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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51节

      韩嘉宜有些赧然:“如果是的话,那能不能带我一起啊?”她半垂着头,一双明眸静静地望着他:“我也有事要去崇光寺。”

    陆晋心想,不能,已经打定主意了少听少看,岂能因为她的一句话就改变?

    大哥一言不发站在那里,眼神晦暗不明。韩嘉宜不解之余,又隐隐有点怯意。她疑心大哥没听清楚她说什么,就小声解释:“在睢阳,有除夕祭祀的旧俗。先前托人在崇光寺给我爹立了一个往生牌位……”

    她声音小小的、软软的,像是极轻的羽毛拂过心尖,带着些许酥麻之意。

    陆晋的目光不受控制落在了她脸上。

    许是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她白玉般的脸颊因为冷而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翦水秋瞳中写满了期待。

    陆晋点头:“好。”

    “……我想着等会儿……”韩嘉宜话说到一半,听到了大哥那句“好”。她干脆停下先前的话,嫣然一笑,“那等会儿我和大哥一起,多谢大哥了。”

    “嗯。”陆晋垂眸,大步进了房间。刚欲掀开棉门帘,他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对犹自站在原地的继妹说道,“外面冷,进去说吧。”

    “好呀。”

    这一顿饭,韩嘉宜吃的极快。饭后,她特意换了衣衫,内穿箭矢不入的衣裳,外罩一件藕荷色连帽斗篷。

    她俏生生站在院子里,格外娇艳。

    陆晋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微微有些紊乱的心跳声。他向她走近,轻声道:“走吧。”

    今天马车同平常一样,不过只坐了韩嘉宜一人。她掀开车帘往外看,只见大哥坐于马背之上,脊背挺直,神情冷峻。

    再低头看一看宽敞舒适的马车,韩嘉宜抱着手炉,心里想着,可能又给大哥添麻烦了。说不定他自己去崇光寺是一人一骑,可不像现在这般一行好多人。

    陆晋能察觉到嘉宜的视线在他身上逡巡,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沉声道:“出发!”

    他对自己说,其实也没什么难的。她坐车,他骑马,照样可以无视她的影响。

    毕竟是一家人,他是她兄长,不能做得太过。

    在除夕当天去寺庙祭祀的,不止他们两人,今日崇光寺内香客不算少。

    陆晋到底是做不到对她不管不顾,自然而然的,他在她身侧,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

    韩嘉宜抬眼看向身后的大哥,心里格外安稳。

    崇光寺的往生牌位,大多都在往生殿中。两人一道,先后祭拜了韩方和陆晋的恩人。

    韩嘉宜盯着那个往生牌位瞧了一会儿,跟着大哥恭恭敬敬行礼。

    一起走出往生殿时,陆晋眼角的余光捕捉到她,偏巧她也朝他看来。

    两人视线相对,韩嘉宜面露微笑,而陆晋则若无其事,移开了视线。

    韩嘉宜有点懵,又有点歉然,心想这么严肃的场合,好像确实应该恭谨。她方才露出笑颜,有些失礼了。

    于是,她低下头,同时收敛笑容,神情严肃。

    崇光寺在城郊,离长宁侯府颇有一段距离。两人祭拜之后,并未久留,早早准备打道回府。

    走到马车旁,韩嘉宜正欲上车,却听到大哥的声音在身后幽幽响起:“嘉宜,你想要骑马吗?”

    “啊?”韩嘉宜下意识回头,朝大哥看去,“想吧?”

    她还记得大哥那次说过,她如果想学骑马,改日教她。难道大哥打算现在教她骑马吗?快过年了,时机不对吧?

    陆晋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问了那么一句话,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待她回答之后,他神态自然,语气轻松:“那就先记着,改日教你。”

    韩嘉宜“嗯”了一声,暗暗舒了一口气。

    她隐约察觉到大哥有点不对劲儿,不知道是因为祭祀勾起了心中旧事,还是另有其他烦心事情,总觉得不像是开心的样子。大过年的,这让她的心情也有几分低落。

    她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宽慰的话,自然无从说起。

    等回到侯府,下车以后,韩嘉宜终是开口,小声说道:“要过年了,大哥开心一点啊。”

    少女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教陆晋心头一跳,唇角不自觉漾起笑意:“嗯,你也是。”

    他这一路心绪沉浮,到这会儿居然一下子轻松下来。但很快,他就收敛了情绪。

    不能这样,也不该这样。

    夜幕尚未降临,爆竹声就噼里啪啦响了起来。

    对于初次在京城过年的韩嘉宜而言,京城的新年和睢阳的新年差别不大。一样的要祭祀,要吃年夜饭,也要守夜。

    不过守夜是小辈们的事情,在暖阁守夜的只有陆晋、陆显与韩嘉宜三人。

    陆显兴致高昂:“我们得做些什么来打发时光,嘉宜妹妹,你喜欢猜谜、讲故事、还是抹骨牌?”

    “我什么都好,你要问大哥喜欢什么。”韩嘉宜笑了。

    陆晋眸光轻闪,还未说话,二弟就抢道:“大哥什么都不喜欢,听你的就行。”

    正说着,梅姨妈那边的丫鬟过来,小声道:“二少爷,梅姨妈请你过去一趟。”

    “嗯?”陆显站起身,“好。”他冲大哥与嘉宜妹妹歉然一笑:“姨妈叫我,我去看看,你们俩先等我一会儿。”

    他这一走,便只剩下了陆晋与韩嘉宜。

    暖阁里暖洋洋的,陆晋双目微敛,没有说话,只低头研究青瓷茶杯。

    韩嘉宜见大哥兴致不高,虽不知缘故,但仍有心让他欢喜。她想了想,心说,不如说些大哥感兴趣的话题:“大哥,要不,我请教你一些律法方面的事情?”

