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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

      在他的追问之下,佘太医才无奈的跟他道出了实情。

    皇上一开始的脉案一直由太医院的院使掌管,也是在前几日,他升任太医院院使之后,这脉案才到他手中。

    他翻看完之后,已经觉察出其中的不对劲来。

    皇上虽然表面上看上去跟常人无异,但是他的脉案上却能明显的看出,他的身子早就破败不堪。

    但是宫中并没有一人提出,佘太医也就识相的没有戳破这层窗户纸。

    听完佘太医禀报完之后,闵应立即命人去前太医院院使,刘院使家中查看。

    果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刘院使在举家归乡的途中,惨遭贼匪杀害,全家上下五十余口,一个不留。

    ……

    几月的时间,眨眼即过,叛乱之事最终以袁家的兵败,袁皇后自戕为结束。

    闵应也知道了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还是安郡王。

    真是未雨绸缪的够深远。

    竟是想借皇上的手,来铲除以后他荣登大位之时的祸患。

    毕竟皇后未废,这皇上百年之后,说不准她就要跟越贵妃平起平坐,成为这大梁的另一位皇太后。

    这大梁历史上,两位皇后并立的情景也不是没有过。

    这袁家势大,到时候袁皇后若是野心未消,怕就会将手伸向三皇子,也就是安郡王身上。

    到那日,有她掣肘,安郡王就算称帝,这手中的权利怕是很难全部抓握在手里。

    “将消息放到市井中”既然上一次那消息也是被有心之人送到了市井之中,那他也来个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乐湛不解的看着自家主子,“王爷,您为何好像一直对三皇子抱有敌意,毕竟如今他承袭皇位的机会最大,您若是与他为敌……”

    “他杀了我爹”

    闵应脸上并无什么其他的表情。

    但是这话却将乐湛定在了那里,闵应语气中薄薄的感伤之色,他能清楚的感受到。

    刺杀荣王闵应之事确实是太子策划嫁祸不假,但那射箭之人也是三皇子的人,这个不可否认。

    而且,照目前的结果来看,谁又能说的准,是不是三皇子早就察觉,然后来了一出将计就计呢?

    毕竟荣王的死,更会加深皇上对太子的厌恨。

    太子倒的快一些,也对他有利一些。

    ……

    “你说什么?”

    三皇子这几日才被诏回京城,但是刚一回京几日,这京中就传出了他串通他的生母越贵妃,暗中将袁皇后送出宫中,只为逼迫袁家造反的谣言。

    这样的传言一出,三皇子,也就是安郡王立即被宣进了宫中。

    御书房

    越贵妃已经跪在那里哭的梨花带雨,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就被泪水冲的一塌糊涂。

    皇上则是一脸怒色的双手撑在御案上,身子微微有些颤抖,离着挺远,就能听到他破风箱般的喘息声。但是如今的安郡王一门心思都放在他可怜的母妃身上,根本没有将他父皇的异样看在眼里。

    安郡王见自己母妃这般模样,手里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最后脸上神色一凛,上前半跪下,倔强的扬起头道,“父王,母妃这是犯了何事”

    “犯了何事?你还有脸问?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咳咳”

    听到这里,安郡王的眉头紧紧的皱起,他侧脸看了一下哭的伤心的越贵妃,他一咬牙,想想跟皇上辩解一番。

    “怎么,你还想要狡辩?”

    “……”

    还不待他将辩解的话说出口,皇上就拿起几本奏折直接砸到了安郡王的脸上,将他砸的一愣怔。

    “前些日子淮南郡王世子之事,朕顾忌着大梁的颜面与安定,并未让人宣扬。也只是提点了你几句,希望你好自为之,可是你呢?如今竟然故态复萌。你真当朕没有儿子了吗?”

