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章 江大夫的心意

    自打张青上午回到医馆之后，江钦就觉得这小子有些奇怪，总是三五不时的看着自己，似乎有什么话想说。看着欲言又止的张青，江钦终于忍不住，送走最后一位病人之后，淡淡一句，“一整日都心不在焉的，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张青面上有些讪讪的，打从自己第一天跟在江钦身边学医的时候，自家师父就已经说过了。大夫与别的行业不同，稍有不慎，便极有可能是一条人命的事情，因此不管做什么事情，一定要全神贯注，不可分心。可是自己这一个上午，究竟在做些什么呢，净发呆走神了。如今江大夫说这话，张青更觉得无地自容，认真思考了一下，就在江大夫转身要走的时候，张青突然开口道：“师父，在京城的这些日子，我和苏姐姐、白莲姐姐，一直住在徐丞相的府里。”

    江钦似乎明白了张青这一个上午都心不在焉的原因，可是让张青没想到的是，江钦在听到张青的这句话之后，就只是一句淡淡的：“嗯，我知道了！”

    一阵愕然，若不是在徐丞相府待了那样久，听了那样多的传言，张青一定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神色淡然、平静无波的男人，就是十五年前为得长月小姐青睐，而使劲浑身解数的京城四公子之一的神医江钦。“师父，你不想知道长月夫人如今过的怎样吗？”

    江钦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停顿了一会，才略显无力道：“上次徐铭来的时候已经提过，缠绵病榻，久病不愈。”

    “师父不担心吗？”张青继续续追问。是啊，这个问题张青打从回到医馆之后，一直想问。

    “担心不担心，有区别吗？”江钦也不知道，已经过了这样久，自己对那个曾经乱他心神的女人，还会担心吗？

    似乎不需要多言，不过这样一句话，张青已经明白了，看似啥也不在意的自家师父，对远在千里之外的长月夫人是有情的。可是他不懂，明明相互在乎的两个人，为什么要彼此折磨呢。“师父，别怪徒弟多嘴，长月夫人这些年过的并不好，你们既然彼此在意，为何不肯尽弃前嫌呢。人生在世，能有几个十五年呢。

    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难道十五年的时间，还不够你们遗忘吗？”

    看着张青面上对的稚嫩与青涩，江钦有一瞬间的楞忡，心底忍不住在问自己：十五年的时间，够了吗？答案是模糊不清的，所谓的够不够，又该以什么为标准呢？什么也没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江钦转身出了医馆。

    张青愣愣的，却不知道江大夫这样的反应到底是啥意思，只是也明白了一点，自家师父的想法，实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改变的。

    江大夫一走，一直在前厅里竖着耳朵聆听着江钦与张青的谈话内容的众位师兄弟，立马围了上来。

    以李会为首的几人，一脸好奇的问道：“小师弟，你快同我们说说，这次去京城都见了啥？”

    “就是就是，你小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运气，咱们在这医馆里待了也有些时候了，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好事情，你来这里不过一年的时间，与师父出诊的次数最多，就连去京城这样的好事情，也是你得去的，真是上辈子不知道烧了多少高香。”

    “哎，这事情真还就是羡慕不来的。小师弟，你甭理会他们那醋酸味，赶紧同我说一下，你刚才说的那长月夫人是谁？”

    张青一脸错愕，实在是没想到，当自己与师父专心致志的讨论着长月夫人的时候，这些个师兄们正竖着耳朵偷听呢。“师父说，咱们做大夫的，唯一该想的事情便是治病救人，不该心存杂念。师兄们说的话我不懂，天快黑了，后院里还有些草药没收，我去收草药了。”

