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
再者,就出宫前皇帝被人缠住这件事情就足以说明太子胆大包天。
光这些事情,皇帝心中对先皇后仅存的感情也被太子给造败透了。
……
“娘娘!”
骆衡拉住了她的胳膊,一连喊了她好几遍。“娘娘,现在要紧的是先把王爷送出去让太医医治。再晚,王爷怕就危险了!”
丽妃这才清醒过来,让骆衡先把成子睿送出去。等她回过头时,才得见之前趾高气扬的太子正如丧家犬一般的跪在地上,皇帝黑沉着一张脸,高高举起的右手正要朝着太子打过去。
太子强装镇定,给暗卫使了个眼色。暗卫眼咕噜转了转,当着皇帝的面儿,指着骆衡就说:“是骆衡侍卫让我来把王爷救出去的。外头还有八九个暗卫,天牢的守卫都是我们杀的。”
暗卫将事情就这么交代了出去,他急着撇清关系,却忘了留意众人的各异的神色。
太子亦是如此,都急着想要撇清关系,可他这会儿了才想起来,天牢外头……
皇帝顿时暴怒,一脚就揣在了太子的肩头上。
“混账东西!如果是子睿的人过来营救,为何他会刺伤子睿?如果他是子睿的人,那刚才你们之间的眼色动作又是什么意思?你当朕真的是老糊涂了,还是当朕眼瞎了?”
太子脸色剧变,一颗心都沉了半截。
丽妃冷漠的看着太子,心里突然觉得有些爽快。她擦了擦泛红的眼角,颤着声儿的跟皇帝告退,模样甚是惹人怜惜。皇帝心中一软,将丽妃护在怀中,柔声安慰着她。
太子见此,剩下半截的心是彻底的凉透了。
他知道,他还是不敌成子睿。这次,他败了。
他这辈子,怕是再无翻身之日了!
……
一行人从天牢出来,天牢外头已经全是宫中禁军。天牢外的尸体已经被处理干净,除了地上那些血迹之外,根本就与平常无异。
已有太医赶来为程子睿医治,丽妃愣怔的看着面前满满当当的禁军,顿时失神。皇帝黑沉着脸从天牢里走出来,他身后,是被人强压出来的暗卫。
皇帝双手负在身后,威严开口:“你刚才说,与你杀入天牢的人是七王府的人,是成子睿的暗卫。可是你口中的暗卫,都在哪呢。”
暗卫身子抖如筛糠,面如土色。被人押着的他艰难的抬头,往前面看了一圈,整个人顿时僵在那里!
人呢!
他带着来的暗卫少说也有八九十个,怎么现在,一个都没了呢!
暗卫不敢置信的挣扎了两下,不死心的想要再看看清楚。然而面前只有皇宫禁卫,根本就没有什么七王府的暗卫!
他下意识的就要去找骆衡的身影,还没看到骆衡,他脖子上的冷剑就又贴近了两分。
骆衡将人分作两队,就是想要看看究竟是谁背叛了自己。他跟暗卫说的时辰都不一样,只要前面亥时的无异,那便是可以信任的。果然,后头那一个才是有问题的。
他在子时的暗卫进入了天牢之后,便将守在天牢外的暗卫都给叫了回来。在太子赶到天牢时,外头只有尸体,而不见暗卫。这么一来,太子心里就越发有底,更能治罪成子睿。谁知,他早早给丽妃送了信,让丽妃求得皇帝在这个时辰赶到天牢,他正好跟在丽妃身边,由她光明正大的把自己带到天牢,做出一道赶来的样子。
确实是天衣无缝。
骆衡将目光收回,既是天衣无缝,那就没什么再担心的了。
皇帝冷睨着暗卫,天生的帝王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现在朕再问你一遍,你为何要去刺杀七王爷?”
