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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沈逾微抿着薄唇,强压下心底的那抹刺痛感,谁让他真舍不得凶她。他勾起唇角,声音也柔和下来,“晚上回爸那吃饭,我来南大任教,他是知道的。”

    阮绵绵提着的情绪一直紧绷,听到他转了话题,才长抒一口气,点点头。

    自从半年前秦秋和沈清和离婚,她就没再去过沈家,与沈爸见过两次面,他也是很关心她,给她买了书和生活用品。她知道,虽然分了家,但他对她依旧像最初那样,让她内心十分感激。

    与初六道别,小家伙懒懒的冲她喵了喵,完全没把她当回事儿,但她太喜欢初六了,虽然她上学没时间养它,但这小家伙,就是她的宠物。

    初六的名字是她取的,因为她和沈逾领养它那天,便是正月初六。

    她当时问沈逾,名字是不是太随意了,沈逾却说,很好听。

    沈逾开着车,一路无话,阮绵绵感觉到轿厢内的沉闷的低气压空气,比空调的冷风还要冷,她知道,沈逾不开心。

    她偷偷看向他,沈逾微抿着唇,镜片下的眸光淡漠的望着前方,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指节搭在唇边,似在沉思,却又很随意。

    南城分为五大区,沈家所住的位置在老城区繁华街道处一处高档住宅区。

    车子驶向越来越熟悉的区域,半个小时后,拐进沈家的园区。

    进入地下停车场时,她有些近视,光线不好时,更看不太清眼前的东西,只是好像感觉到他看向她,却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

    沈逾把车子在停车位停好,一时没动,他不动,她也不动。

    两人干坐着,末了,她听到一丝几不可闻的叹息声,低沉的嗓音开口道:“怎么了?”

    她转头看向他,“哥,你是不是不生气了?”

    “没有。”他说。

    “感觉有一点。”她露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下。

    沈逾被她的表情逗得十分无奈,“拿你怎么办,下车吧。”

    她又不会给他找麻烦,为什么听起来好像很难解决似的。

    阮绵绵跟随沈逾下车,进电梯,她站在右侧,低着头,许久没回这里,再回来又是另一个身份,让她有些不安的交握着双手,柔软的指节白得几近透明。

    电梯在七楼停下,沈逾敲门,很快门被打开,许久不见的沈清和出现在门口。

    沈清和看到阮绵绵,先是怔了下,瞬间慈爱的脸上露出一抹惊喜之色,“绵绵回来了。”

    阮绵绵听到沈爸这样说,心口一酸,抿了抿唇,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沈逾回手搭在她背上,推了她一下,“进去。”

    她迈着步子走进去,像以往那样站在门口换鞋,鞋柜里还摆着她之前穿过的粉色兔子拖鞋。

    这里基本没什么改变,一套组合沙发在客厅中央,茶几上还是放着翻看几页的国家地理杂志,一个收纳盒,一套茶具,沈爸喜欢喝茶,都匀毛尖是他最爱,她以前也总跟着喝上几口,清甜,有回甘。

    “绵绵,你坐,我正在做饭,一会就可以开饭了。”

    沈清和看到阮绵绵,心里十分高兴,虽然自家儿子两年没见,但总不比女孩子家来得让人心疼,绵绵自小就懂事,他也算是看着长大的,十一年的感情,怎么会说没就没。

    对于这里,她有太多怀念,甚至,超越了她人生前十年的记忆。有些忐忑的再次回到这里,不知该说些什么。

    可是当感受到沈爸的热情,好像之前的一点点忧色瞬间消散,跟进了厨房,刚一张口,习惯性的爸这个字音吐了一半,她瞬间发觉不对,急忙尴尬的改口,“沈叔叔,用我帮忙吗?”

    沈逾在她身后,低低的笑了出来。

    阮绵绵窘得从脖子红到整张小脸,两只小手交握在一起,不知所措的捏着指节,小脑袋垂的低低的。

    “叫了这么多年,我真舍不得你改口。”沈清和也听出她的话音,何止是她,他是真舍不得绵绵改口,不过既然和秦秋离了婚,这孩子怎么叫,自然也随了她。不过该疼,还是当闺女一样的疼。

    沈逾侧过身子站在她旁边,微低着头,有些逗弄她道:“听着真别扭。”

    阮绵绵抿着唇,脸颊羞得通红,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办。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去外面坐,我来做饭。”

    沈逾把她推了出去,挽起袖子洗手。

    阮绵绵对沈家有很深的感情,童年的遭遇,并未击垮她,但在幼小的心灵上,带来一抹很沉重的创伤,是沈家,温和的沈爸,待她像亲妹妹一样宠的沈逾,让她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与快乐。

    她站在阳台,望着楼下不远处熟悉的喷泉广场,周末人很多,带小孩子的,溜弯的老大爷,一起聊天的老奶奶,这里的一切,在她脑海里已经扎了根。

    小广场上的秋千有小朋友荡得很高,旁边三三两两的孩童,兴奋的在周围跑跳着。

    她拿出手机,给母亲发了个信息,结果信息死沉大海,可能已经睡下了。

    “在看什么?”沈逾的声音传来。

    她蓦地转身,沈逾已经站在她身后,高大的身形,微微前倾着身子,越过她看向楼下广场。

    “我看到李奶奶带着她的小孙子,小孩子在喷泉那玩呢。”

    “眼神这么好,不是近视吗?”