    那是江大夫说过的话没错，可是那话从张青嘴里说出来，他们听着咋这么别扭呢。没打听出来啥新鲜事，反倒被张青变着法的说教了几句。几个人闹了个没趣，摆摆手，各自忙去了。

    再说江大夫许久不曾沾染酒水，那晚不知为何，却在妙计酒楼，由林掌柜作陪，两人喝了个酩酊大醉。当妙计酒楼的伙计将江大夫送回医馆的时候，医馆里的众人瞧见江大夫醉的不省人事的模样，甭提多吃惊了。而张青从此事上，也看出了些端倪，江大夫对长月夫人并非无情，相反，大概是因为太在意，才会这样反常的吧。

    这件事情，如同一个小插曲一样，医馆里的众人虽然吃惊，可除了张青之外，谁也没有放在心上。

    就在苏秦等人从京城里回来的第五天，苏秦便将两个白家还有赵家对的人找了来。所为的不是旁的事情，正是之前在京城里的时候，林年一心惦记着的土豆作坊的事情。

    这几家人里，就数赵大嘴最实心眼。一进了苏家的远门，便嚷嚷道：“秦丫头，你这才回来没几日，咋就想着喊我们家来吃饭喝酒啊。嗳，说真的，你走的这些日子，大嘴叔可惦记你烧的一手好菜了。赵兰这丫头，白跟着你混了这些天，做菜的手艺，一点没见长。”

    苏秦在堂屋里正逗着小苏平，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小苏平已经快六个月了，肉肉的小家伙已经能独自坐在那里了。苏秦瞧着他那两颗小奶牙，一整颗心都酥掉了。听见赵家大叔的话，忍不住将小苏平从炕上抱起来，迎了出去，嘴里还道：“大嘴叔，我刚家来没几天，你咋也不问问我这些日子过得咋样，一张嘴就让我给你做菜吃，不厚道。”

    “你这丫头，咋说的话，你大嘴叔又不是你爹，哪由着你这样没大没小的。”李氏从苏秦怀里接过小苏平，朝着苏秦翻了个白眼。

    苏秦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丝毫不以为意。

    一旁站着的苏有善站起身，也不甚在意道：“大嘴兄弟哪是那小气的人呢，再者说了，咱们几家的孩子，还不是跟亲兄弟姐妹似的。”

    赵大嘴听了苏有善的话，哈哈大笑，冲着李氏道：“嫂子，你干啥说这样的话啊，有善大哥说的对，咱们对你家的孩子还不是跟对自家孩子一样的。”

    “行行行，你们就惯着她吧！”其实赵大嘴能说这样的话，李氏甭提多高兴了。他们几家能这样心无芥蒂的相处，实在是难得，尤其是在经历过这样多的事情之后。这也是，苏家今天为何会把赵家喊过来的原因。

    赵大嘴这边刚坐下，白莲一家子合着白野父子两个也进了苏家院门。

    “呀，大嘴今儿个咋来这样做，怕是惦记着秦丫头的手艺了吧！”要不说这几家子相处的好呢，连会说啥样的话都猜的一清二楚的。

    赵大嘴摸了摸鼻子，装作没听见白如海的话。倒是一旁的李氏与苏有善没绷住，笑的甭提多欢畅了。

    “哎呀，你可真是了解他，还没进门呢，就嚷嚷着让苏秦帮他做菜吃了。”苏有善说这些话的时候，忍不住拍了拍赵大嘴的肩膀。

    几人听了苏有善的话以后，又是一阵笑。

    赵大嘴与这几人相处的久了，知道他们这笑声里并没有恶意，也没甚在意，索性在一旁老实的坐了下来。只等他们笑完以后，听听看，今儿个喊他来苏家，究竟为了啥事情。

    第两百二十一章 建土豆作坊

    其实土豆作坊的事情，众人一直放在心上，只不过苏家人一直没有提起，所以众人也就没说。自打白野等人从京城回来过后，已经将林年去客栈找他们的事情告诉了白如林与白如海，所以今儿个苏有善突然请他们过来，白家人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明白。

