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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105节

      ——宋霖回京了!

    天未亮就进了皇城。

    待初宁来到的时候, 安成公也已经梳好妆,比平时都早。

    小姑娘高高兴兴地跑进屋,就被安成公主今日的妆容惊艳了。衣裳发饰是平时惯用的,可不知为何,初宁就是觉得安成公主比平时都要雍容明艳几分。

    也许是额间描的艳红花钿?

    就像点晴之作!

    安成公主见她眨眼看自己的花钿,笑着抬手去弹了弹额头:“要不要也给你画一个。”

    初宁摇头:“画了也被头帘遮住,何必添麻烦。”

    “经常看着,倒忘记你留了这个。”安成公主手指捻了捻她细滑的几缕头发,然后牵着她往外走,“昨晚吩咐人给你炖了滋补的汤,放了天麻,补补你的小脑袋。”

    初宁听懂了这话里的打趣。

    昨天从宫中回来后,她就被批一顿。

    被说她坑人的本事太过拙劣,万一是别人进去看到,或是周贵妃身边带着人,那这计划成功率只有五五开。

    初宁就是看着周贵妃一个人才敢大胆下手的,但也很虚心受教,确实想想有些后怕。于是安成公主就跟她说了不少宫里娘娘们的手段,听得她直咂舌,对皇宫里的女儿都有些恐惧了。

    初宁一早又被拿着昨儿的‘英勇’说事,倒十分厚脸皮笑着说:“没事,补不好也不怕,还有殿下您呢。有良师,徒弟也不能太笨。”

    “你这张嘴是越来越能说道!”安成公主被逗笑了,想到一人,“哪天你有空回徐家去看看你女先生吧,她才能受得你这样的笨学生。”

    “好啊,我也想念着老夫人。”

    两人说着坐到桌边,侍女果然就先将一盅汤放到她跟前。

    直到用过饭,初宁要去针线房学裁衣,安成公主都没有把宋霖回京的事说出来,而是又派人让去给徐砚送信,再有是打听宋霖如今是在诏狱还是在刑部。

    一个时辰之后,探听消息的人汇报,明德帝让宋霖还关诏狱:“陛下早朝之后会见宋大人,眼下已经下朝了。”

    安成公主视线盯着袖澜上的刺绣,沉默了会说:“套车,我进宫。”

    ***

    徐砚早在安成公主送信来的时候就听到宋霖回京的消息了,工部早就议论开来,他还知道皇帝要召见宋霖的事。

    安成公主说会安排好让他带着小姑娘去见见宋霖。

    所以......他是要一会就跟宋霖说明白吗,他有些想像不出宋霖的表情。

    徐砚看着班房外那株歪歪的柿子树,眼神发虚。

    另一位主事从外头进来,就看到他握着笔出神的样子,连自己进来也没有反应。

    “徐大人,侍郎大人下朝马上就该回来了,他昨儿要的核算,你做完了没?”

    徐砚听到声音‘哦’一声,眸光淡淡,抬手就在边上堆着的几张纸拿给他。

    那人接过,正想说这就给送过去,低头翻了两页,却发现这是刚裁好的白纸!他嘴角抽了抽,这徐砚什么意思。

    他要是没看一眼,拿去给侍郎大人,侍郎大人不得把他骂一顿。

    还以为他跟徐砚一起给侍郎大人脸色看呢!

    “徐大人!这、这是白纸!”他没好气把纸又摔回桌案上。

    徐砚眼珠子转了转,微微一笑:“是我疏忽了。”也不再翻找,而是抬笔就在白纸上写一串字数。

    那人看着利落下笔,把所有东西都熟记于心,从头至尾都未停顿过一次,叫他有些心惊。

    等到把三张纸都写满,徐砚略忐忑的心情也平复了一些,丢下等就站起来。

    那个人再细细检查手里的东西,见他往外走,又喊道:“徐大人,你去哪里,万一侍郎大人要找你问话呢。”

    徐砚头也没回:“那就只能劳烦他等会了。”

    谁也没有见宋霖重要。

    那主事被他狂妄之言惊了再惊,要侍郎大人等他?!

