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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12节

      不过十分钟,那位名叫何展扬的同学搭计程车来到晚照西路,他背着书包,下车从街对面走来,笑说:“江铎,这就是你妹妹?”

    “表妹,许亦欢。”

    何展扬点头,与她打了声招呼。三人喝着啤酒,吃着烧烤,听何展扬说:“我姐现在跟着魔似的,一颗心扑在文化课上,总说时间不够用,不然今晚就直接叫她过来了。”

    江铎说:“离高考只剩两个月,确实很紧张。”

    何展扬望向许亦欢:“你怎么会这么想不开,学舞很辛苦的,很多人连集训都熬不下来。”

    许亦欢说:“我学了七、八年,觉得还是很感兴趣。”

    “考多少级了?”

    “北舞教材,十二级。”

    何展扬说:“现在各大高校招收艺术特长生都需要考级证书,而且是业余最高级,也就是十三级,如果还参加过市级以上的比赛和演出,报名的时候也要把相关材料带上。”

    许亦欢点头:“我今年要考十三级的。”

    何展扬说:“去年有个艺特,和你一样,学古典舞,专业水平特别强,校考排名第一,拿到了60分的降分资格,大多数人只能拿二十分,但是像北大清华,对个别优秀考生有非常可观的优惠政策,甚至可以降到一本线录取。当然了,前提是你的高考成绩也要很可观才行。”

    江铎思索道:“去年清华在我们省的文科分数线是655,许亦欢你是要学文的对吧?如果通过校考拿到最高降分,那么只要595就能上清华了?”

    许亦欢着急:“拜托拜托,两位大哥,别再提北大清华了,现实一点行不行?”

    何展扬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不过,就算报考别的院校,高考成绩至少也要达到本省一本线,这是硬指标。”

    许亦欢愣了下,转头望向江铎,他也望着她,略微思索:“去年我们省文科一本线是563。”

    “5……”许亦欢被猛灌了一口冷风,后两个数字吞进肚子里,她苦笑:“原来艺术特长生都是学霸啊……那我没戏了。”

    何展扬笑说:“招收特长生的高校都是国内一流的大学,对文化成绩当然有要求,如果实在觉得太难,你也可以参加艺考嘛,平均分才两三百。”

    许亦欢低声琢磨:“艺术院校,竞争很大的。”

    何展扬点头:“人家从小在舞蹈学校接受训练,很多人考附中的时候就经过严苛的筛选了,所以对专业功底的要求非常高。不过你有舞蹈基础,课程也一直没断过,用两年时间专注训练,还是很有希望的。”

    许亦欢咬着筷子,拧眉陷入沉思中。

    江铎轻拍她的后脑勺,笑叹:“道阻且长啊。”

    晚上十点半,回到家,许亦欢的脑子不受控制,一直在想艺考的事。洗完澡,她上网查阅资料,搜索到几所艺术学院的招生简章,心潮澎湃,好似一股热血冲向全身,四肢百骸都要沸腾起来。

    她给江铎发短信:“你觉得,我到底该不该参加艺考?”

    没过一会儿,他回:“你自己怎么想?”

    许亦欢按捺不住,直接打电话给他,苦恼道:“江铎……我现在特别茫然,虽然从小学跳舞,但一直只当做课余爱好,没有想过把它变成专业对待,我以为自己以后肯定是上那种普通大学的……”

    他问:“那你对未来有规划吗?或者想从事哪方面的工作?”

    她被问住了:“我……不知道。”

    突然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还不思进取。

    江铎听她语气懊恼,轻轻笑说:“别灰心啊,我问你,如果往后的人生都要和舞蹈打交道,你愿意吗?”

    许亦欢咬咬唇:“其实我曾经幻想过,将来进剧团,全世界到处演出,那还挺爽的。”

    “既然喜欢,何不争取试试?”江铎说:“总好过以后后悔。”

    许亦欢拖着下巴思索很久:“你真的认为可以吗?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切实际……”

    江铎“嗯”一声:“说的也是,你那么娇气,又吃不了苦,肯定没戏。”

    许亦欢啐他一口,顿时失笑。

    “对了,”她转开话题:“那个何展扬是美术生,应该在美术班吧,你怎么会和他认识?”

