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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风雪很大,他看着那辆马车,良久才很平一句...

    “可惜了。”

    身后的人听得莫名其妙,可也不过这么一会,便回过神。

    嫁给一个阉人,的确是可惜了...

    ...

    王昉落下车帘的时候,已经觉得喉间有些痒意了。

    她端起茶杯,想润一润喉...

    茶刚刚入喉,她便吐了出来,混着鲜血。

    玉钏见到这幅情景,一怔之下,忙惊呼出声:“主子,您怎么了!”

    怎么了?

    王昉也不知道。

    她今日并未吃多少东西,唯一吃的几样,也都是在阿衍、阿蕙那边...

    可她这幅模样,明显是中毒了。

    “阿蕙...”

    “阿衍...”

    王昉觉得很困,她想说些什么,意识却逐渐不清楚。

    她的确不想活在这个世上,三年前,她就不想活了...可是,她不能死,她还不能死。

    阿蕙、阿衍还小,仇还没有报。

    她怎么能死?

    她死了,他们该怎么?

    王昉在最后的意识中,落入了一个带着冰雪和梅花清香的怀抱。她伸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袍,想睁开眼看一看他,却只能看见一片黑色...紧攥衣袍的手落下。

    而她,再无意识。

    ☆、第一章

    元康八年,十月。

    庆国公府里里外外进出了不少人,大多是提着药箱的大夫,有家养的,也有特意从外头聘请来,医术老道的先生。

    一间屋子里。

    有不少大夫坐在一处,说是探讨病情,话一转便变了味。

    几位大夫抹着额头上的汗,悄声说着话:“真是怪哉,明明脉象平和,并无大碍,怎得不见醒?”

    其中一位年纪稍轻些的大夫,皱着眉,低声说了句:“我看这位四小姐,莫不是中了邪?”

    中...邪?

    几位大夫相互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愕然。

    这邪祟之事本是大忌,尤其他们还都是行医坐诊,名声极好的大夫...

    只是,若不是邪祟?

    又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迟迟不醒?

    ...

    有容斋。

    一个满头青丝,着锦衣华服,年有五十余岁的妇人,闻言是拍了拍身边的桌子,横眉倒竖,气声:“庸医,都是一群没本事的庸医!竟然敢拿中邪来说事,都给我赶出去!”

    说话的是国公府的老夫人,檀城傅氏。

    傅老夫人原本在府中便是说一不二的地位,即便不动怒,也从无人敢置喙她。

    如今又是动了大怒,声音一落,满屋子的奴仆便都跪了下来。

    几个年幼的小辈更是不敢说话。

    “母亲息怒。”

    一个年有三十余岁,身量纤弱,沾染着书卷味的妇人站了出来。她唤程宜,现任国公爷的夫人,也是顺天府程家的嫡女...她的面色有几分苍白,眼下还有几道乌青,声音难掩担忧,话却说得很平稳:“国公爷已经拿着腰牌去宫里请太医了,陶陶不会有事的。”

    另有一个妇人也站了出来,她衣着有几分华丽,一张脸也添着几分难掩的富贵——

    却是二房的夫人,纪氏。

    纪氏听程宜说完,便忙跟着也说了一句:“母亲不用担心,陶陶自幼便是个有福的孩子,这回也不会有事的。至于那群大夫,且让他们先待在府中,如今这样出了去,要是让他们空口白话往外瞎说了去,怕是要坏了陶陶的名声。”

    傅老夫人闻言,也知晓这其中关键...

    若是让他们这样出了去,不知要说出些什么话来。

    她心里大怒,如今却不得不先压抑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