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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第33章

    明老夫人是眼睁睁看着明珞一步一步和大房离心的,最开始她也不以为意,当初只当是那段时间明珞因着议婚之事心思格外敏感些,再加上大房一个一个都想把明珞当成个傻子来拿捏,这才弄得明珞情绪反弹 - 谁知道竟然就已经走到现在这地步了呢?

    已经用上了“恨”字,道是故意来“折腾”她

    明老夫人沉着脸不出声。

    明珞就续道:“祖母,我知道他们心里不满,怨我没能时时刻刻谨记着要将二姐姐的利益奉至最上,谨记着自己不过只是个孤女,要处处记挂着大房的‘养育之恩’,处处捧着,顺着他们,否则就是忘恩负义,且我不过是个孤女,将来出嫁,也还需要仰赖他们撑腰,所以更当处处以他们为先。”

    这话真是戳心。

    甭管明老夫人再怎么看重明家,行事要以大局为重,但明珞是她幼子的遗孤,自小就养在自己身边,她疼爱明珞的心一点也不假 - 所以这段时间在明珞和大房暗中较劲的时候,她看在眼里,却并没怎么苛责明珞,而是处处敲打大房 - 是有安抚明珞之心的意思,但偏心也是真的。

    这才让明珞摸清了她的意思,一步一步撩开了她和大房的表面的温情。

    明老夫人面沉似水,明珞仍在继续。

    她道,“我知道他们看不惯我和容表姐亲近,让那些丫鬟婆子不停在我身边嘀咕,说什么容家和容表姐不过是趋炎附势,想借着我攀上一门好亲事 - 甚至更不堪的话都有。这些人不过是些下人,没有人的指使和纵容怎么就敢在我面前这么明目张胆地说我舅家和舅家表姐的坏话?”

    “我亲近容表姐,不过是因为别人说容表姐和我母亲长得像,就是性情,别人也说,因着容表姐是外祖母身边长大的,性情也养得跟母亲十分相近。孙女从没见过母亲,这才忍不住和容表姐多亲近了几分”

    原本明珞的哭还只是做戏,可是说到这里却是真的悲从心来,泪如雨下。

    她想,若是她父亲和母亲在世 - 以她父亲和母亲的品性,前世的她再怎么样也不会沦落到那种下场 - 她父亲和赵铖原本并无瓜葛,可为了他都能抗旨不遵,丢了性命也没有怨言,又怎么会为了家族利益,不顾她的死活,把亲生女儿当作工具来利用呢?

    明珞已经哽咽到说不下去,她提起旧事,又哭得这般伤心,就是明老夫人心里也是一阵难受 - 而且明珞说起容静雅的相貌,这让明老夫人也是凝了凝眉 - 容静雅那相貌的确是和明珞母亲生得十分相像,就是她初次见到容静雅,也给吓了一跳。

    她伸手将明珞搂到怀中,心里虽恨大儿媳行事越来越自以为是,但也只能忍着心头的恶气柔声劝明珞,道:“阿珞啊,人与人是不一样的,每个人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你大伯母在权贵圈久了,被人奉承得漂浮了,所以自以为自家门第有多高。”

    “她那娘家侄子房里虽然不堪,但在她眼里,她娘家是伯府门第,她大哥是伯府世子,又是正三品的鸿胪寺寺卿,求娶你舅家表姐,并没有半点辱没她 - 这都是你大伯母性子的问题,却绝非什么故意恶心你舅母。”

    说到这里明老夫人看明珞面上有不服之色,顿了顿,安抚性地拍了拍明珞,才继续道:“珞姐儿,祖母知道最近你对你大伯大伯母那边有些心结,这也怪不得你,全是因他们咎由自取,他们没有做好长辈的样子,失了长辈应有的慈心和风范。”

    “但他们这样,也并非是本性不良,心地不仁。不过是因为他们心中不安而已”

    说到这里她转头看了一眼一直侍立在她身后的越嬷嬷,越嬷嬷知其意,便默默退了出去,守在了房门外。

    明老夫人这才叹了口气,终道:“珞姐儿,你姑母曾经跟你提过陛下曾向她提出,想立你为后一事吧?”

