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加快速度甜
接下来公举多开始梦游
怎么看莉莉都觉得
啊想摸
第14章 12月21日·上午
贝莉儿有点绝望,近来水逆,诸事不顺。
上山度个假就遇暴雪,出门就救个人,救个人回来还是土豪事逼,长着个美脸,干的都不是人事。
就说谁会让一个认识两天的女生给他缝内裤!谁会啊!好吧他的理由的确正当:真空上阵,形容不雅。……这里有多少槽贝莉儿就不吐了,反正看他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态度又一反常态,如此真诚,她就当做好人好事,赶紧把瘟神送走。
但瘟神还没送走,她自己先跪了。缝内裤时贝莉儿就觉得不好,头晕脑胀浑身酸痛,思维恍惚,她手上机械地动着针,纳闷地想着自己很不舒服。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一定是个傻逼,贝莉儿死活就没意识到自己在生病。又可能她意识到了,可是脑子轴了,一直想着去睡一会睡一会,结果她就一直惦记着去睡一会。
她没有记忆自己是怎么爬进睡袋的,甚至没记忆对方拿了内裤说了什么。她只记得睡袋很薄,地板很硬,她很难受。她就是放松不下来,身体紧绷着,有一股火从胸口烧起。她把被子拉到头顶,紧紧裹住自己,身体好像浮在云中,找不到沉下去的地。
贝莉儿觉得可能听了一晚的风声,枯燥、规律又寒冷。风刮进被子里,很冷。除此之外似乎也有其他的嘈杂声,狗叫、脚步敲在地板上、絮絮的骚扰嗡嗡不绝。她全身滚烫,痛得想哭。大约是疾病会加重心里的痛苦,她觉得她为什么要遭这个罪?她什么也没做错。
她没做错,她从雪中拖回一个人,给他治病退烧。或许是她还不够高尚,做不到对随之而来的不信任一笑处之。为什么世事如此,她要被救的人欺负。她为什么要被误解,她没做错。她为什么要被迫来到这么遥远的国家,孤身一人过生日,连过年都不敢回去。
有时她内心惶恐,觉得自己无路可走。她唯一知道的是她没做错,可那又怎么样呢?这个世界有太多不讲道理的事,人生原本如此,喘息完了,还要回到原先的轨道上去。
贝莉儿觉得自己在梦中哭了很久,或许她没哭,只是做梦,只是梦总是要醒的。
她睁开眼,喉咙很干,头很涨。呼吸还是热的,起码她能意识到自己还在发烧,身体酸痛发软,但别的没什么了。她努力睁着沉重的眼皮,……头上有个东西贴着,有点阻碍视线,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前方是熟悉的天花板。……她被搬到房间里了。
她意识到自己在床上,而且是被扶着靠坐着,全身僵硬,身后一堆枕头垫着都没垫到位,等于是在床上空腰坐了一晚,如此反人类的姿势,屁股痛得要死,骨头都要断了。
她试图挣扎,然后发现床前小桌子拉到了对面。窗户拉开一条缝,呼呼的风吹进来,啪啪的打字声。
她看见白眼狼坐在窗前,灯开着,柔和的光线投下来,映着他的脸。卫星电话的天线从他耳边延伸出去。他正一边讲电话一边单手敲她的电脑。青年低垂着眼,神情专注,梳理整齐的银发有些蓬松,垂在肩上打着卷儿,光洁的下巴,高挺的鼻梁,玫瑰般的唇,低垂的眼睛还能看见闪烁绿色的光泽,宝石一样深邃美丽。
像是现代白天鹅的童话走到眼前。穿着浴袍的青年,一点都不觉得那不合身的衣服会让他的美貌有所失色。到手肘的袖子褪上去露出有力的手腕,紧贴的衣服修饰恰到好处的身材,过短的袍角衬得他的腿仿佛镀着光。……因为腿上的汗毛是浅金色的,贴着皮肤,一个错眼几乎看不见。她能听见被电脑屏幕遮挡的手指敲击键盘,啪啪啪。
小木屋突然变成了装潢奢华的古堡,王子累了,向后靠着椅背,揉了揉鼻端,指尖修长,姿势优雅如诗,让人自惭形秽。……贝莉儿有种诡异的错乱感。
然后那双绿眼睛无意中和她对上。
空气都仿佛静止了。
贝莉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能她病重昏迷的时候世界毁灭过,那双绿眼睛突然惊恐万分地瞪大了,触电般跳起来后退!“砰”凳子被撞翻,“啪”,卫星电话掉在地上,滚了两圈。贝莉儿:“……”她无辜的靠坐在床上,默默看着对方退到墙角没路可退了,瞪着她,见她如见鬼。_(:3」∠)_她艰难的张了张嘴。
“……good,morning?”
