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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

      只见此人,身材高大,比咱普通人是高大了许多,皮肤黝黑,而且周身都围绕着一团白雾。看到这里,我眉头就皱了起来,心中一惊,因为这孽障竟然不是亡魂,而是恶灵!

    是的,它不是亡魂。因为亡魂是人死后的魂魄,所以亡魂和人的区别,只是人是实体的,而魂是虚的,但是形象上还是和人一样的。但是眼前这位主,却是比人高大许多,皮肤也是黝黑的,像是碳火烧制的一般,再加上它周身围绕着一团白雾,这显然就不是人死后亡魂所变的鬼了,而是恶灵。

    所谓恶灵,就是指天地万物,因一些因缘巧合的原因,然后具有了灵性,换句话说,就是有些东西它本是死物,但是后来却通了灵,这就是所谓的灵。

    当然,所不是所有的灵,都是恶灵、邪灵,也有一些比较良性的灵。世间有很多灵,比如,一些人形的布偶、草人、纸人,甚至是人像画,在一些机缘巧合的情况下,都很容易通灵。特别是扎纸铺里扎的纸人,因为这些纸人做得和真人十分的相似,所以自然而然的就会具有几分人的精气神,往往这种纸人一烧,立马就会变为灵体。

    当然,这些被烧化的纸人灵体,因为都是烧给死者用的,所以一般都是有主的,就算后来变为了灵,也得下去地府给主人当仆人、轿夫,并不会徘徊在阳世为祸。

    但是,有一些灵体,因为没主,却会徘徊于阳间,不恶的话,平时戏弄一下人,恶的话,就会害人夺命都是有可能的,因为它们也会有想做人的想法和念头,自然就会找人上身附体,或找人讨要供奉之类的。

    而眼前这位主,皮肤黝黑,如碳火烧过一样,显然不是纸人所变化而来的,所以,一时之间,我还真看不出来它是什么来头。

    想到这里,于是我从包袱里取出令牌,对着那供桌就猛得一拍,嘭的一声响。

    令牌,就是一块木牌,是我们门里祖师爷所传,令牌上画有一些符咒凶神,这样东西鬼怪见了最怕,所以我们阴阳行当里的先生,去降妖除魔时,都会随身携带。

    令牌猛地往供桌上一拍,当下我就大喝一声:“大胆孽障,报上名来,你可知你占的可是一方兵马大神的神位!”

    第一百七十八章 冥丁将

    我这一声大喝,可把那孽障惊了一大跳,整个身子都是猛地一颤,险些就从神位台上栽落下来。

    它抬头一看,见到是我惊扰的它,当下就怒了。只见它从神坛上一跃而起,跳了下来,然后伸出一双黝黑的手臂,对着我的脖子就掐了过来,表情狰狞可怖!

    我一看,也不惊慌,就在它双手快要掐到我脖子面前时,我直接举起手中的令牌朝着它的手臂一挡,令牌正好拍打在了它的手臂上。

    之前也说过,令牌是我们门里祖师爷所传,这东西原本就是用来降妖除魔的,所以鬼怪见了最怕。如今,令牌直接打在了它的手臂上,自然就有得它好受了。

    令牌拍在恶灵的手臂上,金光一现,它的手臂被阳火一烧,“呲”的一声,恶灵立马就发出了一声惨叫,疼得它抱着手臂连连后退,表情是又惊又怒,火冒三丈。

    不过,当它准备再次发难的时候,这时他发现了我手中握着的那块令牌,接着它立马就停了下来,然后一脸恶毒毒的样子看着我。显然,它已经知道自个儿今天是遇上阴阳先生了。

    见它不敢再动手了,我心里也松了口气,最起码这说明对方还是忌惮我这阴阳先生这一身份的。于是,我就问对方:“你是哪里来的,你知道这神位是一方大神的么!”

