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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握手是基本礼貌。”曹诺辩解道。

    “你以为谈生意呢,见面握个手,骗谁呢?”白雪转头跟小红帽说道,“这人就是个花花公子,喜欢占女孩子便宜,你小心点。”

    “哦。”小红帽默默的收回了自己刚才伸了一半的手。

    “要不要这样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能对病友下手吗?”曹诺委屈道。

    “你每次发情的时候,都喜欢用做作的播音腔说话,有迹可循,很好发现。”巫格忽然说道。

    “巫大律师,我那是练台词。”曹诺说道,“知道什么叫演员的自我修养吗?”

    “呵……”巫格送给他一声冷笑。

    “曹先生是演员?”小红帽惊讶道。

    “是……”

    “什么演员啊,他就是个群头。”不等曹诺回答,小明先出声道,“知道什么是群头吗?就是那种在影视城门口,领着一帮群众演员的头头。”

    “哦。”小红帽表示了解了。

    “群头怎么了?群演怎么了?群演就不是演员了吗?”曹诺愤慨道,“我参演的影视剧比那些影帝影后多多了。”

    “每部剧出场不到一秒吧。”白雪吐槽道。

    “不错了,起码还有镜头。”巫格适当的接了一句。

    “……”曹诺发现自己根本怼不过这帮知道他老底的病友,于是决定转移话题,“别老说我了,说说新病友呗。”

    “嗯?”小红帽疑惑的抬头。

    “你就剩26天生命值了,这时间有点紧啊,接到新手任务了吗?”曹诺问道。

    “接了。”小红帽苦着一张脸。

    “进展不理想?”曹诺一看小红帽这表情就知道了,“没关系,我帮你想办法。”

    “真的,谢谢你。”小红帽激动了,这群头人正好,怪不得能当头头。

    “不用,反正我最近也闲着。等哪天你带着你的目标人物出来,我找时间给你绑走。”曹诺随意的说道。

    “绑走?”小红帽不解道。

    小明这时终于吃完了最后一口包子,适时的解释道:“这是他完成任务的特殊方法。”

    “什么意思?”小红帽更迷糊了。

    “这家伙呢,虽然是个群头,但是很爱看小说。”这两者有什么不能相容的地方吗,“而曹群头最喜欢的小说,叫无限恐怖。”

    “恐怖小说?”小红帽虽然没看过,不过听名字就知道是恐怖小说了。

    “没错。”提到自己喜欢的小说,曹诺顿时激动了,“这本小说讲的是一个伟大的主神空间,从现世世界里抽调一些觉得生活无聊,生命没有意义的玩家,进入恐怖世界进行生存游戏。这个设定是不是和我们的任务目标很相似?”

    这么一说,还真的有些相似呢。

    “这本小说里的人物,在经历几个恐怖故事之后,从最初的生无可恋到都想要活下去,这种天差地别的转变,正是我们生命诚可贵公司需要的东西。”曹诺说道。

    居然还用这种小说,这简直就是生命诚可贵公司任务的操作指南嘛。

    “只有感觉到生命的珍贵,人类才会惧怕死亡。所以……我的方法就是。”曹诺终于说到重点,“把你的任务目标带出来,我会做一场逼真的绑架,把他放在一个极度恐怖的环境里,让他真实的体验一把死亡的恐怖。”

    “这……不大好吧。”小红帽犹豫的问道。

    “啧,没看员工手册啊,只要不触犯法律,道德标准可以适当放宽。”曹诺说道,“又不是真绑架,就当是玩个密室逃脱呗。”

    “管用吗?”小红帽再问。

    “那是相当管用,特别是新手任务。”曹诺信心满满的说道,“当初我接到的第一个任务,是一个输的倾家荡产的赌徒。他当时那叫一个生无可恋,时刻准备着从大厦楼顶往下跳。我直接一个麻袋把他从天台上套了下来,一趟变态杀人密室逃生结束,别说自杀了,赌博都戒了,现在是家小公司的老板,明年公司就上市。”

