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大家的神情,我都一一看在眼里,此时我也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因为如今事实已经给了我最好的证明。
见大人物醒来了,可把他家人给激动坏了,赶紧凑近前去,握住大人物的手,问他感觉怎么样?
大人物此时面露笑容,人确实十分的清醒,不仅认得出儿子和夫人,而且还能和家人们谈话。
夫人关心了几句大人物,接着就告诉他,是我用药救他清醒过来的,接下来还要施针治病,所以问大人物自己的意愿,要不要治。
当然,夫人也把其中的风险讲了出来,让他自己取舍决定。
大人物就是大人物,听完之后,想都没想,就说:“治,让先生大胆试,死了便是命,绝不怪先生半句。”
听到大人物这句话,夫人便点点头,然后起身让了开来,示意我上前去施针。
我从神台里拿出一包针,对大人物说:“这针施下去,会让你遭不小的罪,不过若是挺过去了,您身上的病九成能好。”
大人物笑着点点头,不仅眉头都没皱一下,而且还对我道了声谢。然后示意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我点点头,于是将针包打开,这针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针灸用的那种,不过是选里面最大号的那种,我先是用针依次在那个大人物身上,九处穴位扎了下去。
九针扎下去,只见大人物的背上突然鼓起一个包,沿着脊椎,从尾椎慢慢的向上游走。九针还定不住这个毒,于是只好再下一针。
之前也说过,鬼门十三针,针针凶险,一针险过一针,所以九针以上,下针一定要十分小心。
话说,下第十针时,我的手也有些抖了,必竟这可是大人物的命,如果失败了,人就没了。
不过,如今施针已经开始了,就没有了退路,于是我就继续下第十针。
第十针一下,大人物就痛得全身都抖了起来,全身冒汗,脸色立马就白了,在场的人都吓得不轻,心里都捏了把汗,生怕大人物一个没挺住,就没了。
而这时,我可没心思关心大人物的疼痛,针一下,我便只见那个肿块终于是立马停住不动了。看到这里,我略松了口气,因为不动了就好办了,于是赶紧用朱砂笔将肿块周围画上一个圈,然后叫人拿一个大碗装满白酒,放在地上,之后将银针对准那个肿块狠狠的扎了下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解符毒
这一针如果就算是常人,那么大的力度,一定都会是疼的叫起来,何况是大人物这般羸弱,所以这一针扎在肿块上的时候,大人物直接就全身都激烈的抽搐了起来,两只眼珠子直翻白眼,看那样子,马上就要快不行了。
他的儿子看到自己的父亲这般症状,直接就给吓坏了,急忙问我:“先生,我父亲快不行了。”
此时,我的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于是不敢耽搁,赶紧再次从药盒里取出一枚仙丹,让他儿子给大人物喂服。
仙丹入口,大人物的抽搐总算是慢慢缓和了一些,虽然依旧脸色寡白,额头上冒着斗珠大汗,但是最起码还能挺得住。
这时,我再将注意力集中到针下面去,只见针扎住肿块之后,整个肿块突然剧烈的抖动起来,但是被针扎住,又无法移动,过了大约五六分钟,抖动慢慢变弱,最终停了下来,就好像那皮肤下面的那块肿块,已经被针扎死了似的。
见肿块不挣扎,没动静了,于是我就叫人取来了一把手术刀,然后用刀将肿块的皮肤挑开。
皮肤划破,一股黑色涌了出来,这时一旁的那个美女小护士,赶紧用棉花将血抹去,接着我两只手捏在肿块上,一用劲,使力一挤,对,就像大家平时挤黑头似的。
只听见,咕的一声,一只东西就从皮肤破开处,弹了出来。一看,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坏了,因为被我挤出来的竟然是一个硕大的蜘蛛。
是的,这只蜘蛛足有一个兵乓球那般大,通体鲜红,看来在大人物的体内吸了不少血,才养的那么大。
蜘蛛此时已经死了,拔出针,将它拨到白酒里,放到神坛上封存起来。
做完这一切,当我转过头来时,只见大家都惊呆的看着我,特别是那两名医生,更是张大着嘴巴,都快能塞得进一个鸡蛋了。又惊又恐的指着我神坛上的那只蜘蛛,问我:“先……先生,病人身上怎……怎么会有一只蜘蛛啊?”
