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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好了,我们下面开始上课,那个位置怎么空着,还有谁没来?”王英梅问。

    旁边的学生道:“老师,是段景文,他好像去了图书馆。”

    “先不管他,开始上课吧。同学们把书本翻到30页,我们今天讲……”

    班主任认真讲课,嘻哈打闹的学生照玩不误。

    唐桑晚翻开书,拿起手边的黑笔记录笔记,抬眉瞄了眼前面空着的位置,甚是不解。

    段景文是九班的顶梁柱,每次考试稳拿第一,以中考成绩全市第一,被七中无条件录取,每学期拿获奖学金,分进黄金班后,第一名头衔屹立不倒。

    只是班主任的课也翘,有钱人就是不得了啊。

    ——

    空调呼哧的吹着,夏季的风始终那么燥热。

    虫鸟匍匐在树上唧唧喳喳欢快的叫着。

    第三节课是体育课。

    唐桑晚喘了喘气,马不停蹄地从女厕所那里出来,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走到水池边洗了把脸。

    九班的女生也真是太强悍了,竟然跑到厕所打架,要不是她得到的消息及时,还不知是谁被送进医院。

    若是造成学生受伤,她也难辞其咎。

    新官上任三把火。

    她脾气太软,注定火旺不了。

    刚才拉扯过程中,被人暗中踢到了膝盖,青了一片,隐隐作痛。

    她拍了拍脸,抬头望着天上的白云,坐在花坛边发呆。

    只有她一人孤零零进了九班,筱希去了一班苦其心志,从高一开始,她们关系亲密如姐妹,现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唐桑晚!不好了,不好了!”

    矮胖的男生突然跑到花坛边,粗粗喘气,神色紧张,脸颊涨得通红。

    唐桑晚一颗心蓦然提起,不安道:“陈家豪,发生什么事了。”

    陈家豪指着操场,大声说:

    “许乐跟段景文打起来了!”

    唐桑晚瞪大眼睛,惊呼:“什么!又在打架!”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这个管理委员不被累死,早晚会被打死。

    九班可真是暴力分子的风水宝地啊!

    唐桑晚半秒不敢停留,一个劲儿往操场狂奔。

    风吹乱她的长发,漂亮的脸上浮上密密的虚汗。

    很快,便看见操场一角围着几个人,还有几个人看戏一样叫好。

    混乱不堪。

    “打的好!给我狠狠地打!”

    “许乐别停啊!打死他,老子有钱给他买棺材地!”

    于佑瞪着眼睛,轮起拳头先揍上嘴贱的男生。

    “你他妈给我闭嘴!敢搞我兄弟,先打死你再说!”

    肆虐沸腾的人声撞击着突突直跳的耳膜。

    唐桑晚加快脚步,一时没能刹住力气,撞进了人群中。

    “拜托拜托,别打架别打架……”

    被挤得稀稀落落的声音淹没在人群中。

    热情高涨的气氛中。

    她隐约看见段景文阴狠地制住一个男生,压住膝盖下,拼劲全力往死里揍!

    他黑发掺些血液滑过脸颊,眼眸淬了毒般厉色。如同从十八层地狱里跑出来的厉鬼。

    “别……别打……麻烦让一下。”

    她呼叫那刻,不知谁突然把她给搡到旁边,撞到一人身上。

    鼻梁上一空,瞬间什么都看不见,空气中恍如笼罩着浓浓的雾霾。

    她茫然的用手摸索,被人给粗鲁地挤了出去,趔趔趄趄地栽了个跟头。

    眼镜呢?

    唐桑晚眯着眼睛,摸了摸。

    “打!打死他!”

    “不要停!!!”

    耳边的尖叫声提醒自己场面有多混乱。

    “不要打架……”

    太阳穴叫嚣着牵动所有神经狂跳不止,她摸到自己的眼镜仓惶戴上,神色陡然冷却,站起身倏然屏气敛息,捏紧手指,闭上眼睛,使劲全力吼了出去:“都给我不要再打了——!!!!!”

    “……”

    忽然间,树上鸟雀飞散,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众人愣怔住,纷纷回头看过去。

    段景文停下手上的动作,侧过脸,神色冷漠。

    晶莹剔透的阳光下,女生长发披散在背脊上,红唇微启喘息口气,睁着双漆黑如珠的眼睛地望着他们。

    众人傻傻的站着一动不动。

    脑子里只有一个字:丑。

    这女生眼镜真他妈丑死了。

    ☆、柔弱可欺

    围观凑热闹的学生被她的阵势逼退。

    唐桑晚嗓子吼哑了,喉咙如火烧,干痒难耐。

    她咳了几声,试图摆脱这种不舒服。

    等待人群散去,段景文朝身边的两个兄弟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先走。

    唐桑晚走到段景文面前,润了润嗓子,喘写气打量他,轻声问:“需要去医务室吗?你身上受伤了。”

    他睁着双漆黑阴郁的眸子,眉间微掩透着几分冷淡,从地上站起来,唇角上扬:“唐桑晚?”

    她很是不解。

    “以后别多管闲事,你会被他们整死。”段景文回头轻蔑一笑,嗓音冷冽,不屑地擦去脸上的血迹,没再跟她多说。

    “你受伤了,我带你医务室。”唐桑晚看见血就难受,抓住他的手臂关切道。

    “不用。”

    “不可以,必须要去,脸上的伤要是留疤,可就不好看了。”

    段景文眼睑颤了颤,眼睛冷冽的像琉璃,不动声色。

    低头盯着她握住自己的这双手,白白软软的触感,指节纤细。忽然眉尖微蹙,如同被触电般,抽回自己的手。

    很不习惯这种与她肌肤相触的感觉。

    “我说了不需要,别多管闲事。”

    他绷紧脸,转身走开了。

    唐桑晚站在阳光下,怔忪住,微微叹了口气。

    好像被他讨厌了。

    人生就是一场修行,好坏都在自己。

    ——

    午餐时间,餐厅里寥寥几个人稀疏的坐在宽敞的领域。

    九班的学生下了课跑去外面吃,很少吃这里的饭菜。

    金汤勺出生的公子哥,自然看不上青菜豆腐家常菜。

    唐桑晚穿着老旧的校服,端着餐盘走到一个角落,这里临风靠窗,散去炎热的气流,舒爽干净。

    她温婉一笑,朝着低头吃饭的女生,软声道:“同学可以借个位置坐。”

    “随便。”

    “谢谢。”

    对面的女生闻声,手上的汤勺悄然停住,蓦地抬头直视过去,惊喜道:“是你?你是新来我们班的同学对不对?”

    唐桑晚:“你好,我叫唐桑晚。”

    刚转来九班,还有很多人不认识她,老师命监督委员一职,些许人才对她和颜悦色。

    因唐桑晚戴着很丑的眼镜,大家不得不把她记住。

    女生紧紧瞅着她,眼睛闪亮亮的,你说要是把她眼镜摘了会是什么样子。

    她笑吟吟地自我介绍:“我叫周沁。”

    “你好。”

    两人坐在桌边,安静的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