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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114节

      这就是……阿蛮的姑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

    司贵妃自己的小侄女入宫一次,笑谈宫外风土人情都能让她失神、让她心生无限的向往。

    但是她认真地看自家小侄女那亮晶晶的眼睛的时候,却无法透过那千重万重的宫宇,看到她向往的自由与烟火气息。

    那真是……太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贵为贵妃,掌管六宫,但是她一着不慎,却满盘皆输。这个满盘……囊括了她背后的家族。

    那时候的司静思想,她可以拿自己赌,可是……她,决不能拿家族去赌。她有父母、有兄长!她爱阿奴,阿奴也爱她,可是她不敢赌十年二十年之后的阿奴,仍旧如此刻的阿奴一般爱她,累及家族是她不愿意看见的。

    她的顾虑太多了……多到她无法拨的云开见月明。

    天定姻缘,最终却要失之交臂!

    ……

    司静思觉得自己看着这些过去的一幕幕又在自己的眼前上演,跟见鬼了一样……她频频望天,企图窥破天机,却发现这一切皆是枉然!

    第192章 司静思,字己过(5)

    “阿奴若真心待我, 便成全我,放过我!”

    巫玄立于风雪中, 江中寒气冻得他脸色发白。脸上的泪痕被冻成了细薄的冰丝,黏在脸颊上, 强行揩下来便是连皮带肉撕开一般的痛楚。

    他在江边站了很久、很久……站到日落, 然后新月缓缓升起。

    他肩头累积的雪早已厚重。

    然而他的心却比这厚重的积雪更加沉痛。

    “阿奴若真心待我, 便成全我, 放过我!”

    巫玄猛地闭眼, 喃喃自语道:“阿奴……自然是真心待阿蛮好的……”

    话音未落, 他一个恍惚,身形一晃, 跌落——

    “陛下!陛下!!!”

    “来人!陛下跳江了!!!”

    一阵兵荒马乱。

    ………………………………………………

    新帝再不提起与神武侯之女的婚事, 也不理会任何催促他充盈后宫的奏章。

    他执拗地践行着自己的诺言:等阿蛮,等到阿蛮放下心结!多久都等!能活多久就等她多久!

    阿奴记事以来,阿蛮便是自己的另一半,是自己未来的妻,是与他生同衾死同穴的唯一!他心中从未想过有其他任何人,可是阿蛮不相信。

    ……

    新帝的沉默让神武侯府松了一口气。

    春日, 草长莺飞, 一片欣欣向荣。

    司远领了一个长相极其俊美的男子回府。

    那男子当真是芝兰玉树一般的人物, 美得让花月都失色。

    司静思一看见那人的脸,脑中一阵疯狂,刹那之间她双目染上了血一般的泛红, 心里只有一个疯狂地念头——是他!!!是他!!!杀了他!!!杀了他!!!

    她就在一瞬间失去了理智,魂魄飞起,张牙舞爪,因为动作太快连那满头黑发都飘散在了半空中,那鲜红的眼……她面目狰狞,瞬间飞到了那男子的面前,手一扬就要取了对方的命,宛如恶鬼讨命。

    但是她的手,没能抓出去,宛如撞到了透明地看不见的玻璃一样。

    司静思一愣……回头,原来是阿蛮转身离开了。她不能离开阿蛮三尺开外,阿蛮与这人的距离显然是超过了三尺。

    司静思眼睁睁地与自己的仇人面对面,却杀不了对方。

    天罡之术在脑海中运行,一瞬间,司静思清醒了过来——她刚刚竟然因为这个人,失控了!

    ……………………………………………………

    那人名唤林玉树,家道中落,幸得神武侯赏识,司远也有意抬举这个读书人。

    司远的心思,阿蛮知道,新帝也知道。巫玄在宫中急得团团转,他感觉自己连呼吸都无法顺畅了,那种要窒息的惶恐……若是、若是阿蛮答应了他该怎么办?

    他心中已经暗暗下了决定,没人知道。若是有不顺心的,那就杀到让自己顺心!阿蛮是他的妻,从始至终,都是!

    大家都心知肚明,却无人打算揭开这薄薄的面纱。

    彼时的阿蛮心想:阿蛮与阿奴终究是有缘无分的,天定姻缘皆是笑话。阿蛮若是不能嫁给阿奴,那便不是阿蛮了,且当做阿蛮……死了罢!

    她心心念念的人,是阿奴,是太子,是如今的圣上。

    可是她心中顾虑太多,终究不愿意嫁给他,即便他们相爱至极,即便他们——天定姻缘。

    自从林玉树出现以后,司静思整个魂魄都处在濒临爆发的边缘。她无数次控制不住自己,恨不得将那人杀之而后快,然而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当初的自己,陷于与阿奴失之交臂的苦痛之中,对周围的一切,疲于应对。

    阿蛮知道父亲有意让自己嫁给这个年轻人,她对这个年轻人半分爱意都没有,但是如果女儿终究要嫁人,为了不让亲人担忧,那便嫁吧!

    只是阿蛮虽然天资聪颖,但是当真心机城府皆不如人!

    她与林玉树的婚事尚未确定。

    司远突然猝死家中,阿蛮发现父亲遗体的时候,当场崩溃。司远面带祥和而惬意的微笑,静静地躺在冰凉的地上,他发冠还很紧,头发也未乱,然而……他胸口却仿佛是被用手撕裂开了一个大洞一样,血肉模糊一片……五脏六腑,缺了心脏!

