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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18节

      先前韩蛰独自栖于书房时,仆妇丫鬟们还暗自揣测,觉得这少夫人门第不高,不太得夫君欢心,意有怠慢——拜高踩低,上自皇室宫廷,下至市井民间,哪里不是如此?

    等这事传开,风头就又变了。

    太夫人上了年岁,府中内务都是杨氏在管,因她行事周正和气,颇得人心。杨氏明摆着疼爱少夫人,旁人还不得看眼色行事?

    杨氏有心之举,自然也落入有心人眼中。

    譬如庆远堂。

    第13章 入觳

    太夫人魏氏出身低微,却是韩镜的发妻,韩镜从边陲小吏一路爬到朝中相爷,她的身份也水涨船高,行事渐渐霸道。然出身仍是她的心病,当初为韩墨娶杨氏时,因杨氏门第高,她怕镇不住,还生过些事,欲令丈夫和儿子都偏向她,好让杨氏臣服,任她拿捏。

    谁知诸般手段用尽,杨氏见招拆招,在府中地位却日渐稳固。面上仍尊奉她这位婆母,行事却占尽便宜,虽瞧着和气,却是外软内硬,难对付得很。

    唐解忧的事,也是杨氏始终不松口,加之韩蛰无意,魏氏打算了这两年也没讨到便宜。

    而今杨氏抬举令容,魏氏没辙,只能视而不见。

    唐解忧却暗自着急起来,闷坐屋中,险些绞碎手中绣帕。

    她的身世也算可怜。

    相爷韩镜出身微末,虽居高位,平生却只与发妻魏氏厮守,没纳过半个姬妾。夫妻俩膝下两子一女,除了如今侍奉在旁的韩墨、韩砚,最小的便是女儿韩蓉。

    魏氏怀韩蓉时,韩镜正仕途茫然,前路无望。谁知韩蓉出生当日,朝廷便有文书递来,调他入京为官,连升了两个品级。夫妻俩欢天喜地,觉得韩蓉有福,况且她又是幼女,便格外疼爱。

    可惜韩蓉命薄,在唐解忧七岁时便因病早逝。

    魏氏怜惜外孙女孤苦,遂将唐解忧接到身边抚养,将对女儿的思念全寄托在她身上,比韩瑶还疼宠几分,纵容非常。

    唐解忧也聪明伶俐,琴画俱佳,最擅描摹书法,十四岁的年纪,甚至能将韩镜的字摹出三分神.韵。她自幼倾慕韩蛰,为博他留意,修习书画格外刻苦,连韩镜都曾夸赞,她也因此孤高自许,眼里瞧不上旁人,在魏氏跟前又是撒娇又是哀求,只想留在表哥身边。

    魏氏上了年纪,加之唐解忧会讨她欢心,疼爱得近乎偏执,也不舍得将她嫁到别家受委屈,便应了。

    谁知杨氏从中阻挠,唐解忧眼巴巴地等了两年也没见韩蛰点头。

    先前韩蛰未娶亲,她尚能安慰自己,是韩蛰暂时无意于婚事,仍抱有许多期望。哪料情势骤转,韩蛰竟会答应迎娶傅家之女?

    听说新婚夜韩蛰竟与傅家女同宿时,唐解忧偷偷哭了许久。

    如今杨氏力捧傅家女,韩蛰又再度留宿,并未刻意疏远冷落。倘若眼睁睁地放任下去,难保那傅家女不会以色惑人,引得韩蛰动心,唐解忧越想越是担忧,哪里还能坐得住?

    这日晌午过后,她打探得韩蛰并未出门,便借散步的机会,独自往银光院来。

    ……

    院里令容带着枇杷和红菱,正给兔子搭窝。

    兔子是令容在蕉园时养的那只,因耳朵长得漂亮,令容便常唤它红耳朵。先前成婚不便带来,红耳朵有灵性似的,见不到主人,时常趴在笼中不肯动,傅益怕它出岔子,这回便带进京。

    红耳朵见到令容,果然精神了许多。

    令容怕韩蛰脾气不好,当时没敢往身边带,只养在外头倒座房中,托姜姑代为照看。后来探了韩蛰的意思,见他没反对,才敢带到银光院,在厢房里挑出空闲的屋子养它。

    听得唐解忧来了,令容暂时停手出门,怕红耳朵暂时不听管束乱跑,便抱在怀里。

    唐解忧立在院中,正放目打量屋舍门窗,见了令容,含笑道:“表嫂进了门,这院里就有些烟火气了。平常经过这里听不到半点响动,如今有了少夫人,就热闹多了。”说罢,目光便落在红耳朵身上,伸手去碰,“这是表嫂养的?瞧着白茸茸的挺有意思。”

    手才伸到它鼻子前,红耳朵往令容怀里缩了缩,张口竟往那指头咬去。

    唐解忧哪料兔子也会咬人,惊得一声低呼,忙缩回手指头往后避开。

    令容也觉得意外,忙将它抱紧,探头去瞧,“表妹没事吧?”

    “还好躲得快,没事,没事。”

    令容稍带歉然,“它胆子小,刚进府里人生地不熟,到哪儿都害怕戒备,才会这样。外头天冷,表妹进屋喝茶。”说着请进屋中,叫红菱过来奉茶。

    她进相府的时日不长,只知唐解忧是韩蛰姑姑的遗孤,老太爷和太夫人都格外疼爱,旁的尚不知情。前几回去庆远堂,两人也略说过几句话,比起韩蛰的亲妹妹韩瑶,这表妹仿佛更热情几分,虽比令容年长两岁,一声声“表嫂”叫得颇亲热,问东问西的,甚是关怀。

    然而比起杨氏实打实的疼爱照顾,唐解忧的热情全落在嘴上,令容自然知道其中差别。

    待红菱端来糕点蜜饯,令容便叫她将红耳朵抱下去,将糕点往唐解忧跟前推了推,“这是夫人今早送来的,比外头买的更好吃,表妹尝尝。”

    因见糕点诱人,自取了一块慢慢儿吃,鹅油卷香甜,五香糕酥软,甚是可口。

    唐解忧尝了两块,当然夸赞。

    两人坐了会儿,唐解忧才作难道:“听说表嫂那日给舅母做五香熏鱼,味道极好,美名都传到外祖母跟前来了。这两日天寒,外祖母嫌外头冷,屋里闷,吃饭也没胃口。我方才路过这里,想着表嫂应是此中高手,特来请教。若是唐突冒昧,还请表嫂勿怪。”

    “哪里的话。太夫人身子不爽利,咱们做晚辈的都当尽力。”

    “那表嫂觉得做些什么好呢?”

    令容问过太夫人平常的口味,便有了主意,“太夫人既爱吃芦笋,不如做道芦笋白玉菇,味道鲜美,吃着也清爽。这时节虽没有新鲜芦笋,拿芦笋干来做,味道也不差。”

    唐解忧甚是赞同,说大厨房里应有泡着的芦笋干,正好拿来用。

    这菜既是晚辈孝心,若是她们亲自去厨房做出来,太夫人高兴,必定能多吃些。

    令容听了这话,总算明白她这回来的打算。

    唐解忧是太夫人的心头肉,太夫人对她的态度颇为严苛冷淡,这回叫唐解忧过来,未必不是试探。她既已给下厨杨氏做过熏鱼,若空口白牙地辞了太夫人,被压一顶不孝的帽子,反会添麻烦。

    顺手就能做的事,躲也无用,倒不如见招拆招。

    令容便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