    “以前我去画室蹭课,自然就认识了。”

    她好奇:“你这么喜欢画画,就没想过考美院吗?”

    江铎闻言默了一会儿,风平浪静地说:“学美术花费太高了。”

    许亦欢顿住,正想接话,又听他轻松道:“而且我文化成绩不错,将来上一所综合大学,选择面也比较宽一些。”

    不知怎么,许亦欢心里有点酸酸的,想起那次去他家,在书桌上看见的素描本,那么多枯燥的练习,可见是真心喜欢画画,就此搁置一旁,实在可惜。

    这天夜里,辗转反侧,几乎没有合眼。许亦欢感觉前方打开了一扇门,门外是明媚夺目的光,她想跑到那光里去。

    次日清明,许芳龄要带她回岳海老家扫墓,早饭后,先开车去城南接岳琴和江铎。

    许亦欢坐在后车厢,心里反复酝酿着,正准备提艺考的事,没想到许芳龄却率先开口,对她说:“昨晚我和你的舞蹈老师打电话,上完这个月的课就不用上了,以后自己在家练练就行。”

    她愣住,直起背,问:“为什么?”

    “每个月几百块,还不如拿去补习英语和数学,提高成绩,高考才是你的首要任务。”

    许亦欢掐着自己的手,鼓起勇气小声说:“可是把舞练好了,可以考艺术院校的呀……”

    “什么?”许芳龄回过头:“艺术院校?”

    “嗯,”许亦欢暗自深吸一口气:“我查过了,艺考对文化成绩要求不高,只要专业过了,我肯定能上的……”

    许芳龄渐渐拧眉,面相显得有点凶:“你乱七八糟的在想什么?我让你学跳舞只是为了满足你的爱好,培养你的气质,女孩子多一样才艺是很加分的,但你不能完全把自己搭进去吧?什么艺考,你要当舞蹈家吗?你能跳成杨丽萍吗?”

    许亦欢闷了一会儿:“可是,以我的成绩,不走这条路,很难考上好的大学,而且我很喜欢跳舞……”

    许芳龄厌烦地冷哼:“你的心思根本就没放在学习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没尽力就给自己找退路,你只看见艺考对文化课成绩要求不高,那你怎么不说全国有那么多学舞的孩子,你跳得过人家吗?你喜欢跳舞,我还喜欢住豪宅呢,关键你有这能力吗?”

    许亦欢垂眸,抿着唇不再说话。

    岳海:“有梦想是好的,但也得考虑现实问题。”

    许芳龄:“梦想?做白日梦吧,家里哪有闲钱让她去准备艺考?那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才走的路,没那个命就得认,别成天胡思乱想。”

    十来分钟后,车子开到城南,岳琴和江铎把香烛纸钱放进后备箱,开门上车,许亦欢下意识打了声招呼:“姑妈。”

    那声音细细的,哑哑的,带着一丝哽咽,江铎愣了下,转头望去,见她把脸别向窗外,眼眶一片通红。

    第15章

    从市里驱车到乡下,大约需要一个小时车程。大人们闲聊琐碎,孩子们缄默不语。

    清明假期,许芳龄和岳海准备去周边的温泉度假村玩两天,等扫完墓,下午就出发。许亦欢要留在家里做卷子,不打算和他们一起去度假。

    “说得好听,是在家写作业还是上网啊?”许芳龄轻哼:“我还不知道你么。”

    岳琴笑说:“人家亦欢还是很懂事的。”

    “她懂事?”许芳龄歪着嘴角,半真半假笑道:“一门心思不想读书,刚才还跟我说什么艺考,她当家里是开银行的呢,没有千金小姐的命就别那么多要求,真的,现实条件就这样,谁让你投胎的时候没投个有钱人家呢?”

