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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叶熙明无奈地笑了笑,低头看着沈沐树毛茸茸的头顶,低声呢喃着:“媳妇,你为我哭了么?”

    安静的病房里,沈沐树听到了这句风一吹就会散开的话,明明知道他看不见她,听不到她的话。

    她还是轻声道:“虽然我不是你媳妇,也不知道她哭了没有。不过我哭了,所以叶熙明,你以后别受伤了好不好?”

    她是谁?

    叶熙明感觉有点不对劲,正想问个明白,腹部蓦地窜起一股火,全身都热了起来,尤其看到沈沐树低头露出的那一小截白藕似的脖颈,更是口干舌燥。

    很想,很想咬一口,然后把沈沐树整个人都狠狠揉到他的骨血里,让她印上他的专属烙印。

    沈沐树还在一寸一寸地用视线检查着叶熙明的腹部,脖颈处就传来一抹滚烫的温度,随即她被拥进一个更加滚烫的拥抱。

    随即铺天盖地的吻落在她的后脖颈,耳畔,头顶。

    “呀?!”

    她惊得想要抬头,却被紧紧锢在叶熙明的怀里动弹不得,她也不敢动,怕动到叶熙明的伤口。

    “二柴柴!”耳畔滚烫的吻还在继续,沈沐树心口炸成了新年夜的烟花,她慌忙呼叫二柴,“怎么办?!叶熙明突然发疯了,意识也不清,好像把我当成枕头在乱亲!”

    这时二柴正好收到条短信,来自天才狗学家。

    二柴,你之前下单的升级版红药水副作用效果检测出来了,完全不值一提。就刚刚涂完后会引起体内的燥热,去冲个凉水澡或者抱个枕头抱枕亲亲散散热即可。

    它眨了眨眼,继续两耳不闻病房事,啃着才买的水煮玉米淡淡道:“哦,没什么,只是不值一提的副作用而已,树树姐你暂时当枕头让他亲亲即可。”

    “……”

    下一瞬,叶熙明的手移到沈沐树的腰肢,那柔软温暖的触感传来,他的嗓子更干涸了,觉得怀里的人甜得不得了,有种想要把她拆开吞下肚的饿感。

    “喂喂喂……”他的吻越来越炙热,甚至是在撕咬,沈沐树有些怕,完全顾不上心里交流,脱口大声道,“二柴柴,你快找个枕头来!我好怕,二柴!”

    怕?

    他的小不点在怕他?

    一盆凉水顿时把叶熙明浇了透心凉,那股喧嚣的燥热也被他强制压得消失无踪,他看着怀里被他咬得红红的脖颈,慌忙松开手,心疼得五脏六腑都碎了,比之前受伤时还要疼上许多。

    “对不起,对不起……”

    ☆、037

    【037】

    沈沐树得了自由后, 立刻远离病床, 只是跑了几步, 她蓦地顿住步子,瞳孔微微瞪大, 僵着脖子回头。

    对不起?

    叶熙明能看见她?

    难道是隐形雨衣无意中掉了?

    可雨衣明明好好穿在身上……她犹豫了几秒, 还是折身走回叶熙明面前, 试探着在他眼前晃了晃手,磕磕巴巴道:“你……叶熙明……难道你能……看看看到我?”

    她是真的很紧张,很担心会因为她的原因暴露了二柴的存在。

    因为离得很近, 叶熙明能清楚看到她额头冒出的冷汗, 更是心疼得不得了, 很是后悔他的鲁莽吓到了她。

    他眼眸一暗,做了会儿心理建设, 猛地抱起枕头用脸蹭了蹭,像个撒娇的小孩一样:“媳妇, 对不起,对不起, 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媳妇?

    原来是还没清醒把枕头当做了沈天星。

    沈沐树愣了愣,顿时松了口气,也是这隐形雨衣的弊端,虽然披上能隐形,但人还是真实存在的,所以叶熙明不经意抱到的她是实体,会误以为是沈天星也不奇怪。

    她摸了摸火辣辣烫成一片的脖颈, 又想起之前那灼人的温度,叶熙明嘴唇的温度……心里莫名有些火气。

    可她又不是沈天星……亲她做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二柴,回家!”

    二柴还在门口啃玉米,冷不丁听到她一声咆哮,怕怕地回头:“树树姐,你怎么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沈沐树小脸皱成一团,直接开门扬长而去,“肯定是二柴你吃太多玉米,出现了幻觉。”

    “是么?”二柴挠了挠头,啃完最后一口玉米,迈着小肥腿追了上去。

    脖颈的红痕三晚都没消下去,第三天早上起来时还红得更加暧昧,一看就能知道是咬痕。

    沈沐树扯着睡衣的领子,看着镜子里的星星点点的红,很是无奈地去衣柜翻高领毛衣。

    其实她很讨厌穿高领毛衣,总觉得裹得脖子十分不舒服,所以翻了半天,才从箱底翻到一件天蓝色打底,绣满了可爱小兔子的高领毛衣。

    如果没记错,这是初一时,妈妈给她织的……

    沈沐树比划了一下,见依然很合身,瞬间很心塞。这件毛衣也算见证了一个历史,她从初一到现在,都没长过个子……

    只是这件毛衣实在太过童趣,沈沐树穿了件藏蓝的牛角扣大衣后,又特地围了条砖红色毛线围巾遮得严严实实,这才换上烤得暖洋洋的雪地靴出门上学。

    今天是元旦收假后的第一天,也是上次月考放榜的日子,所以学生们都懒洋洋的,完全没有上学的欲望,捧着早餐慢慢往校园里走。

    唯独沈沐树一路往成绩榜跑。

    成绩榜周围只有零星两三个学生,她轻轻拍了拍剧烈跳动的心口,等缓和过来后,才抬眸看向榜单,不是看她的成绩,而是沈天星的成绩。

    按照她之前估算的分值,这次沈天星的成绩不会亮眼,但应该能卡在实验班吊车尾的位置,不会被刷到普通班。

    果然不多会儿,她在年级第五十的位置找到了沈天星的名字,只比第五十一名多了一分,却刚好可以获得实验班最后一个名额。

    “好险。”沈沐树舒了口气,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地,她转身往教学楼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住了,折身跑到成绩榜的尽头,一个一个仔细看。