    “有善兄弟，你今儿个喊我们几家过来，有啥事情啊？”白如海问道。

    苏有善想了一下，看了苏秦一眼，然后才缓缓道：“如海、大嘴还有如林大哥，今儿个请你们过来确实有事商量，只不过咱们今儿个说的这事情，纯属是我一家的想法。和当初种植土豆一样，并没有经验可寻。所以，你们姑且听一下，要是觉得感兴趣，咱们就一起商量商量，要是觉得没啥大意思的话，你们就当我说笑好了。”

    赵大嘴云里雾里，实在是不知道苏有善到底想说些啥，只不过听他提起土豆种植的事情，赵大嘴知道，今天要说的事情，八成是又有啥赚钱的营生了。只不过，今天这场面，多少让人有些不大自在。就算众人不说，心里头都清楚，不自在的原因是因为李大河缺席。“有善大哥，我咋听你这话里的意思，是又有啥赚钱的营生呢。”

    一旁坐着的白如海，瞧见赵大嘴那一脸的兴奋，忍不住打击道：“瞧瞧你那模样，咱能不能有点出息啊！”

    赵大嘴与白如海平日里打趣惯了，谁也没将这话放在心上，因此在听了白如海说的话之后，赵大嘴也没恼，反倒笑着回道：“就你出息，你出息的话，你就甭在这里待着了，赶紧的家去，这眼瞅着就到了土豆收成的时候，你赶紧回去忙活去吧！”

    “你倒是想，我偏不如你的意。”白如海回了一句。

    苏有善见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也不停顿，忙打断两人的话：“行了行了，你们两个赶紧的歇歇，见面就掐，也不瞅瞅都多大的人了，整日里还不如这几个孩子懂事呢。”

    白如林也在一旁帮腔道：“就是，我瞧着，他们两个还不如咱家白野和添子稳重呢！”

    赵大嘴与白如海相视一眼，已经明白彼此眼里的意思。“哎呦喂，我说如海啊，这添子不是你家女婿吗？咋瞧着这添子跟如林大哥比跟你还亲呢！”

    “你甭说这挑拨离间的话，就算你说破大天去，我也断不可能和我大哥闹性子的。”白如海不理会赵大嘴，他这人，纯属看热闹不嫌事大。

    “得了得了，有善大哥说的没错，咱们还不如这几个孩子瞧着懂事呢，甭废话了，咱们还是听听看有善大哥到底有啥发财的法子要说。”赵大嘴摆了摆手，笑的没心没肺的。

    “这土豆作坊的事情，咱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提起了，之前一直没说，是因为秦丫头他们几个去了京城，这事情就一拖再拖。如今白野与添子他们都家来了，这事情咱们倒是可以重新商量一下。刚才我也已经说了，这事情和当初种植土豆一样，谁也没经验。要是做的话，就只能摸索着干。”苏有善终于将今儿个请他们来的用意说出了口。

    正如苏有善说的那样，这事情确实不是第一次听苏有善提，只是谁也没将这事情放在心上罢了。如今又听苏有善说，赵大嘴虽不至于震惊，可依旧一头雾水。“有善大哥打算建土豆作坊了吗？”

    苏有善如实以告，今儿个既然请他们几个过来商量这事情，自然不会有任何隐瞒，因此在赵大嘴问出这个问题之后，苏有善没啥迟疑的回道：“是有这个打算，所以问一下你们，有没有兴趣？”

    这句话似乎说的再明白不过了，所谓的兴趣，应该是合伙吧。凭心而论，这一年来，苏家所经历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而苏家的这些转变，似乎是从苏秦被白野从清水河里救出来才开始的。村里人早已经有了传言，都说苏秦是经过鬼门关的人，与阎王爷有了交情的。谁也甭想欺负苏家，因为纵观这桩桩件件事情，但凡与苏家作对的人，似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的。“有善大哥，难得你还惦记着我赵家，我也算看出来了，你们都是有头脑的，你们只管说，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不会说二话的。”

