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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也难怪他叨,一听二十万这个数目,任谁都无法淡定。

    花蛮儿也咬唇恨道:“必定是有内鬼,他们才会这么快赶到这里。只是不知道这内鬼到底是我们这边的,还是夷王那边的。这么一来,将我们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她踱了个来回,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思索了一番,方道:“花裘,我们必须冷静下来。这事儿,依本公主看,并非完全没有回寰的余地,相反,这或许是个契机。”

    她定定地看着花裘,果断吩咐:“这样,我们这边也兵分两路。花洛夫就在山脚下拼死抵挡,能挡多久就多久。而我和你就带着五万人马,从后面小路出山,绕道取煌宁。诶,幸好,这两三个月在采药炼毒,不经意间意外发现了另一条下山的小路。不过,不太好走,甚为险竣,并且,动作也必须快,否则,花洛夫抵挡不住,我们不能及时赶到煌宁,也是徒劳!”

    花裘点头道:“这倒是一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妙计。只是,这三万人马,要抵挡二十万大军,这可以抵挡的时间,可想而知……”

    他一脸苦笑,依旧忧愁满面。

    花蛮儿何尝不愁?光是听那数目就知道,即使他们偷袭煌宁成功,这三万蛮夷士兵估计也是当炮灰用了。尚未出师,伤亡就要如此惨重,花蛮儿咬着牙,恨不得马上把那只内鬼揪出来碎尸万段。

    可是愁有用么?明知前面是一条死路,现在她也不能当着将士们的面露出愁容。她必须给他们希望,给他们信心!

    “住口!花裘,你要是胆敢再发此言论动揺军心,定斩不饶!”花蛮儿目光灼灼地盯着花裘。

    花裘顿悟过来,羞愧满面。怎么样他也是一个沙场老将,在困境面前,竟然比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公主还不如!

    “是!末将知罪!请公主惩罚!”花裘立刻请罪。

    花蛮儿道:“现在不是请罪的时侯,你赶紧让那些天灯和弓箭手也兵分两路,一支给花洛夫,一支我们带走。然后,捎给花洛夫一句话:擒贼先擒王,天灯用了之后,立刻杀了施世钰,才能事半功倍!”

    “是,末将马上去办!”花裘立刻领命而去。

    这边花蛮儿立刻穿上红缨铠甲,拿上倚月剑,把花泽昊也打点妥了,就带着花泽昊离开。

    临出发前,她还去通知了那些来不及撤走的老弱妇孺,让她们去躲藏在隐蔽的山洞里,等待着他们胜利的消息。

    五万人马随着花裘与花蛮儿沿着羊肠小路及悬崖峭壁下山,荆棘划伤了他们的脸,砺岩磋破了他们的手,但所有人包括小太子都没有发出怨言,只管闷声不响以最快的速度行军。

    这不能不归功于花蛮儿平时严厉的军威。

    好不容易花了半天多的时间,顺利撤出了山区,他们马不停蹄迅速往煌宁去。

    到了煌宁城下,花蛮儿命花裘带一路人马先去攻城,引得太守打开城门出兵迎战之后,她再令身后的将士们放出天灯!所有的天灯上都写满了字。

    上面写着——

    “投降不杀,缴械不杀!”

    “拥令新皇,免赋三年!”

    “反对苛捐暴敛,许予安居乐业!”

    ……

    冉冉升起的天灯美丽如星辰,但是这并不是大昭兵关注的重点,他们关注的重点在于那些话。

    种种鼓动人心的话惹得那些大昭兵忍不住要抬头往上瞧,就在他们瞧得忘神之际,花蛮儿下令射箭。

    弓弩队立刻发射箭雨,漫天而至,射向那些天灯。

    天灯内原本就藏好的眩幻药粉飘飘撒下,落在战场上每个士兵的身上。

    这里面,除了花蛮儿必须事先服下解药,并且掩了纱巾,做好防护之外,其余人等都被药粉洒到了。

    然而,只有大昭兵出现了晕眩症状,蛮夷人百毒不侵,自然没事。

    花蛮儿朝花裘示意。花裘立刻飞上城楼,一剑杀了太守,取了他的首级悬挂在了城楼上。

    花蛮儿举剑高喊:“冲啊,兄弟们,攻进城……”

