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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

      实在受不了,就主动将陆繁星约出来,想用最诚挚地歉意对她说这个离婚案子他不接了。

    咖啡厅里的空调非常足,让人身处其中完全感受不到一年已经过去一半,过完剩下六个月这一年就又过了。

    陆繁星突然有点惆怅,心里不受控制地计算,她和厉绍棠领证后实打实在一起的时间到底有多少。

    似乎只有凤凰镇那两个月。

    也就那两个月。

    而其他的时间真是少到可以忽略不计。

    “呃,陆小姐、你在听我说话么?”在空调打的如此足的情况下,周律师额头上仍是在冒汗。

    他并非是觉得热,而是胆战心惊。

    怕眼前的女人不同意,怕他还要一次次去面对厉绍棠那个男人。

    陆繁星立刻回神过来,莞尔轻笑,既礼貌又疏离,“抱歉,刚才有点闪神。周律师说不想接我这个案子了,可以说说理由么?毕竟现在你跟进这么久了,现在让我换人又得重新来一遍,我这个人怕麻烦。”

    周律师额头上冒的汗更多了,她果然不会轻易同意。

    他下意识攥紧手中的餐巾纸,准备打同情牌,“陆小姐,我才新婚不久,为了您这个案子我是整日整夜的情绪不稳定,已经对我妻子发了好几次脾气了。她、她特别伤心难过,所以想来想去你这钱我赚不了,也没本事赚,求求您放过我吧!”

    陆繁星疑惑不解,“周律师,那是你自身问题,作为专业人士应该知道怎么将公事跟私事分清楚,在工作上遇到了阻碍,迁怒自己家人确实不应该。”

    周律师一副哑巴吃黄连的表情,苦哈哈地说“陆小姐您应该知道厉先生根本不想离婚,您单方面的离婚想法他不愿意接受,可是、可是您又不愿意跟他当面谈,让我来做这个夹心饼干,真的挺折磨人。”

    陆繁星清楚像厉绍棠那种人不好应付,她毕竟是过来人,他若是想整人,分分钟脑子里可以跳出几十个办法。

    这个可怜的周律师估计是真的怕了。

    “那好吧!”她也并非是铁石心肠的人,“周律师既然你真的不愿意,我也只能另外找人。我对你们律师圈不熟,还麻烦你给我介绍一个,这样行么?”

    周律师表情更加凄惨,都快哭了。

    “陆小姐,求求您就别害人了,还让我介绍别的律师给您,您真是……”

    陆繁星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笑着说“这是怎么了?你们律师现在清高得很么?有钱都不赚了么?还是我这个价格太低,如果是因为价格低好商量,我往上抬就是了。”

    “不、不、不是。”周律师舌灿莲花的本事荡然无存,都快变成一个结巴,“不是报酬的问题,而是……”

    “而是什么?”陆繁星的耐心快被磨尽,心想这个男人真不爽快。

    周律师艰难地说“陆小姐应该不知道,整个渝城的律师没人敢接您的离婚案子,大家、大家都怕厉三少、怕得很。”

    陆繁星顿时明白了,厉绍棠这是要将她逼入绝境。

    她突然感觉颓唐不已,抬手抚着眉骨,只觉头疼无比——

    而这时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木讷接听,听见对方的话瞬间脸色大变。

    “在、在哪家医院?”

    ☆、第131章 厉先生真会玩

    挂断电话,陆繁星端起面前的咖啡,直接当水一股脑全喝了。

    喝完,她突然自言自语道“没事、肯定没事。”

    周律师见她表情异样,脸色有点发白,“陆、陆小姐,您没事吧?”

    “哦,没事。”陆繁星嘴上说着没事,但神色早就将她出卖,她仓皇起身,“周律师,那今天就先到这里,我现在有点急忙,我们电话联系。”

    “诶——”

    周律师想喊住她,却见她早就拿着包冲出咖啡厅,脸色白得跟墙面一样。

    陆繁星莽莽撞撞好不容易开车到了渝城第一人民医院,她没立刻下车,而是在车上坐了一会儿才下来,她慢慢走进医院大门,麻木乘坐电梯来到手术楼层。

    看着手术室外的交警,她两脚像是灌铅般无法移动。交警眼尖看见她,主动走到她身前,问“是陆繁星、陆小姐么?”

    “……是。”陆繁星许久才找到自己声音,“请问我大哥怎么样?”

    警察看了眼手术室,“呃,现在还不清楚,肇事司机逃逸。你放心,我们会尽力找出这个人。”

    “既然你来了,那我们先走。”

    陆繁星诚恳点头,“谢谢你们,找到那个司机请一定通知我,拜托了。”

    “好。”

    目送交警离开后,陆繁星强撑着即将瘫软的身子呆呆坐在走廊椅凳上,身边还有其他做手术的家属,他们都在用闲聊缓解压抑、紧张的情绪。

    她不知道怎么办,只知道如果他出事,她肯定会生不如死。

    陆莫寒算是这个世界上她最亲的人了。

    他三年牢狱之灾,父亲突然病逝,她都撑过来了,就是心里有个信念,只要他出来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事实证明也是如此,现在慢慢都在好转,不管是陆氏还是风临,连她也在回到正常轨道。

