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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不符合,下一张。”

    “……”

    何故又翻了一张:“这个呢?”

    “不行。”摇头。

    “这个?”又翻一张。

    “不行。”

    “这个呢?”

    “……”

    “等一下。”

    聂江澜指着这张照片:“这摄影师谁?”

    何故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耐人寻味:“怎么,看上这个了?”

    照片里的背景一片衰败,水泥柱砰然倒地,露出里面结实的钢筋。

    模特蹲在危险的边缘,情绪泄得刚刚好,明明全身上下都写满了低落,眼神却透出一股笃定的自信。

    那就是他要的感觉。

    何故:“啧啧,我就猜到你会选这个摄影师,我是不是很懂你?这个摄影师拍得好啊,还好找,而且真的很擅长挖掘模特性格,跟你差不多,我看大家给她的评价都很高的……”

    聂江澜皱皱眉:“你平时话没这么多。”

    “我这不是吊你胃口吗,”何故笑笑,“这样,我说这个摄影师名字的时候,你才会足够震惊啊。”

    何故轻咳一声,正舒展开手臂,准备做一套雏鹰起飞广播体操时,聂江澜面不改色翻了一页剧本:“哦,沈彤是吧。”

    何故:“……………………”

    “??你怎么猜到的?!!”

    “你都做成这样了我还猜不出来,你以为我跟你智商持平?”聂江澜伸出手指放大图片,“但我怎么没看到她的水印?”

    何故:“我刚刚、特意裁掉了来着……嘿嘿。”

    “……”

    聂江澜捏捏眉心:“我给她打个电话吧。”

    “如果我没记错,她这几天不用上班的吧,”何故耸耸肩,“万一不答应你呢?”

    聂江澜动作顿了顿,正要说话,何故拍拍他的肩膀,贱兮兮又神秘兮兮道:“——你往后看。”

    聂江澜回头,看见有人正坐在石头上,那双白腿曲着,膝盖上摆着一捧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她还在和人说话,身体微晃,很高兴的模样。

    “她不是不上班?来这里干什么?”聂江澜皱眉。

    “那你自个儿去问她啊,”何故,“别人不上班,你给她布置任务,可要记得语气好点儿啊,别再一副别人欠你钱的语气了。”

    聂江澜:“那我该什么语气?”

    “当然是讨好的语气啊,”何故道,“无事献殷勤,要对她殷勤到让她害怕。要知道,你现在在她身上花一小时,可就是给拍摄节约三小时啊。”

    聂江澜唇边牵出一抹笑来,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行吧,我去讨好……”

    话说到一半,顿了顿。

    “我去求她。”

    ///

    糖吃到剩下最后两颗的时候,面前出现一双白色鞋头。

    之前沈彤还问过他:“你这么懒,白鞋又容易脏,脏了的话怎么清理?”

    那时候,他是怎么回答她的呢?

    “再买一双。”

    ……

    沈彤钳起一颗牛轧糖送进嘴里,抬头看向聂江澜——

    日光有点儿刺眼,她眯了眯眼,又低下了头。

    聂江澜为了照顾她的高度,半蹲在她身前。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她极其自然地拿起最后一块牛轧糖,递到他面前。

    “吃吗?”

    那一刻,说不清是受什么驱使,一贯讨厌甜食的聂江澜,居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甜味儿在嘴里弥漫开来的那瞬间,聂江澜难得地皱了眉头。

    ……他刚刚在做什么?

    他吃甜的了?

    他疯了?

    沈彤撑着脸颊,玩儿着牛皮纸:“还挺好吃吧?”

    聂江澜掀开眼睑,看向面前的人。

    真的很难吃。

    很腻。

    还有一股花生的味道。

    他真的一直很好奇,世界上怎么会有牛轧糖这种东西的存在,简直完美结合了他最讨厌的两样东西。

    再吃一百次都是一样的难吃,这东西果然固守初心。

    ……

    男人喉结滚了滚,音节吐出来,却是全然不同的——

    “嗯。”

    ……

    聂江澜心里有个面无表情的小人。

    小人对他说,聂江澜,你疯了。

    “可惜今天的已经卖光啦,”沈彤耸耸肩,“不然我还想买一袋子回去吃,小时候很喜欢吃这个。明天也不知道能不能到这里来了。”

    男人低低“嗯”了声:“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喜欢的?”

    沈彤奇怪于他突如其来的问句,但还是如实答:“你忽然让我说,我一下想不起来。但是这个在我心里,应该算排前三的吧。”

    说完这句话,沈彤侧头问他:“你怎么忽然跑这儿来了?”

    刚刚不是还在指导拍戏吗?

    “你今天不也没工作,”他轻巧地把问题抛回去,“来这儿干什么?”

    “来找你要照片的。”她说。

    “要什么照片?”

    “你还记不记得,第二期节目的时候,在观光车上我给你拍了张照片?”沈彤慢悠悠回忆,“我拿手机给你拍的那张。”

    聂江澜沉吟半晌,道:“记得。”

    “我今天没事儿,刚好想做点练习,找点没做过后期的图片来修修,”沈彤道,“想起那张照片你还没发给我,又想到你拍东西肯定很忙,就索性直接来找你了。”

    聂江澜启唇,还没说话,沈彤便已经点头。

    “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沈彤接茬道,“没工作还想着工作,我真的很闲。”

    “……”

    “不是这个。”

    聂江澜低头,从相册里翻出照片,很快地发了过去:“还要别的吗?”

    沈彤惊讶于这男人今天的反常。

    “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聂江澜顿了顿,眯眯眼:“不说今天。”

    “以前,你哪次找我要东西我没给过?”

    “你是给,但你也损我。”沈彤非常记仇。

    聂江澜很正经地点点头:“对,但沈彤老师每次都不还嘴。”

    几乎每次都还嘴的沈彤老师,默默低下了头。

    短暂沉默间,有人气喘吁吁跑来:“我可算是找着你了,沈彤,从酒店到拍摄地再到这儿——我都快走死了我。”

    沈彤站起来,看向工作人员:“怎么了吗?”

    “哦,没事,我就和你协调一下后面的行程,”那人拿出本子,“现在,你自己接的工作是做完了吧?我们这期也不大需要……”

    两个人聊工作,聊着聊着就去往了一边。

    聂江澜还半蹲在原地,觉得腿有点麻,站起身来,看到身边的牛轧糖袋子。

    ……

    坐上沈彤刚才坐的那块石头,聂江澜转头,看向空空如也的篮子。

    老人笑眯眯看向他:“怎么了?”

    聂江澜:“真的没有多的了吗?”

    “怎么都问这个问题,”老人忍俊不禁,“真的没有啦,带来的都卖光了,刚刚最后两块也给她了。”

    一般人听到这句话都会选择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