    江铎闻言倏地蹙眉,余光看见许亦欢缓缓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脸色简直发木。

    岳琴随口顺着那话:“听说艺考集训非常烧钱,艺术院校的学费也比普通大学贵很多。”

    “是吧。”许芳龄神色舒悦。

    这时却听江铎不紧不慢道:“可我觉得,学舞那么多年,如果不能学以致用,岂不是很可惜吗?而且她能坚持下来,说明是真的喜欢这行,为了喜欢的事情,她肯定会拼尽全力的。”

    话音落下,车里静下来,岳琴忙用手肘碰碰他的胳膊,示意他别乱讲话。

    岳海开着车,笑叹道:“你们这些小孩啊,只顾自己喜欢,怎么不想想大人的难处呢?”

    许芳龄道:“所以说孩子都是来讨债的,我生的我养,这没问题,但我已经尽到了责任,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学,有的东西实在负担不起,那也没办法,亦欢如果有什么理想,以后等你自己挣钱了,照样可以去完成,我又不拦着。”

    岳琴笑着打圆场:“哪里是讨债,简直就是吸血鬼。”

    江铎脸色冷成一块冰:“话不能这么说,你们……”

    一只细白柔软的手伸过来,带着一种忍耐的情绪,默然抓住了他的手腕。江铎顿了下,只觉得她手指微凉,似瑟缩,又似安抚,紧紧扣着他,就像在说:我没事,别说了。

    他深吸一口气,生生把话咽回喉咙里。

    岳琴没发现旁边的小动作,随意笑道:“现在的孩子真是越来越难管了。”

    许芳龄说:“何止难管,他们这代人,独生子女,习惯以自我为中心,都不怎么看重亲情的。上次亦欢还说我生二胎跟她没关系呢。所以我早就想通了,孩子不如伴侣可靠,更不如养老保险可靠,自己趁早存钱,免得以后看人脸色,想想都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江铎感觉她松开了手,那张无动于衷的脸一直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扫完墓,在外婆家吃过午饭,下午返城,各回各家。

    岳琴的小卖部还要做生意,江铎随她去店铺开门。

    “你今天在车上干嘛和你舅妈顶嘴呢?”岳琴拿出钥匙:“弄得大家多尴尬。”

    江铎两手抄在口袋里,冷嗤道:“看不惯这种人,有钱到处去玩儿,没钱供女儿考学,还把自己说得多么不容易,真够虚伪的。”

    卷闸门被推到顶上,岳琴转身绕进柜台:“艺考确实很费钱,可以理解。”

    江铎脸色严肃:“可这关系到许亦欢的前途,你们不都说高考是人生转折点吗?为什么不能支持她?以她们家的条件,完全是可以的。”

    “那可不一定,许芳龄和你舅舅又是买车,又是投资生意,大概没剩多少存款吧。”岳琴说着,忽然想到什么,望着儿子:“你……是不是也埋怨家里没有支持你学画画?”

    江铎撇撇嘴:“没有。”他说:“我不用艺考也能进一所好大学,许亦欢可不行。”

    岳琴叹气:“那也没办法,许芳龄不是那种一心扑在子女身上的人,我看她对你舅舅还更舍得花钱。”

    江铎厌恶地拧起眉头:“你听她在车上说的那些,什么投胎投错了……这叫什么话?她也真说得出口。”

    岳琴道:“春节那几天你外婆不是住在她们家么,听说许芳龄给亦欢摆脸色,吃饭也不叫她,好像嫌她多余似的。”

    江铎眉头拧得更深,心想这种人也配做母亲?

    “许亦欢她爸呢?一点儿也不管吗?”

    “谁知道,早就没联络了吧。”岳琴稍许停顿,试探说:“相比起来,你爸还是很有责任的,至少他……”

    “我先回去了,晚上给你带饭。”

    江铎没等她说完,转身就要走,这时见一辆出租车停在街边,司机推开车门下来,是常常到他们店里买烟的聂东。

    江铎想起这人前几天刚替岳琴打过小流氓,这会儿颧骨还青着,便忍不住对岳琴说:“聂叔叔是个好人,你认真考虑考虑,别糟蹋人家的用心。”

    岳琴垂头不语,江铎走到街边和聂东打了个招呼,回家去了。

    ***

    这天夜里下起雨,阴冷阴冷的,清明时节,总是落雨。

    许亦欢接到江铎的电话,桌上的小台灯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