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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节

      许久,方璃揉揉眼睛,嘴唇微启,极轻地唤了一声:“哥。”

    周进背脊一绷,静了几秒,掀起眼皮,“嗯。”

    低低淡淡的声音,和当年一样,顺着方璃耳朵钻了进去,激得浑身一麻。

    情绪忽而被吊起。

    她走到他身侧,再压抑不住,双臂环过他的脖颈,拉近,嘴唇贴了上去。

    周进没有动。

    柔软湿润的唇瓣,覆盖着他略有干燥的嘴唇,她试探地轻点一下,微微后退,眼睛上扬,迎视他沉默漆黑的眼睛。

    灯光落在他短发,垂下一小片阴影。

    男人目光如深海,涌动着晦暗压抑的情绪,在对视的那一刻,闪过点点微光。

    她抿了下唇,颤抖着靠近,双臂收拢,歪过头,再吻。

    这次要比刚才坚定得多,也柔情得多。

    一下下轻啄,舌尖来回扫过他的嘴唇,闭上眼睛,神色温柔眷恋。

    有些生涩,有些紧张。

    后脑勺被他扣住,男人深深盯她几秒,低下头,回应。

    牙齿被撬开,柔软湿滑的舌头钻了进来,缓慢却有力地搅拌着她的舌尖,津液纠缠。

    这里的气息是熟悉的。

    烟草味,酒的味道,还有他身上专属的味道。

    浓烈,强悍,却不会令她讨厌。

    慢慢的,那些生疏和僵硬褪去,压抑多年的渴望溢了上来。

    他们是爱着的,思念着的,一直一直。缺口一旦裂开,所有情绪如决堤般崩塌。

    他太想她了。

    想得浑身都发痛,心也发痛。

    那些沉寂在夜里的欲·望被勾起来,肆意宣泄。

    他拥住她,吻得愈发炙热孟浪,牙齿含住她四处游走的舌尖,重重吸吮,辗转碾磨。

    方璃被亲得浑身哆嗦。

    嘴唇红肿。

    腰间被两只铁臂掐紧,提起,双脚离地,紧接着被牢牢钉在墙上,她吓一跳,轻呼出声。

    嘴唇分开,牵扯出一道银丝,他垂下眼睛,凝视着她。

    隐忍的粗喘声在她耳畔。

    方璃吸了吸气,平复呼吸,两条细瘦的腿抬起,环在他的腰间。

    “你……你想我吗?”头埋进他的脖颈,闻着他身上的汗味。

    腰上的两只大手移到了臀部,扣紧。

    “想你。”

    声音发着涩。

    还有浓浓渴望。

    方璃咬了下唇,手臂环得更紧了,感受着他的心跳和胸膛的起伏。

    几年不见,他面容清瘦一些,刮净胡茬,虽然有细纹,但精神状态却比多年前要好。并不十分显老,有种男人的沧桑味道。

    她蹭了蹭他的胸膛。

    随之年龄增加,男人身材是会“蓬”一点的,有些人是发福,而对于锻炼运动的人来说,会显得比过去壮硕。

    只是因为哥瘦了,所以变化不大。

    她抱紧熟悉的他。

    “哥…”声音软软糯糯的,尾音却带了点媚。

    周进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眼睛微眯。

    这几年,她也有变化。

    长大了,或者说成熟了。

    线条比过去柔媚动人,以往瘦削而铬得难受的身体也健康一些,有了软绵水润的手感。

    “我们……回卧室吧?”她舔了舔唇,心里竟有些紧张。

    “好。”他眼神发黯,抱着她往里走。

    还是过去的床,床单被褥换了,和过去风格类似,简约的深灰色。

    床头柜旁,玻璃灯的铜弦被轻轻一扯,嗒一声,点亮,晕开暧昧的黄光。

    方璃紧张地倚在床头。

    这幅样子,倒有点像他们的第一次。

    但随之男人魁梧健硕的身体压了过来,嘴唇贴在她的嘴唇,慢慢往下,那种紧张渐渐变成一种难掩的渴求激动。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也是他打开了那道情·欲的大门。

    虽然常常异地,相处时间少得可怜,但每一次,她都能体会到那种极致的欢愉和快乐。

    她也很想他啊。

    空气被挤压抽空,变热,发烫。

    她伸手,帮他脱去上衣,仰起头,细细碎碎地吻着那些伤疤。

    秋夜有些凉意,他掀起床脚的被子,裹紧白皙柔软的她。

    两人埋进被子里,肌肤相贴的那一瞬,都发出了一声叹息。

    他抬手,拂去她耳边的碎发。

    方璃小猫般舔着他的喉结,是阔别已久的爱人,但心却贴得极近,终于找到归途。

    缠缠绵绵间。

    他的动作忽然一停。

    肌肉虬结的手臂撑起一些,垂眸看她。

    “怎么了。”一滴汗打湿了她的肌肤。

    “家里没套。”

    这几年他的生活基本都在船上,根本不需要。

    她顿了两秒,手臂绕过他结实的后背,腿也缠了上去。

    “不用那个…”她带着他翻了个身,压在他身上,眼神一时有些静,过去的回忆翻滚上来,眼睫垂着,“以后都不用了。”

    男人眼睛里像燃起一小簇火焰,倏然一亮。

    周进攥紧她的下巴,手指收拢,“确定?”

    在她离开这么几年,他每次回忆起这件事,自己都觉得有点可笑。

    年轻时放荡无谓,从来没在乎过那些女人的感受;可后来遇见了她,无时无刻怕她不高兴、不满意,她要求必须戴,他一次都没有强迫过。

    那时候他心里是难受的,是自卑的。

    心爱的女人不愿意为自己生孩子,甚至不愿意同自己零接触,嫌弃着他。

    但现在似乎不同了。

    他应该尊重她。

    “我确定。”

    她点了点头,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却看见男人竭力压抑的脸上还是露出一点的狂喜。

    心里震了一下。

    四十多岁的男人了。

    一个应该对情情爱爱都看淡了的人,却在这一刻,和过去恋爱时一样。

    眉眼间透有欣喜和怜爱。

    他真的很爱很爱她。

    心里酸涩,有些话咽了回去,她环紧他宽阔的后背,咬咬他肩膀,“进来吧。”

    ……

    感谢上帝。

    如果没有性,该拿什么去表达浓烈的爱。

    亲吻拥抱甜言蜜语远远不够,只有和爱人结合,紧密相连,一起攀上高峰,再汹涌坠落,才最刻骨销魂。

    全权地把自己交给你,才能证明,我最爱你。

    *

    两人折腾完,已是半夜。

    更深露重,窗外秋风瑟瑟,幽静凄清。

    方璃躺在床上,身体还发着颤,喘息声久久未平息,头发被汗水浸湿,湿漉漉地垂在肩膀。

    男人胸膛油亮,拿纸巾擦了擦,手臂环紧她,轻吻她的额头。

    方璃窝进他怀里。

    哥还是那个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