    皇上最后一句话说的尤为重,安郡王抬起的双目中满是不可置信。

    “父皇,儿臣真的没有做过。”

    “……”

    一甩龙袍的袖子,皇上背过身去,不欲多言。

    “安郡王,禁足在府中,越贵妃降为妃位,将凤印教由太后暂时掌管。”

    皇上的话让越贵妃与安郡王齐齐塌下了肩膀。

    “退下”

    两人狼狈的由宫人扶起,浑浑噩噩的往殿外行去。

    行至人少的拐角之处,安郡王突然抓住越贵妃握着帕子的手。

    “母妃,是不是又是你私自派人所为?”

    安郡王的脸上满是彷徨。

    “你这孩子,怎么连母妃也信不过了。母妃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越贵妃,不对,现在应该称其为越妃,嘴上虽然极力否认,但是她的双目却始终不敢看向安郡王。

    “嗯,知晓了”

    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安郡王知道,应该是他母妃做的无疑了。

    说罢,转身朝着宫外走去。

    “娘娘,娘娘?”

    明桃看向正在发愣的越妃。

    越妃望着安郡王渐渐变小的身子,神色有些复杂。

    “回宫吧”

    转过身子,越妃的话中没有带一丝其他的情绪。

    ……

    “将这几味药磨成粉,兑在皇上平日的饮食中,可是暂时抵挡住一些那丹药侵体带来的危害。”

    穆雨棠将手中的药方子递到闵应手中,感受到他温热干燥的手掌,跟受惊的兔子般飞快的收起手。

    上面的药名闵应倒是认识,但是混在一起有什么用处,他却一概不知。

    “好,我等会儿就命人将这方子送入宫中”

    闵应认命的将写着方子的纸张折起,他为了保住这大梁的平稳,该他干的不该他干的,他一通儿拢合。如今还得操心这皇上的身体,真是,这命啊。

    果然是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

    “阿应,你这笑……”

    一旁的穆雨棠看着闵应脸上奇怪的笑,嘴角不禁有些抽搐。

    “雨棠,前几日听说你舅母寻你麻烦了?”

    “没什么大事”成功的被闵应转移了话题。

    穆雨棠不欲闵应插手,她要再给那女人一次机会,这是给她外祖母和她表哥的面子。

    闵应脸上满是不信。

    薛启铭他娘一开始就觉得穆雨棠与她那宝贝儿子有点什么。

    虽然这一切只是她自己发癔症,根本不可能的事儿,但还是让他有点不是滋味。

    而且这次更为过分,她竟然直接闹到了穆府上,想要找穆雨棠的麻烦。

    原因是薛启铭竟然将家中的医女送到穆府上照顾穆雨棠,还时不时的命人送东西到穆府上。其实那些东西有一半是闵应让他帮忙送过去的,因为他送去的东西太多,太勤,穆雨棠不要。只能选择之中曲线救国的方法。

    可是在王氏看来,就是穆雨棠不知廉耻,明明应该在家中守孝,却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勾引他的宝贝儿子。

    “真不用我动手?”

    闵应脸上带着不确定。

    “不用”

    穆雨棠脸上的笑晃到了闵应的眼。

    在屋里他还是习惯将面具摘下,省得他一张俊脸,晒得到时候肤色不均。

    雨棠不要他了怎么办?

    “那雨棠,还有一事,我觉的你也得上上心了。”

    闵应同样嘴角弯弯,但是却笑的一脸神秘莫测。

    “什么?”

    穆雨棠没明白闵应的话。

    “就是嫁妆啊,听闻就算市井人家嫁女,这嫁妆都得备上许久,你这还有两年多的时间,还能来得及吗?”

    闵应说完,厚的跟铜墙铁壁般的脸,破天荒的红了。

    一旁的穆雨棠在惊愕之后,看到闵应这般模样,也掩嘴笑了起来。

    “谁让你说这些的。”

    轻轻的拳头击在闵应的身上,感觉跟挠痒痒似的。

    穆雨棠难得露出这般小女儿的娇态,闵应的脸更红了,直接红到了耳朵根儿。

    “王爷,刚刚来信……”

    乐湛被闵应派出去办事,并不知道穆雨棠也在,一推门看到人在这,赶紧又将门给关上了。

    独留一脸无奈,和哭笑不得的两人。

    “你小子,给本王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