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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节

      那人吓得不轻,开始有些语无伦次。

    林志先再也看不下去,点醒他道:“赵家到底有没有杀你的妻儿?有没有威胁于你。”

    “没有,没有,都是我——”

    “他们答应了你什么?”苏辰立即打断了林知县与他的话,又蹲在他的身边,说话的语气不怒自威,吓得那人住了口。

    “他们可是答应你了,事成后便把你的妻儿放了?但我已经查出来了,你的妻儿如今已经秘密关在一处宅子里,你若想见他们,如非伏了罪,等你伏了罪,赵家便把他们母子发卖,从此封了他们的嘴,再也没有人敢说出这一次的事来。”

    苏辰的话不紧不慢,那人吓得不轻,当即伏地大声喊:“大人,我冤枉啊,还望大人为我作主,都是赵家伍掌事指使的,还请大人救我妻儿,我妻儿是无辜的,苏老爷明明答应我的,只要我伏罪,绝不计较我妻儿的过错……”

    这人还在不停的说着事情的始末,接着跪在一旁的两人见状也吓得不轻,一口气便把所有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林志先本有心插嘴提点,可是为时已晚,只怪赵家派出来的苏神童不知去了哪儿,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见了人,苏辰才抓住了这个机会的。

    三人伏了罪,林志先只好赶紧派捕快把赵家的伍掌事捉拿归案。

    很快伍掌事被抓了来,接着跟来的还有苏奕,苏奕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中了苏辰的计,一回到府上,便看到了书僮好好的在府中,于是他叫人把书僮给绑了,便匆匆赶来县衙,没想到案子都审了出来,气不打一处来。

    伍掌事被抓了来的时候,苏奕还不及与此人通个气,这会儿在堂前瞪了他一眼,那伍掌事吓得脸色发青,在堂前老老实实的跪下了。

    苏辰先下手为强,立即问道:“伍掌事,他们都已经招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伍掌事的眼神往苏奕那方瞥了一眼,一时间不敢接话,苏奕却在这个时候冷了脸,说道:“伍掌事,你可要小心了说,万不能污陷了赵家,你的家里人还等着你回去呢。”

    苏奕的话果然令伍掌事变了脸色,这时苏辰哈哈一笑,来到伍掌事前面,说道;“你的家人怎么样我不好说,但有一点,先前那几位的家人可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不管伏不伏罪,赵家都不会放过你的妻儿。”

    “苏辰,公堂之上,你做为状师,满口胡言。”苏奕立即转身面向林志先,说道:“大人,苏秀才藐视公堂,着人打下去,不得再为状师。”

    林志先正左右有些为难,苏辰却往前走了两步,向林志先说道:“大人,刚才我三弟威胁证人,也该打出堂去。”

    “你。”苏奕气得说不出话来。

    苏辰看都不看他,而是转头看向伍掌事,“赵家人行事,伍掌事这么多年也是看到了的,想要活命,就老老实实把你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妻儿寻一条活路,我伯府在林源县还是有威慑的。”

    苏辰点到为止,苏奕见那伍掌事动摇,于是狰目看着他说道:“伍掌事,你可要想好了,你今天的决定可要仔细了,你的妻儿还在梅花镇呢。”

    这一话彻底的点醒了伍掌事,他面色坚定的向林知县拜了下去,说道:“小人要作证,小人受赵家上头指使,吩咐底下人去刘家村的苏家酱坊下毒,皆不是我的个人行为,我身在赵家为奴,也是身不由己的。”

    林志先知道大势已去,于是问道:“受赵家谁人指使。”

    那伍掌事正要开口,外头便传来一声,“是受我指使。”

    堂上几人纷纷看向入门口,那儿早已经站满了百姓,只见一人从百姓中走出来,此人身上衣着光鲜华丽,一瞧就是哪个富公子。

    林志先眯了眼睛,苏奕却认出了此人,当即心下一安,便说道:“伍常事,最后给你一个机会,你可要看清了,是不是此人指使你的?”

    伍掌事看到来人便知道了赵家人的意思,于是咽了一口苦涩点了头,目光不敢与苏辰接触。

    伍掌事却向来人和苏奕跪拜下去,说道:“还望你们手下留情。”

    接着伍掌事往苏辰的方向拜了拜,“还望苏秀才能言出必行。”说完他便咬舌自尽了。

    苏辰忍不住上前扶住他倒下去的身子,只见伍掌事至死都睁着眼看着他,苏辰把人放下,往外头一看,正好看到陈意,于是几步来到外头与陈意低语了一声,陈意便领命走了。

    苏奕见状,立即向外头的几人使了人眼色,那些人也跟着退下了。

    百姓们还在看热闹,不少人都说那赵家人坏了心肠,居然还下毒害苏秀才,就不惧怕侯府么?

    来的这位富公子的确是赵家人,却是赵文欢的表侄,算是推了一个人出来担责。

    此人被林志先关入大牢,案子送去臬司,听候发落。

    苏辰从县衙里头出来,在门口又与苏奕遇上,两兄弟见面,没有什么好脸色,苏奕盯着苏辰,说道:“上次收到二哥一封信,这会儿我也该给二哥回封信,信就不写了,也就同样的一句话回复给二哥,这份兄弟情我也不稀罕,以后咱们各走各的路,再也没有有任何瓜葛。”

    苏奕说完便上了马车。

    苏奕回到赵家,就被赵文欢给传去了书房,赵文欢拿出戒尺打在苏奕脊背上,怒声道:“当初我怎么交待你的,你如今也是举人了,怎么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中途为何要离开县衙?说?”

    苏奕猛的跪下,不敢说出实情,只说自己上了苏辰的当。

    赵文欢往他背上打了几戒尺,便气愤的丢在了桌上,沉声说道:“我赵家真是被你害死了,若早知道你会靠不住,也不会叫你出面,这县学里头多少学生,随便提溜一个能说会道的,也不至于落到这田地。”

    “若不是我早有了准备,不然今日这事儿,是不是还得我亲自去担着?”

    苏奕不敢说话。

    赵文欢却冷哼一声,“你早早收拾好,明天就出发去京城,会试未中,便不必回林源县了。”

    苏奕大惊,“师父。”

    “怎么,你怕真的如成阳先生说的那样,未必能中会试?你这次中举这般容易,过了会试不成问题,你若不过,自是你没有用力,就此一次机会,不然不要再回林源县了,我以后也不愿意再为你的师父。”

    赵文欢这次是狠下了心,苏奕心下大惊,忽然发现若没有赵家护着,他什么都不是。

    这世上举子何其多,毕成良考了一辈子,到头来也只不过是个师爷,最后还不得受赵家人欺凌,他若不能考中,就凭着他这举子的身份,恐怕在这林源县也别想再混下去了。

    苏奕起了身,于是退下了。

    苏奕一回来,二话不说便把身边的书僮给发卖,接着又提了一个书僮,连夜收拾行李,第二日便安静的离开了林源县往京城里去了。

    苏辰回了府,便把这事的结果告诉了后院里的乔宝莹。

    乔宝莹听后心里总算舒坦了一些。

    紧接着林源县的百姓们都传开了,说赵家往苏家酱坊里下毒的事,这一次可不是谣言,而是上次在公堂外头听了整个审案过程的百姓中传出去的,于是赵家在林源县各地的生意都受到了影响,不少百姓为了不与赵家为伍,连着赵家人开的铺子里头都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