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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

      这也是她白天在李家犹豫的原因,刚在权衡利弊到底要不要说出,原主的意识就冒了头,她便决定和秦伀回来商量后再说。

    “先别忙,我有更好的法子。”秦伀拍了拍李绮罗的背,他不相信李夫人出这样的馊主意李月娥当真一点儿都不知情,现在不戳破,等他们夫妻之情再深厚一些,到时候再挑破这件事,王博君受到的欺骗越大,他的反应也就会越大....

    “什么法子?”李绮罗忙问。

    秦伀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后面一连十几天,秦伀每日从书院回来后,就带着扮着男装的李绮罗出入各种烟花柳巷之地。

    直到某一日,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位气质和原主的生母有几分相像的女子。

    李夫人一口一个狐媚子,其实原主的生母的确生的千娇百媚,行动间弱柳扶风,说话柔柔弱弱,倒不是她到底有多么国色天香,而是李主簿就爱这一口。原主的生母可谓是对了李主簿的胃口,倒真对她生出了几分真情,她在的时候,李主簿一个月起码有二十几天是宿在她房里。

    所以李夫人才这么咬牙切齿的恨原主的生母。

    这天出了书院后,秦伀竟然邀请李主簿去吃饭喝酒。

    李主簿本就想和秦伀的关系再密切一些,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一开始他们去的是酒楼,秦伀若有心交谈,任何人都会和他相谈甚欢。几杯酒下肚,听着秦伀不动声色恭维他的话,李主簿越发欢喜,觉得秦伀以后有大出息。

    酒过三巡,秦伀温声道:“岳父,您现在忙于公事,很累吧?前几日我听友人说绿衣巷里有一间倚翠楼,那里面的姑娘温柔小意,您何不去放松放松。”

    大越的男人逛个花楼,只要有钱,负担的起,那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李主簿闻言有些意动,但想到是在女婿面前,又咳了咳。

    “岳父,我们去听听小调就回来,娘子还在家里等着我呢。”秦伀给李主簿倒了一杯茶,含笑道。

    李主簿立刻不犹豫了:“对,我们只是去听听小调。”

    他跟着秦伀去了绿衣巷。

    点了一个弹古筝的姑娘,李主簿一开始还没在意,可看着看着,越发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娇娇....”

    那姑娘烟波一转,柔柔的叫一声:“老爷...”

    后面的事情就不需要秦伀掺和了,他特意注意了几日李主簿的动静,每日下衙后,李主簿就匆匆赶往绿衣巷。

    他勾唇笑了笑,相信李夫人以后定没有时间来找他们的麻烦了。

    秦伀一回家,李绮罗就把他拉进了屋子:“怎么样了?”这具身体关于原主母亲的记忆已经模糊,李绮罗只也大概说了说,也不知道那姑娘掌握到了精髓没有。

    秦伀笑笑:“放心吧,那姑娘是个聪明人。”

    李绮罗叹一口气:“李家绝不是好去处,那姑娘如果真进了李家,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秦伀摇头:“ 你想多了,李主簿虽年龄大了一点儿,但面容儒雅,而且县衙里,除了县令,就是他的权力最大。那姑娘本是一名烟花女子,如果不找人从良,后半辈子定会凄苦无比,如果真进了李家的门,对她来说再好不过。李家的情况,我们之前就已经同她说明了,她自己同意了,心里定是有打算的。”

    李绮罗点头,随后看向秦伀:“相公,这几日流连了花丛,你的心可不能乱哦!”她伸出手指点了点秦伀的胸脯。

    秦伀低笑一声:“那你把我的心拴住不就好了。”

    李绮罗敲了敲他的额头:“我看你是有些飘了。”

    当积雪开始融化时,李家发生了一件大事,李主簿竟然要纳妾!

    从发生了原主生母的事后,李夫人就把李主簿看的非常严,时时防备,就怕又从哪里又窜出了一个妖精将李主簿的眼迷了。

    而李主簿似乎也因为原主生母的事,对李夫人有几分愧疚,也有可能是没遇到合心意的,竟然真的安分了这么多年,也就偶尔喝个花酒,宿一宿青楼,这些李夫人自然也介意,但这样的事如果她还要管,那就是诚心激起李主簿的反意。

    所以这几年她的监管松了些,想着都这么大岁数了,李主簿也没那些精力搞七搞八了,可没想到,她一个转眼没盯着,人就要进门了。

    李夫人找李主簿闹,反被李主簿安了一个妒妇的名声,她要去找勾引了李主簿的狐媚子,却不想李主簿早有防备,早就将那女子藏了起来。

    这几天,李夫人天天让人请李月娥回来。

    “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让人钻了空子,你爹如果真又纳了人,那我怎么办?”李夫人咬着牙道。

    李月娥皱眉:“娘,您是主母,就该有主母的气度,她就算进了门,也不过是一妾,您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何必现在就失了心神!”