是的,这一切都太过匪人听闻了,根本就无法用科学能够解释得了,所以这两名医生见到这一幕,自然是震惊很大。当然,如果不是他们亲眼所见到这一幕,估计就算是别人诉他,他们也打死不会相信这种事吧。
我对他们说:“不管你们信不信,这就是别人下到病人身上的蛊符。”
当然,他们听到这话,自然还是一脸的懵b,但是我可不想跟他们过多的解释。我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大人物,经过这么一处理,大人物的脸色明显变的好了许多,眼睛也有神了。
此时,大家都以为这件事大概就这么处理好了,其家人都松了口气,笑着准备来跟我道谢。不过,我却示意他们这事还没完。
夫人一愣,就说:“这蛊符不是取出来了吗,怎么还有什么吗?”
我说:“蛊符虽然取出来了,但是蛊毒却还没有清除。”
“蛊毒?”
众人皆愣。
这时,我就命令大人物的儿子将病人身上的衣服全部脱光,这在神坛面前,赤身裸体实在是太不雅观了。但是他儿子却也并没有持疑,很快就按照我的话,将大人物的衣服裤子脱了下来。
衣服一脱,果然如我所料,这时大家才发现,原来背上的只是小问题,他的前胸和双腿,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斑,尤其是胸前,简直就是一副五彩斑斓的水墨画。
看到这般,于是我转身对那夫人说,大人物的身体太弱,今天要是一下子给他全拔出来,怕是身体熬不过,下午让他休息一会儿,我们大家也聚一聚,晚上继续处理。
因为前面刚从大人物身上取出了一只大蜘蛛,我的手艺如何,他们也都看在眼睛,是一清二楚,此时自然是不会对我的话,有任何的异意,当下就点点头,一切听我安排。
这个时候外面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大家都准备过去吃饭,那个大人物因为被取出了蛊符,加上一上午连续服了两粒仙丹,所以不论是精神状态,还是身体状态都比之前好上了许多,所以也主动叫夫人,给他端些饭菜来。看那样子,弄了半天他也饿得个半死。
听到大人物竟然有食欲了,家人们都高兴坏了,夫人赶紧就吩咐儿子,赶紧去端饭菜过来。而此时,我却回过头去,阻止了下来,对大人物说,你就不要吃了,好好的躺在床上休息,下午有的你受的。
夫人和他儿子听到我不让大人物吃饭,皆是一愣,便问我:“先生,这病人不吃饭,下午会不会更没力气承受施针的痛苦呀?”
我说:“如果现在吃了饭,下午将更加痛苦难受。”
这时,躺在床上的大人物就说:“算了,就不吃了,听先生的安排吧,他自有他的道理。”
见大人物自己都这般发话了,他儿子自然也就不再多话了,然后便放弃了给父亲添饭,转崦请我出去吃饭。而大人物自己,则躺在罗汉床上闭目养神了起来。至于为什么不让他吃饭,到了下午我相信大家自然会明白我这是一片好意。
吃吃说说,一顿饭很快就过去了,等到吃完,回到里屋,那个大人物竟然已经睡着了,估计是前一段时间太痛苦了,根本就没好好睡。现在好了一些了,疲饿交加,睡了过去。
上午用了十针,下午还有三针,这三针的部位比较隐秘,在这里就不说了,三针一扎下去,整个人突然从床上滚落下去,从他的表情来看,应该是相当的痛苦,十三针已经用尽,尽然前胸,四肢的毒还是逼不出来,可见下符之深,下符之人这也实在心肠太毒了,摆明了将人往死里整呢。
当然,这个时候我的好胜心也激起来了,当下就叫人帮我拿四个火盆进来,同时取一些蒜子。
很快,一大把蒜子和四个铁盆子就送进房中来了,此时那个大人物躺在床上依旧很痛苦的样子,不过其家人却并不敢出声,打扰我治病。
这时,我将四个火盆放在床的四周围,然后从包里取出一把桃木剑,将桃木剑斩成四截,分别放入火盆中,火盆里再加上蒜子,接着四个火盆立马就冒起了阵阵香烟。
桃木,是驱邪的,也称降鬼木,而蒜子,则是解蛊毒的。
桃木和蒜子燃烧出来的这个香的香味十分的奇特,初闻不觉得香,闻的久了却越闻越香,可是看床上病人的表情,却好像这香有多么的难闻,捏住鼻子,好像唯恐闻到了一样。
我看到这个动作,于是赶紧叫他儿子,一人一边,拉开大人物的双手,让他不得不闻。
大人物闻到这股香烟,立马就受不了了,犹如快要窒息了似的,很是吓人,于是我立马把最后一粒仙丹,塞入了他的口中。