    恶灵此时虽然因为忌惮我的身份,但是眼神里还是充满着浓浓的敌意,见我问它话,便幽怨地答道:“我乃是帝王陵前守门将,见此神位空无人,便到此处来落脚,本将的事情你少管,不然别怪本将翻脸不留情。”

    一听这话,我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这个恶灵是帝王陵墓里守门的兵马,也叫“冥丁”。在古代的一些帝王、将相的墓室的墓门前面,一般会有守门的陶像、石像之类的兵将守门,而这些替墓主人守门的石像,就称之为“冥丁”。

    这些“冥丁”,虽说是石头做的,或陶做的,但是因为他们做得逼真,加上又是给死人守陵的,所以和纸人一样,往往最容易通灵。显然,眼前这位就是给死人守陵的人偶通灵之后的一个“灵体”。而且,听对方的意思,它是从帝王陵墓里头跑出来的。

    这些灵体,和烧给死人用的纸人灵体,又有很大区别。普通的纸人,是烧下去给死人做轿夫的,而这些守陵墓的灵体,一开始就被封为了“守门兵将”,特别是帝王墓的,更是被封为了“神将”之类的头衔,所以这种灵,就不是一般的灵体能比得了的。

    冥丁将,已经不是普通的灵体了,而是类似于地仙级别了,只是和地仙不同之处在于,地仙一般专注于修炼,甚至于行善积德,为了得道成仙。而‘冥丁将’则不会想着行善积德一事,因为他们不会想着得道成仙,自然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管自己开心。

    也正因如此,这些‘冥丁将’往往到处害人,而且因为它们始终是灵体,人不人,鬼不鬼,仙不仙的,所以往往也怨气很大。

    说实话,这事有点出乎了我的预料,我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今天会遇到这么一个棘手的主。

    冥丁将见到我没说话,以为是吓住了我,所以接着便十分得意的指着我说:“小阴阳,今日念在你不晓得本将身份,刚才你这般造次,本将也不追究于你,你现在便速速退去,好自为之。”

    这话听得我心里都好笑,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这么不要脸。说实话,虽然这家伙的级别和地仙差不了多少,但是我还真不至于因为它这一个身份、名头,就吓得调头便跑的地步。所以,我当下就笑了笑。

    冥丁将眉头一皱,就问我笑什么,怎么还不离开?

    我摇了摇头,说:“你都没走,我怎能就走!”

    冥丁将表情一凝,就说:“你这小阴阳,什么意思?”

    我知道它肯定会发怒,但是我也不惧,接着面色也一变,冷冷的道:“若是你安分守己,我也不想与你为难,但是你一边让人家供奉着,一边还害人家性命,实在可恶!”

    冥丁将就说:“这户人家里的人,要把本将的神位扔出去,本将有托梦警告过他,可是他不听,那可就怨不得本将了。”

    听到这里,我心里暗叹了口气,看来之前猜得没错,事主的哥哥果然是被这孽障给害死的,要不然他哥哥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上吊寻短见。

    既然害了人,夺了人性命,这孽障我也就不用留情面了,当下便指着它问道:“你如此做恶,今日要么你自己速速离开,要不然可就别怪我替天行道,把你打出去!”

    冥丁将显然万万没想到我竟敢说出这样的狠话,当下就怒了,指着我就大骂:“尔敢!那”

    “看来你是不打算自己走了!”我眼神一冷,话落,立马就拿起令牌就往那孽障额头上拍了过去。

    这令牌如果真的拍中了它的额头,那就算它再厉害,今天也得玩完。

    不过,这孽障估计也早有防备吧,所以当我手中令牌朝它额头上招呼上去时,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手里多出了一把宝剑,往额头前一挡,‘当’的一声响,不仅把我的一击给挡住了,而且接着它手中的宝剑还顺势朝我胸口上直刺了过来。

    我没想到这孽障会有如此手段,当下心里猛地一惊,此时已来不及阻挡,只好一个直退,然还往地上一滚,这才险险躲了过去。

    哪知,我这边刚一躲过去,另一边却传来了一声惨叫声,接着就看见事主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了出去。原来是冥丁将一拳把事主给打飞了出去,直接打飞到门外边去了。

    看到这里,我着实吓得不轻,事主最少也被打飞出去两三米远。此时,我已顾不及对付冥丁将了,赶紧跑到门口去,扶去事主,还好,这家伙还躺在地上直喊疼,最起码知道喊疼就说明没被打死,这倒是让我松了口气。

    我将事主扶了起来,事主就一脸惊恐对我说:“大师,大师,刚才有个黑乎乎的东西撞了我一下!”

