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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节

      当时正是深夜,人影都看不清楚。只知道到了城楼下,突然听见有将领禀报说:“幸好驻守其他城门的将士前去回防,这才让厉慕寒有所忌惮,退回城去了。”

    谁知道这个将领被叱骂了一通,花泽昊才调转马头,悻悻然而归。

    花蛮儿紧随其后,正犹豫着要不要再随花泽昊回去时,蓦然,一个黑色人影迅如闪电般消逝于山林间。

    花蛮儿心里格登一下,那身形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定是厉慕寒无疑。

    他刚跟西城门的守军打了一仗,这会儿又摸黑出去,绝对不会是无缘无故而为之。嗯,一定是为了接赤焰公主。

    想到这里,花蛮儿反而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她追上花泽昊道:“昊儿,令包围夷都城的士兵快撤吧,否则,他们都死了,于你,就是损兵折将。”

    “此话怎讲?”花泽昊问。

    花蛮儿道:“以前,厉慕寒还未归来,你自然可以包围在夷都城下,可是如今,厉慕寒已经回来了,等他顾得上对付这些驻兵之时,一定会大发雷霆,布阵躲死他们的。”

    “射死?”花泽昊皱眉。

    “所以呢,你令他们撤兵吧,至少,还能少损失些兵马。”花蛮儿危言耸听。

    “不,我偏不撤。姐姐,你到现在还是为了他着想吧。说了这么多,巧舌如簧。无非就是为了帮他。朕若是不派兵包围夷都,难道还等着各地将士进京勤王么?”花泽昊第一次不听花蛮儿的话了。

    花蛮儿冷笑:“你对我也自称‘朕’了么?昊儿,记得你小时侯,口口声声对姐姐说不喜欢当皇帝,难道那全是假的么?”

    “那时侯朕可以不这么说么?如果朕不这么说的话,厉慕寒就能立刻杀了朕。朕卧薪尝胆,为的就是今天!”花泽昊索性勒住马,盯着花蛮儿坦承。

    “所以,你争夺帝位,也不全然是因为我,对不对?”花蛮儿也犀利地迎视着他的目光,“你想做皇帝,是因为你真的想做。”

    她的怒气里夹带着深深的失望。

    她的昊儿终于长大了,已经大到不再需要她的保护了,可是意识到了这个真相,她反而感到悲哀。

    那种姐弟相依为命的感情似乎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是,不否认,朕想做。朕为什么不想做皇帝。只有坐在龙椅上,朕才可以睥睨一切,操纵一切。从今以后,不再是别人操纵我的生活,而是我|操纵别人的生活;从今以后,不再是我忌惮别人,而是别人忌惮我。这有何不可?”

    花泽昊仰天哈哈大笑,几乎笑出了眼泪。

    “只有坐上龙椅,朕才可以建立自己的王朝,呼风唤雨,为所欲为;只有坐上龙椅,朕才可以得到朕想要得到的女人。姐姐,朕要你,要你当朕的皇后——”

    花泽昊此言一出,闻者皆大骇。

    “陛下,你说什么?”花豹立刻追问,“陛下,她,她是你的姐姐啊。况且,她还大你那么多岁。”

    花泽昊扭头盯着花豹在夜色里显得特别炯炯有神的两只眼睛,挑眉冷笑:“不正是因为如此,朕才要成为朕么?正因为有你们这些世俗的疑问,朕才更要当皇帝了。”

    “你以为当了皇帝以后,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么?”花蛮儿痛心道。

    “是!”花泽昊武断道,“所以,不要再劝朕撤兵了。朕不会撤兵的,正如朕不会放弃你一样。花荣,师父,你们负责盯着姐姐,不让姐姐逃了。”