    对她而言,他不仅仅是大哥,更是一个家的全部支撑。

    有他在,她才觉得自己不是随水飘荡的浮萍,有了遮风挡雨的港湾。

    可现在这个‘港湾’正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

    她感觉浑身发冷,一种完全无力抵挡的冷。她不知在外面到底坐了多久,只知道身边的人来来去去,那盏手术灯始终不暗。

    等陆繁星再抬头,只见窗外一片漆黑,而她身边已经没什么人,其余家属都已经散去。

    只有她孤零零坐在凳子上,双腿早就麻木不堪,她试图站起来,只是还未站稳就又摔了回去。

    身体竟然有点使不上力,她又试了次、比刚才那次好了些。

    她慢慢跨出去一步、两步、三步……

    艰难走到手术门口,想要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才靠近、手术门就突然打开。医生没想到外面站着人,不禁吓得倒退一步,之后就是严肃地苛责声,“谁让你靠那么近?没看到划着区域线?”

    陆繁星表情怔怔,眼眶中涌动着泪意,“对不起,我只是太担心,他怎么样,有生命危险么?”

    医生见她似乎真的很着急,严肃的表情舒缓了不少,“手术很成功,腿算是保住了,但还得在重症区观察一个星期,过了危险区才能转入普通病房。”

    陆繁星向来聪明的脑子此时已经停转,竟然傻里傻气地问“那、那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了?”

    医生跟护士互相看了眼,只是摇头不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不久,陆莫寒就被推出手术室,麻药还未消退,他处于沉睡状态。

    看见那张熟悉的脸,陆繁星才积蓄出来的力气瞬间被抽离,她突然瘫软在地,情绪不受控制奔涌而出,掩面而泣。

    整个明亮走廊中,只见女人跪在地上哭了很久、很久。

    ……

    乔君君得知此事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她慌张看到医院,只见重症监护室外面的人形单影只、无比脆弱。

    “学姐,陆总情况怎么样?”

    陆繁星幽幽看向来人,“在观察,人还没醒,但医生说情况算良好,只要熬过一周的危险期应该无大碍。”

    乔君君将她揽入怀里,“没事、肯定没事,吉人自有天相。”

    “学姐,你先回去休息一会儿,这里有我盯着。毕竟陆氏跟风临还需要你,陆总倒下了,你千万不能累垮,不然你们这么久的心血怎么办?”

    “……”

    经过昨晚,陆繁星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不要,只要她大哥能安好就行。

    她愿意拿所有东西来换。

    但,乔君君刚才的话又让她立刻惊醒。她说的对,他们吃了那么多苦、没日没夜处理棘手问题,怎么说不要就不要,说丢就丢?

    她没那个权力,谁都没那个权力——

    乔君君知道刚才自己的话,她听进去了,便张唇提醒道“学姐,下周就是《杀人游戏》再次正式开拍了,上次你突然出事,陆总花了不少功夫才压住一帮子人的议论声,这次如果再……就真的很难办。”

    “越是到这种时候我们越该打起精神来,不该自暴自弃,你说是不是?”

    陆繁星原本漆黑一片的眼神慢慢变得透亮了些,轻轻一笑,“君君谢谢你,那我现在先回公司。大、大哥这边你多放点心。”

    “嗯,你放心吧!”乔君君拍胸保证。

    陆繁星笑她,“别拍了,本来就是荷包蛋,再拍就真的没了。”

    “去你的——”乔君君扬手作势要打过去,“这种时候还拿我开玩笑。”

    陆繁星渐渐收敛脸上笑意,表情严肃了些说“是我大哥没福气。”

    “呃……”乔君君明白她的意思,表情略微尴尬道“我、我不久前刚相亲,对方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懂礼貌又孝顺,我父母……都挺满意的,所以那段感情我已经放下了。”

    陆繁星看着她,配合道“只要你幸福就好,那我先走了。”

    “好。”乔君君点头,却不敢再次看她,只是双眸盯着脚尖,听见她脚步声远离后才敢泄露真实情绪,疯了般冲到重症监护室外面,眼泪不受控制往下掉,用手隔着玻璃描绘他的轮廓——

    她一遍遍地说“陆莫寒,你一定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

    陆莫寒在重症被观察了一个星期,幸好佛祖保佑一切都好,顺利转入普通病房继续休养。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一个星期,陆繁星基本没怎么阖眼,医院公司两头跑,本就纤瘦的身板显得更加孱弱,看着不禁让人心疼。

    《杀人游戏》的男主原来定的是陆莫寒,可现在显然不行,总不能让一个最起码要在轮椅上坐上个把月的人来演。

    所以,陆繁星跟几方磨合下只能换人。

    大部分人都表态说让顾裴然担任男主这个角色,至于男二再重新选个人。

    陆繁星也这么想,就和顾裴然去谈这件事。

    没想到那个爷都没考虑,直接反对、简直自己要演‘宙斯’那个角色。

    后来有人提议说要不启用崭新新人,不如尝试素人也行啊!

    陆繁星想法当然没那么幼稚,但一想到如果进行海选既可以拖延开拍时间又可以营造话题,何乐而不为?

    快速拍板决定就这么办。

    因此才有了现在这种局面……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装,利落短发,眼窝深邃,鼻梁挺拔,脸上轮廓分明,他如一座精美雕像坐在那里,带着三分淡笑、七分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