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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这样的提点实在太过隐晦,沈怡不确定边嘉玉有没有领会。

    状元楼的三楼不全是封闭似的包间,还有那种只用屏风隔开的开放式的雅座。因为皇上想要听一听书生们的高谈论阔,所以他们选了开放式包间。沈怡顿时就有些为难了,他不敢对皇上不敬,但这会儿也不能直接行跪拜大礼啊。行了大礼,若是被人瞧去,就有人能够猜出平老爷的身份不简单了。

    好在皇上本来就没想要为难沈怡,指着一旁的位置,说:“莫要多礼,坐吧。”

    沈怡就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领着边嘉玉坐下了。

    温阁老笑着问:“我们老爷要见你,还得请你两次。再来一次,都能凑个三顾茅庐了。”他这话分明是在调侃,也是给了沈怡一个解释的机会。显武帝这会儿心情好,他又是在微服私访,只要沈怡能给出理由,显武帝肯定会接受。只要皇上接受了,日后谁也不能把这事翻出来说沈怡对圣上不恭敬。

    沈怡正要接话,边嘉玉先把话头接过去了,道:“好叫老先生知道,这事儿怪我哩!”别说温阁老乔装改扮过了,就是他不乔装改扮,边嘉玉也认不出他来。因为温阁老和边家仅有的接触都落在边静玉身上,除了边静玉去温家走动时能见到温阁老,边家的其他人虽收过温家的礼却没有见过温阁老。

    沈怡心里无比忐忑,边大哥到底有没有猜出皇上的身份啊!

    边嘉玉看向显武帝,说:“我虽不知道老先生仙居何处,但瞧着老先生气度非凡,便知道老先生您是极其正派的人物。若我早知道是您想要见一见我这不成器的弟弟,我早打发他上楼来了。只是您的护卫一开始说得遮遮掩掩的,我就想岔了,还以为是……我这人胆子小,就拦着我弟弟没让他上来。”

    他这话看似把什么都说了,其实最关键的部分一句没说。把显武帝当妓子这种话就半点没有透露出来,他那一句“还以为是”的后面到底应该加什么话,这就让显武帝和温阁老他们自个儿脑补去吧。

    显武帝和温阁老都是聪明人,果真顺着边嘉玉的意思脑补了下。莫不是有皇子想要在暗中接触沈怡,甚至已经接触过沈怡了,只沈怡不愿意站队,所以才轻易不和人见面?这么一想,显武帝心里就不痛快了。这些不痛快是冲着他那几个心大的儿子去的。边嘉玉这二货轻轻松松就给皇子们挖了坑。

    显武帝没有把这份不高兴在脸上显露出来。他再觉得儿子们不争气,也不会在宫外头发作。他反倒是笑着换了话题,调侃道:“我怎么记得,新诚伯的大哥不长你这样?你是新诚伯的哪一位哥哥?”

    其实显武帝已经从身边人那里知道了边嘉玉的身份,否则边嘉玉不可能有机会面圣。

    边嘉玉高兴地说:“老先生英明啊!您仔细瞧瞧我这张脸,再瞧瞧我弟弟这张脸,我比他好看了这么多,他怎么能是我的亲弟弟呢?我亲弟弟长得更好看。他和我亲弟弟有了婚约,便也是我弟弟了。”

    显武帝:“……”

    虽然边嘉玉长得也叫潇洒俊逸,但实在不能昧着良心承认他比沈怡更好看。

    沈怡的后背已经冒出了冷汗。得了,他可以肯定,边大哥肯定没有猜出皇上的身份。

    第75章

    显武帝是个很有龙威的皇帝,所以他一般不会在微服私访时难为普通人,因为他没必要借着难为普通人的机会来抬高自己。一只大象从来不会刻意去为难一只小蚂蚁,即使蚂蚁忽然长出尖牙利爪。

    再说,如果真受不了别人的不敬,那也就没有微服私访的必要了。只要显武帝穿着龙袍走出来,肯定所有人都会在他面前表现得恭恭敬敬的。因此,面对二愣子似的边嘉玉,显武帝完全没有生气。

    显武帝甚至接着调侃了一句,道:“你……你真是很有自信嘛。”

    边嘉玉笑着说:“我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自信的。我曾经一度很担忧,怕自己上了年纪以后,头上会生出白发,脸上会长出皱纹。美人白头自古都是一件憾事。等到那个时候,我就不好看了。不过,今日见到了老先生您,这样的担忧就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您瞧着和我父亲是一般的年纪,却仍是人群里头最抢眼的存在。我若是能像您一样就好了,能从年轻时一直好看到现在,还能一直好看下去。”

    沈怡真想绝望地闭上眼睛。大哥啊,那是皇上啊!你竟然想像皇上一样!