她其实都怀疑他有没有听清,空气继续凝固,她维持着僵硬的虚弱的微笑,现在看起来好像更尴尬了。
卫星电话还在垂死挣扎:“&*@#&*)?”好像按下了什么开关,绿眼睛突然吐出一口气,人立刻重新披上了坚硬的石壳。他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凶恶,白眼狼回来了,而且成了升级版。他恶狠狠瞪了她一眼,这才往前走快速地捡起电话:“@&*#(@!”
应该是说等会再说,语气给她这个感觉。她默默目送着他拿着电话飞快冲出去,那样子跟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他走出去的脚步很清脆,她不由自主地注意到他穿的是被剪掉了脚后跟的皮鞋。
……其实也难为他了,一朵高岭之花突兀地落到这个牛粪坑里。她想。等贝莉儿坐在床上,开始要艰难的活动身体的时候,白眼狼又端着盘子疾风一般冲进来。
托盘上琳琅满目,牛奶和煎蛋,油汪汪的蛋,感觉油里捞出来的,还有点糊。再旁边是香肠,一杯水,水冒着热气,还有放在水杯边的藿香正气水和感冒999冲剂。
他口气很坏地把盘子放到她面前:“eat,them。”
贝莉儿愣了一下,他朝她倾身过来。把她额头上那个东西粗暴地撕掉。皮都给他揭起来了,好痛。……她突兀地对上那双绿眼,晶莹剔透,滴翠般的色彩。凑这么近才能看见他的脸有些憔悴,眼下的黑眼圈和眼睛里的红血丝。他那戒备的神情看起来特别气急败坏,她只要敢多问一句,他可能都要劈头盖脸地把盘子上这堆东西朝她砸过来。
……其实爱打扮自己也没什么不好,对吧?贝莉儿想。像他说的,不穿内裤在有女孩子的房间里走,确实很猥琐。
她就努力冲他笑了笑,有钱人嘛,确实有信任危机,可以理解。她感激地说:“thank you。”
他的脸色看起来更加诡异了。_(:3」∠)_贝莉儿实在很想看到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他后退两步,别过头,用行动表示和她划清界限的决心。贝莉儿只好低下头看着托盘里的食物,思考着要怎么告诉他“中国的习惯是生病不能吃油腻的食物”,等她抬起头来又对上那双绿眼睛,他呆呆的看了她可能有一会儿,神色……有点呆。
她眨眨眼:“what?”
他回过神来瞬间触电般再退一步,面目狰狞,咬牙切齿。“eat!right now!”
好吧,贝莉儿只好直接告诉他:“感冒……那个,i,can’t eat them。”努力扯开干硬的嘴皮有点痛,她推开了煎蛋和香肠,为表感激喝了牛奶。她请他拿包饼干来垫垫肚子,小讨厌脸很臭地别着头,从头到尾像是和她一对视线他就要炸。她有一点好笑地抱着饼干,还有他递给她的漱口水。
其实虽然性格事逼一点,但他还是个好人是吧?她试着和他沟通:
“where did you sleep……last night?”
那绿眼睛立刻瞪过来的样子像要把她吃了,然后飞快地撇过头去。贝莉儿一脸懵逼,问这个也不行吗?她是想可能他睡沙发或者睡袋里……想问问。小讨厌一伸手就把手机屏幕杵她眼前。
记事本被打开了,她的手机上一排字,显然早有准备。【我要买你的睡袋,你开个价。】
……看来他昨晚睡的是睡袋。“呃……”贝莉儿想告诉他睡袋没问题,不脏,她买的是新睡袋,标签都还没拆呢。手机点到下一页:【开价。】完全不给时间。她赶忙亲切热情的说:“you,can,use it!”
