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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临霜避无可避, 整张脸都几乎皱了起来,请求般眼巴巴地看了眼安小开。

    同她的视线正对在一处,安小开看了出来,她那神情表现得太过明显, 显然万般不愿的。也就是在这一刻,他心中几乎更加坚定,不管少爷和临霜之间发生过什么,临霜本意不愿!

    定了定,安小开心绪一闪,再次壮着胆子开口,“少、少爷!临霜……临霜她没侍奉过人更衣,她她……她不会!以往您更衣都是我来服侍的,这次还是让我来吧!”

    他说着飞快地朝着临霜挤弄着眼色,大声问,“临霜,你是不是不会?”又比划着示意她点头。

    “是吗。”沈长歌淡定自若,凉凉朝着安小开瞥去了一眼,望得安小开立刻故作淡定地看向了天花板。

    “嗯……”临霜懵懂会意,迟缓地点头,“啊……是!少爷,奴婢未曾侍奉过家主更衣,也不会为家主更衣。”

    “原来是这样。”沈长歌平平道。

    临霜小鸡啄米般点头。

    未料沈长歌放下双手,出口的话却非罢了,而是,“没关系,我教你。”

    临霜一愕,眼眸不禁瞪得更大了。

    “咳——”安小开猝不及防,喉咙险些被下咽的口水呛住,扶着胸咳嗽起来。

    沈长歌道:“你是贴身侍读,除却侍读,还有贴身之责,‘贴身’顾名思义,便是贴身婢的职责。既是贴身侍候,又怎能不会更衣?”

    言罢他往前两步,直立在她面门跟前,双手忽然扣住她垂下的两只手,接着分放在两侧的衣襟上。

    临霜的双手猛然一抖。

    “少爷!”安小开见状一急,忽然大喊了一声。

    他这一喊,临霜吓了一跳,手猛地一瑟,被沈长歌抓着才没有缩回去。

    沈长歌眉宇一蹙,回身命令,“你出去。”

    “啊?”安小开更诧异了,开口,“不是!少爷……”

    “快点。”沈长歌的声音冰冰凉凉的,“早膳快到了,你去前屋布膳。”

    “……”安小开没话说了,只能慢吞吞地蹭出房。迈出门,又不禁回头看了一眼。

    他正对上沈长歌冷盯的目光,“还不快走?”

    “……”独.裁!过分!

    心中恨恨腹诽了两句,安小开满不乐意地跑走了。

    屋中少了一个聒噪的喇叭,沈长歌终于满意,回过头,默默盯着她额角细绒绒的碎发。临霜的手还握在他的手中,温温凉凉的,他不敢动,她亦不敢任何动作。只能僵硬地定在原地沉默。

    抓住她的手扣住襟领,沈长歌轻顿了顿,然后,带着她的手沿着领口的衣衽渐渐下滑下去,而后停留在腰际的衣带上。

    “系上。”清凉的声音在头顶轻轻响起,临得及近,仿佛和了碎玉余韵。

    临霜含糊“唔”了声,大脑却一片空白,虽应着,手指仿佛一瞬僵住了。她顿了好半天,方才笨拙地动了动手,扯开衣上的衣带开始交系。

    那固衽的衣带在衣衫的最里侧,长度又短,加之临霜心头慌乱,手中微僵,只能不由自主靠向前。他放开手,双臂半弯置在两侧的半空,从背后一望,倒极像是靠在他的怀里。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四周又静,竟令她几乎听见他的心跳。沈长歌低下头,下巴恰巧可碰触到她的额顶。他低着头,感觉到她的发丝毛茸茸的,还隐约有着桂花油的清香,蹭得他的下颌一阵痒痒。

    “好了。”很快听见她的声音,似乎轻舒了一口气。

    她转身想离,臂弯突然再次被扣住,声音再次响起,“那边。”

    临霜没法,只得又停住了,颤巍巍探出手,去弄他右衽的衣襟。

    一直垂眸盯着她乌漆的额发,沈长歌唇角温柔微扬。

    其实前一世他虽与她经久相伴,但其实两人共同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多数也仅是例行公事般的上下学,且完全依照普通主仆的相处模式,从未有过深交。那时他便觉她异常乖觉美貌,善解人意,只是因着身份,也仅仅只是将她当做一个得心应手的贴身侍婢,从未有过其余他想。直到后来他遭人诡害,境遇大变,身边的人散散离离,几乎仅余她一人。

