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节
并不想让对方又和自己说出抱歉的林雪涅很快就又主动地靠近了艾伯赫特,并还吻了两下他的嘴唇。当这个对她从来就有着很强渴望的男人又要把这个吻变得很深的时候,林雪涅连忙就后退着逃开了。
接着,她便在那个男人就要禁锢住她的时候说道:“那我现在就也有一个故事要和你说了。那是在我知道的那个未来里发生的事。”
当林雪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就又一次地强烈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原本应该已经死在了寒冷的苏联的。
那会让她忍不住想要更温柔地对待这个男人。
林雪涅:“在纳粹德国战败的那个月,首都柏林被苏军和盟军由东西两线同时包围。当帝国元首在柏林的地堡里听到清晰的炮声时,他终于意识到他的千秋大梦再也不可能实现了。于是他决定自杀。”
说着,林雪涅便抬起头来吻了吻艾伯赫特的下巴,并在她的恋人因为这份提前预知的未来而呼吸粗重起来的时候继续她的话语。
林雪涅:“但在开枪自杀之前,他做了一件对于他来说很重要的事。他和自己的情人爱娃小姐结了婚,并让爱娃小姐顶着希特勒夫人的名字和他共同赴死。但你觉得,他是出于对爱娃小姐的爱意才这样做的吗?”
这是一个对于艾伯赫特来说比想象中更难的问题。
因为他已经连现在的阿道夫·希特勒都不了解了,更何况……他也不知道林雪涅所说的那个未来,究竟是多么久远以后的未来。
因而他也便无从去猜测,那时候的帝国元首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才在一切都即将化为焦土的时候做出了这样的一个决定。
而艾伯赫特在这种巨大震撼之后的迟疑也让林雪涅不禁感到好笑起来。
林雪涅:“因为对于情人的爱而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把自己的姓氏给予对方,并想要和对方以夫妻的名义共同赴死——你觉得这真的像是你认识的那个帝国元首吗?”
艾伯赫特:“不,这不像他。他不会这样去爱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
林雪涅:“对,所以这不是出于爱。而是因为信念的轰然崩塌。”
眼见着艾伯赫特还是不足够理解那些,林雪涅便终于说到:“在第三帝国如日中天的时候,你们亲爱的阿道夫是不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的凡人来看待的。他赋予自己神话般的属性,也相信自己的存在是具有神圣性。所以他只能娶德意志为妻,而绝不可能去娶任何一个凡人女子为妻。”
说完这些之后,林雪涅等了好一会儿。
她需要等待她的恋人先接受她所说出的那个未来,并在那之后理解她所说的话。
而在她的恋人又用自己的那双绿色眼睛望向她的时候,林雪涅便问道:“那你呢,我亲爱的?你又是因为什么样的信念改变,而决定要不顾后果地在我名字的后面再加上你的姓氏?”
听着这个仿佛是最终审判被下达前最后一个问题的话语,绿眼睛贵族的呼吸变得深沉起来,就连他的喉结也上下挪动起来。
可林雪涅却偏偏还要在他想要开口的时候打断他,并提醒道:“艾伯赫特,你得想清楚了告诉我。有关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只听你说一次。”
那让艾伯赫特再也无法只是靠着床头的栏杆坐在那里了。
这显然是一个对于他来说的重要时刻。他也不能以那么舒适的姿态对恋人说出他的回答。
因而艾伯赫特翻身起来,并动作温柔地把林雪涅放到了被枕头垫得很舒服的地方。
而他自己则仿佛要对心上人发下誓言的骑士。
艾伯赫特:“雪涅,对于我来说,属于过去的信念已经崩塌了。我不想再为了这个帝国做一台强迫自己停止去思考的机器了。我也不想再让元首的每一句话都成为对于我来说的最高指令了。我想要寻回曾经的信念,我想要把那些对于我来说真正重要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找回来。
“我还想要想起我希望看到的,德意志帝国真正的模样。但是只把这些都放在心里是没有用的。雪涅,我必须得做些什么,告诉自己这一切真的已经开始了。”
林雪涅:“所以,你就挑中了我?”
艾伯赫特:“不,这种说法太轻佻了。”
当艾伯赫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又愈渐靠近对方了。
可被他如此逼近了的这个女孩却没有选择再一次地以后退来躲避。
于是绿眼睛的贵族便在抓住了她的手后说道:“让你成为我的妻子是我在22岁以前就已经想好了一定要实现的事。可你都已经答应我了,我却还是让所有人都用“雪涅小姐”来称呼你。
“雪涅,我把一件早就该达成的事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在我想要寻回什么,也去改变什么的时候,和你结婚、让你成为我的妻子就是最让我迫不及待的要去做的事。”
眼见着林雪涅的眼睛里又出现了与犹豫相关的情绪,艾伯赫特便停止了那些让他都急切起来的话语。
在又望了林雪涅好一会儿之后,他说道:“记得吗,在你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我就已经和你说了这句话了。虽然那个时候我都还没能把这些都想明白,但是最重要的事总是最先被想到的。”
而后,他便用那种为对方着迷到连心都要为其揉碎的目光看向自己心爱的女孩,也把那时候对林雪涅问出的话语又重复了一遍。
——“我们结婚好吗,雪涅?下个月就结婚。”
第356章 chapter 357
“我们结婚好吗,雪涅?下个月就结婚。”
当林雪涅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里很乱很乱。
她甚至都没有心思去分辨她的恋人说这句话时究竟是不是认真的。
那时候的她既想要和对方说出控诉,却又不愿再和他敞开心扉的说话了。
而这句明明应该带着无限甜蜜的话语,则恰好成为了激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时隔多日,当她再次试图回想起那时候的艾伯赫特时,她会觉得既好气又好笑。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24岁的那年就被总参谋部派去了阿道夫·希特勒的身边,又在往后的近十年时间里都和所有人隐藏了自己内心的这个男人……他竟也会有这么不着调的表现。
眼见着这个等待着她判决的男人还在距离她那么近那么近的地方,带着藏不住的紧张如此期待地看着她,回想起了那天的林雪涅说道:
“你啊,那时候真的气到我了。我生气得都快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哪有人像你这样,在把人丢下了那么久之后又在突然出现的那天和女朋友求婚的。
“你简直让人觉得你有恃无恐,也好像完全不觉得我还有可能会离开你。”
说着这些话的林雪涅用手指轻触起了恋人的脸庞、他的颈项、他的锁骨、以及他的肩膀。
在那些轻柔的碰触到来时,艾伯赫特便说道:“雪涅,对于我来说,你真的太重要了。我不是不觉得你还有可能会离开我,而是根本就不敢去想那样的事。”
听着恋人说出这些毫无保留的话语,原本还只是完全躺靠在被竖起的枕头上的林雪涅坐起身来,并在又靠近了恋人一些后问道:
“你就是这么两手空空的求婚的吗?没有戒指,也没有鲜花,就这样什么都没有?”
