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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夏盈光许是太难受了,眼睛深深地闭着,眉头紧紧蹙起来,让李寅一句不是都说不出口。

    很快就到了医院,夏盈光没穿鞋,还穿的睡裙,李寅便抱着她进去,挂了肠胃科的号。

    医院人多,在医院这样的地方,谁也没有特权,都得排队看病。

    肠胃科有股很难闻的气味,消毒水、病人、呕吐物……夏盈光处于这样的环境之下,身体更是不舒服,她腹部绞痛着,使她难以去想别的事情。

    李寅抱着夏盈光坐下,她像个大号的娃娃似的坐在李寅怀里,头也靠在他身上不发一言,神情是万般的痛楚,似乎正忍受着莫大的折磨。

    李寅怕她冷,衣服也脱下来给她盖上:“还是不说?”

    夏盈光抬头看他一眼,摇了摇头,长睫毛垂下来。

    李寅说:“知道洗胃是怎么洗的吗?我带你看一眼。”

    夏盈光看见医生拿着一根细长的管子,插`进了病人的嘴里,接着病人很快就吐了。

    她看得也不舒服,别过脸去,李寅平静的声音道:“你不说,等下医生就那么给你洗胃,我让医院分析你到底吃了什么,不管你说不说,我还是会知道。”

    即便如此,夏盈光仍旧一声不吭,她洗了胃,整个人难受得似乎虚脱了,本就不能站起来,这下周身都酸楚麻木起来,几乎失去了知觉,是彻底不能动了。

    李寅带她回家去,让她把中药喝了,好好的照顾着她。

    夏盈光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李寅心里很不是滋味,坐在床边抚摸着她的脸颊:“你就这么跟我对着干?高兴吗?”

    夏盈光摇头。

    “你吃苦头,老子也吃苦头,你非得这么犟?”

    夏盈光还是摇头,李寅无可奈何到了极点,眼底深处似乎有些痛楚,他仿佛被夏盈光的无声抵抗给伤害了,深深注视着她:“盈光,你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我对你不好吗?”

    “好……”夏盈光终于说话了,声音听起来像是干涸的水,十分沙哑。

    “那你说,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夏盈光眼睫毛颤了颤,低声说:“喜欢……”

    李寅说:“就是这么喜欢的?你告诉我,你吃了什么药?”

    她不说话,哪怕知道已经瞒不住了,她还是不肯说,就是固执得要命。

    晚上,化验结果出来了,本来是第二天或者第三天才能出来的,李寅走了特殊通道,当晚便拿到了结果。

    成分显示,夏盈光吃了避孕药,而且剂量应该不小。

    李寅接完电话,脸色十分难看,像一盆冰水突然从头顶浇下,让他从头到脚冷到了底。

    他站在窗户边,远远和夏盈光对视了一眼,夏盈光只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看了。

    李寅朝她走过去,声音一字一句地从喉咙里发出来:“你吃了避孕药。”

    夏盈光感受到一股风雨欲来般的感觉,但是并没有多少不安,她出奇的很平静,低低地嗯了一声。

    她以为李寅肯定会非常生气的骂她。

    李寅确实是骂了她,但骂的内容,和她想象的却不太一样。

    “你不知道那个药不能多吃的吗?你买药的时候不看说明书吗!你吃了多少药?”

    夏盈光完全颓败了,她提不起精神来,神情恍惚,慢慢道:“十片……”

    第54章

    夏盈光苍白着一张脸, 用棉被把自己裹成了一团, 对李寅道:“我想去住宿舍……”

    就这么见不得他?李寅身上气息越来越冷,逐渐降到了冰点, 他拿着丢在旁边小沙发上的衣服,丢下一句:“随你便”后,抬腿就往外走。

    他对林妮交代了几句:“她身体不舒服,你照顾好她,我明天让医生过来看看她。”

    说完,李寅离开了。

    他不是不想跟夏盈光待在一起,他知道现在夏盈光痛苦, 他也想抱着她睡觉,用体温温暖她——但夏盈光似乎并不需要他。

    夏盈光的生理期,来势汹汹, 痛得她生不如死,但两天就结束了,这是因为她服用了大量避孕药所导致的,她只知道要吃这个药, 但不知道不能吃多,吃多了会对身体有很严重的伤害。

    她去学校上课,也把一些行李搬到了宿舍去, 还去了社团面试。

    夏盈光报的社团, 和室友郑琳琅是同一个, 芭蕾舞社团。

    她去面试的时候, 社团一个部长问她:“你气质很好啊, 学过芭蕾?”

