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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38节

      “民谣?什么民谣?”

    “就是那一首。”叶诞皱眉道,“你们还记得三弟如何进京的么,开封府原来那位掌书记。”

    这件事莫说在叶府,就是在整个京城,也算得上“脍炙人口”了。

    原本大有希望升任推官的掌书记谢壬荣,被查出来他妻弟炮制了民谣。编排运河上漂浮的大木,说是“木拦江,龙巢翻,三秋水浩洋”,当时便被皇城司拿住,还连累他姐夫被罢官。

    那民谣说的是龙君巢翻了要发怒,必要发大水。

    原本在记忆中已经模糊的歌谣,经叶诞这么一提,忽然在众人脑中再次清晰,令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难道那句三秋水浩洋,要开始应验了?

    叶诞叹了口气,“现如今大街小巷都在谈论这民谣,连皇城司也防不住悠悠众口,若是水患还不治住,怕是又要出现一大批流民了。不过我要同你们说的,是管好上下的嘴,不可议论此事,陛下恼得很。”

    徐菁一面和众人一齐点头,一面满怀忧虑。

    灾情竟有恶化之嫌,叶谦在显州会不会有什么事,已经忙得几日没有信送来了……

    “对了,怎么不见扬波?”叶诞说完了之后,才不经意般问了一句,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先前只以为温澜晚到,现在还不见人。

    “啊,扬波去青雯那里小住了。”徐菁心不在焉地道,又忽而想起来,“是不是要派人去莫府也提点一下此事,他们才来京师。”

    叶诞颔首,“应该的。”

    徐菁谴人去莫府,将此事私下说与叶青雯听,让她约束莫家上下,否则叫皇城司的人揪住也就不好了。

    “还有,夫人说天凉了,多带些厚衣裳给姑娘。”来传话的丫鬟说道。

    叶青雯莫名其妙地道:“什么?”

    丫鬟:“姑娘不是同您小住么?”

    叶青雯讶异地道:“并无此事……”她刚说完,就见移玉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眼中流露出一丝慌张。

    叶青雯心里咯噔一下,想着莫不是扬波同家里扯谎,来她这里了。看移玉这样子,必然是知情的。

    移玉不及阻拦,只好给叶青雯行礼,说道:“还请大姑娘不要将此事告诉夫人。”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叶青雯先吩咐了阖府上下,又亲自把移玉带回了叶府。

    “什么,扬波不在你那里?”徐菁如遭雷击,想到扬波临去前还一派自然,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她抓着移玉厉声道,“姑娘在哪里?”

    “奴婢不知道!”移玉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她只知道姑娘走得匆忙,叫虹玉去给同僚送的信,然后她才辗转得知姑娘人不在京了,以她的身份,并不清楚到底去的何方,又是所为何事。

    这次没防备好,让徐菁发现姑娘不在了,也不知她回来后会不会生气。

    移玉心乱如麻,低着头任徐菁责问也不吭声。

    徐菁问了半晌也问不出个结果,也问不出扬波到底何时会回来,几乎落泪。想到平素扬波的样子,心里不知为何越来越害怕,“你,你只告诉我,她有没有事?”

    移玉听徐菁没有要报官的意思,迅速道:“没事的。”

    她虽然不知道姑娘去哪儿了,却有十足的信心,无论什么样的境况,也难不住姑娘的。

    徐菁瘫坐在椅子上,扶着额良久,才慢慢道:“你出去告诉大姑娘,就说扬波是同我拌嘴,躲到她好友家去了。”

    移玉道:“是。”

    温澜睡醒之时,已是夜里了,帐里放了一碗干干的馍,想必是叶青霄给她留下的,叶青霄本人却不知去哪儿了。

    温澜毫无饥意,只喝了点水,打帘出帐。

    那些州县之中招来的黄河夫正在挖土,虽是秋日了,却打着赤膊,担子上缠着衣服垫肩,挖满了一担土,便挑去固堤。

    这些都只是农夫而已,每年征调来防、治黄河水患。

    见到温澜穿着叶青霄的衣衫出来,这些黄河夫都不敢多看她。

    再往河堤那边,还有穿着一致的兵卒,隐隐约约能看到叶谦的身影,他被围在中间,正要往堤上走。

    温澜遮住脸,借着夜色遮挡往那头走,近些了就可以看到叶谦的脸色很难看,他想要上堤,却被其他人劝诫。河水汹涌澎湃,仿佛随时都要吞噬一切。叶谦举着手怒斥:“难道我在帐中,决堤就冲不走了?河水会淌平州城,蔓到整个大名府!”

    众吏沉默不语。

    叶谦每隔一两个时辰就要看一次,每次他们心头都狂跳,生怕忽然决溢,毕竟先前已诀了两个小口子,死伤数人。

    叶谦又不是普通官吏,他是大名府的通判。这都夜里了,他们实在不放心叶谦还上堤,劝他回去休息。

    叶谦道:“你我不熬这一时,有多少百姓要流离失所?即使不能平了水患,至少可以及时知晓险情,回转去城外再筑堤,保住城中百姓的家园。”

    说罢,叶谦一拂袖,顶风上堤了。

    她没有看错人,叶府上下,叶谦有一点小畏缩,好名,但遇事反而不退,若不是他,梦中母亲也难以保全。就连叶训那人,小心眼得很,赵理谋反时,也是宁死不从的。

    还有叶青霄那小傻子,正亦步亦趋跟在他三叔后头,两人巡查过后回来,头发都吹得凌乱了。

    温澜先一步折返,回了帐中。

    待叶青霄回来时,就看到温澜已醒了,正席地而坐吃馍馍。

    “你睡醒了?”叶青霄欣喜地道,“才睡了三个时辰,怎么就醒了。”

    “过来。”温澜对他招招手,“你去巡堤了么,如何?”

