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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节

      “你莫要阻止我!”南昭沉声告诫他:“你身上有伤,你是打不过我的!”

    吕东来却缓慢取下背上的被布裹着的长剑,不听劝告的回答:“你也该知道,无论你从那石棺里拿出什么来,那都是道神绞尽脑汁想要得到的,沈如故对你来说,是你的全部,你可以用生命和自己的信仰去守护他。而这背后云州的生死之门,这万千普通人生活的俗世,便也是贫道需用生命和信仰去守护之物!”

    他们所守护之物不同,但他们坚定的形式却无人能撼动。

    南昭听到此话,眸波微动。

    上次在仙子林里,与吕东来动手时,他身上无伤,应对起来游刃有余,结果却在关键时刻,怕伤到她,从而收了手才造成了他如今的境地。

    而此刻,他们谁也劝说不了谁,再动手,重伤在身的吕东来于她来说,就像一只蚂蚁。

    她一点儿都不庆幸,好像有数万斤的重物压在身上,未战已败!

    可是,这场败仗,她却不得不打!

    深吸一口气,她闭上眼睛,放下狠话说:“吕东来,我绝不会手下留情,你若觉得你的命一定要交付在这儿,我就成全你!”

    “莫要一副能决定贫道生死的姿态!”吕东来已拔出长剑,剑刃寒光掠过那张少年面孔上的坚毅。

    音落,他已施全力朝南昭袭来。

    南昭还闭着眼睛,她知这小道士连走路都是逞强,根本无力量结符对付她,所以她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打晕他了事。

    但当她正要动手时,却发现这家伙早料到她会这样做,竟攻破了她的招式,挥剑紧闭过来。

    南昭并未用剑,只得敏捷不断躲闪。

    只要她愿意,立刻引灵花之力,便能将他抛出数丈之外,可她不忍心下手,更明白,以他此刻身体的情况,不过就是个普通人,根本承受不起她灵花之力的灼伤。

    于是她在对方不断上前挥砍时,怒气骂道:“吕东来!你他妈是傻子吗?我真动手了啊!”

    “既已做下选择,就别再那假惺惺的念什么旧情!”吕东来挥舞着长剑,力道已不那么稳了,满脸都是青筋,却还拼命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来:“你们俗世里这些情义,一文不值——啊!”

    他全力挥剑下来,南昭用右手去接,刹时间,一道红光隔在他们之间。

    吕东来明知她在控制力量不伤害到他,他却不断靠前,逼迫她动手。

    可这死手南昭下不了,被他搞得实在没辙,她突然之间收了抵抗的灵花之力,让吕东来一剑砍在了她左手臂上。

    “嗤——”地一声,剑刃划过血肉,鲜血立刻染上她身着的衣衫。

    吕东来虽说得冷酷,但见此,面上还是露出惊色,“你……”

    南昭等的就是他这片刻迟疑,她丝毫未去理会自己手臂的剑伤,右手一拳快狠的挥过去,砸在对方头上。

    小道士眼前一黑,栽倒了下去!

    南昭深吸了一口气,左手剑伤的痛传来,她立刻撕下一截裙角,将伤口绑起来,接着蹲下身,将吕东来的剑收回鞘中,背在了自己身上,再轻声对他说:“小道士!这回是我欠你的!”

    第145章

    话音最后,她已就快跑向前方的夜幕中。

    与道神约定的时间已超过了,不知对方是否还在。

    “你晚了!”

    道神的声音从前方的树林边缘传来,南昭就此站定,冷声问:“如故呢?”

    道神已褪下那身浮夸的明黄色法袍,换上一件黑色的披间,整个身子都被罩在了披间之下,正如当初她从欧阳宜的记忆里看到的一样。

    “东西呢?”既是交易,对方也怕她使诈,所以要确认她是否开了棺,将里面的东西真的拿了出来。

    南昭立即抬起右手,将手里的披风举高,但并未将里面的东西露出来。

    “这便是三百年前,闻晔的法杖吧?”

    既知道里面是一根法杖,足可证明她确实打开了石棺。

    对面没有回答,但她已有肯定的答案,这确实是闻晔的法杖,当初九重山中,闻晔便是用此杖指挥骨吱大军打仗,可想而知,此法杖对于闻晔来说,有多重要!

    “黑焰杖在上古时期就是三大法杖之一,能操控它的人,数千年无一人,晔仙法力无边,三界之中,唯有她才是黑焰杖的主人!”

    道神讲述这番话时,虽看不到他的神情,但可见他微微昂起了头颅。

    南昭见过无数信徒对自己信仰之物那虔诚的模样,而这道神对闻晔的信仰,又何尝不是一种信仰?

    在这个人害死她师父,并一步步算计她,引导她来到这生死之门,封印闻晔之地,她内心底一直有一个疑问。

    “三百年前,闻晔利用灵花之力,制造诸多邪祟,祸害人间,更驱使骨吱大军,差点让人间变成地狱,她才是真正的魔,而你,生而为人,如何会这般执着,愿意再替她制造一次地狱?”

    未辩与闻晔勾结,因为她是鬼,黑暗里的鬼灵,它们不愿意永世都在黑暗里躲躲藏藏,欲将这世界黑白颠倒,她想得明白。

    可为何还有如道神、风恕这样的大活人,也要这样做?

    到底为了什么呢?

    “南昭,经历了这样多,难道你还不懂,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人鬼之分?在你眼中,吾等是人,但也许,早就成了鬼,原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结果!”

