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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这样细腻的交代,时夏竟到现在才明白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部戏后面要用,所以写得仔细了些。

    给大佬们跪下了,我真的是卡不准时间的那类人,大家可以养养文,或者第二天一早看,日更还是能保障的。

    第31章

    雪一直下着, 车窗外是一片朦胧的白。

    下了高速, 车子一直往市中心开, 停在一家火锅料理店。

    秦成昊去停车, 时夏和周政烁先进去, 这时候人不多,几个服务生凑在一起聊着天, 进门就听见一小姑娘说:“我们哥哥才不是那种人, 睡粉的事,打死我我都不信。”

    “娱乐圈多乱, 你呀,太天真。”

    “不是我天真, 真的,他是不一样的。”

    ……

    时夏想,周政烁的粉丝。

    过来一个男服务生, 热情地引着两人往楼上预定的包间去。

    “今儿大冷天, 正合适吃火锅, 您们是两位?”服务生搭着话。

    时夏怕周政烁开口被人认出来, 接口道:“还有一位,去停车了。”

    “啊,这样。——这边儿请。”上了楼梯, 服务生引着往里走,长长的走廊,两边是门锁紧闭的包间,墙上挂着色彩浓烈的油画, 地板上铺着厚重的地毯,踩上没丁点儿声音。

    “这店,有些年头了吧?”时夏打量着,忽然问了句。

    服务生颇有些自豪,“可不是嘛!我们是百年老店,民国时候就有啦,这边儿街道改建了多少次,我们店都还在这里。”

    时夏点点头,周政烁偏头看了她一眼,她解释说:“有些熟悉。”

    很熟悉,踩上去会嘎吱响的木质楼梯很熟悉,墙壁上的油画很熟悉,地毯踩上去厚重的感觉也很熟悉,甚至走廊里暖色调的光线,都给她一种熟悉感。

    “高三那一年的寒假,你回老家来过年,我来看你,你说要请我吃饭,是在这里。”落座后,时夏翻着菜单,他在旁边说,“那天也下着雪,我们要了一间临街的包厢,推开窗,外面就是银街,你一直趴在窗台上看雪,我说,小雪,过来好好吃饭,你应了一声,说阿政,你来看看这雪,太漂亮了,你来看一眼。我说,雪每年都有,有什么可看的,但还是过去了。你就说,虽然每年都能看,但每次看都觉得漂亮和惊喜,就像我看你,我每天都能看到你,可每次看到你,我的欢喜都没有减少半分。”

    “我说过这样的话吗?”

    “一字不差。”多少午夜梦回,还是会回想起那天她藏着璀璨星辰的双眼,明亮,又炫目。

    “那我那时候一定很喜欢你,我记得,从小到大,我不在外人面前说矫情话的。”

    秦成昊推门进来了,脱了外套挂起来,在两个人对面坐了下来,“聊什么呢?”

    时夏在菜单上勾勾选选,笔尖轻轻点着,抬头看了他一眼,“聊我和阿政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

    “哦?什么时候?”秦成昊也来了兴致,随口问写。

    “大概七年前。”

    秦成昊撇撇嘴,“最烦你们这些青梅竹马,每句话里藏着故事。”

    时夏忍不住笑了下,“算不上青梅竹马,顶多是年少恋人。”

    “年少恋人,这词儿挺美好。”

    周政烁习惯性帮时夏调着蘸料,闻言撩着眼皮看了他一眼,“后头还有半句,暮年为终。”

    年少恋人,暮年为终。

    “什么?”

    “吉祥话。”

    祈祷他们,有白头偕老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今个儿临时有事,本想不更了,怕大家等,放一点儿来请个假,周末补更。

    第32章

    过了一会儿, 服务生敲门进来放底锅。

    周政烁这会儿脱了外套, 口罩帽子也摘了, 歪着头和时夏在说话。

    一个合格的演员, 至少形体都是过关的, 即便长得不打眼,气质较常人总是独特一些, 更何况周政烁还是模样好的那一类。

    清清爽爽坐在那儿, 什么都不说,也惹人注目。

    女服务生进门先愣了一下, 然后推着小车过来,把小小的碗碟一个一个摆上桌子, 目光不时看一眼周政烁,似乎是有些激动,手上动作都不是太利索, 几次差点儿放不稳。

    时夏记得她, 正是刚刚聊天说话那位小粉丝, 看起来年纪不大, 二十岁刚出头的样子。

    她几次失误,最后也有些沮丧,“对不起, 我可能有点儿激动,要么我换个人过来帮忙好吗?”正到了交班时间,负责这个包间的服务生刚好有事要提前走,她就接手了过来, 没想到,进门就给了她这么大的刺激。

    她粉了周政烁有六七年了,差不多从出道的时候算起,不是那种会追行程的粉丝,又是长居在江城这种三线城市,从没想过,这辈子能遇见一回偶像,这会儿只觉得跟做梦似的,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看错了,不由连着看了他好几眼。

    在偶像面前工作频频失误,肯定不能留下好印象了。

    女生声音软软的,有些沮丧,似乎是觉得自己在偶像面前丢脸了,这会儿垂着目光。

    时夏对她微笑了下,想起以前做后援会会长的时候,下面也有很多年轻的小粉丝,其实她还算淡定的了,比她夸张的,时夏见得多了,也能体会喜欢一个人诚惶诚恐所以怕做的不好反而更容易犯错的状态,于是温声安慰她,“没关系,你慢慢来,我们也不急。”

    这样的粉丝,秦成昊见得多了,忍不住笑了下,“你是阿政粉丝吧?”