    “这么灵?”小红帽不可置信道。

    “那当然,第二第三个都是这么搞定的,这方法不能说百发百中,起码百发九十中吧。”曹诺颇为自信的说道,“我可是看你生命值剩余不了几天才帮你的,他们我都没帮过。”

    “呵……不需要。”巫格冷冷道。

    “你当然不需要了,你多毒舌啊,直接把一个想死的人骂到想活。”曹诺吐槽道,“想活的人骂道想死,真是生死全凭一张嘴啊。”

    “这么厉害?”小红帽好奇死了,“怎么做到的。”

    “我跟你讲。”曹诺疯狂爆料,“巫格的新手任务是一个拿不到钱回家过年,要跳楼的农民工,他被传送过去的时候正在法院准备打一个十亿美金的经济案,结果忽然被传送过去了,你想想他得多气啊。当场就把那农民工骂的狗血淋头,然后几张法院传票,把包工头给告了,再法庭上又把包工头骂的想死。”

    “没错,没错。”小明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巫格大哥在那之前是咱们星城出了名的冷血律师,只给有钱人打官司。但是那次免费给农民工讨要工资,彻底震惊了全星城的百姓,微博上一堆人排队给巫大哥道歉呢,说以前错怪他了,原来他是个外冷内热的好律师。”

    “所以说世人多愚昧啊。”曹诺感叹道。

    小红帽悄悄的看了一眼巫格,发现他表情平静似乎并未生气,于是又转头去看小明:“那小明你呢,你第一个任务是怎么完成的?”

    “我?我的新手任务没有参考价值。”小明说道。

    “你说一说嘛。”不管有没有价值,能多一个方法是一个方法。

    “我也好奇呢,小明你说说。”白雪也催促道,显然她也没听过小明的故事。

    “我第一个任务目标是个小孩。”小明有些尴尬的说道,“他因为打游戏和人网恋,然后那网友甩了他,小屁孩啥也不懂,这点事就闹着要自杀,居然跑去上吊。”

    “熊孩子。”曹诺问道,“那你怎么处理的?”

    “特别简单。”小明满脸的尴尬。

    “怎么简单啊?”白雪问。

    “我……我告家长了。”

    “……”长久的沉默。

    “你这也太简单了,完全没有参考价值。”曹诺评价道。

    “我都说了啊。”小明无辜的嘟着嘴。

    “那白雪你呢?你的第一个任务是怎么解决的?”小红帽又转头问白雪。

    白雪回忆道:“我啊,我第一个任务目标是个被逃婚的新娘,她穿着婚纱要跳海,我当时是从工作室直接被传送过去的。我就劝她说,女人要为自己而活,不能为了一个渣男葬送自己。然后用我手里的剪刀,把她身上的婚纱改成了一件优雅的礼服,鼓励她走向新生活。”

    “然后呢?”曹诺问。

    “然后就成功了?”白雪摊摊手。

    “这么简单?不过也是,新手任务嘛。”曹诺理解的点点头。

    “那为什么我的新手任务这么难啊?”小红帽用下巴抵着餐桌,怎么病友们的听起来都很容易,自己就碰见个神经病。

    “你的任务很难吗?什么样的?”曹诺好奇道。

    “一个每天换着不同方法自杀的神经病,大变态,奇葩。”小红帽义愤填膺道。

    “这么麻烦呢,没事,回头等我布置好了,你带出来,用我的方法试试。”曹诺热心道。

    “嗯,谢谢你,不过……”小红帽犹豫道,“他身边有保镖的,估计不好绑。”

    “这样啊……”曹诺立即犹豫了,“那等……什么时候没保镖了,你再找我吧。”他那一帮兄弟都是群演,演个戏还行,真要和保镖动手,打不过啊。

    “哦……”小红帽再次失落起来,他没有小明的运气,白雪的才艺,巫格的毒舌,就连曹诺的办法也被保镖挡住了,真是见了鬼了。

    你说你一个整天想死的人,出门带什么保镖。

    “阿嚏!”正在办公的狼兄无端的打了一个喷嚏。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肥的我都想夸我自己。

    ps:感谢“暮色望云起”给曹诺同学提供的病名“萨黄证”。

    第14章 爬浴缸

    01a

    狼兄回到公寓,发现自己的家庭医生樊题正一脸严肃的坐在客厅里。

    “你怎么来了?”狼兄一边解着领带,一边随意的问道。

    “来盯着你吃药。”樊题无意识的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无框眼镜。

    “你们医院不忙吗?吃药这种事情还需要你上门亲自监督?”狼兄把外套脱掉,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随意的坐进沙发里。