    说到此处,道神抬起双手,宽大的披风迎风飞舞,他豪言道:“我要这结果,是这肮脏愚蠢的世人,都尝尽黑暗的苦果!”

    “我要让这三界从混沌开启时,定下的所有法则,通通改写!”

    南昭从远处看着道神张狂的模样,已感觉不到自己左臂的剑伤,她眸光渐凉,冷声追忆道:“我师父说,这世上所有伤天害理之事,最终都会自食恶果!”

    道神声音提高,“你师父说?你倒是将你师父的一言一行铭记在心!”

    “自然,我师父就算被你害死,但至少他在死前,是八大道观,十二仙道中人人敬畏的高道!他教会我如何分辨善恶……”

    对方打断她道:“他教你分辨善恶,自己也一生行善积德,可结果呢?”

    结果还不是死于非命?

    那行善又有何用?

    心存那些大道天理又有何用?

    南昭每一次听到有关师父的死时,她的心,就如再经历了一次当日青云观里的封骨针之痛。

    “师父说善恶有报,我也曾质疑过,为何好人总不得善终,而如你这样的祸害却遗留千年,大概是因为,这世界本就属于你们,所以好人才不得善终吧!”

    道神将手放平,从远处看去,她单薄的身影,虽然落寞,却夹杂着一股不屈的劲儿。

    她说:“我不知黑暗还将霸占这世界多久,但我师父给我取名叫昭,他希望我有一日,可以走出这黑暗,所以——”

    她目光坚定的看向道神所在方向,沉沉道:“无论你们所携的黑暗有多么广阔,我南昭亦不会与你们为伍!”

    “很好!”道神抱拭目以待的心情说:“你师父若能听到你说这些话,应该也瞑目了吧?”

    南昭已不再与他废话,“如故呢?”

    道神转头看向身后,风恕带着沈如故从林子里走出来,停在他们之间。

    隔着数米的距离,南昭看到他面色如旧,望着她的眸光里夹杂着只有她才看得懂的思绪。

    只需这一眼,她便知道,此刻那边站着的不是别人,是她的如故。

    “如故!”她握着黑焰杖朝前走了两步,担心的问:“他们是否对你下了什么咒?货是也在你灵身上绑了符?”

    沈如故却回答她:“你不该来的!”

    既来了,便证明,她已带来了闻晔的法杖!

    她告诉他:“我知道那法杖关系重大,但再重要,都不及你的命重要!”

    说时,她似见他眸中复杂之色欲意翻滚。

    她想,沈如故大概如她当初死去时,在阴人路上,被百鬼缠身,明明沈如故可以抛下她离开,却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住百鬼撕咬一样,难过、无能为力吧?

    道神说:“南昭,将手里的法杖扔给你大师兄,我们就将沈如故放过去!”

    她并不是傻子,没有立即去做,她道:“我还不知你们有没有对他做下什么,你要法杖我可以给你,但你们也要还我一个好好的如故!”

    “还你好好的如故?”道神觉得这句话很有意思,他顿了顿,说了一句别有深意的话。

    “沈如故再不可能好了!”

    风恕催促道:“南昭!赶紧将法杖扔过来!”

    她生怕对方再做什么不轨之事,用力将手里的东西往前一扔,不过她未将法杖扔到风恕手里,而是扔在了旁边的草地上。

    风恕一见法杖脱离她手,立刻就扑过去捡,南昭则跑过去,一把抓住沈如故的手。

    “我找回你了!”她情绪起伏着重复了两遍:“如故,我找回你了!”

    这时,风恕捡起地上绑成捆的披风,解开一看,发现里面竟然是根木枝,真正的法杖被她与吕东来的长剑一起,包在布中,背在背上。

    “你以为我当真会将闻晔的法杖给你们吗?”她的目光已变。

    风恕冷哼,似也有预料般回答:“我们也没想过你会这般容易就将法杖交出来!”

    南昭冷眼看着他:“那么你想要来抢吗?大师兄?”

    风恕摇了摇头,一副无所谓之态道:“你已收集两粒灵魄,和你打毫无意义,不过我还是要感激一下你的如故,若不是他的全力配合,你又怎会帮我们打开那口只有你才能打开的石棺!”

    第146章 :沈如故的谎言

    刹那间,南昭感觉仿佛有一道雷劈过头顶。

    她看到,在风恕说感谢沈如故的话时,她的如故沉默的脸上,闪过一丝类似愧疚的神情!

    当初在仙子林里,吕东来曾问她,为何那样厉害的沈如故会莫名其妙失踪,为何丢了身体,被鬼仙掌控。

    她否定过,不愿意去深想,她害怕真相是自己不能接受的,所以她连问都不敢问,得过且过。

    但此刻,似乎却再也逃不了了!

    她无法平息自己内心的汹涌巨浪,诧异的望向那张,她一度认为是这世间最好看的脸,可为何,此刻却觉得那样刺眼,失去了他曾给她的坚定。

    “如故,他说这话是何意?”

    即便如此,她依旧对沈如故留有余地,只要他否认,是风恕故意说话来挑拨离间,她便相信他!

    可是为何,在她质问的目光中,他却沉默不答呢?

    许是他这般沉默过太多次了,积累了太多,她已没有勇气为他圆说下去,她担心的问:“如故?他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你没有去配合他们,这几天,你只是被困住了,对不对?”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祈求过他,随着他沉默加深,她握着他的手,慢慢松开了!

    “他们说,你前世与闻晔是夫妻——”

    “小昭——”沈如故朝她走过来,欲伸手拉她的手臂,被她后退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