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啜泣，伤心了多久，卢美媛才慢慢收拾情绪，才开始说话，打破这一刻的沉默。

    “妈没事…就是想你爸了。”

    她眼睛看不见，但手下却是使劲的触摸着那盒首饰，从项链到耳环，首饰的每一处纹路她都摸的很细致，仿佛摸着摸着，脑袋里就能出现这批首饰的样子。

    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收到礼物了。

    每次一到这种日子，这套首饰，在她手上逗留不过一天，就会被小姑子要走。

    她，无法拒绝。

    而这些事，段琼楼都不知道，卢美媛也不让他知道。

    “没事，爸不在，我在。”

    揽着她的肩膀，段琼楼柔声回答，“是我对不起妈，这种日子，我应该在你身边陪着才是。”

    “你别陪我。”

    没想，卢美媛拒绝了他，“你留着陪我，只会霸占我跟你爸的时间。每年，我也就这几个日子伤心伤心，想想你爸。”

    “你们都别陪我，我想一个人待着，一个人，安安静静的。”

    说着说着，卢美媛又无声落泪。

    眼泪像关不紧的水龙头，总是难忍。

    身边的叶锦蓉在默默给她拭泪，看着卢美媛这样，她的心里很难受。

    叶锦蓉挺自责的。

    想到是因为她家的退婚，让段琼楼卢美媛的家庭支离破碎，她便愧疚难当。

    即使这个婚是她母亲退的，叶锦蓉也觉得自己有责任。

    如果不是她眼光太挑，对男人要求高，涂秀珍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帮她把婚给退了，甚至都不跟她商量一下。

    所以，段家的悲剧…

    她有错。

    “你带蓉蓉出去吧，妈真的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收不住，卢美媛推却段琼楼，想支走他们俩。

    她从来没有在段琼楼面前这么软弱过，即便是段乘云走的时候，她也绝不让自己在段琼楼面前哭。

    她是长辈，她希望，长辈能永远给孩子坚强的身影。

    “想陪您。”

    段琼楼不肯走，也觉得自己会走不安心。

    但是…卢美媛不让。

    “妈不想你陪着，妈想一个人。你们就走吧，给妈一些空间。”

    “妈…”

    “走吧，不要打扰我跟你爸。”

    因为她的态度太过坚持，所以为了尊重她，最后，段琼楼还是带着叶锦蓉出去了。

    离开房间后，他二人的心情都是沉重的。

    尤其叶锦蓉，内疚在心，甚至都不敢抬头正面段琼楼。

    跟着他出去，叶锦蓉一直微低着脑袋，不敢叫他，也不敢多话，态度像是在认错。

    “我妈…”

    段琼楼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而后，他长叹出一口气。

    “对不起，琼楼。”

    身后，叶锦蓉低声道歉。

    段琼楼回过头，颇为诧异，被她突然而来的道歉惊到。

    “对不起，琼楼…”

    又道了一次歉，然后，叶锦蓉突然走上前，双臂从他腰际穿过，一把抱住了他。

    这猝不及防的一个动作让段琼楼浑身一怔，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我这次真的意识到我有错了。”

    趴在段琼楼肩头，叶锦蓉软软糯糯的道歉。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妈，对不起你们家…琼楼…”

    她倒是自觉性挺强的。

    没有一个人怪她，自己倒是怪上自己了。

    这点，段琼楼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