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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

      沈孝看向李述的目光里,迅速地褪去了缠绵情意。“李述,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娶金城公主了?”

    李述这个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混蛋,不,她裤子还没提上呢,就不认人了。沈孝恨恨地想。

    李述将沈孝的衣服拢紧在身上,冷着脸同他对视,“沈大人不要言而无信,你明明答应我了。”

    沈孝目光毫不掩饰地,从李述尚未被掩盖的腿上蔓延过去,他总是心疼她,去咬她去抓她的时候都收了劲,她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痕迹,仿佛刚才那一场欢爱根本不存在过。

    沈孝慢慢才想起来,自己最沉迷的时候,李述问的那句话。

    “你可以要我,可你知道我的条件是什么。”

    要她的前提,是娶金城公主。

    她真是豁出去了,连自己都可以拿出去交换!

    沈孝咬着牙,难得刻薄地回了一句,“臣前脚才跟你上了床,后脚就要娶你的妹妹。公主,你们皇室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李述却不在乎地笑了笑,“那是沈大人见得少,本宫今日让你开眼了,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沈孝被李述毫不在意地态度彻底激怒了,他依旧半跪在地上,却伸手紧紧握住了罗汉榻一角,手上青筋暴起,“可你说你喜欢我,雀奴……”

    李述骤然就打断了了沈孝的话,“不要叫我雀奴!还有,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喜欢你!”

    她冷笑了一声,“沈大人是不是魔障了!”

    看着这样的李述,沈孝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你让我娶金城公主,我可以接受,可我毕竟是付出自己下半辈子的代价……”

    沈孝忽然残酷地笑了一声,目光中满是侵略,盯着李述,“所以,公主的条件是不是要开高一点。只给我一次好处怎么够?”

    李述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沈孝忽然就站了起来,单膝跪在了罗汉榻上,俯身就将李述压在了身下。

    *

    密码:沈大人的第二次

    二人第二次结束的时候已不知是什么时辰,窗外的灯火都慢慢熄了,夜深人静,沈孝不愿意分开,就这样委屈地跟李述挤在罗汉榻上。她把头死死埋在枕头上,不让他有任何亲吻的可乘之机。

    沈孝俯下身,轻吻她额上的汗。

    “我也会言而无信的啊。”他在心里说。

    都走到这一步了,怎么可能放弃她去娶别人。

    如果陛下猜疑他,那就猜疑吧。他可以为了她放弃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去看围脖@青青青青青帷

    密码在最后几段里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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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5 章

    #75

    天越来越冷, 夜就越来越长。夏日卯时, 天色就开始眀了,可如今入了秋, 天就仍然是沉沉的暗。

    沈孝捡起地上的衣服,背对着李述,一件一件地穿上了身。李述坐在罗汉榻上, 衣服囫囵地堆在身前, 遮住了重要的地方。

    她很累,也很困,却还是强撑着盯着沈孝。

    “你是要我去给父皇说, 还是自己去上折子请婚?”

    沈孝闻言转过来。

    一切迷乱退去后,他又是那个肃冷端方的朝臣。将所有的感情都藏下去,不在李述面前表露。

    既然答应她了要娶金城,那就把戏做全。不然她知道了他的打算, 肯定要横加阻挠。

    沈孝微皱起眉,是一副认真算计的模样,片刻后道, “陛下没有直接下旨,说明还是想探究意思, 又或是怕我因各种原因拒婚,丢了天家面子, 闹出乌龙来。”

    “公主昨日第一时间来问我的意思,想必还没有去找过金城公主。您要不先去问问金城公主的意思,毕竟她才是正主, 我就算想请婚,起码要知道正主的意思。”

    沈孝的声音不疾不徐。

    他的语气很冷静,像很多次他说起朝事谋划一样,沉稳中带有算计,不含任何个人情感。

    冷静到极致,理性到极致。

    他的目光甚至都没有往李述裸露的肌肤上落,只是直视她的眼,旁的地方都不看。

    方才还是最欢愉,附耳声声,如今就已经是最陌生,她叫他沈大人,他叫她公主。

    以君臣之礼相待。

    眀知道那是她自己的强迫与要求,可李述却不知为何,看到这样坦然想去娶金城的沈孝,心中却还是有些……不悦。

    她暗着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句,怎么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腿上的疼痛让她将心思拧回正事来,说,“好,我今日就进宫,去问问金城的意思。”