    他是哪根葱啊!

    这真是仗着太子殿下的宠信,越发无法无天了,居然都藐视上级!

    此时,还在针线房的初宁正拿着剪子咔嚓咔嚓裁布,看着还算有模有样。几个绣娘都围在她身边,不时指点两句。

    等到徐砚过来的时候,她刚刚把上衣剪好,拿着四分五裂的布,一阵头大。

    做上衣被做裤子难多了,袖子,领襟,前襟后襟的,剪完她都要分不清哪里是哪里。

    她正愁眉苦脸,听到徐砚就在前厅,要带她出府一趟。她当即提了裙子就跑,还管什么衣裳。

    肯定是有爹爹的消息了!

    她其实心里早在惦记,不过越想越心急,才跑到针线房来分散注意力。如今徐砚过来,她那颗盼着爹爹回京的心就再也压不住。

    小姑娘一路跑到前厅,三月的天,把额发都汗湿了。

    “徐、徐三叔!”她喘着气跑进厅堂里,朝正背对看墙上对联的青年喊了声。

    徐砚转身,她跑得急,脚下踉跄险些要扑倒在地。是他一手去揽住她腰,将她带到怀里。

    “冒冒失失的,怎么跑成这样。”

    初宁摇摇头,又喘了两下才问道:“是、是我爹爹的事吗?!”

    小姑娘眼中都期待,眸光极亮,十分高兴。

    徐砚却想叹气。他看了眼自己揽着她腰的手,沉默着收回来,背到身后:“是的,你要换衣裳吗?公主殿下说让我们在诏狱外等着消息。”

    “不用换了,我们快走吧。”

    初宁去拉他袖子,着急得不行,徐砚任她接着走路,一跟上听她念叨爹爹有没有清减、京城比四川那里冷,牢房里冷不冷一类的。

    这念叨到一半,又要往回跑,说要给宋霖去抱两床被子。

    徐砚哭笑不得。

    如今锦衣卫那里绝对不会让宋霖冻着饿着的,但小姑娘的心意,他也没阻止,只在影壁那里再等着。

    等到上了车,徐砚不动声色坐在她对面,初宁把被子放好,然后就挤到他跟前:“您说爹爹看到我会不会很高兴,上回去信说殿下收我为义女的事,他还没有回信呢。”

    这一提,徐砚就想到宋霖和安成公主的官司。想了想,还是选择先闭嘴,这是两个长辈的事,宋霖想说自然会跟女儿说。

    何况他也没闹明白宋霖和安成公主当年究竟怎么回事。

    而此时宫里,徐砚想着的两人正正好碰上面。

    宋霖见过明德帝,从大殿里退出来,然后就看到把自己堵了个正的安成。

    安成公主一袭织孔雀毛的大红披风,迎风而立,神色严肃,雍容不可逼视。

    宋霖身后还跟着锦衣卫,他看到安成公主,想起还未来得及给女儿回的信,安成收了女儿为义女的事。

    他眼眸微垂,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总之不好受。

    这个女人在他离京后给了女儿庇佑,但她之前做的那些事,让他想起还是厌恶她。

    宋霖就没准备和她多说话,还是在皇帝的大殿外。

    他抬脚想走下石阶,却听到安成公主冷冽的喊了声:“你给本公主站住!”

    宋霖不想停,安成公主已经闪身在他跟前,抬着下巴打量他:“如今你都这个落魄样子了,还怕我纠缠你不成?”

    语气里自嘲,却字字带刺。

    宋霖被她刺得脸色微变——

    这个刁蛮公主!

    “殿下何意。”

    他在四川几年,确定没了以往光鲜的样子,眼角的皱纹深了,也消瘦得厉害。不变的只有他锐利的眸光,他位极人臣的轻易消不去的气势。

    安成公主就撩着眼皮上上下下打量他,嗤笑一声:“只是来告诉你一声,一会初宁会去见你。初宁问过我关于她生母的很多事,魏家对她不好,骂她是野种,我什么都没有多说。她是慧娘盼来的孩子,若是她跟你问起慧娘的事,还希望你用脑子想清楚再回答,莫要再叫她难过!”