    陆晋抬眸:“你想知道什么。”

    韩嘉宜心说有戏,笑道:“我想知道的可多了。比如误杀和戏杀……”

    她一口气问了许多,陆晋一一答了。

    暖阁里点了蜡烛,烛光的映照下,她脸颊微红,眸中烛光跳动,隐隐还有他的身影。

    陆晋心中一动,忽的想起今日在指挥衙门外罗北说的那番话。鬼使神差的,他问了一句:“你对继兄弟姐妹成亲怎么看?”

    第50章 怀抱

    “啊?”韩嘉宜有点懵,“大哥说什么?”

    随后,她端正坐好,抬眸凝视着他,做认真倾听状。

    陆晋话一出口,已经隐约有了些悔意。他到底是冲动了,见她没有听清,他心里几分庆幸,几分遗憾,打算随便搪塞两句。然而甫一接触到她的眼睛,他心底忽的生出丝丝不甘来。

    都已经问出口了,为什么要收回来?何不趁着这个机会旁敲侧击问个明白?

    低头喝了口茶,陆晋轻咳一声,状似漫不经心问道:“我方才问你,对继兄弟姐妹成亲怎么看?”

    他定定地望着她,不想错过她细微的表情变化。

    韩嘉宜眨了眨眼,方才没听错?大哥果然问的是这一句。她有些讶然:“继兄弟姐妹成亲,还能这样?”

    陆晋喝了口茶:“嗯,问问你的看法。”

    韩嘉宜念头微转,心说,这可能是在考校她对律法的了解。不过所幸这个问题她知道答案。她微微一笑:“这个我知道。”

    陆晋心头一跳,声音尽量沉稳:“你说说看。”

    韩嘉宜得他鼓励,笑了一笑,缓缓说道:“这个在律法上,是不被允许的呀。”

    本朝民风相对开放一些,朝廷不禁止甚至暗暗鼓励寡妇再嫁。与其相对应的是,在律法上对继子女也有比较明确的规定。

    继子女如果随母亲改嫁,则迁户籍,正式成为继父家的成员,可选择改姓或者不改姓。对继父而言,继子女与亲子无异,一样能够继承家业,一样需要奉养双亲。所谓的继兄弟姐妹在律法上和亲生的兄弟姐妹没有太大差别,相互之间不允许进行婚配。

    “是么?”陆晋提起的心倏然下沉一些,却并未至谷底。他沉声道:“如果律法允许呢?”

    “律法允许?”韩嘉宜微微皱眉,“可是律法明明就不允许啊。”

    “我是说,在不违背律法的情况下。”陆晋继续说道,“若律法挑不出错呢?”

    她的户籍还没正式迁到长宁侯府。若是将她户籍落到别户,再让她到其他地方暂避一段时日,勉强也能行得通,只是或许会惹人非议。他自然是不惧怕那些的,可他想知道的,是她的态度。

    “律法挑不出错?”韩嘉宜沉吟,这好像还真有!她眼中闪动着笑意:“大哥说的情况,是不是指继父去世后,继子回归本宗啊?”

    陆晋“唔”了一声:“也算吧。”

    从律法来讲,继子确实可以在继父去世后,选择放弃财产继承,回归本宗本姓。

    不过他要说的,当然不是指继父去世后。

    韩嘉宜不明白大哥今日为何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但还是认真分析:“这样的话,律法确实能过,但是……”

    她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双眉轻锁。

    陆晋眸光轻闪,神情自然:“但是什么?”

    “不尴尬吗?”韩嘉宜低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直当成兄弟姐妹的人,忽然要变成夫妻,不会觉得奇怪吗?而且这让旁人怎么看?”

    “旁人看法很重要?”陆晋双目微敛,“又不是同宗同族,也不是乱……”

    那个词,他到底是没说出口。

    “旁人看法不重要,但总不好一点不顾吧?”韩嘉宜抬手,指了指皇宫的方向,悄声说道,“那两个不也不是同宗同族吗?可是名分在那里,连他们都要顾忌一二的啊。”

    说到这里,想起那段提心吊胆的日子,她就来气:“天下人那么多,为什么非要是自己的家人?”

    还有胆做,没胆承认,遮遮掩掩,要杀人灭口。幸好她福大命大,又有大哥护着,才好端端活到现在。

    思及此,她对陆晋更加感激亲近。她浅笑盈盈,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大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啊。能有你这个兄长,是我的幸运。”

    陆晋的心蓦地一沉,他默不作声端起茶杯,眼睑垂下,跟她碰了一下杯子。

    他心想也不必再深问了。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她不接受。

    她说“一直当成兄弟姐妹的人,忽然变成夫妻,不觉得奇怪吗?”

    她说“天下人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是自己的家人?”

    她说“有你这个兄长,是我的幸运。”

    ……

    她拿他当兄长,他不能伤害她。

    他想,以他现在的能力,他若挑开了,执意去做,想来她的“不接受”没什么用处。但是,何必那样呢?生出了别样心思的人是他,何必将她也拉下水,让她痛苦?

    陆晋忽然想起明月郡主来。那个往日冰冷高贵的女子,痛苦地讲述她与皇帝之间的种种。毫无疑问,在那段畸形关系中,明月郡主是被动承受的那一个。现实与道德的冲击让她苦不堪言,几欲疯魔。

    他不会让嘉宜成为第二个明月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