突如其来的这句话,以及话中所蕴含的更深一层的含义就这样在那一瞬间把艾伯赫特整个人都弄懵了。
直到林雪涅无奈地笑着说到“那你让我要怎么答应你”的时候,这个男人才反应过来,并很快说道:“戒指,戒指在我们的房间里。花……那盆兰花可以吗?”
林雪涅:“什么?你把戒指放在哪儿了?”
艾伯赫特:“就是你现在住的那间卧室。”
林雪涅:“什、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说着,因为这种过分巨大的喜悦而晕眩了好一会儿的绿眼睛贵族这才连忙翻身起来。
他先是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睡袍给自己披上,而后又很快跑去浴室把林雪涅先前穿着过来的浴袍给取了出来。
艾伯赫特给一脸懵的恋人穿上睡袍,也给她系上了腰带,而后就在对方还在盯着他猛看的时候把人打横抱起。
艾伯赫特:“虽然你还没答应我,但是戒指我已经定做好了。”
林雪涅:“我问的不是你为什么已经把戒指准备好了!我说的是你居然把它藏在了我待的房间,可我居然都还不知道!”
在被恋人抱着走出房间的时候,林雪涅问出了这样一个相当严肃的问题,可高兴得根本就很不对劲了的艾伯赫特却是只回给了她一个吻!
林雪涅:“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进我的房间了!”
艾伯赫特:“你也趁我不在的时候进到我的房间看了我的宝贝了。”
林雪涅:“你房间里哪有什么宝贝!就有几件破衣服!”
艾伯赫特:“你写给我的那封信,那封被你撕碎的信,它就是我的宝贝。”
林雪涅:“你又来!还记得我上次和你发火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此时艾伯赫特已经抱着人走到林雪涅现在住着的那间屋子了。
他把人放在了梳妆台前,并在那之后抬着恋人的下巴亲了一下她的嘴唇,说道:“雪涅,你说得对,信不是我的宝贝,只有你才是。”
这样的话让林雪涅不禁又要把这个状态已经很不对劲了的男人推开了。
但很快,令她跌破了眼镜的一幕就又出现眼前了。
这个以往做事很靠谱的家伙居然从她梳妆台的最后一格抽屉里拿出了那个精美的小盒子!
林雪涅:“艾伯赫特!你居然把戒指放在这里?”
艾伯赫特:“对,因为我怕把它捧到你的面前你会不愿意接受。”
林雪涅:“那你把它放到这里我就会接受了吗!”
艾伯赫特:“你会把它拿到手上。”
林雪涅:“艾伯赫特!!你不用求婚了,因为我现在又不愿意了!”
那么,林雪涅最后同意了吗?
是的,她同意了。
在她的恋人又哄了她半个晚上之后,她终于还是答应了。
但因为折腾了一整个晚上的缘故,早上才入睡的她一直睡到了下午才起来。
而在那个时候,被注入了满池清水的游泳池已经变成了一个很大的滑冰场了。
就连她的滑冰鞋也被送来了。
她的恋人把自己在昨晚和她描述过的景象全都一幕一幕的实现了。
他们一起在结了冰的游泳池上滑冰,一起合奏了曲子。
并且,绿眼睛的贵族还给她画了又一幅油画的草图。
等到夜里十二点的时候,艾伯赫特把已经答应了他的求婚的恋人送回了那间卧室。
可他自己却也没有很快离开。
在房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他又握紧了恋人的手,并问那个总是会对他十分心软的女孩,今晚是否能让他留下来。
林雪涅对此所给出的回答是挣脱开他的手,以及关上房门。
但是很快,房门就被再次地打开了。
可不等再次打开了房门的林雪涅说些什么,这个冒失的贵族青年就已经拥吻住了她……
在这个有着狂风与飞雪的二月,由两人所发出的婚礼请帖就这样无惧硝烟的弥漫,也无惧那些炮火飞向了他们分散于欧洲各处的友人。
在北非战场、东线战场、以及饱受轰炸侵袭的柏林,这些地方都有人收到了那封让他们感到难以置信的结婚请帖。
来自德累斯顿的艾伯赫特·海因里希·格罗伊茨终于要在春天的布拉格,与来自于那里的雪涅·林完婚了。
艾伯赫特原本就不打算向任何人隐瞒这件事。
因而他甚至还在林雪涅曾经供职的《施普雷河日报》上刊登了他们即将结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