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闻言,陆拂桑很想怼一句,‘难道你没听过那句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但她没有,有些话,说出来,并没多大的意义,比如他的保证,他说可以努力,但能努力到什么程度呢?总会有个轻重缓急,她若不在意,那就无所谓,她若在乎,那就是她的灭顶之灾了。
“拂桑,你不信我?”秦烨神色认真起来,拿开覆在她脸上的手。
陆拂桑终于开口,声音无波无澜,“这无关我信不信的问题,秦烨,其实在你心里早就知道答案不是吗?你心里的那杆秤究竟会倾斜哪一方,你一直都无比的确定不是么?别急着否认,我不是在怪你,相反,从某个角度来说,我是很敬重钦佩你这样的人的,真的。”
她神色不像有假,但秦烨反而更不安了。
果然,就听她继续道,“但是,对你这样的人,我可以崇拜,甚至仰慕,奉为英雄一般的暗恋都可以,唯独不敢当成自己的丈夫,你懂了么?”
秦烨紧紧抿唇,“懂,但爷不能接受。”
陆拂桑苦笑,“看吧,在感情上,咱们俩都是自私的,你自私的想让我没心没肺的跟着你,不要什么全心全意,可我也自私的希望我的丈夫完全只属于我一个人,不用跟其他人和事分享,你觉得你没有错,是的,你也确实没有错,你心中有大爱大义,你注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人人爱戴,可我也觉得自己没有错,我没有什么伟大的梦想和野心,我就是一俗人,只想在未来跟喜欢的男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但你偏偏给不了我,所以……”
秦烨打断,“在爷能努力争取的范围之内,你想要的这些,爷都可以给你,所以别急着推开爷、否定爷,拂桑,爷也许没你想得那么伟大,因为……心不由己、情难自持。”
最后一句说出来,他的表情是懊恼的,去并不后悔。
陆拂桑神色微震,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你什么意思?”
秦烨抬手,抚摸着她的脸,笑得无奈而宠溺,“还能什么意思?爷自诩金刚不坏的意志力在渐渐的被你瓦解摧毁,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爷再也不适合那个位子,就会退下来陪你看细水长流了,到时候,你会不会嫌弃爷无能?”
陆拂桑惊得说不出话来。
秦烨叹息着又道,“都说美色惑人,美色误国,老祖宗诚不欺我啊,你一定是狐狸精转世,来让爷色令智昏的吧?爷要是真成了昏君,你就是罪魁祸首。”
不是情话,胜似情话。
陆拂桑理不清心里的慌乱感动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脸在发烫,有一丝小小的窃喜在欢快的冒着泡泡,是的,欢喜,不是有多骄傲自己撼动了他的意志力,而是……她不是一个人的心在动摇了,有他的回应,这才不是一段无望而心酸的暗恋。
“爷表白了这么多,你就没点反应?”
陆拂桑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欣喜和动容,而是一种不屑一顾的态度,“秦四爷好口才,这是又骗我对你死心塌地的吧?”
秦烨顿时气笑,低下头,冲她唇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你个没良心的女人,爷都对你这么剖心剖肺了,你居然还敢质疑爷的诚意?爷刚才亲的你还不够?”
说着,一双虎目就灼热起来,大有再大战三百回合的架势。
陆拂桑忙转移话题,“你刚才不是说去吃饭吗?正好我也饿了,咱们去哪儿吃?”
秦烨对她逃避的态度不满,轻哼了声,“在给爷一个明确的答复前,哪儿都不去,你要是饿了,可以吃爷。”
“……”
“拂桑,逃避没用,爷承认自己霸道,所以在爷这么对你打开心扉后,是不会容许你还藏着掖着的。”
陆拂桑没办法了,剜他一眼,“那你先闪开。”
“爷觉得这么说挺好。”
“姐觉得不好!”陆拂桑不让步,“你要是想听我的实话,就得听我的。”
秦烨失笑,松开她,退回自己的座椅上,“行,爷听你的,不过开口之前你思量清楚了,但凡让爷听出你有一点的违心,爷一定把你亲到晕过去。”
陆拂桑羞恼的瞪着他,“你就会用这招欺负人是吧?”