    其实，这建土豆作坊的事情，白家两兄弟也是一直惦记着的。尤其是听了白野从京城带回来的消息以后，这件事情似乎就成了刻不容缓的事情。因为土豆收成在即，这建作坊的事情，最好是能在土豆收成之前完成，要不然的话，又得耽搁三四个月。“这事情其实我有听白野提过的，只是，秦丫头，我不明白的是，你当初为啥要拒绝林公子的提议呢！那不是一本万利的事情嘛？”

    苏秦知道自己当初的决定确实令人费解，而且她也没有打算瞒着这些人，如今如林大叔问起，她想了想，才回道：“有关于林公子的事情，我一直想告诉你们。当初我一口回绝林公子的提议，绝大部分是因为林掌柜。”

    “因为林掌柜？”白野想起当初苏秦拒绝林公子的理由，微微蹙眉，难不成那林公子真的有啥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白野他们只知道这林公子是林掌柜的亲侄子，可是不知道的是，苏秦早在遇见林公子之前，已经从长月夫人口中听说了林老太爷的事情。记得那天早上，苏秦早早的就去了翡翠园，从未外出的长月夫人，竟然一大早开始洗漱，准备外出。那时候，苏秦不知道长月夫人去哪里为了什么事情。过了一日，苏秦再去的时候，长月夫人身边的荷花才断断续续的说了几句。其中意思，倒也不难理解。长月夫人外出，是为了去探望林家太夫人。林运为了长月夫人，一走便是十五年，再未踏进京城。要是搁在旁人身上，一定会怨恨徐长月的。可是，林老夫人，倒是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她一如既往的疼爱徐长月，就像是自家孩子一样。

    苏秦从荷花口中听到的消息是，林老太爷身患重病，所剩时日无多。而林家家大业大，这偌大的家业，就成了年轻一辈争抢的对象。林年一心想要断了林运掌柜的生意，好让林老太爷对林运失望，由此一来，林家的这些产业，便只能留给林家二房，也就是林年的父亲。

    林年打从一开始接近白野他们，存着的心思，便是打压林掌柜。苏秦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断不可能为了利益，而将林掌柜陷入那样为难的境地。

    听完苏秦的叙述，张添与白野忍不住站起身，实在是没有想到，更没想到苏秦竟然会一直瞒着他们这么些日子。“苏秦，当日在京城的时候，你为啥不把这事情告诉我们几个？”

    “就是，要是你说了，咱们对那位一肚子祸水的林公子也不会这样客气的。”白莲憋着嘴道。

    苏秦笑着说道：“你当咱们有多大的本事，没听徐大将军说嘛，那林家是京城首富，但凡这样的人家，总会认识些权贵。咱们要是得罪了他，还能有好日子过吗？指不定一出了京城，就横尸荒野了。得罪人的事情，咱们不能干，至少要看看能不能得罪的起那人。”

    其余众人，听了苏秦的话以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秦丫头，咋说话做事总这么惊世骇俗呢。不过，他们不得不承认的是，苏秦说的确实有道理啊！

    第两百二十二章 决定

    所谓商量，不过苏秦她爹起了个话头，其他几家对于建土豆作坊的事情，一呼百应。余下的，便是这土豆作坊应该建在啥地方，又需要啥工具。正如几家人惦记的那样，这土豆作坊最好能在收成之前建成。

    “干爹，其实我心里倒是有一个想法。早前咱们已经决定全等七月份忙完，便着手这建新房的事情。那张家的老宅，就成了废屋。依我看，这土豆作坊不如就建在张家老房子那。”张添觉得张家的旧宅子再合适不过了。

    其他几人听见张添的话以后，忍不住思考起来。“有善，我觉得添子说的这事情能行。张家旧屋在咱们村东北角，周围没住几户人家，咱们做啥都方便。”白如林确实觉得张添这提议不错，反正张添已经决定能够在村东头新买的那块地里建新房子，那么这张家旧屋似乎就闲置了。如果能用作土豆作坊，那就可以解决一个大难题了。