就这样,大人物闻着这股烟,不到三四分钟,突然就开始大吐起来,这个时候大家自然才知道为什么之前不给他吃饭,要是吃了饭,现在吐起来一定吐死不可。
刚开始吐出来的是一口口的水,慢慢的水里面多出了一丝丝的红色,刚开始大家还以为是血丝,可是那些红红的东西,吐到地上之后,竟然还扭动了起来,看起来像是什么虫之类的东西,把大家都看傻了眼。
红的吐完了,消停了一会儿,这时我走到大人物的面前,拿着一碗符水,对着他的嘴灌了下去。
这一灌,又开始吐了起来,不过可能是东西都吐完了,这个时候他只是干呕,不见有东西出来。
干呕持续了也有一阵子,干呕了大约有五六分钟的样子吧,突然只见床上的大人物,整个人一震,俯下身子又大吐起来,最后竟然吐出一个像壁虎一样的东西,吐到地上。
这个像壁虎一样的东西,起初还是活生生的,吐在地上还会动弹,不过动了几下,就不动了。
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所以和在场的众人一样,皆是被眼前的一幕给惊骇到了。
见大人物吐出了这个东西,我也长舒一口气,又化了一道符在水里,让他服下。这次喝了符水,整个人也慢慢的平静下来了。
众人看到这里,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毒是解了,但是为了防止,对方再落符,所以接下来,我还特地为他全身各窍,封身了一遍。
全都做完后,这时再看大人物,此时的他整个人和之前大不相同,虽然气色还很虚,但是眼神看的出来,已经恢复了很多,这时我方才转身对夫人讲,大人物已经无碍了。
夫人大喜,连连道谢,而这时那两位医生也忙走到床边去,经过医生的诊断,那两位医生也是一阵惊喜,惊诧的告诉夫人,说老爷子的病情已经大大缓解,休息一段,应该就可以恢复如常了。
也就是说,大人物的病好了。
夫人面对这一切也感到神奇不已,挽留我留下来做事,但是我又怎么可能留下来呢,因为我还得去想办法寻找打听双鱼玉,去解救爷爷呢。于是,只好拒绝了夫人的好意。
夫人见我不愿意,也不勉强,次日一早,送了一笔巨款给我作为对我的报答,这笔巨款到底是多少,在此就不说了,总之很多。同时,夫人又派儿子叫我送回了赣州。
第一百六十六章 巫符
人回到赣州,其实经历了大人物这么一件大事,我心里也是替自己捏了把汗,因为这次不管是请我的人物,还是对付的问题,都很不一般。当然,让我回来赣州后,心里还会捏把汗,还有另一个隐秘的原因,那就是大人物是被别人加害的,而我救活了大人物,自然就得罪了另外一边的人,这在行当里,插手别人的法术是行内大忌,更重要的是,连大人物都敢害的人,肯定就不简单。
而且,听夫人的口气,显然他们心里应当知道是谁做的,不过却毫无办法,显然就连大人物都不能随便拿对方怎么样。
如今,我却插手了他们这两边的恩怨当中,如果对方真的把气撒在我的头上,估计我真的小命怎么玩完的都不知道。
当然,这次遇到的巫符来看,对方找的人手艺也不简单。在我们行当里,一般很少都会去得罪这类邪师,因为他们的手段都比较善长来阴的,让人不知不觉间便着了道。
巫符,我这也是第一次遇到,以前只听爷爷讲过。以前,爷爷还在的时候,他平时就会跟我讲一些他的一些经历,让我长见识,其中就有一次遇到过巫符的事件。
因为爷爷很早就出道,自己在外接单揽活,养家糊口,论道术他也许并不是什么高人,但是在当地,他要说第一,也许就没人说第二了。
那个时候刚刚解放,爷爷在我们江西一带,给过一个工厂主家里坐馆,名义上是作为学生的私人教师,实际上是养在家里以备不时之需的。在解放前,江西一带革命气息就很浓厚了,解放之后,当然更是江山一片红,那位工厂主是开纱厂的,当时要劝他把厂子卖出来,收归国有,工厂主脑子一时转不过弯,坚持不肯,于是厂里开始出现了一系列的怪事,先是棉纱仓库着火,后来连厂房都着火了,还好值班工人发现的早,才未酿成大祸。
这些事,如果单一的发生,可能还算是巧合或者自己看护不严的问题,但是接二连三发生,就有点特别的。工厂主还以为是自己触犯了火神还是什么,连忙找来我爷爷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简单的一占之后,结果是和人为无关,反而是有鬼神作祟,这样事情就变得复杂多了。