    “遵旨。”花荣及苏凰羽都说道。

    花泽昊再也不言语,纵马向前,奔进了夜色,奔回了军营。

    花蛮儿不能不照做。被花荣和苏凰羽盯着,要逃跑已经很困难。幸好,她有留了一手,只希望城楼上的士兵能听见她的喊话,告诉厉慕寒她的下落。

    现在,大概也只有厉慕寒能救她了。

    然而,此时的厉慕寒在关帝庙里,这才发现她已经失踪了。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去哪里了,你们会不知道?”厉慕寒也不管刚出世的孩子尚在襁褓中,暴吼起来。

    第117章 夜探敌营

    小韩羽一听厉慕寒暴吼,很不买帐地哇哇大哭。

    厉慕寒瞄了一眼刚出生的婴儿,思及他是韩枫唯一留下来的根苗,霎时忍住脾气,然而那张俊庞依旧像罩着冰霜似的,森寒得令周围的人也打哆嗦。

    “沈含笑,你是怎么搞的?能把人搞丢?”他压低声音不满的责怪。

    沈含笑立即委屈地撇嘴:“陛下,这实在是冤枉极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女人有多厉害,微臣不就是着了她的道么?关键是,微臣没有想到她会对微臣下手,出其不意,防不胜防,只怪微臣太相信她了,诶……”

    伊娃劝道:“陛下,请先别急,想想她有可能去哪儿吧?”

    她一边哄娃一边说道。

    这娃也好哄,晃两下哭声就止住了。

    沈含笑叹道:“一定是陛下步步紧逼,把她逼急了,眼见把伊娃送到家门口了,心想没有什么事,陛下又不在,就想趁这个机会溜走,跑去栖霞山躲起来?”

    他的语气也不是十分确定,斜眼睨着厉慕寒。

    厉慕寒却否定了:“不,不会。韩枫骤然离世,她必定悲痛万分,既然已护送赤焰公主到夷都,怎么可能不进夷都祭拜?韩枫百日祭将至,她要离开也会等祭拜完韩枫后再走。”

    “言之有理。”沈含笑嘴角勾起一抹自嘲,“故而说到了解,还是陛下了解公主殿下,微臣就没想到这一点。”

    厉慕寒略微抽搐了下唇角,苦笑。

    其实这并非了解,只是他开始去注意她的心思罢了。

    的确,从前的厉慕寒过于自我,过于暴躁,所以察觉不到花蛮儿的心思。真正的厉慕寒,应该不算太木讷,否则,以前对施以柔又怎么会呵护备至呢?

    然而,他不想多解释什么,他细细思忖着,花蛮儿可能去的地方。

    骤然,脑中灵光一闪。

    “那微臣就大胆猜测着,公主殿下有可能去一个地方。”沈含笑灼灼地注视着厉慕寒。

    “花泽昊。”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吐出这个名字,不禁相视一笑。

    “是啊,”沈含笑道,“到了这里,眼见昊军包围城下,花蛮儿心里有太多的不理解,一定想要亲自去问问花泽昊,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不过,若公主殿下是云昊军营中,想必安全无虞,相信花泽昊是不会对她怎么样的,请陛下放心。”

    “嗯,”厉慕寒心里也这么想,所以没有反对,直接简短地下令,“走,先回去吧。到了城楼下,朕撒迷散,你我一人带一个,进夷都再说。”

    “遵旨。”沈含笑领命。

    一行人坐马车到城楼下,厉慕寒带着伊娃,伊娃抱着小孩。伊娃本身就会轻功,厉慕寒只需轻捏着她的手臂,稍带就能飞纵。沈含笑带那士兵则比较费劲,可他还是尽了力。

    厉慕寒撒药之后,瞅个空当,和沈含笑带着人飞上了城楼。

    “谁?”城楼上的守将乍见天外来客,骤然持着刀枪相向。

    沈含笑厉喝:“陛下在此,休得放肆!”

    那守将闻听此言,定睛看去,果真是厉慕寒,赶紧叩头拜见。城楼上的士兵也一併跪下拜见。

    厉慕寒淡然道:“平身吧。小心站哨,不得有丝毫松懈为要。”

    “是!”