    边嘉玉又说:“不过,老先生这一身气度,肯定不是我这种不成器的小子能学会的,哈哈。”

    沈怡死里逃生地松了一口气。很好,好在大哥还知道要客气两句。

    显武帝真要被边嘉玉逗笑了。他生来就是皇子,虽说皇子时期的日子过得艰难了些,但身边从来不缺逢迎拍马的人。边嘉玉这拍马屁的手法真是太差劲了。别人拍马屁时都要讲究一个含蓄,一定要不动声色地把马屁拍好,好叫显武帝知道他们的所有的话都是发自肺腑的。但边嘉玉说得太直白了。

    可直白也有直白的好处。

    显武帝既然已经清楚边嘉玉的本性,便觉得他说的都是他的心里话。到了显武帝这个年纪,他喜欢孝顺的听话的年轻人,他喜欢任用他们。他也喜欢充满活力的生动的年轻人,他喜欢和他们聊天。

    温阁老掀起眼皮子看了边嘉玉一眼,也不知道眼里藏着什么情绪,脸上的笑容倒是越发亲切了。他心道,边静玉这兄长也算是个奇人了,拍马屁的手法如此差劲,结果皇上竟然被他拍得通体舒畅。

    皇上见边嘉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盏茶,便知道他渴了,对身边的人说:“来,赏这小子一盏茶喝。”温阁老一直立在皇上身边伺候着,一听这话,也不劳烦他人,立刻倒了杯茶送到了边嘉玉面前。

    边嘉玉坦然地受了。

    皇上赏的茶,温阁老倒的茶,边嘉玉坦然地受了!他喝了一口,道:“好茶!不过,我并不是很懂茶,说不出一二三来。若是我弟弟在这里……他什么都懂,我再也没见过像他那么厉害的年轻人了。”

    皇上心里一动,道:“你说三句话就有两句不离你弟弟的。你们兄弟关系很好?”

    边嘉玉的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笑容,道:“我弟弟很好的。”

    沈怡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总觉得边嘉玉好像是故意把话题往边静玉身上扯的。

    皇上似乎兴致很好,竟然由着边嘉玉这个弟弟吹夸了边静玉好一会儿。从弟弟两岁时摔了一跤却没有哭,“我那时就觉得他日后定会长成一个有出息的人了(边嘉玉语)”,一直说到了弟弟这会儿在考场中参加乡试,“皇恩浩荡,弟弟和诸多考生才能参加本次乡试,希望弟弟一举得中、步步高升”。

    沈怡越发觉得不对劲了。说到乡试,边嘉玉一直都是“静玉绝对没有问题的,他肯定能一路高唱凯歌、得中状元”的态度,但他此时却谦虚地说了“希望弟弟能一举得中”这样的话。难道是因为他有意在外人面前低调吗?不过,这样的低调却让沈怡狠狠松了一口气。若边嘉玉口无遮掩,说了边静玉肯定能中的话,怕是会给皇上一种狂傲自大的感觉,严重点还能联想到舞弊的事,皇上可能会心生不喜。

    皇上笑道:“你是个好哥哥,你弟弟也是个好弟弟。”

    这句感慨是发自内心的,边嘉玉作为世子,有个各方面都比他优秀的弟弟,他竟然丝毫不妒忌,反而能够真心为弟弟的优秀感到高兴。边静玉作为次子,明明各方面都比哥哥优秀,但他依然以哥哥为尊,从来没有觊觎过家中的祖业。他们还不是同母的,也只是异母兄弟!这样的兄弟情多难得啊!

    皇上摇着头说:“我家里有几个不成器的小子,若能学到你们兄弟几分,能像你们兄弟一样彼此关爱、互相提携,我就什么遗憾都没有了。”若他此刻并不是平老爷,而是显武帝,他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就要跪地请罪了。此时虽没有人请罪,但大家的心里都有些忐忑,因为皇上这话说得有点重。

    只有边嘉玉一人还是傻呵呵的,道:“老先生这番慈父心肠若是叫家里的儿孙知道了,他们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到时候肯定能够彼此关爱、互相提携。老先生,您只管放心,肯定能享了儿孙的福!”

    边嘉玉这话一说,即便是温阁老习惯了处事不惊,脸色都不免有些变化。你猜为什么?因为边嘉玉这话里头又给皇子们挖了坑。呵呵,他们若不团结一心,不仅是兄弟不睦,甚至是不孝敬皇上了!