    是的,因为我还没给他开阴阳眼,所以他并不能看见那个冥丁将。于是我就告诉他,那恶灵很难对付,刚才就是那孽障打飞的你。

    事主其实也知道是那东西在打得他,毕竟他刚才听见我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跟着神位说话。不过,听到我亲口告诉他,说恶灵打飞的他,他还是吓了一大跳,当下就问我该怎么办,能不能把那只恶灵给赶走。

    我示意他别担心,有我在,不会让他有事。同时,为了不再吃刚才那样的亏,于是我就叫他留在大门外,免得让我分心。

    我重新进到大门内,这时那冥丁将便用剑指着我,说:“小阴阳,你奈何不了本将的,我劝你还是赶紧给我滚远点,要是再敢多事,本将便让你今日有去无回!”

    第一百七十九章 胡冰姐姐带来的消息

    此时的冥丁将,显得十分的嚣张得意,手中宝剑指着我,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杀意。我知道,如果我真的不罢手的话,我相信他的话不只是说来吓吓我的,而是真的会起杀心,让我今日有来无回。毕竟这孽障才不会管什么杀生之罪呢,当初事主的哥哥,要把神位扔掉,它就把事主的哥哥给害死了,如今我要让它走,显然它也会要我的命。

    不过,要我就这样灰溜溜的离开,光凭它这点本事,还真不可能吓住我,何况我还答应过事主,这事我一定会帮忙解决。既然话都说出口了,我又岂能言而无信?

    当然,我也知道,眼前碰到的这位主,十分的难缠,因为它不是简简单单的恶灵了,而是和地仙一样的级别,所以要真的武斗,我还真没有十足的把握。正如它自己所说的,我奈何不了它。

    只不过,我奈何不了它,但是有人奈得何它。它不是自称“神将”么,给自己封神,那我就请一个比它厉害的仙家过来,看它还敢不敢造次!

    正所谓,阳世的官,有官阶,而仙家们也是一样的有级别,不是所有的仙家们都是一样的,他们其实也分高低、尊卑,而眼前这冥丁将,虽然是和地仙差不多,但是它毕竟只是守墓的灵,而非真正的仙家,只是被帝王口封的将。所以,严格上来讲,冥丁将的级别,只是假仙。就好比一些地仙们,自称自己是观音娘娘,其实都是用来唬人的。

    想到这里,我就双手一合十,脚往地上一跺,大喝一声:“托!”

    喝声一落,突然就从门外头卷起了一阵风,接着我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白衣仙子。

    是的,此人正是狐仙胡冰是也。

    狐仙胡冰,它可是正经的仙家,而且还是上仙。因为胡冰可是在龙虎山的天师府里面有专门的狐仙堂的,不仅受世人供奉,而且数百年前就被当时的天师上报给了天界,给了胡冰仙位,所以它是正儿八经的仙家。我这次把胡冰请过来,我就不信这冥丁将还敢造次,要知道上回张素儿请灰仙帮忙盗金库的时候,那灰仙遇到胡冰时,便得称一句“上仙”。

    话说,胡冰一出现,眼前的那个冥丁将见到了她,便面露惧色,显然没想到我能请来一位仙家。

    胡冰来到这里,就好像完全没把眼前的冥丁将放在眼里似的,连看都懒得看它一眼,只见她径直往里走去,经过冥丁将身边时,冥丁将愣是连个屁都没敢放一个。

    就这样,在我和冥丁将的注视下,胡冰径直走到了神坛前,然后身子往上一飘,双足立在了神位上,然后转身冷冷的对冥丁将,道:“此神位是本仙的了,你想抢这个神位吗?”