    众人越想越觉得这事情靠谱，当下便决定这土豆作坊就建在张家旧屋那。

    “嗳，这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明儿个咱们就去张家旧屋将房屋整修一下，年久失修，屋顶和四面墙都已经破败不堪了。”苏有善想起上次在张家见到的景象，觉得张家旧屋怕是不能用了，最好是推倒重建。

    张家那处房子，他们几个都知道的，白如林想了一下，才开口道：“张家的旧屋咱们都知道的，四面透风，屋顶上的茅草几乎全部坍塌了。以我的意思，咱们既然打算建这土豆作坊，那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们干脆将张家的房子推倒重新建好了。秦丫头心里头有啥打算，和咱们商量商量，咱们也好决定这作坊要咋样建起来才合适啊！”

    苏秦其实对这些事情也不大清楚，只心中隐约有个大概印象。白如林这样慎重其事的问她，她心里就有些没底气。特别是听到他们说要将张家的旧屋推倒重建的时候，心里头更担心了。虽然知道，即便实验失败，眼前的这群人也不会怪她，可她心里头就是担心啊。“如林大叔，其实不瞒你们说，这事情真的就像我爹刚才说的那样，是成功还是失败，谁也说不清楚。我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提出来，是因为土豆已经全面推广，不仅咱们清水村，如今连京城周边也已经开始种植了。要不了多久，这土豆的价格，估计连一般的庄稼都不如呢。因此，咱们靠着土豆赚钱的好事，已经到此结束了。可是咱们都知道，土豆是个高产量的东西，咱们若是另辟蹊径，利用土豆做出别的东西来，再以高出土豆三倍两倍的价格卖出去，怎么会不赚钱呢。低成本，高价售出，即便没有之前售卖土豆的价格高，可总比种庄稼要多赚一些不是。”

    苏秦说的话，他们从来没有怀疑过，因此尽管苏秦对这事情没有信心，可他们就是相信，一定会像苏秦说的那样，能赚钱的。“秦丫头，大嘴叔是个最笨的，你也知道，我不大会说话。可是，自打你苏家将这种植土豆的事情交给我之后，我就已经下定决心，往后不论你说啥我都信的。反正，这土豆作坊我是无论如何都要掺一脚的。”

    是，所有人都知道赵大嘴不是个会说场面话的人，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喜欢和赵大嘴打交道。这样简单的心思，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情绪真实可信。不用费心去猜测，这人到底再想些什么，想做些什么。

    “秦丫头，你大嘴叔说的对，咱们肯定愿意跟着你苏家干的。你们只管说这事情啥时候干，需要咱们干些啥就行了。”白家与苏家，说白了就是一家人，有啥可担心的呢。凡事都要放手一搏，不试试怎么行呢！

    苏有善何尝不觉得自家闺女有本事，可是也断没有觉得自家高人一等的意思。他今儿个能与这几家人说这件事情，真的就只是觉得他们几家感情不错，有啥好事，都应该分享才是。“如林大哥，你可千万甭说这样的话，咱们一起努力，摸索着前进，能成功固然是好，失败了也没啥，再接再厉就是了！”

    “爹，大嘴叔、如林叔、如海叔，这土豆能制成的东西不过那么几样，这两日，我爹和张添一直反复考虑，觉得土豆制品最简单不过是制成醋精或者土豆粉条了。”苏秦与这事情上真的不大懂，只隐隐约约知道一些而已。

    “用土豆代替粮食制醋精，不仅产量高，而且成本低。土豆制成粉条与咱们来说，应该很简单，想来与制作红薯粉是一样的。”苏有善一直记得苏秦说过，这土豆可以制作面粉的事情，只是不需苏秦多说，他也明白，这制作面粉，肯定是件顶耗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情。在他们技术生疏的时候，还是挑些简单容易的来制作比较好。以后再研究这土豆面粉的事情，也不晚。

    “嗳，我也觉得这些对咱们来说相对简单一些，只不过咱们都没做过这些东西，少不了要时间来摸索的，只得慢慢来，急不得的。”