    他与她私定下终身时,已将近弱冠,两人推心置腹,惺惺相惜,也在那样的境遇下相濡以沫,情愈深浓。可惜好景未长。两人爱得虽浓,但是却一直记着发乎情,止乎礼,即便在当下的境遇,亦从未曾越界过一次。

    那时他无数次想过,待他将一切事了,定会为她办予一场盛大的婚礼,十里长街红妆铺遍,她会是这整个京州中,最夺人盛目的新娘。

    可惜……

    唇角抿出了一抹涩意,他突然抬起双臂,两臂悄无声息从她背后轻环,似想将她环揽入怀——

    砰!

    便在这时,门口突然有了一阵响动,紧接着,是安小开哀苦的呻.吟声,“哎……呦……”

    受了动静,临霜吓了一跳,猝然回过头,手中一抖一扯,刺啦一声,竟扯着他的衣带将腰领处扯开了一道寸长的口子。

    “……”沈长歌消无声息缩过了手,眸子一抬,眼底掠了一丝阴翳。

    就见屋室的门口,安小开以一种四仰八叉地趴着,姿势奇异而古怪,下巴贴在地上,表情痛苦而古怪。他似是刚从苑外取来膳盒,然而被他这么一摔,那漂亮得雕花红木膳盒已被摔得零碎,其中的碟碟筷筷混着清粥小菜,散了整整一地板。

    捂着下巴“哎呦”了两句,安小开一抬脸,正对上沈长歌冷厉的目光。表情僵了一僵,安小开颤巍巍吐了一口气,指了指门槛,惴惴道:“少爷,我……我这回……可真不是故意的……”

    “安小开。”冷冷凝盯着他,沈长歌的面庞阴云一片,“你今天不许吃饭!”

    ……

    一直等安小开将房间内的狼藉收拾完全,沈长歌阴冷的容色终于初露微霁。

    紫竹苑内虽设私厨房,但因沈长歌平日生活随性,且不喜人近,故那厨房空了许久,还从未曾真正用过。平日紫竹苑的膳食多是从东院的大厨房中取来的,而今经安小开这一闹,这一盒的早膳必然已是无法再吃了,只得命他再次去往一趟厨苑。

    拎着七零八碎的食盒,安小开灰溜溜地跑走了。

    临霜却一直在为另一件事苦恼。

    手握着那一截被扯破的衣带,临霜的面颊一阵羞恼,红一阵,白一阵,完全不知所措。她咬了咬唇,颓丧着眨眨眼,然后哀恳般抬头望向沈长歌。

    “少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注意。我刚刚就是……我……”

    说着说着,她自己都开始有些语无伦次,声音越来越没了底气,也越来越弱。

    她知道,她这算是又惹了祸。

    昨日她误打误撞搅了课堂,今日方才一大早,便就扯坏了他的衣裳。

    沈长歌见她这般,却不由有些想笑,伸手捻了一下衣带,就见那衣侧匝线的位置确实被扯开一条寸长的裂口,却并不算严重,他略思了一下,目光在她的发际之上停留两秒,问道:“你的针线活怎么样?”

    临霜怔了下,立即明白过来他的用意,立即道:“少爷,我一定会替您,将这衣服补好了!”

    沈长歌唇角微漾,面庞立即有了一抹莫测笑意,二话未言,随手扯开了另一头的衣带,刻意当她面前将衣裳脱下来。

    眼见他毫无避讳地当面脱衣,临霜一惊,又飞快地背过去。刚想捂眼,一只手却忽地从她的肩膀侧垂下来,接着是一件长衣落怀。

    “那就交给你了。”随即是他的声音。

    他的声音就响在头顶的位置,听起来便临她极近。背对着他,临霜无法探知身后的状况,无端更令她平生出种异样的不自在。她讷讷地应道:“是……”企图想逃,“少爷!奴婢先走了,您先忙!”