    冥丁将一听这话,一脸幽怨的看着胡冰,最后还是不敢说半个“不”字,只得作了一揖,悻悻然离开了。

    不过,在冥丁将转身离开的时候,胡冰又把它给叫住了,警告它不要再回来了,叫它哪里来回哪里去,如果下回再听到他为非作歹,她一定替天行道灭杀了他。

    冥丁将点点头,说再也不敢了,于是赶紧一溜烟跑了个没踪没影儿了。显然,这冥丁将,还是很害怕胡冰的。

    其实冥丁将会害怕胡冰,这也很正常,冥丁将说白了是恶灵,还害死了人。而胡冰是正仙,以前就帮天师在西湖灭鼠怪,专治这种邪魔鬼怪,这回胡冰没有直接收掉冥丁将,就已算是法外开恩了,冥丁将如果还不识趣的赶紧跑路,这不是找死么?

    见冥丁将跑得没影了,我也大松了口气,抬头看了一眼胡冰,赶紧走上前去行礼。

    说实话,虽然我也知道请胡冰来一定有用,但是却没想到效果会这么的好。所以心中十分的高兴。

    胡冰还是和以前那样的美,一身白裙,一尘不染,如画中仙子。

    “神仙姐姐,这次多亏你了,要不然这次还真的很棘手。”我赶紧上前去卖卖乖,原本称胡冰应当称上仙,或胡太奶,不过胡冰以前就说过,让我叫她姐,所以我自然得喊人家一声姐姐,套套交情,毕竟人家这回可是帮了我的大忙。

    胡冰微微一笑,提了提袖裙,说:“一年未见,姐姐我还以为你早把我忘记了哩。”

    我赶紧摇头说:“我怎么会忘记姐姐,平时做梦都想着你呢。”

    胡冰婉耳一笑,说:“少拍马屁,梦见我了,我会不晓得,这谎说得你自己都不信。”

    我一听,这谎话还真是用错人了,人家是仙家,如果我梦见了她,那她肯定是会感应到的。于是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过,好在胡冰虽然知道我说了假话,但是却并没有生气。她看了一眼门外头的事主,然后问我:“你不是一直在找双鱼玉么?”

    我点点头,叹了口气,道:“是啊,不过目前毫无线索。”

    哪知,胡冰却指了指门外头的事主,说:“你可以问他,他会给你线索。”

    “他?”一听这话,我整个人一愣,看了一眼门外头的事主,不由惊讶道:“姐姐,你是说那个人知道双鱼玉的下落?”

    胡冰点点头,然后就说:“你自己去一问便知了,这里的事也了了,我这便先走了。”

    话落,还没等我问他关于双鱼玉的事,接着就一阵香风一卷,胡冰人便消失了踪影。

    见胡冰走了,我只好叹了口气,于是赶紧跑出了门,一把拉住事主,问道:“你是不是知道双鱼玉在哪里?”

    事主被我拉住,一阵问,整个人都有些蒙了,一头雾水的问我什么玉,什么双鱼?

    我就说:“仙家说你知道双鱼玉的线索,你是不是知道呀?”

    事主却答非所问:“大师,那个恶灵呢?”

    “恶灵走了,不会再回来了。你赶紧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知道双鱼玉的下落?”我急道。

    事主听到恶灵被赶走了,总算是松了口气,然后这才收回心神来问我:“大师,你刚才问我什么事了?”

    我翻了个白眼,感情刚才我问那么多句话,这货竟然一句都没听进去呀。不过心里虽然有些急燥,但我还是耐着性子,然后再次问他:“你是不是有双鱼玉的下落?”

    “双鱼玉?”事主想了想,然后一脸惊讶的看着我,说:“大师,你……你怎么知道我们家有双鱼玉?”

    “什么!双鱼玉在你家?”一听这话,我是又惊又喜,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说双鱼玉在他的家里。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呀,找了大半年的东西,竟然误打误撞,今天在这里给遇见了。

    当下,我便是大喜,激动得双手都发抖了,拉着他就问:“能不能把双鱼玉卖给我,多少钱都可以。”

    这时,事主就说:“不,大师,双鱼玉如今没在我家里了,我的意思是以前它在我家里。”

    “没在你家里了?”一听这话,我直接傻了眼。

    “是啊,前几年父亲去世后,我便把它给卖了。”事主答道。

    第一百八十章 双鱼玉的线索

    “卖了?”

    听到事主说双鱼玉被他早些年就卖掉了,我不由大感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