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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

      其他人想了想,一致觉得这个主意还挺不错的。

    关于庄主夫人的问题则被他们下意识的遗忘了。

    小辰子努力把话题拉回来:“总之,庄主在师门过得既然是神仙日子,离了师门也不能叫庄主受委屈……从今天开始,我们要像个下人的模样好好服侍庄主,不能给庄主丢脸!”

    赵小禾一起床门就被敲开。

    在小辰子的指挥下,整齐划一换上了小太监服的男孩子们端着脸盆、拿着毛巾,捧着干净的衣服,鱼贯而入。

    赵小禾哭笑不得:“你们干什么呢?”

    小辰子:“庄主,请让奴婢们服侍您穿衣梳洗。”

    赵小禾:“我自己来,还有你这个称呼是怎么回事?快换回来,别扭死了,一个男孩子称什么奴婢。”

    小辰子理直气壮:“小太监不算男孩子。”被小伙伴瞪了一眼,立刻意识到这种反驳主人的行为很不“下人”,于是低眉垂眼,做出温顺的模样,“庄主不喜欢,小辰子就换个庄主喜欢的。”

    其他人已经张罗着给赵小禾穿衣服。

    赵小禾只能伸出手臂让他们穿,奢侈的享受了一把地主老爷的待遇。

    别说,大概是在宫中受过类似的训练,几个男孩子做的还挺好。

    赵小禾:“饿了吧?今天想吃点什么?”

    小辰子正经道:“庄主身份尊贵,岂能下厨给我们这些下哎哟!”话没说完被赵小禾弹了个脑瓜崩子,赵小禾似笑非笑,“你再不好好说话信不信我今晚叫大黑陪你睡觉?”

    小辰子想到冰冰凉凉的大黑蛇就是一哆嗦,捂着脑袋丧气的说:“庄主,以后的饭我们来做吧,我回去跟我娘学了,现在还比不上庄主和大师傅,但总会越来越好的。”

    “得了,我早就领教过你们的天分了,可别折磨我的胃。”赵小禾不容拒绝的否决这个可怕的提议,“让你们做两天饭大灰它们非得造反不成。”

    小辰子被打击的泪流满面。

    赵小禾对这几个小朋友“要好好服侍庄主”的决心一笑置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配合一下也没什么。

    大家开心就好。

    早饭依然是赵小禾用神农鼎做的。

    经过一夜的相处,大白猿成功的令护法们摒弃以往的成见和恩怨,空前一致的团结起来,等饭吃的时候大灰它们跟大白猿楚河汉界的分成了两拨阵营,各自占据一块地盘。

    赵小禾瞄了一眼,就知道大灰它们昨夜没有讨到便宜,不然也不会一大早摆一张臭脸。

    倒不是大灰它们加起来还不如大白猿一只,只是动物们在赵小禾的调~教之下早非凭本能行事的野兽,它们甚至知道进退,大致明白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行为准则自然有一个不会轻易越过的度。

    大白猿不同,它野性难驯,因为对道士们乃至对人类的仇恨凶性和戾气极大,横起来不要命,大灰几个又不能跟它以死相拼,虽然吃不了多大亏,但也讨不了好,当然郁闷。

    等到赵小禾开始盛饭的时候,大灰一爪子把小福推出去,嗷呜叫了一嗓子,小福迷迷瞪瞪,大概被教过要干啥,但是又忘了,无辜又可怜的望着赵小禾。

    赵小禾多给它一勺饭,顺手摸摸熊耳朵。

    小福得了吃的,彻底把“长辈们”的教导抛到了九霄云外,抱着自己的饭盆跑边上吃去了。

    大灰脸上大写的郁闷。

    熊崽子果然不靠谱,想念十二。

    赵小禾懒得猜它们想干啥,给所有成员都盛了饭之后,随手丢给不长记性的朝她龇牙咧嘴的大白猿一颗枣子:

    “喏,你的早饭。”

    大灰立马乐了,炫耀似的用爪子敲击满当当的饭盆,埋头狂吃。

    剩下的几只也蔫坏蔫坏的有样学样,先敲敲饭盆,然后呼噜噜埋头狂吃,可把大白猿气坏了。

    赵小禾给出的解释是:“不劳不获,不干活没饭吃。”

    大白猿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只能干瞪眼。

    赵小禾又对大猫说:“溜溜,新来的交给你和大灰带着,看好它,不听话可以揍。”

    大猫静悄悄的站在一边,眯着眼睛观察注意力被大灰几只吸引的大白猿,扭过头对着赵小禾点下脑袋。

    赵小禾这才放心的走开。

    她没忘了泰安帝布置的任务,写折子。

    折子怎么写?

    议论文?记叙文?不管议论文记叙文都是写作文,毕业多年写作文的水平早还给了老师,赵小禾对着白纸发了半个时辰的呆,笔墨都干了,愣是一个字都没憋出来。

    小辰子进来替她送茶,小心翼翼的问:“庄主,您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呀?”

    赵小禾揉了揉眉心:“行,休息一会儿。”

    小辰子激动的拍手,小丁子和小蓟满面红光的走进来:“庄主,我们给你捏肩捶背。”

    赵小禾有点发毛,迎着几个小孩儿跃跃欲试的期待眼神,不字怎么都说不出来,把心一横,试验品就试验品了。

    “嗯,来吧。”她淡定的说。

    天知道赵小禾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憋住没笑,实在太痒啦,这点力道真的跟挠痒痒没差别了。

    管家无言:“您没看他们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吗?是您体质改变后对疼痛的承受能力增强了,不是人家力气小。”

    赵小禾:我的锅咯?