    “等一下。”一只手却扣住她的臂膀。让临霜的步子又无奈一停。

    站立在他身后,沈长歌话语温和。

    “等我一下,跟我一起去用早膳。”

    说着他放下她,转身,快步行到了屏风之后,而后是开柜择衣的细碎响动。

    原地静默了少顷,临霜试探地偏过头,望着屏风后一道异常朦胧模糊的淡影,一丝异样的感觉倏然从心头掠过,仿佛是种错觉,令她有种顷刻的莫名。

    第57章 不允

    沈长歌平日用膳的地方就在紫竹苑内苑, 他平日上下学时间独立,又常喜独处,所以即便平时在府中, 用膳也多是自行在苑中解决, 极少与老夫人或长公主一同。也是因此,才使得紫竹苑的规矩相较公府略为稀松, 便是小开与临霜等下婢,也可同他共膳。

    走进前厅的时候, 安小开已经在餐桌布好了早膳, 大大小小的碗蝶摆了大半桌, 荤素相宜,菜香浓溢。瞥眼看见一齐而至的沈长歌与临霜,他麻利盛好了米粥, 整齐摆在座位前。

    “少爷。”

    沈长歌望了他一眼,大抵是还想着方才的事情,眼神凉凉的,应了声, 径自在桌前坐下来,而后又召唤着临霜尽快落座。

    临霜应了。一旁的安小开仔细观察着沈长歌的神色,用脚勾了勾临己最近的凳子, 企图浑水摸鱼地坐下来一起用膳。

    “起来。”

    对面的沈长歌忽然说了一句,连看都不曾看他,自若地执起筷,音线凉飕飕的。

    安小开动作一停, 看他。

    旁边的临霜也微微一顿,无声地偏过头去,望向安小开。

    勉强扯了一个不大好看的笑容,安小开恳求似的道:“嘿嘿,那个,少爷啊……”

    “起、来。”

    沈长歌一字一顿,话语说得丝毫没有转寰的余地,“你今天不许吃饭,去门口站着。”

    安小开的脸立即耷拉下来,郁闷地撂了碗筷,直勾勾看着满满一桌饭菜,咽了咽口水,哀怨地丢下了一线眼神,慢吞吞地蹭到了门外。

    一直看着他走出门,临霜弱弱开口,“少爷,我看,要不然还是……”

    “不用管他。”几乎想都没想,沈长歌直接驳口,“快坐下吃饭。”

    “……”

    临霜不敢说话了,只能低低“哦”了一声,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在他身边的另一处坐下来。

    公府之内,侍婢与家主是可以一同用膳的。

    只是依照原先的规矩,除年节及重大场合外,在平日私下,侍婢虽可与家主同膳,却不可共同一桌。以往主仆同膳,需与主桌旁立支上一处小桌,无论高度与大小,都需次于家主的主桌,方可彰显身份之别。

    可是沈长歌却从未没这般多的讲究,他虽不喜同旁人接近,可但凡是他身侧之人,便似乎从未曾被他以下仆下婢应待。临霜尚记得,在沈长歌命她今后与其他膳时,她第一次同他共膳,她说什么都不敢同他一桌,还是后来安小开好劝歹劝,几乎是将她硬按在了板凳上,才让她在胆战心惊间吃完了那顿饭。

    经过了这些天,临霜已不复初次与他同膳时的惶恐,却不免还是会有些拘谨。所以在吃饭时,大多都仅顾着眼前那几道菜,更极少起身夹菜。加上沈长歌吃饭时一向不爱说话,平日都是安小开活络气氛,而今小开一不在,更令她十分拘束,不顾其他,只一味地扒拉着自己碗中的粥。

    沈长歌很快发现了,起先未动声色,只默默时不时用余光观察。见她一直深埋着头,至多不过夹两下面前最青素的素菜,又很快收回了目光。

    门口的安小开也伸长了脖子,探着脑袋偷偷向屋里看。

    从旁抄了一个空碗,沈长歌夹了满满一碗的鸡鱼肉丸,放在了她面前。

    临霜一怔,错愕抬起头。

    “你把这些都吃了。”沈长歌对她道。

    安小开的眸子瞬间睁大了,脸上露出些许焦急之色。

    那是他的碗啊!

    看这样子,少爷是真不打算让他吃饭了?

    沈长歌的位置正背着门,自然望不见门口罚站的安小开。然而侧对的临霜却能望见,瞥眼瞟着一脸急色的小开,临霜有些犹豫,慢慢道:“那个,少爷,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