    作为一个医生,吃药前喝酒这种事情坚决不能忍,樊提直接过去把狼兄手里的酒杯夺了过来:“吃药之前不准喝酒。”

    “管这么多,难道你还能二十四小时盯着我不成?”狼兄一摊手,一针见血的问道。

    “我不管其他时候你是什么样,但是在我面前,不行。”樊提把早就准备好的药盒以及水杯推到狼兄面前,“吃药。”

    狼兄轻笑一声,倒也没在这件事情上和对方拉扯,非常配合的把药给吃了。

    樊题似乎满意了,把剩下的药盒一起推到狼兄面前:“这是你未来一个星期的药,记得按时服用。另外,樊达说你的腿很久没有去检查了,抽个时间去一趟医院,腿还没完全好,能做轮椅就少走路。”

    刚才看见狼兄从门外走进来,他就想提醒了。

    “知道了,你们两兄弟一个比一个麻烦。”狼兄满不在乎的道。

    “辉朗,从两年前开始,就不止一个心理医生跟我说过你有自杀倾向。我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你现在还没死,就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别到时候忽然不想死了,身体却被自己作没了。”樊题说道。

    大概是两年前,狼兄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精神状态不大对,然后就开始频繁的去看心理医生。狼兄找的心理医生都是樊医氏院的,樊题作为院长,利用权限调出了狼兄的病历。而这个心理医生给狼兄治疗之后得出的诊断结果是,狼兄有厌世倾向。

    狼兄似乎也没有打算瞒着他,第二次,第三次找的心理医生依然是樊氏医院的,得出的结论也从郁抑症,厌世,到重度自杀倾向慢慢进化着。

    尽管如此,樊题一直相信着狼兄的内心深处还是有自救意识的,不然他不会主动去看心理医生。

    “你放心,知道你看不过去,等你走了,我再自杀。”狼兄非常善解人意的说道。

    “随便你,别死我面前就行!”又是这种语气,又是这句话,樊题气的当场摔门而出。

    这两年来他劝过狼兄无数次,但是狼兄的口才实在太好了,樊题跟他聊着聊着经常差点自己都想自杀。那时他才深深的体会到自家医院的心理医生为什么一听说狼兄要来看病了,都吓的瑟瑟发抖,完事后,还得找同事给做心理疏导。

    狼兄得的……是一种会传染的郁抑症啊。

    樊题站在公寓楼下,抬头注视着顶楼的灯光,心里堵得慌。等他走了再自杀,这句话狼兄对他说了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按理说狼兄到现在依旧还活蹦乱跳的,自己就不该担心这句相当于狼来了的谎话。但是狼兄现在的精神状态,又着实让他放心不下。一个月前,狼兄最新的一份诊断报告的结论是:随时可能自杀。

    他到底该怎么办?纠结了五六分钟,樊题还是离开了,就像狼兄说的,他没有办法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他无力的明白过来,什么叫聪明的人,反而更难劝。

    与之相反的是,狼兄在樊题摔门而出的瞬间,就重新端起了那杯刚刚被夺走的红酒,随即一饮而尽。至于药和酒会不会有反应,有什么样的反应,他才不在乎呢。

    药和酒混在一起有什么反应,虽然狼兄不在意,但是二十分钟之后狼兄还是感受到了。泡在浴缸里的他忽然开始浑身乏力,力气在一点一点流失的同时脑子却意外的清醒,他默默的感受着身体的变化,直到软成一团棉花。

    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狼兄扭头看了一眼浴缸旁紧急呼叫按钮。要不要按呢?直到身体完全沉入浴缸,他都没能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