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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385节

      ……

    信写得很长,将阿爸在西安工作时的情景描绘得很细微,以至于让人一看,就知道是身边人写的。信里充斥了对他的控诉,并表明要以“告密”的方式报复。信中白纸黑字劝阿妈与他离婚,离开他这个黑心包工头负心汉。

    阿爸咬着后牙将信读完,信上没有留落款人,只留了落款时间:1988年7月。

    距今20年前。

    第235章 第 235 章

    被阿爸牢牢箍在怀里的阿妈不再挣扎了,她仿佛后脑有眼,知道阿爸将照片与信纸看到哪种程度。

    她站直腰微仰下巴,抽了口郁气,哑声道:“你不用骗我她是什么普通朋友。昨天有人拍了你们的照片给我看,我一眼就认出那个女人的模样!而你当时很慌张,怕被发现是不是!”

    那三张丈夫与陌生女人合拍的照片,她当年只看过一遍,就没有勇气再看。可也就一眼,对方的容貌已像烙印般烫在她记忆里。昨天通风报信的下属向她展示偷拍的照片时,她掠了一眼,心跳几乎停滞。

    背后的男人没有应话,但箍她的手劲松开了。阿妈忽起一股落空的感觉。

    她转过身后退两步,与阿爸面对面。

    阿爸手里捏着照片与信,双眼沉沉地直视她,问:“这上面写的,你都信?”

    阿妈绷着下颌,同样直视他的眼,却沉默以对。

    阿爸静静地等了好一会,都没有等到她的回话。他泄气地失笑,自言知语般道:“怪不得你昨天的反应这么大,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原来你早就认为我是。”

    阿妈的眼眯了眯,忍着不让眼泪掉落。

    阿爸做了个难以理解的表情:“阮秀我程伟在你眼中到底是个什么人?”

    他自我承认:“是,我脾气差,有时候动不动就骂人凶人,但哪一次我无哄你?哪一次不是我先认输?你认为我对你不好吗?”

    “是不是,你是不是认为我对你不好?”他问阿妈。

    阿妈不出声,他追问,问到她回答为止。

    “我对你好不好?讲啊!”

    “好……”

    “好?因为我对你好,所以你就怀疑我对不对?”阿爸这样问。

    阿妈的眼泪淌下来了,她侧过脸,用手背擦,倔强地说:“你们拖欠工资的事是真的。”

    当年甲方拖欠工程款,所以施工队的工资发不下去,后来结算了,工资问题才得以解决。阿爸跟阿妈提起这件事时,已经度过了难关,最吃力的时候他没跟家里提过半个字。这也是近两年来两口子闲话聊起陈年往事,阿爸才说出真相。

    “一码归一码!”阿爸恼了,“拖欠工资是真的,不代表我养二奶是真的!”

    他黑着脸怒质:“这么大件事,你当年为什么不问不求证?”

    阿妈怔了怔,眼泪巴巴的流。

    阿爸怒道:“你就不能问一问我?问问我,在那边累得跟狗似的为这个家工作赚钱,我会不会有闲情去搞不三不四的?”

    “问问我,在那边节衣缩食将每分每毫都省下来往家里汇,我会不会有闲钱去养外人?”

    “问问我,在那边经常想起你们四母女在等我回家,我会不会有多余的精力跟其他女人谈情说爱?”

    阿爸一句句问,越问越怒,他盯着阿妈被泪沾湿的侧脸,“你为什么问都不问就认定我是?你凭什么!”

    阿妈抽了抽气,泣不成声,无法回答。

    她一动不动站着,视线模糊地望着前方,耳边听着阿爸的指责:“我跟你做了30年的夫妻,而你居然有20年是否定我的!这20年来,你是不是天天在心里骂我咒我,恨不得我早点死?”

    她没有!她是暗里骂过他,但从来没有咒过他死!阿妈在心里驳斥,嘴巴却张不开。

    阿爸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她,他喉咙生哽,哽得生痛,沙哑地说:“我当初离乡别井为了什么?到头来,竟然还被认为是衰人贱人!”

