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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那妇人面上阴阳怪气,看着纪桃问道。

    纪桃点点头,“我夫君是姓林。”

    她一脸坦然,那妇人多看了她一眼,笑道:“看你是个好的,我可告诉你,别和她走太近,她啊,是个妒妇,别的女子都不能靠近她夫君的,要不然……挠花你的脸哦!”

    说完,哈哈大笑着和边上的妇人一起走了。

    陈氏气得脸都白了,却什么话都没说。

    等她们走远了,张李氏才上前扶住她,低声问:“于嫂子,你没事吧?”

    陈氏摇摇头,“没事,又不是第一回了。”

    说着她看向纪桃,有些歉意,“纪家妹子,让你见笑了。”

    纪桃摇摇头,看陈氏的模样,不像是会惹事的,倒是方才嘲讽的那人看起来才不像是个省心的。

    “我也不怕你笑话,反正你早晚都要知道的,她夫君也是秀才,姓瞿,是官学里老师的表弟,所以,平日里巷子里知道她身份的都不敢得罪。”

    陈氏叹口气,“我的性子虽然不惹事,却也不是个能受委屈的,她有个小姑子,就住在巷子里,今年十六,长相就不说了,可她偏偏看中我家那不成器的,这小姑娘心里爱慕,我也不能怎么样,是吧?可她不该去官学门口堵人啊!”

    “你说说,这我能忍?”

    陈氏说到此处,声音微高,张李氏忙拉了拉她。

    纪桃一直沉默听着,闻言只道:“这是那姑娘不对啊。”

    “可不就是这个话,我听要好的人跟我说了,当时我没相信,毕竟关系人家姑娘名节,我当时也没有上门去闹。可是看了几回,那可不就是真的吗?”陈氏的声音压低,语气里的怒气却丝毫未减。

    “我家那不成器的,还当人家是邻居家的小姑娘,有说有笑的,当时给我气得,我上去就是一顿揍。”

    她说得好笑,纪桃努力按捺住,才没有笑出来。

    边上的张李氏已经捂了嘴,露出的眉眼都是笑意。

    “更让人生气的是,他还给我拦。”陈氏怒道。

    “你当时上去就是一阵抓挠,可不就是得拦嘛。”张李氏笑道。

    纪桃也觉得,若是那于秀才真不知道小姑娘的心思,自己妻子上去就对着老师表妹一顿抓,肯定得拦着才是正常反应。就算是知道,这也不能众目睽睽之下对老师表妹上手啊。

    “可他不拦还好,这一拦我不就更生气吗?”陈氏理直气壮反问。

    见张李氏笑得实在开心,陈氏瞪她一眼,笃定道:“这事情没落到你身上,要不然你也生气。”

    “那后来呢?”纪桃比较好奇官学对这件事的处理。

    “后来,我们俩亲自上门给人道歉,又送上了二两银子的药费,此事才不了了之。但是她家的人每次看到我都要冷嘲热讽一番。”陈氏有些黯然。

    “说我是妒妇,我承认,我就是妒妇,要是他真对不起我了,我倒是不要紧,我儿子怎么办?”陈氏叹口气。

    看向纪桃,叹息道:“你们还年轻,你又长得好,自然不必担忧这个。”

    说话间,纪桃已经到了家,“两位嫂子,要进来坐坐吗?”

    张李氏笑着拒绝,陈氏见纪桃丝毫没有因为方才的那些话对她疏远,高兴道:“改日,我们住得这么近,总有机会的。”

    第四十一章

    等她们走了,纪桃关上门,随便煮了点东西吃,闲来无事,她又拿起了针线做了一会儿,起身去做饭,饭将将做好,林天跃就回来了。

    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林天跃眉眼都是笑意,对于纪桃买的排骨一句未提,吃得很高兴。

    吃完了,林天跃才笑道:“我终于知道为何他们那么贫苦,却还是要一家人在一起。”

    “为何?”纪桃随口就问。

    林天跃看着她,认真道:“因为回家的时候,有人做好饭,有人等着回家吃饭,让人觉得,哪里都是家。”

    他伸手,握住纪桃收拾碗筷的手,道:“桃儿,谢谢你。”

    纪桃微微笑道:“只要你不嫌弃我乱花银子。”

    她的眼神看一眼刚刚扫到碗里吃剩的骨头,看着林天跃的眼神里满是笑意。

    这些可都是他啃的。

    林天跃看了一眼,稍微一想就明白了纪桃的意思,“随意,而且我觉得很好吃。再说……”

    他有些歉意道:“如今我们花的都是你的银子,我对不住你。”

    “你去歇一会儿。”纪桃催促道。

    林天跃微微摇头,“我陪你。再说,很快就要回去了。”

    纪桃微微皱眉,“时间这么急?”

    林天跃不在意的笑了笑,“都是这么过来的,许多人都不回去,带点饭菜对付一顿就得了。甚至更简单的,吃两个馒头就行了。”

    纪桃倒是有些好奇以前林天跃怎么过的,看他样子,也不像是会做饭的。

    她这么想,自然就问了。

    林天跃微微沉吟,“平安巷那边,有婆婆专门做饭,一个月给她一点银钱就行了。”

    纪桃了然,又想起陈氏,挑挑捡捡将事情说了一遍,问道:“你知道这回事吗?”