    李夫人捏紧了帕子:“没良心的丫头,现在博君没有妾室,对你一心一意,你自然体会不到我的苦楚,等以后博君纳妾了,你就不会说这些风凉话了。”

    第99章 秦芳出嫁

    “就算纳妾也无妨, 我还是主母,一个妾室又能如何?”李月娥淡淡道。

    “你现在说的简单, 碰上一些狐媚子, 她会夺了你夫君的宠爱,你也不介意?”

    “有什么可介意的。”她求的又不是这些,李月娥抿了抿唇。

    “我与你说不通...”李夫人不想再和李月娥说下去。

    “娘,你如果能悄无声息的把这件事解决, 不让人进门, 那自然最好。但现在爹决意要纳人进门, 您还闹出这么大动静,旁人该看您的笑话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您需要防备的是不让那小妾生下儿子,其他的, 又有什么关系?”男人的宠爱与否有算得了什么?她娘活了大半辈子,却还天真的认为感情最重要。

    “滚,死丫头,给我滚!”李夫人气急,本来是想找李月娥出主意, 没想到这丫头想的完全和她不一样。

    李月娥站起来,“娘, 那我走了,您别太生气,气多伤身。”

    等李月娥走后,李夫人捂着帕子呜呜的哭了出来:她这是啥命啊, 前半辈子丈夫的心完全在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身上,好不容易将小妾弄死了,将她的女儿掌握的牢牢的,却没想到一场替嫁让所有的事情都变了。现在竟然又有新人要进门,女儿还根本不理解她的苦楚....

    不管李夫人愿不愿意,新人还是进了门。

    当新人娇娇悄悄的给她敬茶,行动间的熟悉感让她猛然变了脸色,这怎么和那狐媚子有几分相像?

    后来她打听到是秦伀将李主簿带去了绿衣巷,李主簿才遇上了这女子。

    过年后,云辞坊重新开张,李绮罗来店里看了看,正踏出店门,却被李夫人挡住了道。

    “和我谈谈吧。”李夫人望着她。

    李绮罗一笑:“谈谈吧。”她倒要看看李夫人到底要干什么。

    寻了一个酒楼,要了一个包间,李夫人让丫鬟出去守门,没了其他人后,她冷笑一声:“老爷纳妾的事儿是不是和你有关?”

    “李夫人,你现在还有心思想这些呢,你这么在意那个负心薄幸的男人,现在不是应该在斗新入门的小妾吗?”

    “果然是你!”李夫人竭力压住怒气。

    “不错,是我。”李绮罗收了笑容,冷冷的看着李夫人:“我本不耐烦应付你,可是我不想有麻烦,你反而迫不及待的送上门来,你不是喜欢给人送妾吗,怎么样,喜欢这个礼物吗?这只是一个警告,如果你再有其他动作,那我就会十倍百倍的还给你!”

    李夫人气急,咬牙道:“是我低估了你,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但你要记住,不管怎样,我都是你的嫡母,占了嫡母大义,你如果做的过份了,我就给你安一个忤逆不孝的罪名...”

    “呵呵呵...”李绮罗听着听着竟不自觉笑出了声,原主的记忆里李夫人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导致她一开始也真的以为李夫人多么有手段,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李夫人,你想的可真简单。”她看向李夫人:“我现在是秦家人了,不在是被你揉捏在手心的李绮罗。你觉得如果我说了你做的那些事,谁会相信你说的话?还有,爹的态度你不是没看见,他现在交好我相公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容得你这么愚蠢的得罪我相公?”

    “你真狠呐,你会遭报应的。”

    “你都没遭报应,我怕什么?”李绮罗猛地一下凑近李夫人:“我娘是怎么回事?需要我提醒你吗?你连人命都敢沾惹,现在来和我说报应?真是笑话!”

    “你....你...”李夫人大惊失色,虽然竭力压制,但神情里还是露了慌张。

    “怎么,怕了?”李绮罗嘲讽的勾唇:“害了人命不甘心,还如此折磨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李夫人,如果真有地狱,只怕你得下十八层吧!”

    李夫人再也压不住,神情慌张:”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如果说之前李绮罗只是猜测,那么现在她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了,原主的生母就是李夫人害死的,“不知道不要紧,你记得就行了,你欠我两条命!”一条是原主的生母,一条是原主。

    “你想干什么?没有证据,你能干什么。从现在起,给我闭紧嘴巴,不然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一开始被猝不及防的点出她害了人命的事实,李夫人难免慌张,但回过神来后便清楚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什么都没留下,如果李绮罗敢空口白牙污蔑嫡母害人,那她反倒可以借此机会倒打一耙。

    “我现在当然不会做什么,不过是让你记得,别那么理所当然,你身上可还背着两条人命!”