    “我戴隐形眼镜了。”她笑着,“我们搬到这个小区你只住了一年就出国了,这里的人你应该都没印象了吧。”

    “门口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的营业员,还是有印象的。”他半开玩笑。

    沈逾一走五年多,两年前,在美国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为什么突然间回国了。

    “哥,你为什么来学校任教啊?”

    他已声名鹊起,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只有天才学霸称号的人,现在已是国际顶尖建筑设计大师。

    他低着头,柔和的眸光,直照进她眼底,低沉的嗓音温柔且坚定,“你自己在南城,我不放心。”

    阮绵绵一时怔住,大眼睛频频眨动,内心百感交集,踟蹰半晌,“哥,谢谢你。”

    沈逾:“……”

    分分钟要把我气死!

    作者有话要说:  沈教授:是不是太含蓄了?

    第7章

    沈逾为她回南城,为她进的南大任教,阮绵绵心底是感激的,就因为太过感激,却失了言语,不知该如何表达。

    沈逾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得很明确了,回来,就是为了她,结果这小丫头就这么不轻不重,一句道谢,一向稳重自持的他,也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生生被气得没了下文。

    阮绵绵见他脸色低沉,薄唇抿成一条线,愠色正浓。

    她知道他不喜欢她道谢,可除了说谢谢,她真的不知道能说什么。

    她有些愧疚之色,抬手抓了抓头发,暗骂自己嘴笨,错开的眸子,又悄悄看过去,见他正看向自己,眸子漆黑一片,阮绵绵尴尬地嘿嘿一笑。

    沈逾见她这副模样,着实拿她没辙。以前就被她这招吃得死死的,无论什么事,只要她一笑,他就没了气焰。

    沈逾轻哼一声,转身走开。

    阮绵绵急忙追了上去,“哥,你不是做饭吗?”

    “爸说不用我。”

    “那你……”

    她话还未说完,沈逾脚步一顿,转身的刹那,阮绵绵一头撞上他胸口。

    脚下一个趔趄,身子身后退了两步,沈逾伸手扶住她的手臂,“小心点。”

    阮绵绵摸了摸脑门,沈逾问她,“疼吗?”

    她摇头,一点也不疼啊。

    仰着小脑袋看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她怎么觉得沈逾又高了?

    她站直身子,往他跟前凑了凑,这么近的距离,她得要用仰视的角度,“哥,你是不是又高了?”

    “你听过二十七八还长高子的吗?”沈逾无语,气他时一顶一,然后就给个笑脸,他还真吃这套,谁让他,打小就拿她没办法,宠吧,只能宠着。

    “那是我矮了?”阮绵绵一五九的身高,她早已对身高不报希望了,她伸手比了比,“你站直点。”

    沈逾随着她,站直身子,她抬起手比量,头顶才到他肩膀上方一点点的位置。

    “这么高,为什么我就不长个子呢。”她打小就矮,她记得自己的亲生爸爸个子也很高,母亲也一有六五,她怎么会拖后腿呢。

    沈逾抬手,想要去触碰就在眼前的人,瘦小的肩头,好像不小心会捏碎一般。

    浓密的睫毛轻颤,大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他,那柔柔软软的气息萦绕在鼻息间。

    他的掌心,在空中停顿,指尖弯曲,握成了拳,蓦地抽回手,眸光里一转即逝的复杂情绪被取替,唇角蕴起一抹笑,“小巧玲珑嘛,这样很可爱。”

    “你俩别聊了,过来把菜端出去。”沈爸这时在厨房里喊话。

    阮绵绵笑着推他:“快去,我也去帮忙。”

    “你们兄妹好久没见,小绵绵是不是又跟哥哥说悄悄话了。”打小绵绵就喜欢跟在沈逾身后,沈逾虽然长绵绵七岁,却很乐见带着她玩。

    阮绵绵甜甜一笑,能聊什么,她也不知道该聊什么,还总让惹他不快。

    沈爸做了几样菜式,三个人坐在餐桌上,沈爸拿了酒和饮料。

    沈逾倒了两杯红酒,给绵绵倒了橙汁,沈爸动筷,第一个菜,夹给阮绵绵一块清炖牛肉。

    “谢谢。”她现在叫沈爸沈叔叔,叫的一点也不顺口,甚至觉得别扭,只好能不带称呼的时候,就不带上。

    沈清和看着阮绵绵,“最近瘦了,多吃点。”

    她点头,拿起筷子开动,肉牛煮的时间很久,肉很软,味道又香,她以前就喜欢沈爸做的牛肉,特别好吃。

    “对了绵绵,初六被沈逾带到他那了,他住的地方离南大不远。”

    “爸,我和绵绵从那过来的。”

    “带绵绵去看过了,行,你回来,我也放心了。”

    阮绵绵没说话,安静的吃饭,沈爸关心她,沈逾也特意从国外回来,她不想给他们添麻烦,却在无形当中添了麻烦。

    沈逾看出她的想法,夹菜给她:“别闷着脑袋,好好吃饭,再不好好吃饭,你连一五九都没有了。”

    阮绵绵嘟嘴,“骗人。”

    沈逾轻笑出来,骗她?但真的很好骗。

    阮绵绵感受到久违的温暖,这顿饭吃得也开心。

    ***

    从沈家出来,是傍晚六点多,沈逾喝了些酒,便没有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