    阿蛮昏厥过去,连一声尖叫都来不及破口而出,她瘫倒在那一滩粘稠的血液中。

    司静思的灵魂站在父亲的遗体旁边,对于这些过去发生过的、如今重复播放给她看的事情,她……当真是麻木了。

    你知道有些东西终究要来的,阻挡不住……阻挡住了又如何,这都不是真的,这只是个惩罚世界。

    残忍的是,这些……都已经是发生过了,既定的!

    ……

    事情远远没有阿蛮想得那么简单,这恐怖的死亡没有终止:第二个……是她兄长;然后……是她母亲。

    短短半月不到,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皆死于非命,而她痛彻心扉却抓不住凶手。巫玄举国之力追查凶手,却只知道是修为极高的精怪所为,至于是什么精怪、为什么要这么做却没人说得出来。

    当代的高僧、大师,与这不知名的精怪斗法,但最终……皆输了。

    ……

    “阿蛮莫怕,我在此,定然不让你有任何损失!”巫玄抱紧了怀里的女子,用力、用力……不论是何方妖孽,他都会挡在阿蛮的前面,倘若终究要死,那他……也要死在阿蛮前面!

    但是阿蛮不愿意在宫中住下,她抬头,巫玄便看见了那双恨意冲天的眸子,她像是一头失去了理智的怪兽,只知复仇。

    她木然道:“阿奴……陛下,不是那畜生死,便是我亡!”

    ……

    和司静思慢慢苏醒的记忆一样,接下来的事情,也分毫不差。

    林玉树在她悲伤且怒意滔天之际,贴心地照顾、安慰。让人欣慰的是,阿蛮的心始终只能放下阿奴一人,林玉树使劲浑身解数也无可奈何。

    ……

    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在阿蛮去青华观拜三圣的路上,她遇见了一白衣仙人,那人道:“你家中有狐作祟,已死三人……下一个,便是你!”

    阿蛮站立在原地,麻木道:“请仙人赐教!”

    仙人是个放荡不羁的仙人,直到现在,司静思也不知道他的名讳,他让她称呼自己为:真君。

    真君带着阿蛮归家,他两的身形突然隐匿于无形,如同不远处飘荡的司静思一样。

    和司静思慢慢苏醒的记忆一样,阿蛮看见了一公一母的两只白狐在神武侯府中争吵。

    母狐狸道:“你答应了给我她的七窍玲珑心,为何还不给我!”

    那公狐狸则回答:“你莫急,七窍玲珑心需得她自愿给才有用,只待她对我情根深种,我便将她掏心挖肺,讨你开心!”

    母狐狸哼了一句,“罢了,那你今夜要掏谁的心给我?”

    那公狐狸显然就有些为难了,它迟疑了一下,才道:“司家仅四口人,她父母兄长的心肝我都挖给你了……只差她一个,那些下人想来你也吃不惯的……不日我便……”

    后面的话,当时的司静思,现在的阿蛮,听不下去了。

    她头脑里都是天崩地裂的声音,怨恨就像是洪水,一下子将她淹没于顶。

    不一会儿,母狐狸满意地走了。公狐狸抖了抖身子,走了两步,忽然化形——好个玉树临风的儿郎。

    不是林玉树,又是谁?

    ……………………………………

    和司静思慢慢苏醒的记忆一样,分毫不差。

    她看着曾经的自己拜真君为师,真君授予她《天罡之术》。

    她看着自己日日夜夜修行天罡之术,仇恨在心中日日夜夜地发酵,几乎要撕裂她的心扉,她恨意滔天,恨不能以杀戮来平复。

    但是司静思啊……能忍,特别能忍。

    白日里她对林玉树嘘寒问暖,贴心照顾。司静思生得是九天玄女都比不得的美貌,狐狸……极为爱美,爱自己的美,也爱别人的美。

    对于男儿,除了父兄和阿奴,她从来不对其他任何男人有过好脸色。但是她若是放下架子来讨好任何一个男人,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都抵挡不住,包括林玉树。

    她美得能让冰雪消融,枯木逢春,谁人能抵挡她的含情脉脉?

    如今她却对林玉树嘘寒问暖,和颜悦色,那美丽的眼眸中都是脉脉含情,林玉树被她的美丽迷惑得心神荡漾,哼——神武侯之后,还不是爱上了杀父仇人,林玉树难掩得意。

    他们似乎过上了蜜里调油的日子,林玉树对于掏心挖肺的计划日渐迟疑。

    …………………………………………

    直到它某天忽然失去了意识,再一睁眼时便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现了原形!

    “您你你——阿蛮,你……”

    狠狠地一巴掌扇了下来,狐狸被打得嗷得叫了一声。

    它定眼一看,才发现如今的处境。它被人用特殊的绳索,将四肢都捆绑在了砧板之上,而阿蛮的侍女则面无表情地垂头看着它,那双眼睛——极其骇人。

    “孽畜怎敢直呼将军之女的名讳!”侍女冷眼看它,宛如看一只未开智的畜生。

    狐狸它焦急地几乎要出汗,脑袋想要转过去看阿蛮在做什么,但是却发现自己连脖子都被捆住了,只要它稍微一动,那绳索便散发金光,灼烧得它疼得落泪。

    昏暗的厨房,面无表情站在一旁的侍女,还有那——“噌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