    明珞一怔,有点茫然的看着自己祖母 - 脸上还挂着泪水,那样子真是可怜可爱,真的是会令人十分心动的一张小脸 - 明家人和容家人都貌美,而明珞更是集中了两家相貌的优点,就是明太后年轻时也远不及她 - 这样的明珞,性子又好,又有她父亲和肃王的旧情在,以肃王现在的表现看来,明老夫人毫不怀疑肃王会对明珞动心。

    她道,“这世上,女子的心思最是敏感,还有宫中之事,你以为别人不知道,其实很多事别人并不是不知,而是不提罢了 - 更何况当年之事,陛下他并无隐藏自己的心思。再有,这几年,陛下对你二姐姐如何,你也是亲眼所见 - 原本这也是明琇的路,他们也认了。”

    “可是偏偏现在你要嫁的人是肃王,他位高权重,对你又情深义重,说不得你二姐姐将来还要仰赖你,这才心中失衡,又迫切想得到你的承诺,希望你将来嫁到肃王府后帮助你二姐姐,这才一错再错。”

    “阿珞啊,人都是有私心的,他们是有错,祖母也一直在敲打他们,就是之后仍会斥责你大伯母 - 但是祖母仍希望你能怜悯他们,勿跟他们计较。以后有什么事情,也不必忍让,但也无需怀恨在心 - 你就过来跟祖母直说,祖母给你做主,可好?”

    说到这里她面上尽是无尽的疼爱,无奈和疲惫之色。

    明珞泪眼朦胧中,只觉得心里酸得厉害:若非是有前世之恨,若非有可能的父母之仇,她听了祖母这番话,也定会心软,甚至同情明琇,可怜他们,再不会跟他们计较什么吧?

    可是现在她听了,却半点不为所动,不过是面儿上点了点头,然后麻木的告了罪,说不该这么激动,引得祖母难受,请祖母好好歇息等然后告退了。

    明珞退下,明老夫人面上神色尽失,靠到椅背上,面沉似水,久久未能出声。

    越嬷嬷入到房间来,走到明老夫人身后,上前给她小心翼翼的揉着肩膀,揉了好一会儿,明老夫人才出声道:“阿越,你有没有觉得,容家那个丫头,乍一看上去,竟有那么一点像老二?”

    越嬷嬷心里一惊,明老夫人不说也罢,她这特特一提,她仔细想想,真发觉那丫头眉宇之间好像有那么一点像已故的二老爷 - 但,也就那么一丝,再细思,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越嬷嬷心里惊疑,但这话却是决不能乱说的,她斟酌了一下,道:“老夫人,依老奴看,容姑娘的相貌该是像了舅老爷,侄女像姑,她和当年的二夫人该有八九分的像,这么些年了,老夫人看见她的样子,一时之间有那么一点恍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明老夫人点头,叹了口气,这话也就收住了。

    明珞在来庄子上之前,得知父亲的两个部将已经到了京中,就让青叶传了话给如心斋,约见“如意夫人”,却不想她没等来“如意夫人”的回话,倒是等来了赵铖的帖子。

    赵铖光明正大邀请她出去游玩的帖子

    大魏朝民风开放,并不禁已定亲的未婚男女一同出去游玩,有的文官家可能严格些,但勋贵世家对这些却不太有所谓,只要自家信得过,又带了丫鬟护卫跟着,外人根本不会说什么。

    赵铖送来帖子,就是明老夫人都没说什么 - 反是笑眯眯的叮嘱明珞穿得明艳点,不要再绷着脸,好好出去散散心,也敞开心怀,试着接纳肃王 - 反正亲事已定,再也改不了了,两人这样一出游,也是打破外面“肃王不喜明三姑娘”那些流言的最好法子。

