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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节

      景博渊摇头。

    老人家有点不信,“你真不知道?”

    景博渊摇头,“真不知。”

    盛老夫人不知道是松口气,还是更紧张,“我现在去医院,这事你替我跟心心说一声,文琼再有不是,也是她亲姑姑。”

    “我知道,您让司机开车慢点。”

    回到主卧,叶倾心还没睡,“我听到外面有汽车的声音,来了又走,有人出门了?还是来了什么人?”

    “奶奶去了医院。”顿了一下,景博渊补充解释:“你的奶奶。”

    “这么晚去医院做什么?”

    “你姑姑被人整了。”景博渊语气淡淡。

    叶倾心怔了一下,“什么意思?”

    景博渊不清楚事实,只道:“在医院救治。”

    叶倾心:“……”

    她看向景博渊。

    “不是我。”景博渊关了灯,上床在叶倾心身边躺下,伸手把她搂进怀里,“睡吧,什么事明早再说。”

    黑暗里,叶倾心思绪万千。

    盛文琼在这关键时候被人整得进了医院,任何人都会往景博渊身上怀疑,但,景博渊对她没有必要撒谎,他说不是他,就一定不是他,那会是谁?

    叶倾心又想到景综。

    盛文琼弄伤贺素娥,景综那么在意贺素娥……

    次日一早,叶倾心上学校之前,先去了趟医院。

    叶倾心到了医院,才知道盛文琼遭遇了怎样变态的折磨,浑身割伤先不说,单是头发连着头皮被人生生扯下来,就足够让人毛骨悚然。

    这是有多恨,才会这样折磨一个人。

    “凶手抓到了吗?”叶倾心隔着一扇玻璃,看向躺在病床上低声嘶吼的盛文琼,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没有畅快淋漓的兴灾乐祸,也没有心生同情。

    “还没有,警方正在全力抓捕。”盛老夫人眼睛红肿,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纵然有再多不是,如今面目全非躺在病床上,当妈的心里也心疼。

    盛老爷子和余威坐在重症监护室门口的休息椅上,余更新站在门口,指间夹着根没点燃的烟,沉着目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景博渊陪叶倾心一道过来,站在余更新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人之间的安慰,无声无息。

    送叶倾心去了b大,看着她进了大门,景博渊没有立刻启动车子离开,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出景综的号码。

    “盛文琼的事,您知道了吧。”

    不是疑问,是肯定。

    “不是我派去的人下的手。”景综实话实说:“那边打电话过来,他们到的时候,恰好看见盛文琼被人拖进一辆面包车。”

    景综说着冷笑一声,“坏事干多了,遭报应了吧。”

    他将贺素娥看得比眼珠子还珍贵,怎允许别人碰她一下,盛文琼伤了她一分,就得还回来十分。

    只是,还不等他的人行动,盛文琼已经被人给整了。

    盛文琼的事,盛家有意封锁消息,她住院好几天,外面没人知道她被人整得半死不活躺在医院里。

    警方向盛文琼了解情况,希望能尽早将凶手抓捕归案,盛文琼不知道是有意还是真被吓坏了,一提到绑架的事,就情绪失控,警方来了几次,都无功而返。

    盛文琼虽没有伤及要害,受的都是皮外伤,但创伤面积较大,稍有不慎感染了,治疗起来会很麻烦,一直住在重症监护室,她每时每刻都忍受着钻心刺骨的疼,重症监护室每天都回响着她凄厉的嘶吼。

    也许不完全是身体上的痛,还有心理上的创伤。

    整块头皮都被薅下来,掉下来的头皮组织已经被损毁,即便植了皮,以后也无法以真面目见人。

    盛老夫人和盛老爷子又是请名医又是用最好的进口药,每天花钱如流水,希望盛文琼能早点好起来。

    她受伤住院一个星期后,也就是九月十二号,城东淮阳路人民大桥上发生一起肇事逃逸的刑事案件,警方将肇事者逮捕归案,意外地发现肇事者的指纹和盛文琼被迫害的现场遗留的凶手指纹一致。

    几番审讯,肇事者终于承认自己是迫害盛文琼的凶手,并坦白了原因。

    盛老夫人接到警方传来的消息时,是九月十三号下午,彼时她正在病房悉心照顾盛文琼。

    盛文琼情况有所好转,两天前转到vip病房。

    今天周末,叶倾心来医院探望盛文琼,盛文琼看见叶倾心,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叶倾心对于她的怒气有些莫名其妙,只当没看见,来探望她不过是出于晚辈的礼数。

    坐了一阵,叶倾心起身要走。

    恰在这时,两名穿着制服的民警推门而入。

    盛老夫人见到两人,开口问道:“是不是凶手抓到了?”

    她没注意到,问出这话时,盛文琼放在被褥上的双手蓦地抓紧被单。

    “犯罪嫌疑人已经抓捕归案。”其中一名民警道:“犯罪嫌疑人在坦白迫害盛文琼女士的同时,还交代了一起十八年前的刑事案件,案件与盛文琼女士也有关系,我们来是想向她了解情况。”

    盛老夫人愣了一下,“十八年前的刑事案件?什么意思?跟我家文琼有什么关系?”