    难过?!

    妻子的名讳在耳边,宋霖盯着她看的眼神都冷了几分:“当年若不是你,若不是你非要给慧娘寻医问药,能叫她就这么留下初宁撒手人寰?!我会说什么叫初宁难过的事吗?!”

    “你还是这样!”安宁公主被指责得脸色也不好看,怒视过去,然而眸光都黯淡许多,“你心里还是觉得我害了慧娘,可是太医都已经跟你说了,即便慧娘不怀上孩子,也顶多是能拖多一两年!这是慧娘的心愿,她一心要为你留后,我有什么错?!”

    “你闭嘴!”

    宋霖低低的吼一声,抬步逼近她,眼里都是厌恶:“慧娘要给我留后,我能理解,但你这么个高贵的公主,当年哄着慧娘给我下药。想要给我留后的人是你吧,可惜叫我看穿了,你怎么就那么不要脸!慧娘待你如亲姐妹,你居然能做下这种觊觎别人丈夫的事!”

    他突然走近,安成公主不措,往后退了一步。她身后是台阶,要不是反应快扶了下边上的石拦,恐怕就得踏空掉下去。而宋霖在耳边低低的话,字字如针,直扎得连呼吸都窒住了。

    她咬牙,被他气得手都在颤抖,指甲狠狠抠进石柱里的浮雕缝隙间。

    当年的事......她闭了闭眼,突然就笑了:“对啊,我就那么不要脸,如今你女儿还得叫我一声义母。怎么样,你是不是要气死了?”

    宋霖强势的神色一顿,然后是比刚才更甚的怒意,手握成了拳。

    安成公主重新站好,扫了眼已经断裂的指甲,将双手藏进袖,毫不输怯地抬头与他怒目相视:“我就喜欢看你气极败坏的样子,我就那么无耻,宋霖,你是不是很难受?”

    “——可我觉得痛快!”

    她抬手狠狠推他一把,再也没有看他,背对着他径直朝大殿走去。

    她迈过门槛的时候,看到了皇兄就站在门边,她一时没忍住,红了眼。

    “他真是彻头彻尾的混蛋!他脑子都被狗吃了吧!”

    明德帝只看到两人有所争执,虽然听不清是吵什么,但肯定知道宋霖是提起当年的旧事,他这嫡妹才能被气成这样。

    他抬手拍了拍她肩头:“兄长知道你心里委屈,可他就是那样的人,在政事上有才能,在生活中却缺了些心眼。当年你也不该拿自己跟他置气,他才会因为对你太过抵触,才把恶事都联想到你身上。”

    安成公主抿抿唇,反手抹了眼角,是从未在外人跟前露出过的柔弱一面:“当年年少,喜欢也只是一时冲动,知道他定亲后就绝了心思。是觉得他总避我如蛇歇,跟他解释也不听,才闹得又是满城风雨,我其实就是气他!”

    “后来皇兄让我嫁汝宁侯,我虽然不喜欢他,但他到底为国捐躯,我心里一直觉得对不住他。本就正难过着,结果回京后,他又是那种我会吃人的作态,我好歹是个公主,我就那么自甘下贱吗?还会跑去跟自己表姐抢丈夫不成?!”

    “结果京城里就有了那个我要再嫁他的谣言,甚至都传成是我信誓旦旦说要再嫁他。我知道当时汝宁侯府几房夺权,都盯着我好不容易掌控的兵权,想要逼我真的改嫁,他们就好顺了心思。”

    安成公主一边说一边气得揪帕子。

    “若不是我在宗室里选出最好的苗子培养,恐怕汝宁军真是被他们养成反军!”

    明德帝也难得见向来稳重的妹妹委屈成这样,轻易不提的陈年旧事都跟倒谷子似地说出来。他轻叹一声,拉着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