她很愿意借给他,emmm鉴于他答应给她付房租,她能回笼一笔资金,如果他真的这么独,睡袋送他都可以。“i don't mind you……”
小公举就算服侍她睡了一觉也没变,还是那么盛气凌人,手指一点直入主题:【告诉我价钱,然后永远不许再接近那个睡袋。】
……他是不是傻啊?非要这么装逼,预料她的对话,连写3条?贝莉儿看着他别过去高昂着的那个脑袋上,耳后晕出来的红晕这样地想。
那好吧她意思意思的开了一个价:“10 dollar。” 用过了二手货都是打五折。贝莉儿还想解释,他已经点点头,根本不问问题的点到手机下一页。这回贝莉儿一点都不惊讶了。
这段就很长了,占据了屏幕,生硬的机翻密密麻麻一大片,她花了一点时间看。总结就大概是昨天的照顾笔记,他严谨地写了一排,时间精确到分。她发烧了,他洗澡出来看见,下午4点38.2,下午7点半39。他把她从睡袋抱到房间里,给她喂了药,擦了脸,她还喊痛,于是他给她塞了一片止痛药。最后他似乎是很不经意地加上一段,她出了很多汗,烧又很高,……所以他把她衣服脱了给她用酒精擦了擦。
……wtf?!
贝莉儿睁着眼睛看最后那段,手机背后他直接就别着脸没有看她。好像知道她看完似的,手指一点手机又继续翻:
【我没有脱你的内衣裤。你需要赔偿的话,我寄支票给你。】
贝莉儿:“……”她竟无语凝噎,脱衣换钱,一夜暴富,人生梦想。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的确换了。
真是天道好轮回。
怪不得他看她如见鬼,她终于明白了,她也想死。她涨红了脸结结巴巴:“三、三q啊那个。”啊啊啊啊啊尴尬死人。可是人道主义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么大惊小怪真是土包子。“no、nonono那个,money。”
那双绿眼睛飞快的看了她一眼,贝莉儿难以形容他脸上的复杂表情,好像他很愤怒,很郁闷,很嫌弃。贝莉儿也很委屈好嘛!她努力想表现得很自然,手机又开始翻了。他还有完没完?!小讨厌另一只手露出来是卫星电话。手指点到下一页:
【照着这句英文念出来:我已明白玛利多诺多尔·埃托雷在12月20日晚上所做的一切是出于人道主义,我完全理解接受并不会在以后通过任何途径追究此事和后续后遗症,我没有受到任何胁迫,自愿做出此声明。20xx年12月21日上午9点,莉莉·b。】
再翻,一大片英文。和着旁边接通的卫星电话放着,里面传来据说是那家伙律师的自我介绍。
……敢情手机一直通着线。贝莉儿面部保持着和蔼可亲的微笑,现在就想继续操起手机砸破他狗头。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想好了段子
但是不知怎么的这一章就是写的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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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玛多多为什么要买睡袋吗,嘿嘿嘿嘿
他买睡袋的那段已经在群里发过了,今天算双更啊宝贝们!
我只欠2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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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好几遍
好像还是差点感觉
好困,明天看一下能改的话继续改,加救龙的番外,明天要努力写了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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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亲们的地雷和评论么么哒,也是明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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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修改!
