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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时老爷子膝下无子,唯独时娴云一女,以前也曾想过这样的场景,如今再看对面坐的是自个孙女的丈夫,也算是了全一点遗憾。

    周慕深陪老人家下了两盘后,时老爷子话锋一转提起时琦初中时候的事儿来。

    有关于家的那些事,周慕深也是清楚,于前志在外头养小三儿,最后闹的时娴云带着时琦回到南边,只是之后时琦在南边的生活,周慕深就不太清楚了。

    时琦初来南方时,时娴云也曾担忧自个离婚的事儿会给时琦留下阴影。这街坊邻里的,难免闲言碎语。但这孩子,从她和于前志离婚,就表现的一直很正常,很理解,懂事得像个大人。时娴云原本还有所顾虑,后生活的琐事渐渐也使她忘记了这事儿。

    直至某天,时琦眼眶通红的回来。

    时老爷子眼睛微眯,似在回想:“那个时候,我和她妈都吓坏了。后来才知道,因为听到有人说她妈的坏话,她气不过直接和一个三十来岁的人当街打起来。”

    当时送她回来的邻居半开玩笑道:“时老,你这孙女不可小瞧呀。”

    经过那回事儿,时老爷子渐渐的也发现这个外表看似平静懂事的孙女内心里的焦灼,时琦房里的垃圾桶,包裹着烟头的纸团。

    窗外一声惊雷轰隆响过,又将是一场大雨。

    时老爷搁下茶杯:“我也一直担忧这孩子会因为她父母的事对婚姻留有阴影。“时老爷子停下话头,望一眼周慕深,见面前这个男人神色从容沉静,也不急于表态。心里对周慕深又看重几分,时老爷子淡淡一笑:“我也不追问你们结婚的原因,在这里我只向你讨一句话。”

    “您说。”

    时老爷子看了眼窗外:“若是往后你和她心生罅隙,也能保证不亏待她。”

    周慕深陪老爷子吃了晚饭,离开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回酒店的路上,却接到时琦的电话。

    那端她声音软糯:“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周慕深往车窗外望一眼,雨势没有减小的趋向,密密匝匝击落在车窗上,闹人的很。他抬手捏了捏眉峰:“还要几天的时间。”

    “哦。“

    “怕了?”

    时琦翻转了个身姿,侧躺着,脸颊压在枕头上:“才没有。”

    周慕深也不戳穿她的口是心非,静默片刻,叫了她一声:“时琦。”

    时琦一头雾水,但还是从喉咙里嗯了一声。

    就听他淡淡道:“把烟戒了吧。”

    于前志今儿到兴华体检,原本往年的体检都在总院体检,今年特意将地点改为兴华。

    一个早上的功夫,结束的时候将近十一点。于前志心里惦记着时琦的事儿,前几日打电话也不接。就算这丫头不把自己当爹看,但这婚姻大事,他怎么说也得提点几句。毕竟是自个的亲闺女,不能看她吃亏。

    于前志特意委托医院里相熟的人带个话,也清楚若是自个出面,依那个闺女的脾性,定是不愿意见。

    时琦刚忙完手头的事儿,就有人来找她,说院长要和她谈话。

    时琦兀自纳闷,好端端院长怎么找她谈话了?

    半信半疑地推开门,就瞧见正和院长交谈的于前志,心里顿时猜了个大概,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院长见她进来,拉开椅子起身:“时琦,来了呀。”

    时琦没去看于前志,故作不懂:“院长,您找我?”

    院长看了看于前志,宽厚地笑了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父亲要和你说话,好好跟你父亲聊了几句。”

    院长说罢,推门出去。

    于前志一手按着椅子扶手,正要起身,就见时琦客客气气一声于书记,被呛得起身的姿势缓了几分。

    于前志轻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不待见我,可有些话,我这做父亲的还是得提点你几句。“

    时琦杵在一旁,半声不吭。

    于前志见她这态度,心里又是一声长叹,他试探:“听说你和慕深打算半年后再办婚礼?”

    见时琦依旧不给个反应,于前志只好轻咳几声,兀自说下去:“要我说,这婚礼还得抓紧办,你一个女孩子家结婚就领个证,不办婚礼成什么样?这对你也有影响,名不正言不顺的。好生让人以为慕深不看重你。慕深这个人,我倒挺中意的,他也去看过我,听他的意思,若你想现在办则办。”

    时琦倒没想到周慕深去见过于前志,她冷嘲热讽:“这事就不劳于书记操心了,只是当初您于大书记自个还不是跟我妈扯了证办了婚礼。最后还不是抛弃糟糠之妻,说实话,您这上梁都不正了,怎么还有脸来过问我的事儿?”

    “啪。”

    迅疾的掌风落下,时琦被打得偏过了头。

    时琦这一番话算是戳中了于前志的面门,怎么多年过去了,这事在于前志心里也是个疙瘩。如今时琦这话讲得又狠又刻薄,没半分给他这做父亲的留颜面。

    于前志怒火攻心,一时失了手。

    等缓过神来,又后悔不已,原本来找她,就是要调和父女之间的矛盾,两人好好吃一顿饭。于前志看了看还停在半空中的手,缓慢僵硬的收回手。

    心里也懊恼,想挽回,却又苦于拉不下面子。

    时琦低眸轻笑一声,将散落在颊侧的发丝顺到耳边,复又仰起脸来,她眼眶红通通儿:“你能不能行行好,别来恶心我。”

    时琦出了会议室,一路低着头,匆匆往楼梯口去。

    左半边两颊麻麻的疼,于前志想必是被她说中了痛处,才下了重手。

    时琦闪进了楼梯口,将门关上,背靠着门板,抬手伸进白大褂口袋,想找烟,摸了一圈儿没找到半根。

    她低叹一口气,蹲下身,抬手碰了碰左脸颊,疼的咧了咧嘴。

    余光瞥见一抹白色衣角,顺着衣角往上,徐崇靠着窗台抽烟。

    时琦一怔,掩耳盗铃地撩了撩发丝。

    徐崇掐了烟,要走开。

    时琦叫住他:“能给根烟吗?”

