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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节

      姑娘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双腿连动都没动过,只一味往面前的火盆里丢纸,音夏担心她身体吃不住。

    三姑娘和四姑娘躲懒,一个时辰里要去好几次茅厕,每次都要拖拖拉拉很久才回来,就连大姑娘也是如此,只有她们姑娘,一跪便是两个时辰不起身。

    音夏心疼得不得了。

    陈锦头也未回的说,“我不累,你们若是累了便去歇歇,等会儿再过来。”

    音夏心里叹气,只能陪她跪着。

    红珠和碧玉从前伺候老夫人,说是从小在老夫人身边长大的也不为过,这跪孝跪得也是心甘情愿。火光映在她们脸上,衬出脸上的泪水晶莹如冰,陈锦见了,淡淡的撇开眼去,不忍再看。

    陈茵去而复返,跪在陈锦身旁,一边往火盆里丢纸钱,一边说道:“妹妹可累了?要不要去歇一歇喝口茶?”

    “不要紧。”

    陈锦专心看着眼前的火盆,声音淡淡的,几乎听不清。

    陈茵侧头看了她一眼,堂上火光充盈,照着这张脸愈发的明艳秀丽,拿着纸钱的手指细长白皙,骨节纤弱仿佛一捏就碎,偏偏又是这样一副小小的身子,似乎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自狱中归来,她回门来,只见这个妹妹仰靠在床上,十指裹满白布,内里铁定是斑斑血迹,脸上却还淡定平和的问她尺寸要如何。

    盐田惊马,她得知这个妹妹当时的骁勇,自疾驰的马车上跳下车来,受伤昏眯到醒来,没有半分恐惧。

    再到陈淑指认她为杀死霍钟的凶手,又是这个妹妹,将前前后后一切都预料到,为她指点出路,眉宇鬓间七分掌控三分闲适。

    多好的一个人啊。

    心中不是不嫉妒的,从小就嫉妒,只是陈锦从前的性子太过软弱,常常被人欺负,陈茵每每见了自是要为她出头的,只是心中却觉得快意。

    长得漂亮又如何?还不是不得宠。

    现在却是不同了。

    祖母在时便极喜欢她,如今阿爹议事,有时候也会让陈锦候在一旁,足以见得阿爹对她的信任。

    所以更加嫉妒,甚至有些恨。

    那个连话都不敢多说的陈锦去哪里了,明明已经拥有无双美貌,却又练就了这一副处变不惊沉稳有力的性子,岂不平白遭人恨?

    可是恨又如何,也只能偷偷的掩在心里,任那仇恨的种子在心里肥沃的土地上生根、发芽、成长,待它慢慢的缠住心,缠住身,缠住手脚,将自己缠得死死的,直至窒息。脸上却还要装出一副亲切的模样,妹妹妹妹的叫着关心着,不敢显露半分嫉妒,半分恨意。

    怕母亲伤心,怕别人闲话。

    陈茵细细的打量了身旁的这个少女,然后带着满心的嫉妒和羡慕转过头去,轻声道:“妹妹,你真好。”

    陈锦没有看她,往盆子里洒了一把纸钱,“没有所谓的好或不好,不过都是自己的心境罢了。如今祖母去了,姐姐多为自己的以后想一想吧。”

    陈茵叫她说得面色一红,低头不语。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失德

    晚些时候,有人来请几个姑娘去吃饭。

    陈知川和陈夫人以及陈珂出去招待客人了,饭桌旁只有陈家的四位姑娘。

    面前满桌的菜,陈锦没什么胃口。

    陈淑喝了口汤,嫌弃的撇撇嘴,“咱们府里的厨子是不是换了?这汤是怎么炖的?这样难喝。”

    陈茵和陈嘉低头吃饭,不理她。

    陈淑落了个没趣,看看陈茵又看看陈锦,最后视线落在陈嘉身上,“陈嘉,你这几日在府里过得可好?”

    “谢三姐姐挂心,我一切都好。”陈嘉放下筷子,柔柔顺顺的模样。

    陈淑控制不住脸上的鄙夷,话锋一转,“你阿娘都没回来,你还过得好?真真是没良心。”这话说得实在不留情面,陈嘉听罢面色一红,仿佛要哭出来。

    陈茵看不下去,这里又数她最大,开口道:“三妹,吃饭吧,等下还要去跪孝。”

    陈淑最是看不得她,之前顾忌着她西府大姑娘的身份少了冷嘲热讽,如今她竟自己撞到枪头上来了,陈淑把筷子一扔,溅起了几点汤星子,砸在陈茵的衣襟上,“大姐觉得我说错了吗?咱们此次去宝华寺上个香,不仅把祖母弄没了,连我阿娘也没了,你真的不知道吗?我现在不过是说了一句便不行了?”

    陈茵衣裳溅了汤水,方才压住的性子此刻也忍不了了,拿出大姐的派头,冷声道:“如今仍在祖母丧期,你便这样不安分,以后陈府可还容得了你?”

    “容不容得了,可不是你说了算!二叔和婶婶还在,你便想爬上去当家做主了?”陈淑斜她一眼,冷笑出声,“一个杀夫的凶手,如今还在这里教训我,没将你送官已是额外开恩,你可还得感激我。”

    这话陈茵是极不爱听的,心里又气又怕,也顾不得礼数,直接将面前喝剩下的一小半碗汤往陈淑脸上泼,陈淑躲闪不及,被泼了个正着,发上脸上全是汤汤水水,狼狈极了。

    陈淑也不去擦身上的汤水,霍地站起身,将饭桌中间那个盛汤的大海碗直接端起来,整个儿倒在了陈茵身上,陈茵的头发和衣服瞬间湿透,丫头婆子们一直候在外边,听见陈茵的叫声才匆匆赶来,见屋子里已乱作一团。

    唯一没被波及的大概只有二姑娘陈锦了,满室狼籍里,她仍端坐在桌旁,手里端着一碗喝了一半的汤碗,眉目平静的看着陈淑和陈茵两人扭在一起。

    陈嘉的袖子也湿了一大片,站在一边怯生生地看着两人撕扯。

    婆子们服侍主子这么多年,还未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当下便叫道:“两位姑娘快别这样,教人见了便是整个京城的笑话。”

    正在撕扯的两人都红了眼,哪里听得住劝,丫头婆子在外面围了一圈,又怕下手太重伤着了二人,只能一边劝一边干着急,有那机灵的溜出去找陈夫人了,留下来的则继续着急,心里着实又惊又好笑。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陈家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姑娘们竟打起来了,这说出去可不是京城近年来最大的笑话吗?心里这样想着,一边脸上还要摆出着急为难的模样,“大娘子,三娘子快别打了,夫人快来了。”

    陈锦将汤碗放在桌面上,对音夏道:“去找根粗长的绳子来把人绑了。”

    音夏应声去了,不一时,便拿了一捆绳子进来,使唤了几个婆子,几人围着陈茵陈淑二人将绳子从中缠住,按照吩咐,缠得紧紧的,怎么都挣不开。

    被绑起来之后,扭打中的两人才回过神来,面对面被绑着,想挣却使不上力。

    陈淑瞪了眼陈锦,“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