    “既然这样，咱们从明天开始，便着手这土豆作坊的事情，争取能在土豆收成之前弄好，这样咱们才有时间尝试啊！”白野接了一句。

    是，土豆作坊的事情似乎刻不容缓。“白野说的对，这样好了，咱们从明儿个开始分功合作，大嘴和如海负责把张家旧屋推到重建的事情。我和如林大哥，负责制作工具。”

    “行，等下我家去之后，就找几个泥瓦匠，如海你去镇上买些建材来。还有黄沙和泥土，哎呀，可有的忙了呢。”赵大嘴这话说的一点不假。

    苏秦一下子就想到当初她家建房子的情景，每天光是做饭就把她和白莲几个人累得半死不活的。想想都觉得可怕，因此在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时候，苏秦先一步开口道：“爹，咱们这一次建土豆作坊，就甭管饭了，多给些银钱吧！”

    不止苏有善，所有人都知道苏秦心里想些什么，宠溺的笑了，然后才道：“行，你说咋样咱就咋样。”

    这件事情，似乎就这样决定了，等人都散了，苏家一家子坐在一处，忍不住开始担心，若是真的失败了该咋办。

    大概是看出了苏秦面上的担忧，张添伸出手在苏秦的小脑袋上揉了一下，苏秦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脑袋。待瞧见张添宠你的笑脸之后，心里放松了下来，冲着张添笑的没心没肺的。不知道啥时候开始，最初那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悄悄长高，如今的苏秦只到张添的耳朵。“咱们吃一样的饭，你咋长这样快，我还在原地没动呢！”

    张添瞧着苏秦一脸委屈，忍不住在苏秦鼻尖上刮了一下，“你是女孩子，与我咋能一样呢！”

    苏秦瞥了一眼张添，一撇嘴，不屑道：“性别歧视，真俗！”

    有关于性别歧视这几个字的意思，苏秦早已经给张添解释过，所以在听苏秦说到这几个字以后，张添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我哪敢啊，谁不知道咱们苏秦是连江大夫都心心念念的才女呢！我哪敢看不起你呢，你真是冤枉我了！”

    第两百二十三章 净干蠢事

    接下来的日子，真就像几家人商量的那样，忙的如火如荼的。就在所有东西都准备好，赵大嘴也找来泥瓦匠准备将张家旧屋推倒，开始正式建作坊的时候，张家的小院子里突然来了几个人。

    “住手，你们在做什么？这是我们张家的房子，赵大嘴，你是从哪里冒出来，想做啥？”郭氏一声大喊，使得原本沸腾的人声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众人停下手中动作，不解的看着面前的这几个人，以询问的眼神看向站在一旁的赵大嘴，似乎是在说，眼下咋办，这屋子是拆还是不拆呢？

    赵大嘴当然明白这些眼神里所蕴含的深意，皱眉看向张添的大伯母，想到这，赵大嘴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差点忘记了，张添几兄妹已经与这张家兄弟断绝关系了，哪里还有啥大伯母呢。只是，同住在一个村子里，总不好撕破脸皮的，“张家大哥，嫂子，你们这是做啥？”

    张茂眯着眼睛看着赵大嘴，冷哼一声之后才缓缓开口道：“我们做啥，你这话说反了吧，我倒想问一下，你们这是想做啥。瞧瞧你们这动作，难不成想将我们张家的房子给推倒，谁允许你们这样干的？”

    赵大嘴面上依旧挂着那副笑，只是不同于之前的是，如今的笑里更多的却是嘲讽。今儿个来帮忙的泥瓦匠都是熟人，哪一个不知道张添兄妹几个，当初为了与张家兄弟断绝关系的事情，还到县城里的青天大老爷面前打过官司的。这房子是张家兄妹的，就连那两亩地，张家两兄弟也乖乖的还给了张家兄妹。如今再说这房子是张家的，实在是太不要脸了。“张家大哥，这房子是张添兄妹几个的，咱们村子里的人谁不知道啊。要不是得了张添的吩咐，咱们咋敢动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