    李夫人经过最初的慌乱后,也镇定了下来:“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你再这么污蔑我,就是谋害嫡母。”她站起身来,稳住心神往外走,边走还在边想,她只要了那个贱货的命,李绮罗说她背上了两条人命是什么意思?

    等李夫人走后,李绮罗坐在原地没有立刻起身:身体里确实残留着原主的意识,刚刚她怼李夫人的时候,心中升起不属于她的快慰。

    李绮罗叹口气,这可真是!如果原主真是想要让他们帮忙报复李家,要报复到何种程度她才满意?又没办法交流,如果想要李夫人的命,那现在她确实一时没有法子,毕竟不管怎么说,李夫人还占着嫡母大义。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去冒然指正,旁人只会说她,而且还要连累秦伀的名声。

    如此一来,她就必须要去找证据,这要的时间可就长了。当然她也可以凭异能悄无声息的把李夫人解决了,可身体里的残留意识对李夫人这么深的恨意,让李夫人死的这么轻松,她会觉得报复了吗?

    李绮罗揉了揉额头:头疼!

    “绮罗。”

    “相公?”李绮罗一听是秦伀的声音,忙站起来将门打开:“你怎么来了?”

    “我去店里,秦进告诉我的。”秦伀进了屋子打量一眼:“她有没有找你的麻烦?”

    李绮罗摇摇头,“说起来我也不知道她来干什么,说要和我谈谈,可是被我一吓,又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心理这么脆弱,还鼓着气势想来找她麻烦,真是!

    “嗯,别管她了,以后只怕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空找我们麻烦。走吧,回家。”秦伀牵起李绮罗的手。

    李绮罗任由他牵着,想把心中所猜想的告诉秦伀,转念一想又压了下去,毕竟身体里的残魂想报复李家也只是她的猜测,也许她一直不走还有其他的原因。等她试探清楚了再说吧,告诉秦伀也只会让他白着急。

    果然如秦伀所言,后面很长的时间李夫人都忙着压制小妾,和李主簿吵架,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四月春花正灿烂的时候,秦芳出嫁了。

    李绮罗给她绣了一身嫁衣,又添了一副金饰,还给了二百两银子压箱底。当然银子是偷偷给的,不然大嫂二嫂拿不出来这么多,让她们如何自处?

    秦芳一开始不肯要,李绮罗硬塞给她:“拿着,这是你的嫁妆,你自己要好好收着,记住我对你说的话,咱们不惹事,但也不要怕事。手段可以柔和,但心不能懦弱,小妹,你这么好的女孩,一定会和和美美过一生。”李绮罗怜爱的摸了摸秦芳的头,这个小姑娘虽然看着内向,但其实最细心不过,会给几个侄子侄女做小鞋子,耐心的照顾他们。家里任何人的生辰她都记得,会闷着头做活从不喊苦喊累....

    虽然现在看着赵天赐挺好,但以后的事情谁又说的清楚,靠山靠水,都不如靠自己。

    “三嫂...”秦芳听着李绮罗的殷殷嘱咐,不禁泪流满面。

    “嫁人是高兴的事,别哭了,今天你是新娘子,要高高兴兴的。赵家和我们家这么近,你要是想家了,随时可以回来。”李绮罗替秦芳整了整盖头。

    秦芳缓缓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虽然是在农村,但秦芳的这场亲事办的及其热闹,成亲的这一天,秦家出的嫁妆直把村里人看直了眼。

    “乖乖,这么多嫁妆,就是嫁小姐也不过这样了吧!”

    “按着秦家现在的日子,秦芳可不就是小姐,最小的哥哥是秀才,其他两个哥哥又各自在县里买了铺子,当了掌柜,秦家有这个条件,当然要陪嫁的多一点儿了。”

    秦母看着离去的迎亲队伍,默默抹了把眼泪。

    李绮罗牵住秦母的手:“娘,别哭了,这是大喜事,小妹嫁的这样近,您想什么时候都可以。”

    秦母摇了摇头:“傻孩子,嫁了人又哪里能和在家一样。”她就担心秦芳那样柔顺的性子,以后就算受了委屈,也只会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第100章 分家

    这事儿也是李绮罗所担心的, 不过秦芳性子虽然柔顺,但并不傻, 如果真的吃了一些亏, 相信她后面也会明白过来。

    秦芳虽然安静,但她一出嫁后,家里却好像忽然冷清了许多,就连子远几个, 也时常念叨着小姑姑去哪儿了, 什么时候回来.....

    秦母更是想的偷偷落泪, 盼着秦芳三朝回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