    夏盈光摇头:“没学过。”

    “那学过舞蹈的?古典舞?”

    “我没学过跳舞……”

    那部长诧异:“那你怎么报名了?”

    她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脸很苍白,嘴唇上抹了带点颜色的dior唇膏,提了点气色。即便如此,她看起来仍旧不太精神,低着头说:“我……我陪着朋友来的。”

    而且她报名的时候,塞给她传单的人说:“没学过跳舞?没学过也没关系啊!这有什么,人人都能学,没基础也一样,我们社团啊,欢迎所有的志同道合舞蹈爱好者!”

    这社团很冷门,一整个音乐学院,找不出多少学芭蕾的,所以社员少,而且老社员也不全是学过的,也有只是感兴趣,进了社团才开始接触的。

    由于面试的人不多,第二天夏盈光便收到了短信,说她通过了。

    夏盈光被拉进了一个群里,群主发了条简短的消息说:“芭蕾舞鞋、芭蕾舞裙、天鹅绒白色连裤袜……没有这些装备的同学请戳管理员预定,整套两百八,预定后于周四前到女生宿舍18栋四楼411找……现金支付。同学们,我们的社团活动从下周开始,我们征用了c楼的舞蹈教室,每周二、四晚上六点半练习,如要请假请提前告知群主。”

    两百八,对于学音乐的学生来说,并不算很贵的价格,学音乐的学生,普遍家庭情况优渥,这么一小笔钱,就是零花钱的一个零头。

    郑琳琅没什么犹豫就从钱包里找了三张粉色大钞出来:“这社团东西卖得有点贵啊,我以前买一套也不过两百块。不过我那些东西都放老家了,没带过来,只能买新的了。”

    到了夏盈光这里,她便有些为难了。

    她搬到宿舍的时候,几乎没带什么东西,衣服也没几套,行李箱里塞的是曲谱,更是一分钱没拿,卡也没拿。

    但一开始她校园卡里充了钱,这两天都在吃食堂,上课之余她就去琴房练琴,练到晚上回宿舍睡觉。

    这下要她拿钱买练功服,夏盈光一摸钱包,才发现自己囊中羞涩,若是买了这套衣服,她几乎就不剩多少钱了,未来的日子要怎么过?

    夏盈光不由得想到了上次,她去给人做模特拍照,得到了三千块的报酬,结果没多久后,夏盈光在报纸上发现那摄影师是个行径恶劣的骗子。

    这之后,她再也没去尝试过类似的工作了,只是仍旧不断在报纸上寻觅招人的信息,但她统统都不符合条件。

    夏盈光犹豫了一会儿,拿了三百块出来,跟郑琳琅一块去交了钱。、

    对她来说,学习机会是最珍贵的事,钱反倒是其次,学新东西,对她而言是极其重要的,学校食堂便宜,她吃的又少,夏盈光估摸着自己校园卡加上身上的零钱,还能活大半个月左右。

    这半个月里,她肯定能想出办法来的。

    晚上睡觉前,她看了一眼手机,没有看见电话和信息,李寅完全没有找过她。

    但李寅却是在监视着她,知道她的一举一动,知道她报了一个芭蕾舞社团,知道她几乎花了身上所有的钱去交给社团买服装、买鞋。

    同时他也知道,夏盈光走的时候,几乎没带什么东西,惯用的护肤品没有带,没有拿钱,也没有拿卡。

    他还知道,夏盈光在食堂吃饭,几乎只点素菜,一顿只吃几块钱——南城艺术学院的食堂物美价廉,不过到底是食堂,味道肯定比不上家里。

    李寅得知夏盈光的近况,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打电话给她,去学校把她接回家。他家小姑娘还生着病,身体那么差,不补补身体整天吃素怎么能行?