……
一早,程子睿的事情就已经有了反转。太子谋害亲兄弟,还妄想要杀掉七王爷生母丽妃,光这两件事情就已经在朝野中引起轩然大波。
大抵皇帝对太子还是不舍,被太子暗中监视这件事情被隐瞒了下来。但昨夜的消息也还是传遍了整个朝野,大家心照不宣的不敢提及,更甚的一些,直接从当初站在太子的立场,跳到了七王爷这一派里。
太子被禁东宫,而成子睿则是继续做王爷,丽妃又重新做了贵妃。朝廷外的人听到这个结果也只是凑个热闹的闲谈两句,可朝中人却都晓得,皇帝因为这件事情,对身边哪个儿子都不信任了。
皇帝虽然是将权势都重新还给了成子睿,可却又在某些地方对他多有限制,根本,就是防着他。
七王府。
外出的姿月在外头折腾了大半个月终于是回了京城,一路上还在琢磨着回了王府之后应该怎么面对童玉青,没想到刚到京城,就听见了这么一番大事儿!
姿月赶忙回了王府,第一事情就是去看成子睿。
还未看着成子睿,倒是见到刚才成子睿屋里出来,端着个水盆的竹云。姿月怒气冲冲的一把打翻了竹云手里的木盆,竹云怕动静吵到成子睿,便巧手接住,却没防到的被水泼了一身。
姿月揪着她的衣领子,将她拉扯到离屋子稍微远一些的地方。
“王爷遇人便说你的好,你就是这么对王爷好的?王爷被人诬陷叛国,你使不出劲儿也就算了,怎么连个女人都看不住,让王爷成了整个京城里的笑话!”
竹云挡开她的手,冷声道:“这件事情等王爷醒了之后我自会到王爷面前请罪。”
听到成子睿还未苏醒,姿月心里又更急了些。她咬牙切齿的瞪了竹云一眼,就这么进了屋里。
当看到床榻上的沉沉睡着的成子睿时,姿月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揭开成子睿的伤口看了一眼,只一眼,她就知道这伤到底有多深。
“这剑直接贯穿到了后头。”
一直沉默的守在旁边的骆衡突然开了口,姿月一个激灵,另外一只手已经从他躺着的身子轻轻的探到了后背上去。
骆衡知道姿月的本事,也知道成子睿在姿月心里的重要,便直接把成子睿交代给了姿月,他则是走了出去。
屋外竹云还在等着,见骆衡出来便追着问:“怎么样?”
“姿月回来了,就不怕了。”
竹云堪堪松了口气,又追问:“今日你出去,可有姑娘的消息?”
听到这个,骆衡的脸色又冷沉了下来。“姑娘姑娘,依我看怕就是童玉青跟他们里应外合的害了王爷,王爷被困,她更是干脆直接跑了!那个暗卫大抵就是个幌子而已,真正有阴谋的,根本就是童玉青!”
“你这话可不能再说了,若是让王爷知道了……”
“知道了又如何?俞家人早说了,童玉青就是个灾星,去哪儿哪儿死人。现在来了七王府,又还得王爷差点儿丢了一条性命。”
骆衡露出杀意,利索的拔出腰间佩剑。
“趁着王爷还未醒来,不如我先把她杀了!”
“骆衡。”
屋里一声低沉沙哑却又不失威严的声音传出,直接把屋外的人震了震。
“你刚刚说什么?进来再给本王说一遍。”
第0125章 因为那是你给的
成子睿的清醒对于竹云等人来说是何等的惊喜,骆衡也顾不上他话中的冰冷与威胁,转身就冲进了屋里。
屋里,成子睿早已坐直了起来,一双冰冷眸子淡淡扫视着骆衡与竹云。
姿月坐在他的身旁,帮着他处理贯穿后背的伤口。作为医者,她见惯了这么多血腥,可在看见他的伤口时,还是替他疼在了心里。
“人找到没?”