    明珞这才想起,原来他们定下亲事后,就不必再偷偷摸摸见面了 - 便只能苦中作乐地想,竟还有这等好处,另外,定亲之后,她也的确会自由上一些,也不用担心大伯母大伯父又突有什么算计,在她婚事上作文章了。

    明珞便好好打扮了,穿得跟朵花儿似的,带着些“娇羞”在明大夫人不甘心的目光中出门了。

    她带了冬芙,青叶还有祖母挑的两个侍卫一起 - 她本不想带冬芙一起,不过她也知道她现在尚未出嫁,要对抗大伯父大伯母,仰赖祖父祖母的地方还很多,并不敢做什么让他们以为自己连他们都提防上了,所以还是忍耐了。

    赵铖亲自上到庄子上接了明珞出去,不过他并未进庄子拜见明老夫人和明大夫人,只在庄子外等了明珞出来,就带着她离开了。

    明老夫人不觉得被怠慢,本来心情还很好,结果明大夫人固态萌发,又似随意的说肃王也“太过傲慢”,让她脸顿时黑了下来,新仇旧怨一起算,将明大夫人好一顿臭骂,然后敲着拐杖当着明大夫人的面,派了人回明府,务必将老太爷和大老爷都请到庄子上来说话 - 她知道,这事必须好好说说,光是对明大夫人一个人说还不行。

    明老夫人还很少这样直接的发脾气,显是气得狠了。

    且说明珞和肃王。

    这还是两人定下亲事后第一次见面,明珞没什么感觉,但赵铖看她的目光却是温柔中还带了些宠溺,和以往带了些审视还偶尔傲慢居高临下的目光截然不同 - 看得明珞都有些失了脾气。

    他难得很闲地带她逛了一上午的青源寺 - 后园赏花都赏了很久,用过午膳之后又带她去拜见青源寺长老行源大师。

    明珞欲言又止,可是她瞥到自己身后的冬芙和那两名祖母大概是精挑细选的侍卫,又泄了气,赵铖看见她有些郁闷的表情却是笑了笑,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感觉她的手在他手心有些痉挛似的动了动,才笑着安抚道“一会儿就见到了”。

    明珞心中一跳,忍不住就抬头去看他,便见他也正盯着自己,眼眸黑得像看不见底,但带着一些宠溺的笑意,她还看见他眼中自己小小的倒影 - 她心中只觉像是被针刺了一般,有些难受地别开了眼睛。

    到了行源大师殿所外,引路的僧尼过来,却阻止了一众丫鬟和侍卫随从进内 - 行源大师德高望重,非一般人可见,冬芙他们也半点不敢造次,均是侯在了门外 - 佛门之地,又是青源大师的香房,他们当然也不会往旁处去想。

    赵铖带着明珞入了殿内,但并未带她去见行源大师,而是直接带她去了后殿香房,她一入房间,便见到了两个做常服装扮的中年男子,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粗粝,身姿却是笔直,显是武人。

    这两人一个名唤张丙仁,一个名唤朱丛,当初两人一个是明珞父亲下面的百户,一个是军中的养马师,都不曾和她父亲有直接接触。明珞自知若是论问事,她定是比不上赵铖,因此并不着重在父亲战死之事上询问,反是细细问了他们她父亲在军中的起居,性格行事,他们和父亲可有接触,以及平日里父亲的一些小事 - 她想了解多一些她父亲的事情。

    他们也不可在后殿待的时间太长,不过是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赵铖就打发了两人下去。

    他看她面上似乎有些怅色,就道:“今日不可久留,若是想要知道这些事情,下次我问过他们,再慢慢跟你说即可。我之前已经查问过他们,他们不是贴身跟着你父亲之人,但却尚记得那时跟着你父亲的都有些什么人,还有负责你父亲马匹的马夫,我已经令他们给出名单和画像,着人去查了。”