    “还好的。”叶青霄舒了口气,“先前又下了雨,但是方才看了一遍,河堤差不离固住了,只是水势还未减,看来还要守过汛期。”

    温澜皱眉,“可有专人督查固堤者?”

    “有的。”叶青霄愣了一下,说道,“三叔下了命令,修河官一定要守着,堤在人在,怎么了?”

    朝廷每年拨给修河的银钱那么多,哪个修河官不是从中赚得盆满钵满,这个险,是他们必须担的。

    “没什么,我只是想,应当多叫人监守。”

    叶青霄想想道:“你是怕有人在这个关头偷懒么?我去说说吧。”

    温澜默默点头,将灯又挑亮一些。她是不信旁人的,即便修河官守着,她也难以入睡。她只希望,不会出现最坏的结果。

    叶青霄见了感动地道:“你还是继续休息吧,才歇了三个时辰而已,别陪我一道熬夜了。”

    温澜:“……没事。”

    叶青霄心中一阵暖流涌过,不禁握住了温澜的手,即便阿爹日后不会理解又如何,他甘之如饴。

    温澜:“……”

    第47章 决溢

    “青霄?”

    叶青霄正在感动之际,忽听到三叔的声音,慌忙看向温澜。

    温澜倒是反应快,一滚便藏身在被中,叶青霄也赶紧钻进去,屈膝掩饰好。刚刚做完,叶谦便进了账中。

    叶谦这连日来也消瘦不少,面颊晒得发红,他说道:“我思及现在情形虽然稳住了,但也不知之后如何,这堤埽还是要继续做。再者,要继续广积土石,以御冲波。”

    叶谦在地方上为官时也有治水的经验,因此一来显州,就命人加紧用树枝、石头等扎捆成堤埽。若非如此,后来诀小口时就危险了。那时现去负土是很费力耗时的,将堤埽放下去,却可以分析水势,这才缓了一时之急。

    叶青霄知道叔父是有意在教自己,连连点头。

    “你累了吧?”叶谦看叶青霄坐在被子里,语气放缓了一些,说道,“要是太累了,就休息休息。”

    “没事,我小憩一会儿罢了,还顶得住。”叶青霄说道,“倒是三叔应该紧着休息会儿。”

    “唉……”叶谦点了点头,“我回去写封信就睡了,前几日都没顾得上写信,家里不知急了没。”

    叶谦一走,叶青霄就把被子往下卷了一点,温澜的头便露了出来,她正紧靠着叶青霄。

    叶青霄看得脸一红,“咳……”

    他眼神游离,忽然想到一事,就算熬夜,也要偶尔小憩,他这里就这么大,那岂不是……

    温澜从被中爬出来,“拿纸笔来!”

    叶青霄愣了,“啊?”

    温澜推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把笔墨纸砚翻了出来,给温澜磨墨。

    温澜端坐着,闭着眼睛回想,口中道:“我当年守库之时,曾看过一本旧册,前朝年间,安隆军决堤,当时的治水官曾营造木龙护堤导水,便如巨埽,卓见成效。”

    “哦?”叶青霄立刻明白意思,眼睛一亮,没想到还有这样方法,只是传得不远,没有广为利用。

    温澜过目不忘,回忆起来便提笔画图。

    木龙需以圆木扎成九层的木排,再垂竖木,用竹绳扎好,置于岸边挑水刷沙,比之堤埽,更为有效。木排形长,又命名为龙,也是为了镇河。温澜虽然不信鬼神,但她知道此名传出去,百姓倒是会安心一些。

    温澜把河堤与木龙的位置、样式都画清楚,并不复杂,工匠看过只要伐木来,很快便能扎好。她沉吟一会儿,又道:“水势有些急,若是木龙下不去,恐怕还要去城中取铁锚。”

    “晓得了。”叶青霄将图纸拿去给叶谦,因不便透露温澜在此,只能含糊道忽然想起来的。

    叶谦纵有怀疑,此时也不会深究,命人彻夜点火去做木龙。

    上下俱听闻通判老爷要做“木龙”镇河,心中振奋,颇觉玄妙,只盼着快些做好灵验,镇住这水患。

    京师之中。

    “大哥,这几日谣言四起,屡禁不止,难道会真如小澜所言……”马园园脸色不大好看。

    他们都自小在皇城司长大,本就隐隐奇怪,一见了书信,更觉温澜所说的“猜测”不无道理,只是心惊罢了。

    王隐看他一眼,“谨言。”

    他们看到温澜的信时也都吓了一跳,虽然是用暗语写的,但字字句句叫人心惊。

    马园园叹了口气,“要请陛下回宫中住么。”

    “陛下不会肯的,这些日子不断有人进献民间奇人给陛下观赏,陛下正是兴浓之时。”王隐道,此事太过惊人,不敢与他人说,但凡有半点差池,就是灭顶之灾。还有的话他不便说出来,那就这两年陛下清明的时候已经渐少了。

    马园园道:“司内卒子被调走一些,不过即便城内禁军有鬼,也还有宿卫、府内别处的禁军,兴许不至于……”

    京内各军、朝中诸臣,一一在心头闪过。

    王隐思想良久,方作出决定,“去东宫。”

    马园园讶然道:“小澜也说,此事切勿让他人知晓。”

    王隐摇头道:“小澜,你我,都不可将储君当做孩童了,此事他人不可知,东宫却是能知道的,也是若有万一,唯一能保住咱们的人。”

    马园园低头细想许久,“是。”

    显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