    倒数第一,不是。

    倒数第二,不是。

    倒数第三,不是。

    ……

    年级第二百五十五名,叶熙明,466分。

    沈沐树有些讶异,没想到叶熙明的成绩竟然没想象中那么差,她还以为他这样的校霸,成绩肯定是年级倒数。

    “是不是发现我也没那么差?”下一瞬,她身后响起熟悉的含笑声。

    是叶熙明!

    她嘴角微微上扬,猛地转过身。

    叶熙明提着新研发的双层酱牛肉包,以及一份桂花味的白粥站在沈沐树身后,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早安,沈同学。”

    “你怎么来上学了?”沈沐树视线下意识看向他的腹部,虽然有升级版红药水的外挂,她还是不放心,“你手术才做了几天,应该在医院好好休养啊。”

    “没事,学校挺好。”叶熙明挑了挑眉,想到昨晚他病房发生的那幕。

    王医师替他检查身体后,下巴都惊掉了:“老天爷,这简直是奇迹!我行医那么多年,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王医师,是不是我儿子的病情恶化了?”秦雅青紧张得不得了,“是不是……”

    “不不不。”王医师还是满脸惊叹,“是好事!您儿子破裂的内脏竟然修复了不少,完全看不出是受过重伤的样子。”

    秦雅青楞了:“你的意思是……”

    “恭喜秦行长了!”王医师从院长那里知道她和叶凡霖离婚的事,机智改口,“是熙明的恢复能力异于常人,几天时间已经完全没事,我估计再过一周,他就能出院了!”

    听到他没事,秦雅青疲倦的脸上瞬间漾起光彩,激动得不得了:“太好了,儿子你没事了!”

    他知道沈沐树给他涂的肯定不是寻常药,所以完全不担心出院会出事,目光亮亮地看向秦雅青:“妈,我现在出院。”

    “什么?!”秦雅青立刻拒绝,“你才刚刚恢复,怎么能出院?”

    “妈,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而且王医师也说我恢复能力很好。”他掀开棉被,起身原地蹦了蹦,“你看看,轻松自如。”

    “不行。妈不放心……”

    “妈,就当儿子求你了。”不等她说完,他立刻抱住她撒娇,“我要出院。”

    自从秦雅青和叶凡霖离婚后,他已经很久没理过她,现在这样的亲昵撒娇更是没有,现在如此一个大的糖衣炮弹砸来,绕是秦雅青平时作风强硬,也还是败下阵:“那你先告诉妈,你为什么一定要现在出院?”

    “因为。”他低低笑了声,“迫不及待想见我的小不点。”

    叶熙明一直看着她笑,沈沐树突然有点心虚,觉得脖颈火烧火燎地烫,她无意识扯了扯围巾,干巴巴咳了咳:“哈哈,没想到你那么爱学习。那什么,我上课去了,你……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

    “喂。”在她落荒而逃时,叶熙明拉住她,看着她不自觉红透的耳垂笑了笑,弯身替她整理好拉歪的围巾,“其实你的小兔子毛衣,挺可爱的。”

    “……”

    上午的课都是在讲解试卷,等最后一节下课铃打响后,其他同学都一窝蜂往外冲,回家的回家,食堂的食堂。

    等教室里再也没人了,沈沐树才从书包里摸出一个类似魔方的东西,共有六面,分别写着:喜,怒,哀,乐,苦,惧。

    这个道具名叫“记忆深处”,售价五百缺德币,分别存储了人生六个情绪的回忆。只要在情绪上写上名字,那人就能回到那个情绪记忆最深刻的场景。

    她没有犹豫,在写有惧的那面用水笔写了三个字:钱月月。

    下一瞬,和林檬一边说笑一边下楼的钱月月蓦地停住步子,双眼一闭,直直扑倒在了地上。

    冷,沁入骨髓的冷。

    钱月月是被冷醒的,她慢慢睁开双眼,入目是无边无际的黑,她心底不自觉冒出股恐惧,这是哪儿,她刚刚不是和林檬去腐败街吃午饭么?

    为什么现在在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

    钱月月抱着双膝缩成一团,很是害怕:“有没有人啊?救命啊!有人么?呜呜呜呜呜,妈妈爸爸,我好害怕。”

    “现在就害怕了?”这时一抹带着笑意的女声在她耳畔响起,“才刚开始呢。”

    “谁?!谁在说话!”钱月月往后缩了缩,怕得声音都抖了起来。

    沈沐树戴着夜视眼镜,蹲在钱月月旁边,嘴角冷冷地上扬:“怎么,你听不出我的声音?”

    “你……”钱月月一怔,惊叫出声,“你是……你是……”

    啪啪啪!

    她话没说完,沈沐树就毫不留情地接连在她脸上扇了几巴掌,拽住她的头发往她恐惧的场景里拖。

    “啊啊啊啊啊,你要做什么?!”钱月月怕得不行,可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感觉到地面越来越凉,冷得她刺骨。

    走到一个大大的雪人前,沈沐树停住了步子,其实她也很奇怪,钱月月记忆里最惧怕的场景竟然是一个飘雪的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