    皇上叹了一口气。

    边嘉玉似乎不忍见老先生如此烦心,犹豫了下,说:“老先生,我今日虽是第一次见您,但我一瞧见您就觉得亲切万分。您若是不嫌弃我,我不妨对您说一些推心置腹的实话。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皇上起了一些兴趣,问:“哦?你想说什么?”

    “其实,我和我弟弟一开始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好的。”边嘉玉哀叹了一声,“我和他的年纪相差了好几岁。他出生时,我都已经搬到外院去启蒙了。他启蒙时,我都去府外求学念书了。等他念书时,我在国子监,他却在太学。总之,我们兄弟能在一起相处的时间极少。虽说我很想关心弟弟,弟弟也一直很敬重我,但是我们之间好像总隔了一层什么东西。实不相瞒,我那时候都有点害怕见到我弟弟。”

    “这又是为什么?”

    边嘉玉的脸上再次露出了骄傲的笑容,道:“因为我弟弟从小就以君子的品格要求他自己。而我是个浑不吝。他自小就敬重我,在他心里,我说不定是个比君子还要君子的人物,我又怎么舍得让他失望呢?于是,见到我弟弟时,我就努力绷着,努力做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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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真是累死我了。”

    显武帝又被逗笑了。

    “真的,装模作样实在是太累了,我都怕见到我弟弟了。他那时候也误会了。他见我时一本正经,我见他时一本正经,他便觉得我作为兄长就喜欢看到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他也不忍心让我失望,于是从来不对着我撒娇卖乖,总表现得非常可靠。我们兄弟俩都端着,如何能够亲密起来呢?”边嘉玉说。

    “后来呢?”皇上问。

    “这就是我现在要说的重点了。”边嘉玉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兄弟关系想要处好,一靠信任。我跟前若有人说我弟弟不好的,我二话不说就会把他们打出来。比起这些人,我肯定更相信我弟弟。二靠推心置腹。待我和我弟弟把话说开,知道了彼此的心意,我们自然就亲密起来了。三嘛……就靠家中贤妻了。自从我妻子嫁给我,她做女人的总比我这个大男人要心细,她一直尽心尽力地帮我好好照顾家人。当然,我弟弟这边也是一样的,他和新诚伯定了亲,新诚伯总是很积极地陪我喝酒请我吃饭。”

    皇上若有所思。

    若把边嘉玉说的话套用到几位成年的皇子身上,似乎是说得通的。远小人,亲兄弟,外有忠臣提点,内有贤妻帮衬,兄弟关系自然就能处好了。确切地说,皇上此时一厢情愿地以为,只要他们这么做了,他们的关系就能得到改善。边嘉玉这话避重就轻地把家长在兄弟关系中的重大作用略过去了。

    其实,皇子们彼此间的关系好不好,抛开他们个人的品性不提,皇上的引导才是重中之重。

    沈怡心中惊疑不定。大哥真的没有猜出皇上的身份吗?

    温阁老则若有所思地看着边嘉玉。他不知这年轻人是误打误撞,还是真心实意,但他真是太会说话了。皇子们关系不好,明明是因为利益冲突而早有间隙,却被边嘉玉说成了是缺乏沟通才会渐行渐远,仿佛他们只要好好沟通一回,各种间隙就不存在了。皇上作为家长,自然更喜欢听到这样的话。

    偏偏边嘉玉出的这个主意是有用的。

    如果皇上把皇子们叫到跟前,叫他们好好沟通、除掉误会,皇子们哪怕心里都在骂娘,面上肯定要做出一副“父皇真是英明,我们把话说开了,果然就除掉误会了,以后能够相亲相爱了”的姿态来。

    如此一来,朝中肯定能安稳一段时间,而皇上心里会一直留着安平侯府两兄弟亲密无间的印象。呵,能在皇上心里留了痕迹,日后的路肯定要顺畅很多。老狐狸似的温阁老忍不住用手摸了下胡须。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啊。

    边嘉玉又和皇上聊了一会儿,聊到贡院的大门快开时,边嘉玉起身告辞,只说他要去贡院门口接弟弟了。显武帝并没有强留他,道:“你弟弟既然如你说的这般优秀,前程自然不会差了,快去吧。”

    这可是金口玉言!

    边嘉玉只当普通的吉利话听了,道:“谢老先生吉言。”

    他领着沈怡离了雅座,出了状元楼,走到贡院门口,扶着安平侯府的马车。因这马车是预备来接边静玉用的,而边静玉在考场中待了几天,整个人肯定疲惫不堪,所以马车的车厢做得极为宽大,里面布置得非常舒服。边嘉玉扶着马车的车厢,用车厢挡住自己,忽然说:“沈、沈怡,快扶着我些。”

    沈怡连忙扶住了边嘉玉的胳膊。

    边嘉玉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沈怡身上,道:“腿、腿软。”

    沈怡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压低了声音附在边嘉玉耳边悄声问:“你知道平老爷的身份了?”