    还好捏了一会儿他们改换“捶”,赵小禾才没破功。

    小辰子问:“庄主,咱们庄子上要不要安排个人记账呀?”

    “就这么几个人记什么账。”赵小禾就是懒,“用毛笔不方——咦。”她眼睛突然睁大,“等等等,有了有了,有办法了,你们出去玩,庄主我要工作了。”

    赵小禾把一头雾水的三人撵出去,关了门,重新铺开一张纸,脑子里构思片刻,从容落笔。

    笔走龙蛇,行云流水。

    赵小禾在书房呆了一个多时辰,一口气把泰安帝想要的奏折完成,看着纸上未干的墨迹,她不厚道的笑了:“我看你怎么翻译。”

    第96章 给钱就好

    皇宫, 承明殿。

    江品元抬头望里瞅的第七眼,他们的陛下还在盯着御案出神, 连指间的笔不知不觉滑落了都没有察觉。

    到底写了什么呢?

    不光江品元心里痒痒,张实秋以及来为泰安帝诊脉的季仲商也好奇的很。

    明王杨朝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三个大……两个大男人和一位秀丽妖娆的公公伸着脖子往承明殿内瞅,而被看的对象握着滑落大半的笔盯着御案上的一叠纸出神的画面。

    杨朝:“你们在干什么?”

    季仲商头也不回,下意识的悄声回答:“当然是看陛下呀。”突然醒悟, 扭头瞧见是明王,连忙见礼,“明王殿下。”

    江品元和张实秋纷纷回神,相继道:

    “见过殿下。”

    “殿下。”

    杨朝原本要进去, 这会儿却有些顾虑,怕泰安帝是在做什么重要的事情,贸然进去会打扰到他,于是也放低声音询问:“皇兄在里面做什么?”

    江品元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顿了顿才回道:“陛下在看折子。”

    “什么折子?”杨朝眼神一凝,“莫非是边关发来的急报?”

    “那倒不是。”江品元连忙解释,“殿下别紧张,边关无事, 陛下看的是道长呈上来的折子。”他低声把赵小禾几日前进宫面圣,被泰安帝要求写新粮蔬作物折子的事情简单说了, “晌午的时候影大人才把折子送进来, 陛下用了午膳就开始看, 前面还好, 看了几张表情就有些不对, 这样已经有好一会儿了,我们也不敢去打扰……这,季大人今天还没给陛下诊脉呢。”

    现在季仲商每日都要为泰安帝诊脉两次,就是为了防止他操劳过度而不自知。

    泰安帝从上次差点死过一回,似乎想明白了许多,不再像从前那样不顾身体的拼命,勉强还算配合季仲商的医嘱,到现在为止没有再发过病。

    杨朝对泰安帝的身体不比江品元这些人差,听闻皇兄只顾着看折子发呆耽误诊脉,当即把好奇心抛开,对众人道:“交给本王了。”然后正色整了整衣服,大步进去。

    杨朝:“皇兄。”

    泰安帝低头发呆。

    杨朝靠近半步,探着脑袋喊:“皇兄?”

    泰安帝迟缓的抬起头,眼神迷蒙的望着杨朝,好一会儿才对准焦距,才明白过来似的:“哦,七弟,你来了。”

    “皇兄,您今日还没叫御医请脉吧?”杨朝提醒他,“季大人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泰安帝抬起手,笔杆子滑落,掉在御案上,他顿了一下,叹着气捏了捏鼻梁,瞅到赵小禾送来的东西,又忍不住叹口气,无奈极了:“季仲商,过来吧。”

    季仲商就等这句话呢,立马抬脚走过去。

    季仲商诊脉的时候杨朝忍不住问泰安帝:“皇兄,赵道长写了什么您看的那么出神?”

    泰安帝一想起来就头疼:“你自己拿去看罢。”

    杨朝探身把放在御案另一头的一叠纸拿过来,江品元和张实秋目光齐刷刷的望过来,唯有季仲商专注诊脉,心无旁骛。

    杨朝慢条斯理的抖了抖,展开看了眼:“咦?!”

    那两人眼巴巴的望着。

    但杨朝压根没解释的意思,眼神透着惊叹、新鲜和有趣,翻看两页,忍不住对泰安帝夸赞道:“这位赵道长真是个妙人,不但是个妙人,还是个神人。”他来回翻看前两页,啧啧称奇,“天下画派臣弟不敢夸口全都了解,但至少都听过见过,从未见过这种以假乱真的画法。”

    江品元纳闷儿极了,不是关于粮作物的折子吗?怎么变成画作了?那么小的纸张上又能画出什么来?

    泰安帝露出了点笑意,似是对杨朝的话非常赞同:“小……道长总能带给朕惊喜。”

    杨朝却不解了:“道长所画之物栩栩如生,图文相辅相成,生动形象,皇兄为何还要叹气?难道有哪里不好吗?”

    泰安帝瞥他一眼:“你继续往后翻。”

    杨朝歪头,收敛神情,认真的翻开下一页,再下一页:“呃。”他突然傻眼了,盯着翻到的某一页看了半天,不死心的继续往后翻,来来回回的翻看这几页,清明的眼神越来越混乱迷糊,表情彻底蒙圈了,“我、我怎么看不懂,这都是什么?”

    棋盘似整整齐齐的格子,还有一条条的柱状图,分成几份的圆圈,弯弯曲曲的折线……这上面出现的每一个字他都能看得懂,连在一起却完全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而且还有一些不知其意的奇怪符号。

    不知怎么的,杨朝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上算数课先生让他算鸡兔同笼问题的时候,心慌气短,头晕眼花,一脸菜色。

    阴影啊。

    弄出这些东西的道长好可怕。

    杨朝打了个寒颤,一点都不觉得“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