    李述迟疑了片刻,“金城应当……不会抗拒。”

    少女春心初动,李述将金城看得清清楚楚。她非但不会拒婚,反而会非常乐意。

    沈孝闻言微皱了皱眉。他独身惯了,其实对感情比较迟钝,所有与情相关心思都放在了李述身上,根本就没看出金城公主对他有什么心思。

    才见了两面的人,就算有,也不过是最粗浅的喜悦,那是过不了多久就能忘却的情感,能有什么深入骨髓的爱慕?

    沈孝思绪没往金城公主身上落,他反而道,“今日……你还是不要进宫了吧。”

    沈孝顿了顿,耳根微微泛红,强作冷淡,目光却飘到一边去。

    第二次他没留劲,怕她腿软站不住。

    再说了,折腾了一夜没睡,她怕是都困了。

    沈孝轻咳了咳,一本正经地解释,“这几天我手头忙,就算你牵好了线,我一时也腾不开功夫去上折子请婚。”

    李述看了他一眼,不知有没有看出他的口是心非。她点了点头,“好。”

    只要沈孝愿意,等几天并不是问题,父皇又没有限定日子。

    沈孝又道,“公主手上的暗线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见李述皱眉,沈孝解释道,“七皇子在黄河沿岸督工河堤,我有些事同他商量。如今我身上已经有了结交公主的名号,我不想再有个结交皇子的罪名。因此日后同七皇子的消息往来,我想更谨慎些。”

    李述自然不会拒绝,“好。”

    她的信使不仅私密,传信也很快,八百里加急,从河南道跑到长安,一日一夜就能到,比官驿快得多。

    说罢正事,一时就沉默了下来。

    门窗都是紧闭着的,室内空气就不流通,凌晨的冷意渐渐从窗外渗了进来,将原本浓稠的情爱味道稀释了下去。

    一如他们二人之间,从至浓转向至淡。

    如果真的娶了金城,沈孝想,自然可以留在长安城,高官厚禄,甚至因为同李述攀上了亲,可以更频繁地见到她。

    可那有什么意思,见面不过是客套,私聊不过是政事,那样的疏远,还不如不见面。

    沈孝收回眼,看了一眼更漏。

    已经快卯时了,该走了。

    沈孝看了李述最后一眼,故作冷淡地转过头去,就往门外走。可走到门槛,偏忍不住,停下身道了一句,“天冷了,以后多穿些。”

    她身上偏冷,抱着的时候都泛着凉意。

    不及李述咂摸这句话中层层裹着的关切,沈孝就不回头地出了门。

    他还要赶回府里换官服,然后赶去官署应卯。再不走就真要迟到了,他正在风口浪尖上,身上不想再多一处被弹劾的地方。

    沈孝走后,红螺这才摸了进来。

    她在门外守了一夜,里头的响动不轻,她自然都听到了。更何况入夜时候第一次结束,沈孝还披着衣袍开门,正大光明地命她去打水。

    一副男主人的模样,理所当然地使唤她,仿佛他已经登堂入室做了驸马。

    红螺不知朝事,心中想,沈大人会做公主的新驸马么?

    红螺走到李述身边,看到李述的神色难得怔愣愣的,她微侧着头,好像在听窗外传来的声音——凌晨阒静的长街上,传来沈孝远去的声音。

    *

    崔进之一封弹劾折子上去,朝臣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一位是圣宠在手的平阳公主,一位是风头正盛的谏议大夫。这二位原来……有一腿,而且这关系还是被前夫捅破的。

    抛开其中的政治意味不说,光是这三人的关系,都够人脑补一出狗血情感大戏了。

    一时间多少暧昧目光都落了过来。

    啧,原来平阳公主平日里看似冷淡淡,一副清高模样,私下里竟然这样放纵。

    无数朝臣的脑子里都去想李述秽乱的模样。

    无论什么时候,出现桃色事件的时候,人们总是先去将目光集中在女性身上,不管她在这件事里是不是受害者,也不管她到底位置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