第15章 12月21日·中午
贝莉儿觉得之后自己能爬起来大概是河豚给她充了气的。
世界上竟然还真有“垂死病中惊坐起”这种操作,没亲身经历前她一直毫无实感。她那一瞬间的感觉就是生龙活虎,一股血气往上冲,就想爬起来揍他丫的,发泄心头大恨——高烧居然一下就无碍了,虽然耳温枪告诉她那是错觉。
温度计显示她的体温还在38度多,属于高烧,重病人。她人虽然能下床,可嘴里发苦,两腿发软,人走在路上发飘——总比人躺在床上好,不过贝莉儿不会因此感谢这个名字长得念不出来的家伙的。
说到名字简直是噩梦。她坐在桌边一脸恹恹。暖气很热,她穿着长袖睡衣裤,觉得自己哈出一口气都是烧起来的,可是穿短袖又难受,太冷。她抱着一碗糖开水,一脸生无可恋。
早上贝莉儿坐在床上的时候还是面带微笑地瞪着那个手机,显然讨厌鬼一直别着头看不见她那个想跳起来暴打他的样子,虽然可能他看见了也不当回事,他不是一直这样我行我素的吗?
手机屏幕像是那种玩电脑时老出来碍眼的通知提示一样执着地立在眼前。——值得一提是,手机有自动休屏时间的,贝莉儿不记得是多久,反正要么30秒要么1分钟,神奇的是,每次屏幕一暗要休眠了,他都手指一点,立刻就重新亮起来,准度精确到秒。
……他不是不看屏幕吗?怎么做到的?他内心读秒吗?要做到这个份上吗?他就是死都不看她吗?真tm绝。
贝莉儿也是很服气。还能咋办,卫星电话还通着,律师也等着。这感觉大约就像那个传颂千古的“来都来了”。并不是想做而是那种机会成本的代价替小市民做了决定。既然都做到九十九步了,也不差最后一步了。很多时候人们就是被这种毒鸡汤言论骗得倾家荡产的。贝莉儿还没超脱尘世,无法免俗,虽然她运了半天气才跟着念。“i ha/ve understood……”
句子太长也没有标音标,她英文实在烂,颠三倒四各种断层,念得自己都觉得丢脸。好歹也是念下去了,当着电话那边和眼前这个陌生人的面,颇像公开处刑。她一边磕巴一边涨红了脸。其他都没什么,只是名字实在太长也不熟悉,念不准——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单词糊的一比讨厌鬼都过了,他只要求这个完美无缺。第一次他没有看她,轻声的教:“my name is……”
贝莉儿生不如死。
可有什么办法,与人为善思维在作祟,她想着他给她做了一顿饭呢。
虽然蛋和香肠都不能吃,值得感念的是这份心意。想想他的手,想想他的西装吧,再想想他的……反正是那个她一醒来,仿佛在大雪里神光四射的场景。王子驾临,蓬荜生辉,这栋小木屋都仿佛镀了金。她结巴的念:“玛利多……”他名字实在太长。。
“玛利多诺多尔。”他纠正。
“玛尔多诺……”
“玛利多诺多尔。”
那双绿眼睛就转过来沉沉的看着她,她每一次犹豫和张口结舌都被利落地打断并用流畅快速的发音纠正,但这一次他稍微放慢了语速,有些恼地重复。“玛利多诺多尔·埃托雷。”
他的声音前轻后重,她始终听不清名字的连音,只能感觉那很优雅,她说不来。那不是英文的感觉,和看过的美剧或者英剧似乎都不同,一种别致的古典,和极其的拗口感。她觉得舌头都要打结了,脸憋红了,上不来气,讨厌鬼还执着的m,非要她念对名字。
贝莉儿第一反应是想要不要请他再放慢一点语速……随即她醒悟过来,也来火了。他都没叫过她的名字,凭什么。虽然念对名字是礼貌,她还在发高烧!接下来无论他怎么念她都只念他的姓。
“埃托雷,埃托雷先生,埃托雷。”她瞪着他,就这样怎么着了吧。
大约是她的目光太过直接愤怒,他又别过了头,那双绿眼睛闪烁着躲闪了一下,他紧紧地抿着嘴,手机也因为举了太久,手酸架在了桌子上。他那副样子看起来是开始和自己生气。
可他还是不看她,低垂着绿眼睛,别着头,不肯和她对视。那个被踩了尾巴的猫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睡着的时候梦游起来在他面前跳了脱衣舞吗?不可能他那个高贵矜持的样儿,他发现自己梦游在她面前跳脱衣舞还差不多。
“玛多。”他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