    “啊——”

    所有的蛮夷将士如猛虎出笼般杀了守卫士兵,攻占了煌宁。

    而山脚下的厮杀则更为惨烈血腥。

    虽然后来,花洛夫也下令用了天灯,洒了药粉。可是毕竟为时已晚。那时的蛮夷军在二十万大昭兵的攻杀下,已经血染青山,只剩下不到一万的兵力。

    天灯数量毕竟有限,而二十万大军排列起来,也绵延数里,岂能全部药到?

    然而,重点在于施世钰,花洛夫牢记花蛮儿的交待。

    所以,那天灯重点就放在施世钰所在区域的半空中,箭射药洒,施世钰也晕了,被花洛夫抢前一步,割下了他的人头。

    施世钰一死,花洛夫都还来不及劝说大昭兵投降,那些士兵就冲过来,将蛮夷兵杀了个干净。

    花洛夫最后也抵不住这群铺天盖地的攻歼,身中数刀而亡。

    三万蛮夷将士,又为栖霞山凭添了几分血色,幽幽亡魂,从今以后,只在这栖霞山里飘票荡荡。

    花蛮儿入驻了煌宁城后,片刻也不得安宁,她站在城楼上,远眺来路,只是满心期待着花洛夫能够引兵前来。

    她正想派花裘引援兵去救,却见一大批大昭兵压境,黑压压如一群蚂蚁。少说尚有十五万。

    渐渐近了,花蛮儿没见着花洛夫,瞬间就明白已经来不及了。三万将士怕是尸骨无存了。

    花蛮儿忍下满心悲痛,对着城楼下的大昭兵言道:“将士们,本公主乃是厉栩庆的亲生女儿,算起来也是你们的同胞。身为大昭公主,如今要与你们为敌,我心里有多痛你们应该知道。”

    “本公主相信你们每个人都看过讨伐檄文,知道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都知道本公主的委屈!本公主只想说,我不愿走到这一步,却是被父皇一步步逼到这一步!将士们,本公主只问你们一句,你们真的愿意打仗么?”

    花蛮儿扫视着城楼下开始窃窃私语的大昭士兵,继续沉痛地说道:“连年征战,难道你们就不累么?你们刚攻下蛮夷,又去攻打玄越,现在,又开始攻打夷王所率的蛮夷军,你们不累么?”

    “你们在座的各位兄弟,有多少人是曾经在厉家军里服过兵役的?有多少人是被夷王训练出来的?你们忍心和夷王作对么?”

    城楼下的大昭士兵在花蛮儿的三寸不烂之舌下开始动摇了。

    花蛮儿又继续喊话:“你们跟着厉栩庆有什么好处?你们跟着他杀人,然后常年不得与家人团聚,每天都要看着自己的兄弟死在眼前,这种日子真的好过么?在你们卖命的同时,你们家里的老幼又要承受苛捐杂税的压力,这种日子真的好过么?”

    “如今施世钰已死,若是你们愿意报降,重归夷王军队,夷王将承诺你们,从今天开始,至少有十年将用来休养生息,不再有战争,让你们能够回家与妻儿团聚。三年免赋税,五年税减半,这个承诺,能够让你们的小日子渐渐富裕起来。”

    “将士们,本公主最后问你们一次,你们愿意放下武哭,跟着夷王么?”