    “据犯罪嫌疑人陈珂交代,他之所以迫害盛文琼女士,是盛文琼女士买凶要杀了他灭口,而盛文琼女士买凶杀人的原因,是因为十八年前,盛文琼女士给了陈珂五百万,指使他杀害一名叫盛闻君的男人和他的妻子,以及女儿。”

    轰——

    晴天白日,似乎有雷声在盛老夫人头顶炸响,她脚下一软,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

    “他胡说,我没有。”盛文琼对上盛老夫人投过来的震惊且难以置信的目光,紧紧揪住手中的被单,“妈,您相信我,我没有。”

    “你们是人民警察,说话得有凭证,就凭一个坏人说的话就怀疑我买凶杀人,你们警察办案难道就是这么草率?”

    “我们只是来了解情况,并没有说您一定就买凶杀人,您既然是无辜的,又何必情绪这么激动。”民警说这话时,犀利的眼睛眯了眯。

    叶倾心看向盛文琼,面对警察的询问,态度明显有所回避,眼神躲闪,双手紧紧抓住被褥,显然是很紧张。

    手忽地被人紧紧握住。

    叶倾心转头,看见盛老夫人蓄满泪水的眼睛,她用力抓住叶倾心的手,叶倾心的手掌被她扣得生疼。

    “警察说的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是真的,闻君……闻君是文琼的亲弟弟,这不可能是真的的,闻君当初是车子爆胎,导致车子失控,一家子才掉进长江里,不可能是文琼让人做的……”

    盛老夫人嘴唇发白,不停地颤抖。

    叶倾心搂住老人家的肩,心里也乱哄哄的。

    她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对他们的印象止于照片和盛、颜两位老夫人的描述,可每次提到他们,她总是心有戚戚,现在告诉她当年所有人都以为是意外的事故,竟是一场人为的谋杀,多少教人难以相信。

    叶倾心望向盛文琼。

    如果,如果真是人为,凶手决不能放过,不管是谁!

    正想着,叶倾心的手机响。

    是家里座机打来的电话,张婶在电话里慌里慌张地说颜老夫人发病了。

    叶倾心仔细一问,才知道警察不仅来找盛文琼了解情况,也找到了颜家老两口,颜老夫人得知自己女儿当年的死竟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当场就发病昏倒。

    抢救室外,颜老爷子站在门口,满头的白发似乎又白了许多。

    颜家的几家亲近一些的亲戚都赶了过来,叶倾心站在颜老爷子旁边,握住老人家的手。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

    景博渊接到消息从公司过来,叶倾心看见他,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她扑进他的怀里,无声抽泣。

    事情的来龙去脉景博渊已经了解清楚,紧紧抱住叶倾心,抚摸着她的头发无声安慰。

    抢救期间,医生下了一次病危通知,颜老爷子颤抖着手签了字。

    晚上七点,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出来,如释重负地说了句:“病人暂时脱离危险。”

    颜老爷子捂着脸,狠狠搓了一把,这位叱咤商场几十年的老人家,眼眶泛着红,叶倾心把脸埋在景博渊胸口,眼泪将他的衣服打湿。

    颜老夫人被转至重症监护室。

    隔着一扇大玻璃,看到老人家浑身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叶倾心心里难受。

    她在哺乳期,不能熬夜,颜老爷子让景博渊带叶倾心回去休息,医院这边从颜家调了两名佣人过来轮流照看。

    凌晨三点,颜老夫人醒了一次,挣扎着说了句话:“车在车库。”

    颜老爷子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她的话什么意思,十八年前,颜瞳一家车祸之后,最先打捞上来的是那辆爆了胎的车,本来那辆车是要销毁的,颜老夫人思女成狂,硬是保留了下来,因为那车是颜瞳非常喜欢的一辆。

    颜老夫人的意思,是把车交给警察协助调查,如果当初的事故是人为,那辆车势必被人动过手脚。

    天一亮,颜老爷子就让人把车拖到了警察局。

    事故中的那辆车被保留下来,盛文琼并不知晓,当年事情发生之后,陈珂拿着钱去了英国,并承诺再也不会回来,她以为盛闻君一家反正都死了,所有人都以为是意外,她抱着高枕无忧的心态,没有太在意那件事的后续,更没有想到十八年后的今天,会被人翻出来。

    等警察带着逮捕令出现在她的病房里,她才知道事情大条了。

    盛老夫人问清情况,才知道当年那辆车的车胎被人动了手脚,跟陈珂的招供一模一样,并且陈珂提供了一张十八年前盛文琼找他买凶时给他的一张塑封照片,照片上正是盛闻君一家三口。

    时隔十八年,法医用特殊方法从塑料膜外提取出几个指纹,其中就有盛文琼的。

    盛文琼依旧不认,那张照片本来就是盛家的,她在家碰过,有她的指纹并不稀奇,直到——

    余威去派出所自首。

    案件终于尘埃落定。

    据余威口供,十八年前盛文琼确实买凶想要杀害盛闻君一家,因为嫉妒盛闻君独得盛老爷子信任和重用,他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但念在夫妻一场,他没有告发。

    盛文琼知道余威自首,当场就疯了,尖叫着说当年是受余威蛊惑才犯下的错,这话一说,就等于是认了罪。

    盛老夫人一病不起,盛家一时间鸡犬不宁。

    盛闻君一家意外身亡是盛文琼所为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多人唏嘘不已。

    没想到尘封了十八年的一场陈年事故,居然是一场豪门利益争夺的阴谋。

    颜老夫人一直住在重症监护室,知道盛文琼认罪的那天,她泪流满面,生生吐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