秦烨慢幽幽的道,“还有其他更狠的招数,媳妇儿想换一招试试?”
陆拂桑顿时无言,撇开脸,故作淡定,“说正事了,那个,你之前说的那些话呢,我姑且相信你,但是,你也说了,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所以,我们且行且珍惜。”
秦烨挑眉,“且行且珍惜?”
陆拂桑哼笑,“不懂?回去自己查书去。”
说完,发动了车子,俏脸上有一抹不自在的红晕,妈蛋,姐说到这份上容易吗,你还敢不懂?
车子在路上疾驰。
秦烨在车里笑,是真真的畅快的笑,他那么冷硬的人居然笑得犹如阳光灿烂,陆拂桑羞恼成怒,“秦烨,你再笑一个试试,姐立马收回刚才的话。”
秦烨边笑边道,“媳妇儿,覆水难收,你就认了吧。”
陆拂桑顿时懊悔不迭。
秦烨见状,笑得更得意了。
只是,他的得意没有持续太久,就被一个电话给破坏了。
电话是打给陆拂桑的,她开着车,接听不方便,就让秦烨代劳了,连看是谁打来的都没看,结果,就悲剧了。
对方是宁负天,可想而知,两人遇上会如何冷了。
秦烨倒是在接的时候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写着宁负天三个字,他不由的想起那次在酒店的事,她登记的名字就是这个宁负天,“喂!”
那端沉默了。
秦烨又“喂”了一声。
那端还是没有声音。
见状,陆拂桑就问了一声,“是骚扰电话吗?”
这时,那端有动静了,“我找陆拂桑。”
秦烨听到这一声,眉头跳了跳,对方的语气明明是冷淡的,却偏偏让他有种两人很亲昵的感觉,而且,他的声音真的是太有味道了,“拂桑在开车,不方便接电话,你有事跟我说一样。”
这话,多少有点宣告占有欲的意思。
那端,却还是冷淡而坚持的一声,“我找陆拂桑。”
很显然的,他压根不管秦烨的态度,只认一个死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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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送上 爷信你,但是不信他
秦烨的脸色不由的凉了几分,“爷刚才解释的还不够清楚?拂桑在开车,你有什么事跟爷说一样。”
那端,还是固执的五个字,“我找陆拂桑。”
秦烨虎目眯起,不悦了。
见状,陆拂桑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她找什么省劲啊,看吧,不但不省事,还惹事了,她苦着脸打了方向盘,车子靠路边停下了。
秦烨却没有把手机给她,似笑非笑的问,“还需要爷回避吗?”
陆拂桑见他一副要无理取闹的样儿,瞪他一眼,夺过手机来,没好气的道,“不用,你老实坐那儿就行。”
闻言,秦烨的脸色总算好看了点。
陆拂桑把手机贴在耳朵上,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解释道,“喂,负天,刚才我在开车,实在不方便接听,就让朋友代劳了……”
那端,听不出什么情绪的打断,“那人是谁?”
陆拂桑忽然有种心虚的感觉,咳嗽一声道,“那个,他叫秦烨。”
秦烨的大名,在雍城几乎是无人不晓,秦家的独生子,汉水院里的太子爷,地位显赫,如日中天,宁负天自然也是知道的,甚至了解的更详细些,皆因为秦烨的名字和她的名字牵扯到一起了。
“你为什么跟他在一起?”
“啊?就是刚巧遇上了……”陆拂桑听不出他这话里的深意,到底是单纯而随意的问一下,还是另有所指,她便含糊其辞的想揭过去。
奈何,那端还没怎么滴,秦烨不干了,要笑不笑的插了一句,“媳妇儿,刚睡了爷就打算不认账了?爷胸口还有你的口水为证呢。”
陆拂桑想死一死了。
而那端,气息骤冷,宁负天那张漂亮的脸寒到了极点,让站在他身后的孟小欧不由打了个哆嗦,暗暗在心里呻吟着,四小姐啊,您怎么又刺激到我家老大了?