    女生重重点了头,忍不住表白说:“我初中时候就喜欢哥哥了,他演第一部戏的时候。”她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周政烁,有些不好意思似的,继而低了头,专心致志地摆着菜。

    “那真是老粉了,待会儿让他给你合个影。”秦成昊推着眼镜,很儒雅地笑着。

    “可以吗?”女生抬头,有些激动。

    周政烁开了口,面上带着清淡的笑意,“可以。不过可能要麻烦你帮我保个密,别告诉别人,我在这里。”

    他很淡地笑着,女生却差点儿激动地哭出来。闻言重重点了头,“哥哥放心,我肯定不告诉任何人。”

    女生又看了时夏一眼,很好奇的样子,周政烁也没打算瞒着,温声说:“我女朋友。”

    没想到能得到偶像亲自解释,女生几乎要热泪盈眶,夸时夏说,“特别漂亮,也可爱,哥哥有福气诶。”

    周政烁笑了笑,“嗯,是这样。”

    时夏有些不好意思,冲小姑娘礼貌地笑了下。

    菜摆好了,周政烁起了身,她赶紧拿了手机出来打开摄像头,他微微弯下腰,配合她的身高。

    小姑娘连声道着谢,很激动地离开了包厢。

    “这小姑娘,有点儿可爱。”时夏说。

    周政烁“嗯”了声,“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也这样。”

    “是吗?”

    “嗯,可不是嘛!”

    “怎么说?”时夏忍不住好奇了下?

    他笑了,“我让你算数学题,结果草稿纸上写的都是我的名字,我问你做什么,你理直气壮地跟我讲,练字儿!”

    时夏也笑了,“不会吧!”

    “骗你做什么。”

    吃饭的间隙,导演打来电话,问他晚上能不能过去一趟,临时要加一场戏,需要他到场。

    他应下了,“我吃过饭就过去。”

    饭也吃的差不多了,秦成昊说:“我待会儿送你过去,”又去看时夏,“时夏呢?要陪着过去吗?”

    “天气冷,你回去休息吧!”周政烁接了话。

    时夏垂了下眼,点头说:“好。”

    出去的时候发现外面雪越发大了,时夏记得剧里有个场景就是这样的天气,漫天大雪,沁冷的风吹得骨头疼,大地寂静一片,女孩被绑在山洞里,眼被蒙着,孤独感和恐惧被放大无数倍,她盼望有个人来救她,然后那个人真的来了,穿越冰雪寒霜,递上一个温暖怀抱。

    于时夏来说,周政烁就是那个人,穿越冰雪寒霜,给她温暖和爱,让她在这飘雪的严冬里,也有站起身的勇气。

    秦成昊先送了周政烁,然后送时夏去酒店。

    下车的时候,他叫了她一声,她本来要去推车门的手顿时停了下来,“嗯?”了一声。

    “你的病,跟阿政讲了吗?”

    时夏轻轻摇了头,“还没有,我不知道该怎么讲。”

    秦成昊点点头,这种事,怎么选择还得看她自己,“一直想跟你说声抱歉,那天欺骗了你。”

    时夏迷茫了片刻,转瞬才想起来,他说的是小雪的事,于是淡然一笑,“没关系,即便那天告诉了我实情,我多半也不会信的。”

    这剧情太扯,连她这个八点档编剧都自愧弗如。

    秦成昊依旧一派儒雅之色,“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撒了谎,怎么说呢!你那天真的挺可怕,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生无可恋?是那种感觉,不知道我形容的对不对,说实话,我是觉得害怕,害怕你一声不吭走了,留阿政一个人,那样,他一辈子都不会快乐了。”

    这话并不夸张,任何一个瞧见周政烁为眼前这个女孩曾失过的态,揪过的心,做过的事,都不会觉得这样说夸张。

    “我明白。”时夏垂了下眸,她并不是冷血,也不算迟钝,很多东西她感受得到,但很多时候,面对巨大的幸福,那种患得患失和畏惧,都是匪夷所思的,就像一个强大的意志干扰器存放在大脑里,让她控制不住自己。

    想要触摸,却忍不住缩回手。

    时夏总会想起小时候过年的时候,她家里有一个糖果盒,很大,里面有很多小格子,母亲会在里面放上很多不同品种的糖果,时夏最喜欢从里面摸糖吃,花花绿绿的糖纸包裹着的,是她所认为全天下最好吃的东西。她换牙的那一年,母亲把糖果盒子放在很高的柜子上,不让她再吃一个。

    这对一个才几岁的孩子,得是多大的酷刑。

    时夏小时候很爱吃糖,觉得那是人世间最美味的东西,塞满嘴糖果的时候,是最幸福的时候,可一下子她幸福的源头被掐没了,小小的时夏难过极了,好像整个世界都蒙了一层灰色。

    她是个懂事的孩子,懂事的孩子不大会哭闹,但她总会睁着一双渴盼的大眼,痴痴地望着那个高高的柜子,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梦见那一颗颗装在玻璃纸里的五颜六色的神奇美味,有一次,她甚至想要偷偷搬个板凳上去悄悄拿一颗。

    哪怕一颗也好。

    可总是不能如愿,后来有一天,母亲把那个仿佛潘多拉魔盒一样诱人的糖果盒子整个打开来放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清晰地记得那一幕,清晰地记得自己先是背过手,然后后退了半步,继而抬头,疑惑又带着害怕地看着妈妈。

    不知道这是奖励,还是惩罚。

    她从很小就知道,这世界上么没有白得的东西,你想要什么,就得用等价的东西来交换,甚至很多时候,付出远比得到的要小,所以巨大幸福来临的时候,她总会害怕,害怕自己会丢失另一种宝贵的东西。

    那天是姥爷去世的日子,妈妈要去处理后事,不能带她,给她糖果,是为了哄着她乖乖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