    “那那个女人到底是谁!”阿妈猛地甩过脸来,她整张脸哭得一片狼藉,通红的双眼死死怒视阿爸。

    阿爸艰难地咽了咽喉,看着她,清晰地说:“她是卢亮在西安的相好。卢亮离开西安前她就怀孕了。卢亮去美国前给了他们一笔钱。最近他回来了,人在香港,托我再给他们一笔钱。”

    阿妈瞪直了眼,惊呆。

    阿爸:“昨天他们跑到桂江,我是很紧张,因为我觉得帮卢亮很丢架。”

    他喘了口气,缓了缓劲再说:“我骂过他,但无用。有时候我会可怜他老婆,会想换作是你,你会多伤心多委屈。我不希望你成为那样。结果,”他再度沮丧地失笑,“结果我什么都无做,你却自动变成那样了。”

    阿爸将照片与信纸捏成一团,扔到地上。

    阿妈怔怔地看着他,听着他气馁地说:“还是你厉害啊阮秀,这么重要的事你全凭自己决定,不问不闻无商无量,一声不哼就判了我20年死刑。”他顿顿,再道:“你这么厉害,我这样的老公,你不要就罢了。”

    说完,他走向门口,拉开房门离开了房间。

    阿妈犹如石像站着,红肿的双眼不停往下淌泪。她脑里一片空白,失去了主意。

    直到程心她们冲了进来,围着她追问发生什么事时,她才坍塌般往下一蹲,抱着双膝呜呜大哭。

    她为什么不问?为什么不问?她想过问啊,不止想过,还动手写过信,信上写满她对这个家的付出,写满对丈夫的质问与声讨。厚厚的一封信,她气冲冲地揣着去邮局。

    可出门前,二女儿扶着墙走过来,奶气奶气地喊了一声“妈妈”。

    她原本的冲动眨眼冷却了下来,信被她放在衣袋里捏皱。

    问有用吗?有意义吗?他若承认,她能不崩溃?他若否认,她又会全心全意地选择相信不作怀疑?

    早在丈夫选择去外地工作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忧虑。忧虑这个年轻男人只身在外,会不会照顾自己,会不会感到寂寞而与谁生情,然后嫌弃家里的老老嫩嫩都是负担。

    她有想过,万一他会,她要怎样做。

    谁知不过两年,事情真的出现了。天知道她看到丈夫与陌生女人的合影时,心里有多妒忌多怨恨多反感,难受到无以加复。

    她在家埋头照顾一老三嫩,家婆什么都不管,每天只管回家吃饭与出外打麻将,长女什么都不帮,还动辄乱发脾气,不听话不听教,两个小女儿又小又弱,什么都做不了。扎驻的一家五口,全靠她。

    她觉得比外出打工教人绣花还要累。

    夜深人静时,她常常失眠,枕在床上想念丈夫,担心丈夫。

    而丈夫,在外地有人了。看,有人与他并肩拍照,有人与他半蹲谈心,有人替他夹菜添菜,多幸福。而她作为妻子,是该与他彻底反目,还是忍气吐声?

    揣着信回头的那天晚上,她接到丈夫的电话,丈夫在话筒那端絮絮叨叨地聊家常,问家婆好不好,问三个女儿好不好,问她好不好。

    以前与丈夫通话,她明明很高兴,说话时却故意装作凶巴巴冷淡淡的样子,好像她一点都不想他,一点都不稀罕他往家里打电话。所以那天她冷着语气敷衍丈夫时,丈夫没有觉得不妥,继续轻轻松松与她说笑。

    她纠结要不要提任何扫兴的话,一纠再纠,最终将勇气消磨透灭。

    后来丈夫回家了,她以为能过安乐日子。可并不。她对他的怀疑不曾停过。

    假如他某天心情分外好,她会怀疑他是不是与外头的女人重新联系了?假如他对她特别好,她会怀疑他是不是内疚了?他提出借钱给兄弟时,她会怀疑到底是借给兄弟还是借给女人。

    日复一日,过去20年她在种种不确定中纠结地度过。很累,却无法停止。

    尤其丈夫劝她听从医嘱去做手术,切除女人特有的子宫时,她就莫名心慌,想来想去,思维都跳不出对他的猜忌——万一他哪日想再添后,而她无能为力,那他是不是就光明正大地将外面的女人接回来或者重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