    第34章

    明珞点了点头,她看向赵铖,道:“谢谢。”

    虽然她努力地对他笑了笑,语气却还是有些沉郁,说完又低下了头去。

    刚刚她见了那两人,得了她父亲生前的一些事,心情却并未变好,反是不知为何更难受了些 - 以前她身边服侍的人一来大约是受了约束,二来多是父母去世后给换的信任,根本和她父亲母亲没有接触过,因此从来都不会跟她提起他们的事,就是家中其他人,包括祖父祖母还有亲戚什么的,最多也不过是只言片语,绝不多说的。

    前世她被人娇养着,身边处处都是花团锦簇的假象,更是不缺疼爱自己的人,她又没见过父母,脑中没有丝毫印象,因此即使偶有惆怅,也不会有多伤心。

    而这一世她开始查他们的事情,他们的形象才在自己脑中慢慢丰满起来。她听那两个人说,说他从来没有贵族子弟的骄矜之气,在大漠中和将士在火堆边喝酒,在无边的黄沙中策马杀敌,在营帐中摇曳的灯火下写着家书,哦,他还曾亲手做个一把小小的弓箭 - 说是要送给未出世的自己。

    可是明珞从来没见到过,不知道那把弓箭去了哪里。

    明珞突然明白她是生活在一个个谎言中,所有疼爱她的人都是假的,而真正疼爱她的人其实都已经死了,消散在了黄沙之中 - 这种感觉就像是本来已经麻木的人又被刀子慢慢割着肉,刚开始的时候不疼,可慢慢却有了痛的感觉,且越来越疼。

    明珞的眼睛有些模糊,她不想在赵铖面前露出软弱,所以低了头努力忍了忍,然后像是为了掩饰什么,又用带了些鼻音的声音重复道,“谢谢。”

    她感觉到赵铖正低头看着自己,他的目光从来都很难让人忽略掉 - 她不知道再该说些什么,就勉强找话题想引开自己的心神,也引开赵铖的注意,就道,“还有上次的那个袖刃,我也很喜欢。”

    “阿珞。”赵铖唤道。

    明珞震了震,抬头看他,他已经伸了手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她根本避之不及。

    他也没有安慰她,只温声道,“带过来了吗?”

    见她黑亮的眼睛里有一些茫然,长长的眼睫毛有些湿湿的,扇动着,像是扫在他心上,令他一阵酥养难耐,他怕自己忍不出唐突了她,略低下了目光,却正对上她花瓣一般的唇瓣上,饱满鲜嫩,娇艳欲滴 - 此时握在手中的小手都似在勾着他的心,让他的手和身体都一阵阵发热。

    他哑声道,“袖剑。”

    “哦,”明珞下意识的就抬起了自己的另一只手,摊开手心,手上正攥着一个小手掌长度的小盒子,刚刚她进殿中,青叶将这个交给了她,她就一直攥在了手中。

    赵铖总算是克制了脑中闪过的香艳画面,转开了目光,伸手接过那个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的袖剑,然后也没有看明珞,只是简短吩咐道:“看着。”

    说着就在自己手腕上戴上了,动作算是很慢,步骤很清晰,中间还会有刻意的停顿,显然只是为了示范给她看,才特意慢了的,戴完了,才伸手到明珞面前,将机关明珞说明,再示范给她看如何使用。

    明珞此时的心神已经被吸引了过来,那些短暂的伤感早抛之脑后。

    待她点头表示明白了,才拆下来再给明珞戴上,他戴的很慢,帮明珞扣上暗扣时明珞甚至觉得他的手有些轻微的抖了抖 - 而那腕带上面似乎也还留着他的体温,明珞看他一眼 - 见他目光沉沉如暮霭,看着她,不,腕带的目光专注又温柔 - 这是一个很遥远又有点熟悉的眼神,她曾经从他那里感受过,所以知道 - 在最初的最初,他们亲热时,他就经常这样看她。

    明珞心中有些嘲弄又有些自厌的讪了讪。

    她对着他是不大会脸红心跳的 - 哪怕他靠得再近,握着她的手也很热,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可是她曾是他的王妃,早和他同床共枕过,握个小手,绑个腕带 - 怎么可能有多激动?

