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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不仅是她的眼睛,她的整个人,都很能让人记住。

    留下很深的印象。经年累月,都能在某一个瞬间想起她的样子。阮恬打开了车门,声音有些抖。

    她说:“沈从南,我给你写欠条吧。”

    第三十九章

    视线相对。

    阮恬再次重复:“我给你写欠条。”

    沈从南单手撑在方向盘上, 维持着原先的姿势,目光又危险又暧昧,在浓稠夜色和茫茫大雨里像能把她吃了一样。

    他说:“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阮恬本以为他还会跟她计较刚刚她就这么跑了的事,没想到他只是这么问了句, 下意识乖巧地答:“知道。”

    “上车。”

    闻言, 阮恬没像刚刚上胡震平的车一样客气,她一口气直接绕过车头, 直往副驾驶座那奔。

    沈从南看着她,薄笑了声…

    阮恬上了车,心跳的奇快, 可偏偏脸上看上去还是安安静静的样子。

    因为淋了雨, 她刚一坐下,车椅瞬间被濡湿。

    沈从南也不知道从哪挖了一件皱巴巴的t恤, 递给阮恬,声音微沉,“擦擦。”

    阮恬穿上高跟鞋,接过衣服。

    阮恬没问他为什么会开车出来。

    也没问他刚刚是打算去哪里。

    不敢问。

    也没什么好问的。

    也许只差那么几秒, 她可能就追不到他了。

    或者说,她稍微迟一点下胡震平的车, 她就永远都追不到他了。

    这世上太多后悔和冲动,都是意气用事。

    她淋着大雨从他家里跑出来是这样, 他开车从这个地方离开也是这样。大概人的一生, 都在一念之间。从他家里跑出来的时候,她后悔了。那又重新跑回他身边的这一刻, 她不会再后悔。

    阮恬以为沈从南会直接载她回去,没想到他却开到了一个便利店前。

    车子熄了火,稳当停下。沈从南依旧握着方向盘,“你去买。”

    “……”阮恬,“买什么。”

    “你一个跟着团队卖避孕套的,怎么也不见你包里放点你们公司的产品?”

    “……”是了,都藏了她的包,想必也翻过她的包了。

    “我见不得人,你去买。”

    “……”

    操。

    阮恬心里爆粗。

    沈从南见阮恬没动静,又说:“你每天上班都想着怎么让顾客去买,自己反倒不好意思去?”

    “……”

    “我以为你一个买避孕套的,会比我懂行得多。”

    “……”阮恬,“你能不能别开口闭口我一个卖避孕套的!”

    “哦。”

    “……”

    “你一个写避孕套文案的。”

    “……”阮恬额上微绽出几根羞恼的青筋,下了车,猛地摔上车门,往便利店里跑。

    沈从南在车里喊:“撑伞!”声音里带点戏谑的笑意。

    阮恬没理。

    阮恬虽然线上大大小小写了这么多避孕套文案,但对这东西的实践操作总归是不大了解的。

    毕竟实践才出真知。

    阮恬找到了卖避孕套的那一栏,微俯下身。

    她刚想仔细看看,但忽然感觉背后有一束目光定在她背后,她背过脸,就看见收银的姑娘似笑非笑看着她。

    阮恬咬了咬牙,随便拿了一盒。

    浅蓝色和浅黄色为主色,看上去并不是那么骚气。

    收银、付款,阮恬拿着东西,飞快地出了便利店。

    走远几步,她才低头看那东西上面的字。

    丝蕾杜凸|点螺纹凉感装避孕套。

    阮恬:“?!?!?!?!?!”

    她怎么没见过也没写过他们公司这个避孕套的文案?!

    阮恬故作镇定地回到车上,拿着沈从南一开始给的那件t恤擦头发。

    沈从南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下一秒,车子如离弦之箭,飞驰进雨中。

    一路安静。

    一直到电梯叮的一声,阮恬才反应过来,她又回到了沈从南的地盘。

    他的地盘。

    沈从南在前面走,神情在深深浅浅的灯光里有点模糊。

    阮恬跟在后面,越到门口走得越慢。

    沈从南按了密码,门砰得一下,自主弹开,他测眸看着阮恬,忽然一个探手,一把拽住了阮恬的手腕。

    电光火石之间,身子就好像长了翅膀一样,不停地转圈,从门外转进门里,从灯光里掉进漆黑的公寓里。

    沈从南踢上门,一手攀着她的腰,一手抓着她的手腕,单腿挤在阮恬双腿之间,将阮恬整个儿顶在门上。

    阮恬脚找不着地,整个人半腾空着,视线刚好和沈从南的嘴唇齐平。

    四目相对。

    沈从南笑得变态,虽然变态,又耀眼得好看。他有种报复得逞的快感,说,“我的魅力是不是比李振那小白脸强多了。”

    不明所以的一句。

    阮恬心颤,不知道是被他这羞耻狂狼的动作逼得,还是真不知道沈从南到底想说个什么意思,“多久前的事了。”

    沈从南:“切。看你以前喜欢李振那小白脸的时候,装得还挺镇定。到我这,到底装不来若无其事了哈。”

    “……”

    “你个小祖宗。放倒你真他妈不容易。”

    夜色真撩人啊。

    那些原本有些难以启齿的话,这会儿都能往外蹦了。

    就像沈从南自己说,放倒阮恬这样性格的女人真的是不容易,好不容易抓到机会,怎么也得把她宰得干干净净。

    他声音轻佻,“你刚在店里买了啥。”

    “……还能买啥,不是你让买的。”

    “切。看你从店里出来的那表情,跟偷了人一样,你买了啥。”

    操。谁他妈偷人了。

    阮恬摸了摸口袋里凸起的那个方盒,心中再次爆粗口。

    当然也只在心中。

    沈从南沉笑,腰上的手不老实地往下顺,马上碰到了那盒东西。

    阮恬忙用手硬压住,沈从南故意一根根地掰她的手指。

    姜还是老的辣,沈从南这种调戏法,让阮恬手一抖,那东西没一会就被送进了沈从南手里。

    沈从南低下视线,看到盒子上那几个字,呼吸像水蒸气一样得滚烫,扑在阮恬的侧脸上,“看不出来啊,你原来喜欢这样的。”

    阮恬:“……”

    她皱紧了眉。

    “你先洗澡。”沈从南按开灯,顿了下,似是在逼迫自己忍一忍,说,“不然要感冒。”

    阮恬推开他,虚着脚步往里走。

    房子大有个好处,浴室也多。

    阮恬洗好的时候,沈从南早就在楼下客房的浴室里洗好澡,坐在窗边,抽着烟等阮恬出来。

    阮恬飞快地和他对视一眼,迅速撇开脸,猛地关了灯。

    又是夜色,又是雨声。

    沈从南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过来。”

    阮恬僵着没动。她不仅脚步僵硬,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沈从南从窗檐上跳下来,大步朝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