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陆拂桑想解释什么,可秦烨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她能说什么呢?否认刚才他的话?她没那个胆子,而且,她也没法否认,因为那是事实,虽然不是他想要强调的歧义,却也差不多,再说……她才刚刚答应了他且行且珍惜,总不能现在就翻脸吧?
于是,她沉默着。
那端也沉默着,显然,宁负天是在调整情绪,他其实是不太信的,因为他了解陆拂桑,在某些方面,他跟她很相似,看起来洒脱不羁,其实防备心很重,绝不会轻易的去相信人,至于发生亲密关系,就更不可能了,她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所以,多半是秦烨故意在误导他。
那么,秦烨为什么要误导他呢?
只有一个理由,秦烨只凭自己的几句话,就察觉到了他的心思,而那个笨女人,相处这么多年,却还只是把他当成好哥们,真是……
秦烨见陆拂桑那副不知该说什么却也不舍得挂断电话的纠结样儿,忍不住轻哼了声,带了几分威胁的道,“媳妇儿,爷饿了,再不去吃饭,爷就要饥不择食的吃你了。”
陆拂桑羞恼的剜他一眼,不得不出声了,“咳咳,那个负天,你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宁负天要是用原音说话,可媲美天籁之声,此刻,他就没有刻意去收敛压制,于是,陆拂桑听的耳朵一麻,有种要酥倒的节奏,而且,他的语气也不同以往的无波无澜,而是带了一点小情绪,像是闹别扭的孩子,一时,更为惊艳动人了,陆拂桑差点把持不住的想春情萌动,还好,对面某位爷似笑非笑的眼神实在有震慑力,她堪堪稳住了,“咳咳,当然可以啊,咱们是好哥们嘛……”
换成以前,宁负天是不去纠正这句话的,由着她怎么说都好,但现在,他打断了,且神色认真,“你是女人,我是男人,不是好哥们。”
“呃?这个重要吗?”陆拂桑有点懵,不得不说,狡黠如狐的她也有智商不在线的时候,没办法,她对宁负天实在太熟了,一点歪的心思都没有啊。
但秦烨至此,就确定了心里的猜测,果然,那人对他的媳妇儿有不轨之心,呵呵,可惜,襄王有心,神女无意,不对,就算有意,他也得给灭了。
那端,宁负天言之凿凿,“重要。”
陆拂桑挠挠头,“好吧,那我以后不说好哥们了,呵呵,咱们是好朋友,好朋友……”
谁知,这样的说辞,宁负天都不满意,执着的又加了一个词,“还是青梅竹马。”
“咳咳……”陆拂桑被刺激的咳起来,青梅竹马?负天是不是发烧了啊,好端端的搞得这么文艺肉麻干什么?
那端,孟小欧无声的哀嚎,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向您含蓄的表白你们的关系啊,你们是青梅竹马,不是半路杀出来的秦四爷可以比的,孰重孰轻,一目了然。
宁负天见她不回应,固执的问,“难道你觉得不是?”
陆拂桑简直要哭瞎了,这都什么事啊?要是秦烨不在,她还能嬉皮笑脸的跟宁负天贫几句,但现在她真是什么都不敢乱说,只得硬着头皮装傻,“负天,咱先说正事好么,那个,我停车的地方只准待三分钟,交警这就过来撵啦,等以后我们见面再聊好么?”
宁负天默了几秒,“那就明天见吧,我在公司等你。”
陆拂桑忙不迭的答应,“好,好……”
只要现在先放过她,什么都好。
“我打电话给你,是想跟你说,苏少雍被人打了。”
“什么?”
“我正巧遇上,就顺手救了。”
陆拂桑惊异之后,想到了某种可能,声音沉了下去,“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