    赵铖一边给她绑着,一边认真解释道:“这三支袖剑,拿给你的时候怕你不会使用,误伤了自己,所以现在都是无毒的。我以前使用的时候,习惯右边两支是剧毒,左边一支是迷药,回头我给你药粉,你喜欢什么就用什么药水涂上即可,但若是用毒,记得定要带上解药 - 也要在练习之后比较熟练的时候才使用。”

    又嘱咐道,“你记住,不要让其他人发现你佩戴了这个,只有在在很危险的时候才使用,使用也尽量避免被人发现,否则你现在还在明家,以后再遇到危险,就会失去用处了。”

    明珞点头,道:“我会谨慎的,不过,”

    她瞅了他一眼,道,“若是我用这种东西,趁你不备之时,可以伤到你吗?”

    “不能,”赵铖道,不过他说完这两个字看着明珞眼神却又诡异得变了变,有点幽深起来 - 一般情况下是不能,但若是他摇了摇头,笑道,“你想伤我?”

    “不想,我只是在想若是面对习过武的杀手,有没有偷袭成功的机会。”明珞老实回答道。

    此时赵铖已经帮她扣好,也藏了剑锋 - 此时在她腕上,不过是一副精致华丽还镶了宝石的腕带而已,他拉下她的袖子,虽有些不舍,但仍是放开了她的手,道:“阿珞,不要冒险。你现在在明家只需要安安静静的备嫁即可,你想查的事情,我会帮你查清楚,你想自己查,那就等嫁给我之后,不要出事。”

    明珞突然想到他心上人一事。

    明珞越来越冷静,越来越能平心静气公平公正想事情的时候,就知道他定也是喜欢,或者是前世的曾经,或者是今世的现在,肯定也是喜欢自己的,不过男人的喜欢向来不怎么可靠。

    不然大多数权贵为什么会有妾和姨娘的存在?

    你要是以为别人喜欢你,疼爱你,你就可以傻兮兮的把自己交给他,不管是亲人还是丈夫 - 她前世的下场就是结局最好的诠释。当然了,她没有父母,这个亲人不包括她父亲和她母亲。

    她问他道:“王爷,你若是有其他喜欢的人,会要纳她为侧妃吗?若是届时我不想,怎么办?”

    赵铖见她盯着自己好半天,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先是皱了皱眉,随即心情却又好了起来 - 他大概觉得自己找到了她对自己总是若即若离,有时信任有时防备,心不在焉等等态度的缘由?

    他道:“阿珞,你是想要我的承诺吗?”

    其实这对他来说倒是无所谓,因为他本来就不可能对其他女人产生欲望,纳侧妃回来做摆设吗?

    明珞犹豫了一下,道:“嗯,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我可以离开王府吗?任何方式都可以。”例如抛弃这个身份。

    赵铖再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句,先前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脸也黑了下来。

    他冷冷道:“不能。”

    “哦。”明珞也没有很失望,她知道他的性格,刚刚那话就是她突发奇想加妄想而已,所以她很平静地转了话题,道,“嗯,那王爷我们出去吧。”

    赵铖:简直是受了内伤。

    他也是要面子的,本来准备好的承诺都没送出去,现在她这样若无其事,好像刚才什么也没说过的态度更让他觉得憋屈 - 他还从没在别人手上受过这种内伤 - 可是她现在这样的态度他怎么可能再跟她说,“你放心,我不会纳侧妃”?

    而且她这样冷静,毫不在意地说“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我可以离开王府吗?”这让他心里也十分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