    她的话音刚落,城楼下爆发出一阵阵嘶吼:“愿意——”

    “愿意——”

    “愿意——”

    ……

    花蛮儿环视全场,眼眶情不自禁迸出了喜悦的泪花。

    璃璃 说:

    各位小可爱,可以想想该如何虐厉慕寒,咱们的蛮儿才肯回来了,哈哈哈……

    [社会]吃了老婆给的药腿软啊:这个杀手有点1

    1。?。悬疑]打的阎王管我交二大爷:绑架全地府

    第50章 手刃仇人

    任何计谋,用过一次之后,效果就没有那么明显了。所以,在攻打淮嘉的时侯,花蛮儿已经不再全盘倚赖于天灯了。此时的她,已经有了一支二十二万人的庞大军队,淮嘉已经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半个月之后,她发动总攻,如愿以偿得到了淮嘉。此时,京城的西大门已经赫然在望。

    花蛮儿带兵驻于淮嘉,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花裘好奇,军中将士也困惑。

    胜利在望,京城已近在咫尺,为什么不趁胜追击,率先进入京城?

    “公主,偌若我们先进京,小太子的声望一定更高。到时侯,说不定小太子就能坐上龙椅了!”花裘真是着急啊,他实在不愿意白白错过这个机会。

    “不要!我才不要当皇帝!当皇帝会死的,我不要当!”花泽昊立刻断然拒绝,紧紧抱住花蛮儿。

    花蛮儿抱着花泽昊,听着他稚嫩的抗议,情不自禁微微莞尔。

    她的心里十分感恩。没有想到经历过这么多挫折,看过那么多血腥场面之后,花泽昊竟然还能够保留一个孩童的天真。这实在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花裘,我知道你是为了小太子好。可是,相信我,如果是为他好,就不要那么早把坐上龙椅当皇帝这样的事情天天挂在嘴边。本公主可以看透任何人的心思,惟独厉慕寒我看不懂。他总是喜怒无常,腹黑难测。”

    花蛮儿掩饰不住内心的不安:“所以……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杀小太子,也不知道如果先进京城坐上龙椅更加可以震慑住他,亦或者示弱一点,他才会更喜欢。我完全没有把握……”

    跟随花蛮儿这么久了,花裘心目中的花蛮儿一直是冰雪聪明,大气从容的仙女,可现在,他却意外的从公主的美眸里发现了迷茫、忐忑、不安和恐惧。

    是的,花蛮儿恐惧了。她无法预测厉慕寒的下一步动作,无法捉摸他的心思,就像当初她无法预测他什么时侯会突然踹过来一脚一样。

    “所以,一动不如一静。先看看他的野心到底有多大,先看看他对小太子的态度再说。泽昊不愿意当皇帝,这样也好。或许,这样的言论反倒能让厉慕寒善待小太子。”

    “再说,花裘,你以为京城有这么好攻的么?预测京城守兵在二十万左右,与我们兵力差不多,如果我们一时攻不进去,反倒平白浪费了休息的时间,也造成更多伤亡,还为人忌惮,何必呢?”

    “其实,攻城的最佳时机,应该是等夷王军队兵临京城,攻打东城门的时侯。那时,左右夹攻,势如破竹,取下京城不在话下!”

    花蛮儿分析给花裘听。花裘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他们按兵不动,只给花豹去信,告知目前情况。

    彼时,厉慕寒正与厉栩庆在绥嘉一决生死。

    厉栩庆恨道:“可恨当日宫中设宴,没有将你除掉,致使留下后患,真是可恶!然而,亡羊补牢犹未晚,今天,朕就让你死在朕的剑下!”

    厉慕寒冷笑:“你一向都这么自负,以为天下一切皆在你掌控之中。所以,二十年前你下了一盘这么大的棋,以为稳操胜券。可是你看,到最后,不是没按照你所希望的去走么?”

    他画了一个腕花,陡然将剑锋直指厉栩庆,沉着俊脸带着酷劲说道:“所以今天,是你死,还是我亡,皆是未知之数!”

    “是么?是未知么?”厉栩庆冷笑,“朕可记得当你还是六岁孩童时,每天都是朕手把手教你练武。你能赢得了朕么?再说,朕不仅是你的父皇,更是你的师父。难道你今天要承受这两重罪孽,伤害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