轻巧的晃过她,从黑臀腰下窜了过去。

    黑臀是猎犬,天性见不得比它还会跑的东西,瞬间便被撩拨起来。蹦得跟弓弦似的,一窜而出,伸着脖子追着狸奴便咬。不留神踩在玻璃籽上,还打了个滑。饶是如此,依旧脚步都没停,四肢悬空的就调整好了姿势,依旧紧咬着狸奴不放。

    一时间猫逃狗吠。

    狸奴在前面跑,黑臀在后面追。养犬女呵斥黑臀,云岚拦路去截狸奴,丫鬟们又急着把云岚抢回去……

    郑氏妯娌们躲闪不及,纷纷揽裙避让。

    一时云岚扭头,瞧见狸奴往云秀那边儿去了,忙道,“姐姐抓住它!”

    那狸奴一跃,果然扑进了云秀怀里。它分量实在不轻,云秀让它撞得退了好半步,才勉强稳住。

    黑臀追到云秀身前,立刻也变老实了。拖着舌头,哼哧哼哧的仰头看云秀。

    养犬女赶紧上前拉住黑臀脖子上的牵索,跪下来向郑氏请罪。

    郑氏心里烦得很,当着女儿的面,又不好发作什么。

    只道,“赶紧牵出去!”

    再瞧那一地“宝石籽”,只觉得又心疼,又扎眼——所幸丫鬟们见局面平息了,忙上前来收拾。

    杜氏等人都默契的不做声。

    郑氏已错过了解释的时机,干脆也不做解释——所谓父母在、无私财,云秀的东西也就是她的东西。她就是拿了,旁人能奈她何?

    只坦然自若的等丫鬟们把“宝石”收拾好。

    这会儿云岚也觉出气氛不对头了。赶紧收了笑脸,乖乖的上前向几个婶婶行礼。

    而后悄悄蹭过来向云秀讨猫。

    她比云秀小,嚣张时被云秀揍过,嘴馋时被云秀喂过,撒泼耍赖时还被云秀晾在树上下不来过。当然,出门做客遇到应付不了的事,也都是云秀帮她撑住场面、找回脸面。这丫头有些贱脾气,虽时常觉着云秀仗着自己大一点儿就动不动拿架子教训人,也还是喜欢跟云秀玩儿。

    从云秀怀里接过猫,见云秀绷着脸不怎么搭理她,便故意拿胳膊肘拐云秀,悄悄商量道,“一会儿我阿娘午睡,咱们俩去小池塘吧。我听说鱼都冻在冰里啦,砸出来还会蹦呢。”

    云秀:……

    云秀正被她阿娘折腾,才没功夫陪她玩儿,“端正点儿,你阿娘看着呢。”

    “哦……”安静了大概一弹指功夫,又凑过来,“对了,刚刚那是什么响啊?我在里头打盹儿,没看见。”

    云秀:……

    郑氏瞪了云岚一眼,云岚吓得一缩脖儿,赶紧收声、站好。

    眼下的情形,饶是郑氏也没心情再继续追究下去。便作势扶住丫鬟的手,捂了心口,“适才那下震得我心慌。”

    她已丢尽了脸面,杜氏等人也都怕她恼羞成怒,忙道,“那您快进屋歇歇吧,我们出来这大半日,也该回了。我看今日的事,就到此为止吧。”

    郑氏点头,大发慈悲道,“嗯——”

    裴氏牵了云秀的手,正要和她一道离开,郑氏忽的说道,“秀丫头就别走了吧。”

    裴氏便将云秀牵到身后,挺身道,“她还要在我那儿多住几日。”

    郑氏见她如临大敌的模样,心下冷笑,道,“到底是多住‘几日’啊?”

    ——反正不管住多久,云秀都迟早要回来。就算裴氏发了狠要把云秀过继过去,也得看她答不答应。

    若不是还惦记着云秀的财产,郑氏真觉着,把云秀过继给裴氏也不错。等日后裴氏自己也有了闺女,自然就明白眼前有云秀这种养女是什么滋味。到那时再看她还能不能这么悲天悯人,大义凛然。

    想到这里,扭头看云岚烧火丫头似的站在一旁,腆着脸亲近云秀,便越发恨她不争气。

    裴氏当然理解不了给人当继母的怨恨。听郑氏这么问,也觉得无能为力,只道,“……出不了正月。”

    婶侄四人一同离开。

    杜氏和赵氏妯娌俩亲近惯了,没觉出身旁多了云秀,依旧还在纠结那枚烟炮。

    “你们说,那声响儿是不是琴化凤凰飞走了?”

    杜氏努了努嘴,道,“还没出门呢……”示意她少说两句。

    云秀:嗯嗯?什么琴化凤凰,怎么回事?

    ——她只想制造乱子让黑臀闯进去搜证物,没装神弄鬼的意思。

    待出了门,杜氏才感叹道,“旁家都是凤凰落于庭,唯独咱们家是凤凰离庭,这兆头……”

    赵氏心有戚戚焉,想到郑氏之跋扈失德,深觉得市井俚语所说“贤妻旺夫运、恶妇毁家门”,信其然也。

    云秀:……

    云秀还在发懵,心想:哪儿来的凤凰离庭?她错过什么了?等等……书上记的那些奇闻异事,不会也都是这么敷衍出来的吧?

    回到八桂堂里,裴氏便把云秀支开,自己去寻柳文渊说话。

    云秀便又扭头进了空间。

    郑氏要把她留下时,云秀能觉出裴氏的紧张和无奈来。郑氏才栽了大跟头,正心中暗恨时,却说要留下她,分明就已起了歹意,想要报复在她身上。裴氏大概担心她这会儿落在郑氏手里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才一定要把她带回来吧。

    云秀当然不愿意留下,但想到裴氏的无奈处,又觉着自己干脆留下也好。

    昨日提起宅斗她还苦大仇深,觉着是天下第一等难事。但经过今天,她觉着自己好像找到窍门了。

    ——若按部就班的来,她无疑是在下一场必输的棋。只要郑氏占稳了母亲的名分,哪怕全天下都知道是郑氏故意陷害她,也只能任由郑氏为所欲为。毕竟这世道就连礼教律法,保护的也是只要郑氏不是故意弄死她,做什么都罪减一等、甚至不受追究的权利,而不是她不被陷害、弄死的权利。

    但她为什么要按部就班的来啊?就像今日,她费了那么多功夫折腾,还比不上直接往郑氏院子里弹的那一枚烟炮。

    所以郑氏爱怎么作就怎么作吧,她根本用不着费尽心思和她拆招——只需受不了时直接往她院子里弹烟炮。一枚吓不住她,就弹上十枚八枚的。实在不行就半夜往她院子里弹,让她做梦都是一声巨响、凤凰离庭。就不信她还有精力来为难她。

    ……嗯,以郑氏的脾性,好像也很难说哦。

    但是不要紧,她已经准备好了足够的解□□。

    至于金疮药,还是不用了吧,就算治愈快还不留疤,但挨打本身也挺疼的。何况她堂堂一个修仙人,若真被郑氏这种坏人打伤,得有多憋屈。

    云秀觉着自己应该活用修仙者的思维,牢记理科生的尊严,打死不玩文科生斗智斗勇那一套,就算宅斗也要宅斗出修仙特色来——譬如把一截木桩子变成她,替她挨打,或者干脆移花接木,让板子直接落在郑氏自己屁股上。时刻保证,只要郑氏一起怀心思就倒霉,一做坏事就疼在自己身上。民间讲天理、说仙道,爱的不就是一个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