当时工厂里,劳资双方的气氛已经很严峻了,白天带着一个闲人过去,一定会被人打报告,所以工厂主只好晚上才偷偷带着我爷爷进厂里踏勘,厂子里四处都转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只好先无功而返。
过了几天,又通知说,机器过热着火了,厂里不能开工,一台好端端的机器,就在众人面前无端端的烧了起来,正是这件事,让我爷爷火了,这简直是踩到自己头上来了,自己每天好吃好喝,每个月按时领钱,结果如今出事了,却什么事都帮一下的话,也实在是说不过去。
想着上次跟着老板一起去,因为老板怕被工友发现,所以一直催着快走,这次我爷爷就决定晚上一个人翻墙进去,一定要仔细的查查,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
晚上的厂子,除了多了一堆烧得黑漆漆的机器外,和上次并没有什么不同,于是就开始围着厂子绕圈,眼睛既然不好用,索性就慢慢的用心去感应,看看有什么不同的气场。
刚开始感受周围并没有什么不同,渐渐地感觉到有一处地方,气场的温度比别的地方要高一些,于是就顺着那个感觉走,走到路的尽头,发现是一堵墙,墙上贴满了各类标语。
在当时那个时代来看,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因为无论是厂里,还是街上,甚至是私人家的外墙上,其实都是被贴着各类标语。
但是爷爷转念一想,却又心里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这个地方属于一个死路,根本走不出去,这个标语口号,贴到这个地方又有什么用,如果贴一两张也就算了,现在还贴的满墙都是。
中国有句古话叫,欲盖弥彰,既然不对劲就一定有什么古怪,反正现在也没人看见,爷爷伸手就将糊在墙上的标语撕了下来。
墙上的标语一撕下,接着就看到,标语后面,竟然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符号。爷爷一看这些符号,就知道遇到难弄的货了,是北方一路的。
从道家传统上来讲,对于符咒这一路,南方较为擅长,北方更讲究的是内炼修为,但是对于民间的一些秘密宗教来说,其咒术仍然不可小看。眼见所看到的这一路符文,是源于西域的一种巫教,其所崇拜的教主为巫魔牛头神,传入中国北方后,又结合了原有本地的一些秘术,以迷人心智与心狠手辣而著称。
清代嘉庆年间,白莲教起义也渗透了一部分这个教派的势力,但自从白莲教失败之后,就少有人见,没想到原来一直暗地流传,少有人知,好在爷爷年轻时,走南闯北,结识也见识了不少能人异士,所以对这一路的巫符也有所了解。既然找到了根源,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爷爷用随身带来的朱笔,悄悄的将墙上的符文,添上了几笔,又将标语原封不动的粘好,这才悄悄地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厂子里太平了很多,连续闹事的工人也安安稳稳的开工,不过好景不长,老板轻松了没几天,一天中午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锣打鼓之声,一大群人抬着一个东西冲进了老板办公室,原来是来悬挂主席画像,每间厂子都要挂。
老板看到这个样子,当然唯唯诺诺,不敢不挂,接过画像后,敬若神明,亲手将他挂到车间,另外一副,挂在了办公室。对于这种政治化的东西,爷爷本来就不太感冒,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大约半个月后,突然传出老板要将整间工厂捐献给国家的消息,这么一来,家里一大一小两个太太都着了急,原先还打算实在不行,卖了工厂去香港过过小日子,现在老板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既然一下子那么积极主动要捐献工厂,都哭着来找我爷爷,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