    徐崇低眉看她一眼,从口袋里摸出了支烟和打火机递给她。

    时琦道了声谢,点上火,将打火机还给他。

    徐崇也没再说什么,径直离开。

    时琦抽了一口,忽地脑海里跑出那晚周慕深说的话,她滞了一瞬,旋即将烟头在地上捻灭。

    蹲了许久,平复了情绪。

    时琦才从楼梯口出来,曾倩见着她,抬手指了指她:“脸怎么了?”

    时琦含糊其辞,顶着这半张五指印的脸,任是谁见了都要问两句。

    所幸周慕深出差并未回来,时琦下班的路上接到周老夫人的电话,让她到老宅吃晚饭。顶着这一张脸,时琦自然不敢去,支支吾吾扯了个小谎。

    回到毓园的住处,时琦打了盆热水,拿了新毛巾泡在热水,然后再拧干,拿热毛巾敷脸,敷了半个小时,仍是没有丝毫消肿的成效。

    左半边脸被热气捂的更红了,整的一个阴阳脸。

    她扔了毛巾,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翻了会八卦,迷迷糊糊正要睡着之际,却听到客厅里传来开门的声音。

    时琦直觉是周慕深回来了,她将手机搁在枕头边上,拽了拽被子遮住半边脸,下意识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副糟糕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入v啦,希望姑娘们支持一下哈,渣作者第一次顺v,这文我的目标是写到17万字(也不知道能不能到这个字数~哭),所以说,这文不长,看下来,也就花个三块钱左右。

    还有关于女二的事,这本文我自己埋了个伏笔(可是我上班时间想了一个半小时才想出来的一个点,还被老板批斗一番,哭唧唧~)所以你们想搞懂周老大对时琦的心思,还有女二的心思,可能需要到快结尾也就是爆发点的时候才能弄清楚,总之周老大是不会让你们失望滴。

    还有很谢谢西贝,不想说话,青灯几位投雷的姑娘们。还有存稿要完了,我后天回家,周三可能没法更~

    嗯,还有这本文后面会有爆发点啥的,不会一直甜下去。我个人很喜欢这本文快结束的那几个情节,虽然文笔有限,但还是希望这本文写完后,自己不会觉得有缺憾。所以也许情节不顺,以后也会出现停更一天啥的情况,也有可能隔日更。(入v,就说这个,可能会吓跑一批读者吧~)

    反正说清楚吧,就这样啦,当然希望有姑娘能陪我到最后啦,鞠躬~

    昨天是毕业典礼,老子再也不能是学生啦~

    第24章

    周慕深换上拖鞋, 将钥匙搁到鞋柜上。

    主卧的门虚掩,透出一点光线,他将外套扔到沙发上, 抬手覆上门把, 轻轻推开。

    偌大的床上隆起一团,周慕深放轻脚步, 走到床头。

    她侧卧着,身子小小一团,掩在被子底下。

    枕头边搁着手机,周慕深捡取给搁到床柜上,抬手要关了灯, 又见她一张脸几乎要藏到被子底下,周慕深怕她这么睡,呼吸不大顺畅, 将被子往下拽了几分,露出她的左脸颊。

    下一瞬,就瞧见她的左边脸上的红痕。

    他眉头一皱,手指落到她的脸上,蹭了蹭。

    时琦眼睫轻颤, 想等那人离开,但等了会儿, 不见他有动静。

    她心里轻叹一口气, 睁开眼。

    周慕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抬手点了点她的脸颊:“怎么回事?”

    时琦眨眨眼, 拿手捂着脸,嘶的一声,装的九分真:“牙疼,肿的。”

    周慕深没说话,在床沿坐下,只拿眼看她。

    时琦莫名觉得有一股威慑感,这人不说话的时候,只拿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看人,总是令她觉得十足压迫。

    时琦撑着身坐起来,轻描淡写:“被于前志打的,丢脸死了。”

    她又似想起什么,小声嘀咕了句:“投敌叛国。”

    周慕深怔了会儿,似明白什么,似笑非笑:”我怎么投敌叛国了?“

    “你自己清楚。”她语气软糯,含了点撒娇的意味。

    周慕深没跟她纠结这茬,觉得她这脸红的有点严重,他拿指腹刮了刮她的脸:“拿冰块敷了没?”

    他这动作惹得时琦心思微妙,她怔了片刻,缓回神:“刚拿热毛巾敷了下。”

    周慕深点点头,倒没察觉到什么,时琦想起他刚出差回来:“你晚饭吃了没?”

    周慕深眉头一挑:“怎么,你要给我煮”

    时琦揪着被子,看他:“也不是不能。”

    周慕深笑了:“睡吧。”

    隔天时周六,时琦醒来的时候,已是九点,她在床上赖了会儿,这才磨磨蹭蹭下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