    众将士看到厉慕寒驾到,似乎精神也因此抖擞了不少。

    厉慕寒站在城楼上,远眺着花泽昊驻军的方向,呢喃道:“不知蛮儿是否真的在昊军营中,朕恨不得亲自前往一观。”

    “启禀陛下,”一个士兵听见厉慕寒这话,壮着胆子上前禀告,“那天小的在此值勤,亲眼听见公主殿下和底下的昊军喊话,让人带她去敌营中。小的以为是与陛下商量好的,故而并未禀报。”

    厉慕寒听了这话,却似吃了定心丸,心里轻松不少,就连俊颜也和缓了许多:“你起来吧,不怪你。”

    他转身对沈含笑和伊娃道:“如此一来,我们都可以放心了,至少知道她没有远离朕。”

    沈含笑很不知趣的回答:“陛下怎知道没有远离?或许寻到弟弟,就此永驻,也未可知。这种泾渭分明的远离,只怕更加怆凉。”

    “唰——”

    厉慕寒的视线像淬了毒的箭向他射过来,凉薄的唇如刀般凌厉的抿着,不发一语,脸色却阴沉得可怕。

    伊娃连忙安抚道:“那也未必。公主殿下在夷都也有未了之事。她同我一样,要祭拜夫君,肯定还会回来的。凭公主殿下的声望,想来可以成为两军信使,来去自如的替你们传递信息也未可知。陛下,还是容许伊娃告退,先去我夫君陵墓前,祭拜亡夫吧。”

    厉慕寒方道:“公主殿下,如今夜已深,孩子也需要睡眠,不如让沈将军护送你回大将军府,先祭拜灵位,休息一宿,明日再到陵园祭拜如何?陵园在何处,府里的管家明白,自然会带你去。”

    “这也好,谢陛下。”伊娃跪下屈膝施礼。

    伊娃正要告退,厉慕寒喊住她,走到她面前,龙睛定目俯敢着婴孩,感叹道:“果真与韩枫生得一般模样。小韩羽,这是伯父送你的见面礼,请收下吧。”

    说着,他从腰际扯下一块翡翠腰牌,上书:如朕亲临。又刻上了国玺章的图样。

    沈含笑看了大惊失色,连忙对伊娃说:“还不快叩谢皇恩,这块翡翠玉龙腰牌如陛下亲临,见此腰牌如见天子,至少在蛮夷境内,想去哪里,自然可畅先无阻。这真是莫大恩德啊。”

    伊娃闻言喜出望外,连忙抱着小韩羽叩谢皇恩:“谢陛下隆恩,陛下对本公主的信任,实在令本公主感动。请陛下放心,韩羽是半个蛮夷人,以后面对我皇兄,本公主也绝不会有丝毫偏袒,更不会出卖陛下。”

    厉慕寒微微颌首:“朕知道。沈含笑,你进宫后去禀告淑妃,就说赤焰公主驾到,朕让她多关照,从宫里派几个奶娘去大将军府照顾小韩羽吧。”

    “遵旨,陛下。”沈含笑领旨,迟疑了片刻,正要问出心中的疑虑,厉慕寒扬手,示意他们退下。

    沈含笑只得带着伊娃离去。

    那士兵也就去找守城将领报道,安排站岗去了。

    厉慕寒立于城墙之上,踌蹰良久,终于还是趁着夜色独自飞出城,往昊军军营方向去。

    “陛下——”守城将领想要喊住厉慕寒,又怎么来得及?只得一扭头去找湘王夏子恺报告了。

    彼时,花蛮儿随花泽昊回到军营,花泽昊并不令人给花蛮儿一个营帐,只令人在他的帅帐内另外搭了一个卧榻,供花蛮儿憩息。

    这要搁以前,花蛮儿并不会多想,可是现在怎么想,她都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