骆衡与竹云愣了愣,暗卫在当晚就已经被皇帝杀了,他问的,就只能是童玉青。
可他们接着搜查云昭的机会将京城都翻了个遍,不仅没找到云昭,更是连童玉青的影子也没搜到。
一个女人,手无缚鸡之力,又被关在房中,究竟是怎么出去的……
“这么多天,难道你们竟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骆衡与竹云跪在床榻下,低垂着脑袋一副认罚请罪的姿态。成子睿眸色渐冷,“废物!你们怎么还有胆子敢跪在本王面前?”
正在给他处理伤口的姿月顿了顿,神色有些难看。
童玉青她有什么资格能被成子睿这么关怀惦记?竹云伺候他这么多年,是王府里被他信任的为数不多的人。而骆衡又是他的左右手,许多地方都离不开的忠实护卫。
姿月来到七王府这些年里,还从未见过成子睿发这么大的脾气。
偏偏,是因为童玉青那个女人。
跪在地上的骆衡心中不服,更为成子睿白付的痴情不服,他正准备开口说话间,身旁的竹云却悄悄拉了他一把。
“王爷,奴婢认为,姑娘或许是被俞二爷给接走的。”
骆衡身子猛地一震,成子睿入天牢的这段时间里,没了主心骨的七王府里事事都得靠着他,他为成子睿的事情左右奔波,要防着府里有外心的人,还得防着外头虎视眈眈的人。他叫人去借着搜查云昭的机会想要借机把童玉青找出来,却独独没想到,会不会是俞翀把人给带走了。
“王爷……”
成子睿眸子里满是阴鸷,“俞翀?”
他身后的姿月勾起唇角笑了起来,想起上次去俞府里撞见的那个道士说的话,她眼中顿时闪过一道光。
“王爷,你可还记得上次的事?”
成子睿冷睨她一眼。“什么事?”
姿月抿唇。“那一次我去俞府换药,遇上了被俞文意起来看事情的道人。那个道人说,俞府里有贵人。”
成子睿眼眸越发冰冷,“你把当日的情况再说一遍。”
姿月将那一天的事情又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怕其中最重要的东西再次给成子睿忽略了,还又说了一遍自己站在小院儿门口照着那道士所指着的位置,在记忆里将俞翀主仆又给指认了一遍的事情。
“你确定,那道士当初指着的是俞翀身边,那个叫庆安的小厮?”
“虽然当时我没在那道士身边,但是我敢确定,那叫庆安的小厮绝非只是个俞府下人这么简单。或许这一次王爷受难,怕就是他搞的鬼。再者,上次俞翀还假扮王府里的丫头,闯进来与童玉青幽会。依我看,根本就是俞翀对童玉青念念不忘,特地找了个青楼女子来害王爷,等王府一乱,俞翀再偷偷把童玉青带走……”
成子睿倏然想起自己在青楼里遇见童玉青的事情。当时他点了云昭的名儿,没想到竟然能在那种地方遇见童玉青……
当时他也曾疑虑过,当时童玉青才刚刚痊愈,怎么就一个人跑到了青楼里……
一颗心陡然心沉了沉,他眸子里的阴鸷更甚。
或许当时童玉青要找的人就是云昭,而真正跟云昭有关系的,正是,俞翀。
他的猜测恰恰与姿月刚才说的那些巧合在了一起……
成子睿沉默间,骆衡姿月哪怕是七窍玲珑的竹云也没揣摩出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三个人面面相觑,都在等着他的态度。
姿月凝视着面前的男人,心神一动,动作轻柔的再帮着他包扎伤口。
谁知她的手才刚刚到他的身体,成子睿就一把抓着她的手腕,就这么把人给摔了出去。姿月防不到的被摔到了竹云跟前,惊出一身的冷汗。
“这几天里,俞翀都在做些什么?”
骆衡硬着头皮,说:“当日王府出事,朝廷里跟王爷走到的近的各个避之不及。王爷手里的权势又被收走不少,属下能支配的除了暗卫之外,也就只有王府里的这些侍卫。属下没办法,只能把外派的人都叫了回来……”
“那就再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