    边嘉玉点了点头。他竟然碰上了微服私访的皇帝,这是怎样的运气!不过,他其实是不应该知道皇上身份的,但他又确实猜出了皇上的身份,所以这是一个多么难得的机会!这样的机会,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边嘉玉觉得自己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做点什么,比如帮弟弟说些好话,不然就太可惜了。

    对着皇上演戏,要问边嘉玉怕不怕,他肯定是怕的!

    但是,作为一个兄长,他完美地控制住了整个场面,顺利地对皇上安利了自己的弟弟。

    边嘉玉这会儿又觉出后怕来了,整个人软得像是面条一样。

    沈怡说:“大哥果然听懂我的暗示了。”

    “自然是听懂了的。”边嘉玉虚弱地说。

    褚老头是谁?是他们安平侯府曾经的大管家。既然沈怡说了那人和褚老头一样,那么沈怡认识的那个人就应该是某位大人物身边的大管家了。而沈怡现在是有爵位的,他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平民百姓,即便是王爷身边的管家,那也只是个管家而已,他有什么资格能让沈怡去拜见他?理应那管家过来拜见沈怡才对。所以,那管家必定是宫里的管家。宫来出来的人都小心翼翼,不愿意表明身份。

    边嘉玉觉得自己这样的推断非常正确,也就是说,他觉得要见沈怡的人里头有一位是大内总管。

    到底谁是大内总管?温阁老站着,平老爷坐着,肯定是平老爷身份更高。但平老爷姓的是平啊,皇上的外祖家就姓平。大内总管敢自称姓平吗?必然是不敢的。所以,边嘉玉大胆猜测,温阁老才是大内总管。而能让大内总管恭敬伺候的平老爷还能是谁呢?必定就是皇上了!边嘉玉就是这么机智。

    边嘉玉羡慕地说:“不知道那位大内总管的假胡子是怎么弄的,看上去可真逼真啊!”

    沈怡:“……”

    边嘉玉又说:“你也看到了吧?就像是真胡子一样哎!”他整个人还软趴趴的,全身重量都压在了沈怡的身上,可见并没有缓过劲来,不过这并不耽误他对着沈怡调侃“大内总管”的神奇的“假”胡子。

    沈怡忍了忍,没能忍住,语气飘忽地问:“你说的谁?”

    “就是那个给我倒茶的……啧,我这辈子竟然还能喝到大内总管倒的茶。”边嘉玉有些晕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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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你是我见过的求生欲最强的人。”沈怡真心实意地说。

    要不然,边嘉玉还真没法在不断作死的人生中长命百岁。

    第76章

    显武帝是个好糊弄的皇帝吗?不是的。但与此同时,他还是一位父亲。一位合格的皇帝大概能较为冷静地看待问题,一位不合格的父亲却有可能会自欺欺人。边嘉玉就抓住了皇上这种矛盾的心理。

    边嘉玉身上有一种类似于小动物般的敏锐的直觉。

    他一直都是个热爱生活的人,不愿意对着亲人露出复杂的面容。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真不懂人情世故。到底是在国子监里“混”了多年,还叫祭酒大人看上并被祭酒招了婿的人,哪里就真那么简单呢?

    边嘉玉说的很多话,其实朝中的大臣也能说得出来。但是同样的话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来的效果是不一样的。显武帝已经认定边嘉玉是个简单直白的人,便觉得他说出来的道理都是朴素而正确的。

    而简单直白这个印象是怎么来的?这就来自于边嘉玉在对话中的层层铺垫了,比如说他觉得自己比沈怡更好看。这样的铺垫不能说是毫无风险的,如果皇上没有因此觉得他“可爱”,反而觉得他可笑呢?那他以后的前程还要不要了?边嘉玉已经是个选了官的人,如被皇上厌弃,前程就彻底没有了。

    所以,既然边嘉玉猜出了显武帝的身份,对他而言最为稳妥的表现就是坐在一边安静如鸡。反正显武帝本来想见的人就是沈怡,他的注意力肯定多集中在沈怡身上,边嘉玉只是个陪坐的人。如果皇上问话了,他就挑着不犯忌讳的词语简短地回一两句;如果皇上不问他,他就安安静静地坐着别动。

    可是边嘉玉却没有这么做。作为一个兄长,他敢于冒险也甘于冒险。

    边嘉玉和沈怡、边静玉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