    本就够瘦弱了,要是饿得更瘦了怎么办?

    她就应该活在自己的羽翼下的。

    可李寅还是忍住了,他想看看,夏盈光在活不下去的时候,会不会想到自己,会不会主动回来找他。

    夏盈光这样的生活,很快就让她的室友发觉了不太对劲,因为她不出去玩乐,她们去聚餐、唱歌,夏盈光从来都是摇头,一个劲的练琴,总是练到很晚,或者去学校那新修的、非常气派的图书馆里泡一整天。

    她从琴房回宿舍的距离不近,这些天里已经有好些人给她送情书了。

    伍悦第一个怀疑:“她怎么每天吃食堂啊,每天早上都吃素包子,是不是缺钱?”

    周紫娟后知后觉:“好像……是吧?”

    伍悦说:“你看她穿得多好,背那么贵的包,她用的手机也很贵,但她衣服怎么那么少,就来来回回几套,每天都洗。”

    周紫娟小声地说:“不会都是假货吧?”

    “不是假的,”伍悦摇头,“我估计,‘未婚夫’不要她了吧?”

    她们只背着夏盈光说一些她听不见的话,但表面上仍旧是和睦室友。夏盈光最近一直在找一些能赚钱的工作,但基本没找到合适的,因为她感觉自己什么都不会,什么技能都没有。偶然一次下课,她下楼梯的时候,碰巧听见几个她们系、隔壁音教专业的女生在说兼职的事情。

    “那家长超级抠门,我周末连着陪她孩子练三个小时的琴,一天只给我一百二,还说什么……不都是我家孩子在弹,你都不给她做示范,又不好好给她讲。还说;‘你们大学生,这个价格不错了,琴行老师才多少钱啊,一个小时四十还不够?’四十,当打发叫花子了!我改天就给她说我不教了,谁爱教谁去!”

    这帮夏盈光打开了新思路。

    谁说她什么都不会的,她会弹钢琴!

    但要是让她去教学生,夏盈光就有些信心不足了起来。

    她自己还弹得不够好呢,怎么能去教学生?

    夏盈光去图书馆上网了解了一点这方面的信息,图书馆的电脑是刷校园卡使用的,一个小时一块钱,很抢手。

    她浏览了一些相关的网页,看见了一些招钢琴家教的,便记下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她不善言辞,但在这种时候,她一个个的给对面打了过去,在电话里说明了来意:“打扰了,您好,我是在网上看见您发布的招钢琴家教的信息,我是……”

    “不好意思啊,我已经找到合适的了。”

    “音乐学院学钢琴的大学生?大一?那算了,不太合适。”

    夏盈光碰了几次壁,才有一位女士说:“我不招钢琴家教,但是我工作忙,我女儿好动,静不下心来弹琴,你不是来教她弹钢琴的,你是来陪她弹钢琴的,懂吗?这样,你周六上午来我家一趟,你们试着相处一会儿,如果我女儿满意你就留下。”

    “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夏,夏盈光。”

    “我姓宋,那小夏,周六上午九点钟,朗诗小区二栋……”

    女士说话有股高高在上的命令语气,是当领导当惯了,常常这么对下属说话才让她在生活中也这样的。

    实际上见了面,夏盈光发觉这位宋女士,没有她说话那么严厉,打扮虽然干练,却是一张娃娃脸,很年轻。

    宋女士看见她也很讶异,给她打开了门:“我正要去公司,既然你来了,我就先跟你说几句。”

    她女儿小学还没毕业,钢琴弹得不太好,宋女士头疼地说:“我弟弟说学钢琴可以让她性格安静一点,我才让她去学的,她特别吵,学了钢琴更吵了。”

    “你今天先陪她弹一会儿,中午我回来看看情况。如果合适我们就签个长期合同,不合适就给你上午的教学报酬,不过你也不用怎么教,我给她请了老师的,你的主要工作就是陪她练琴,给她纠正错误,指导一下。”宋女士似乎也不怎么相信一个大一学生的水平,“按照市价,一个小时就给你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