    林天跃点头,“其实没有她说的这么轻描淡写,她将人家姑娘抓得现在脸上还有疤,现在都不出门了。”

    纪桃微讶。

    “还有,她性子是爽利,但是她夫君于启明却不是这样的,据我所知,那姑娘对他有没有心思不知道,但是他对人家姑娘一定是不单纯的。”林天跃认真道。

    纪桃想起,陈氏最后那番话,她无所谓,她儿子怎么办?

    看来她也不是不知道的。

    林天跃看了看天色,道:“桃儿,我走了。你歇一会儿,不能做的活留着我回来。”

    纪桃点点头,低下头收拾碗筷,却不妨林天跃突然从身后拥住她,低声道:“桃儿,谢谢你。”

    纪桃想要说话,林天跃已经松开她出门去了。

    她站在原地,半晌后摇头笑了笑,出去关了门。

    第二日纪桃再去买菜,她特意起了个大早,和林天跃一起出门。

    集市上一片热闹,比起昨日,今日的人更多,菜也稍微贵了一点点,难怪陈氏说晚一点菜会便宜一些。

    纪桃买好了肉菜,她来得早,主要还是想买些好点的肥肉回去炼油,慢悠悠回家,周围多的是和她一样的妇人和姑娘,倒不觉得奇怪。

    突然前面一阵骚动,许多人都往那边去了。

    “有人跳井了。”有人大声道。

    听到这个,纪桃就想起当初发现冯婉芙时,村口也是有人这么大声叫道。

    她随着人流上前,一眼就躺在井边一个妙龄姑娘,长相清秀,身上衣衫湿漉漉的贴在身上,脸上靠近脖颈处有两处隐约的疤痕。

    不知怎的,纪桃就想起林天跃说的,那姑娘脸上留了疤,现在都不出门了。

    昨日碰到的妇人满脸焦急,不停摇晃那姑娘的身子,周围的人只是看热闹,间或有几个人担忧的问上几句。

    纪桃见那姑娘眼睛紧闭,嘴唇苍白,胸口处似乎已经没了动静,上前道:“我能看看吗?”

    昨日还趾高气扬的妇人此时听到纪桃的声音,迟疑道:“我妹妹她……”

    纪桃却已经上前对着姑娘一番动作,或许是她的动作实在熟练,那妇人都看呆了。

    一番动作以后,那姑娘咳嗽几声,睁开了眼睛。

    “多谢妹子。”妇人满脸眼泪,扑上前去抱住那姑娘,哭道:“你这又是何必?”

    纪桃悄悄退了出来,说到底,她只是不想看到有人在她面前死去而已,若是没看到就罢了,这都看到了,她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纪桃拎着篮子回家,耽搁了这么一会儿,她走到门口时,刚好碰到陈氏和张李氏两人携手过来,看到她已经回来,讶异道:“纪家妹子,今日你这么早?”

    纪桃随意点点头,就打开门进了屋。

    陈氏见她颇为冷淡,还道:“这是怎么了?”

    纪桃似乎还听到张李氏劝了她几句,无非就是纪桃心情不好什么的。

    林天跃中午回来,纪桃吃饭时,给林天跃说了这件事。

    林天跃对纪桃救人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问道:“桃儿,你心情不好?”

    纪桃讶异的抬头,“没有啊。”

    林天跃不再说了。

    下午,林天跃刚刚回来,门就被敲响了。两人正在吃饭,对视一眼后,林天跃起身去开门,门口站着那气焰嚣张的妇人和一个不认识的书生。

    纪桃探头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等纪桃收拾了碗筷,林天跃已经迎了他们进来,看到纪桃进屋,那妇人早已没有昨日冷嘲热讽的模样,此时她满脸笑意,站起身,笑道:“纪家妹子,我来谢谢你。”

    她看了看一旁的男子,又道:“还有,昨日我说了几句不好听的,我道歉,对不住你,还好你没跟我计较,今日还出手相助。要不然我……我对不住瞿家,大概得被休出门了。”

    “你知道就好。我早就说过,此事无论谁是谁非,都不要再提,提起来伤的还是倩儿的名声。可你倒好,时不时就提起,倩儿她……”那书生训斥道。

    又看向纪桃,站起身对着她一礼,“林夫人,今日之事,多谢你了。我只这一个妹妹,父亲离世前嘱咐我一定照顾好她。若是真的出了事,我读这些书又有何用?”

    纪桃避开他的礼,微微笑道:“举手之劳而已。”

    “别,日后若是有人欺负你,尽管告诉我。”那妇人被训斥,也不生气,此时对着纪桃一脸正色道。

    “对了,我娘家姓余,你唤我余姐姐,我唤你纪妹妹,可好?”她一脸笑意,很是亲近的模样。

    纪桃不妨她这么热情,林天跃在一旁沉默看着,嘴角隐带笑意。

    纪桃心里微松,看林天跃的模样,对他们似乎并不反感,纪桃还是相信他的,于是笑道:“我刚来这边,什么都不懂。”

    余氏忙道:“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找我就是。”

    他们还带了些点心和糖,非要放下才走,说是谢礼。

    等他们走了,林天跃看着桌子上的礼物,笑道:“其实瞿炜这个人,大概因为他表哥的关系,平日里从不见他和人走得近。要不然,那于启明也不会去招惹他妹妹了。”

    “他很厉害吗?”纪桃随口问道。

    林天跃点点头,“他的文章,官学里的诸位老师都是盛赞的,就连齐老大人都亲自指点过他。去年的乡试若是没意外,可能他已经是举子了。平日里许多人都想要和他打好关系,明里暗里捧着他的人不少,他对人却是冷淡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