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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纪亦吩咐:“左手臂也别垂下去。矮右手半拳,同样和肩膀平行。”

    桑苑照做。

    纪亦抬眸看她一眼。

    “严肃点,上课呢,别笑。”

    这话说完,桑苑就更笑个不停:“纪亦,我一看你就想笑,你别靠近我。”

    纪亦站到她面前,一本正经:“桑苑同学,你不认真。你心飘了。”

    李甘默默从他们身边离开。

    桑苑过了一会儿才勉强止住笑,抿着嘴。

    纪亦帮忙抬了下她手臂,调整她姿势。

    他手自下而上贴过来的时候,温暖至极。

    桑苑抱怨一句:“我能不能休息一下,这牌儿好重。”

    纪亦看看她,压下声音:“你要是不好好举牌儿的话,就得和班上同学一起跳舞,你知道咱体育老师那审美……”

    他话还没说完,后面调整好队伍的体育老师已经走了出来。

    他拍了拍手,站在桑苑身后,面对着众位学生,大声说起来。

    “听着啊,走过主席台的时候要表演一段舞蹈,咱班就跳《今天是个好日子》啊!”

    “哈?”

    后面学生发出集体懵逼的疑问。

    桑苑和纪亦笑作一团。

    听到后面此起彼伏的抗议声和体育老师的怒喝声,纪亦对她笑着眨眨眼。

    “顺便一提,我们班是跳《好运来》。”

    第19章

    跳的舞被体育老师蛮横专制地定下来了。

    为了表明自己的民主, 老师决定让他们自己想入场时喊的班级口号。

    自古以来,运动会上四字口号都朗朗上口。

    桑苑不假思索:“七班七班,非同一般;奋力拼搏,勇夺桂冠。”

    纪亦立刻无脑夸:“我觉得这个就特别好, 朗朗上口, 简洁明了。”

    口号来来去去就那样,像话就行了, 没人会记得你们喊什么。

    七班学生还因为跳舞的事情闷闷不乐, 不在乎口号的问题,都点着头。

    体育老师转身看一眼, 似乎愣了愣:“纪亦你搁这儿干嘛呢?”

    他们体育老师记性不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纪亦回答:“老师, 您让我指导桑苑同学举牌儿呢。”

    “哦对。”

    体育老师想起来了,皱着眉, 又看了看一班的方向。

    片刻后,一挥手:“行了,看看你们一班, 干嘛呢。我让你们自主训练,你们给我自主活动了是吧?你回去带着你们班再走两趟。”

    “好嘞!”

    纪亦应一声,回去自己班。

    敞开的校服衣摆时不时被手臂碰到身后,他背影明快爽朗。

    七班万事俱备,就差训练。

    随着体育老师一声哨响,桑苑吸了口气,站直身子,举起木牌, 带着同学往体育老师指着的方向齐步走。

    操场上闹哄哄的。

    一班在跑道另一端迅速集合,穿过人声重重,能听到他们班学生的脚步。

    等走过主席台的时候,那边带队的少年喊了声:“七班七班——”

    紧接着,一阵喧闹顿时炸开,学生们长长地“噫”了一声。

    纪亦转身,两手投降,笑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走神了。”

    班上同学表情精彩又八卦,笑闹个没完。

    纪亦难得有点不好意思,摸摸鼻子,指挥起来:“回国旗那边,重来。”

    大家却不放过他。

    李甘声音尤为突出,模仿着刚才纪亦一本正经的声音。

    “纪亦,你不认真。你心飘了!”

    纪亦看他一眼,右手动动,像威胁似的。

    李甘不怕,还笑嘻嘻的:“你要再喊错,咱全班的鸡排饭都你包了!”

    同学间又是一片鼓掌嘘声。

    七班已经快要走到跑道上400米的标记处了。

    班上同学有没有听见那边的喧闹,她不清楚。

    桑苑倒是没忍住,抿了下嘴角。

    ***

    七班学生中不少喜欢装酷,走起路来吊儿郎当。

    因此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了体育课拖堂的奇迹。

    一班则鲜少让老师操心,临近下课就被老师解散。

    反正离上课还有点时间,纪亦帮着买了水。

    他心情不错,抛接水瓶的时候还时不时蹦出两句“七班七班,桑苑最乖”。

    李甘又累又渴:“纪大少爷,你知不知道乐极生悲。”

    纪亦从瓶盖儿处拎着水,不乱动了,又一抬眉:“我就在想,要是能两个班一起入场,咱一班和七班走一块,我和桑苑儿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李甘翻个白眼。

    走到七班后门口,即使纪亦没提前打招呼,李甘也知道和他一块儿拐进去了。

    他们班学生还没下课,教室里只有李露一个人。

    纪亦把水放在桑苑桌上。

    李甘盯着他妹,担忧:“露露,你干嘛呢?”

    李露伏着写东西,头也不抬:“有点不舒服,就先回来了。”

    “哪儿不舒服?去校医那里看过没有?”

    李露皱起眉:“我没事儿,就是懒,你别管我,唠唠叨叨。”

    李甘小可怜地“哦”了声:“那我们走了?”

    李露没答话,继续在本子上写字。

    依稀能从空隙间瞄到“一生应援”几个字。

    李甘松了口气。

    纪亦跟他走出教室,问了句:“你妹怎么了?”

    李甘耸耸肩:“还不是beyond,这一正式解散,她魂儿都跟着解散了。”

    他说着,回头看看七班门口的班牌。

    “月考成绩都滑到第十去了,追个星,至于么。”

    纪亦笑笑。

    李甘问他:“你家桑苑不追星吧?”

    纪亦摇头:“你知道桑苑初三毕业前,写心愿墙写了什么吗?”

    “什么。”

    “去看smap演唱会。”

    李甘鼻息间发出不啻的笑声:“不是吧?”

    纪亦也笑一声:“你别看她成天绷着,她其实就一正常的小姑娘。”

    李甘瞟他一眼:“我不是说那个不是吧,我是说你不是吧。又不是同一个初中,你连桑苑初三毕业心愿写了什么你都知道。”

    纪亦不说话了。

    ***

    要死不活地回到教室,大多数人都快废掉了。

    顶着太阳一节课又走又喊又跳舞,谁受得了。

    就连那群精力跟用不完似的、经常和纪亦一起打篮球的男生都半残废地趴在桌上。

    桑苑把桌上饮料拧开,喝了口,又把下节课要用的书拿出来。

    当举牌儿的有好有坏,坏处是胳膊又酸又痛,好处是不用跟着他们一起跳舞,省了许多体力。

    她状态良好。

    班长单手叉着腰勾着背走上讲台,用数学老师放在讲桌上的木尺拍了拍,示意大家安静。

    然后举着个小本子,用同样筋疲力尽的声音和他们说着:“这次运动会有什么项目,大家都看过表了吧?现在开始报名,有要参与的项目就直接过来找我,先到先得,要是来晚了人满了,我不负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