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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灯光下面,许妙容穿着一身大牌丝绒连衣裙,踩着镶钻高跟鞋,脸上的妆容十分艳丽。

    见祁宴君下车之后一直盯着她的脸,许妙容很不自在地拨了拨头发,“那个我今天去电视台工作,刚回来所以妆还没来得及卸。”

    祁宴君没说话,只将手里的容修远交给他,容修远此时此刻已经睡熟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着,模样惹人怜爱。

    “这么晚了你不留在这里睡吗?”

    见祁宴君转身就打算离开,许妙容抱着容修远,忍不住小声叫住他。

    “我回公司有些事情要处理,今天就住在公司。”

    这样的回答这么多年,许妙容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她早就习以为常。

    只是当祁宴君离开的时候,从他的身上传来了淡淡的香味,许妙容的嗅觉很好,因为她习惯自己调制很多精油和香氛。

    这种味道很显然不是祁宴君身上惯有的香味,反而像是某种高档女士香水的味道。

    他今天带着容修远去干什么了?

    “妈妈,干什么?我好困!”当容修远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自己房间的大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他被指甲戳醒,让他非常不满。

    但见到面前的人是许妙容,他的小脸神色立刻变得乖了许多。

    “修远,妈妈有事情想要问你,你一定要告诉妈妈。”

    “好!”

    “今天爸爸带你干什么去了?你们是不是见了什么人?”

    想起祁宴君的叮嘱,容修远的瞳孔缩了缩,心虚地别开大眼睛,不敢与许妙容对视。

    这么一来,许妙容更加肯定他们有事瞒着她了。

    装作很伤心地蹲在床边,许妙容抓住了容修远肉肉的小手。

    “修远,妈妈对你最好了,有什么事情你怎么能不告诉妈妈。”

    望着许妙容温柔的眸子,容修远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今天他见了蓝悦和蓝宸皓的事情说了出来。

    许妙容听完之后震惊不已,半天回不过神来。

    直到容修远坐在床上,冷得打了一个喷嚏,她才帮着容修远盖上被子,恍恍惚惚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容修远告诉许妙容,祁宴君带着他去见了一个阿姨和一个叫蓝宸皓的孩子。

    “蓝宸皓不就是那个慕宁和詹妮弗的孩子,为什么宴君要带着修远去见她,难道……”

    坐在梳妆台前,许妙容思绪万千,她只想到了一种可能,也是最可怕的可能。

    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詹妮弗以前就跟宴君认识,那么她也很有可能就是蓝悦。

    如果她是蓝悦的话,祁宴君近来种种的行为就有解释了。

    “她真的没有死,怎么会这样!该怎么办?”

    祁宴君居然带着容修远去跟蓝悦见面,这么想着,许妙容就更加不安了。

    梳妆镜映出了一张苍白无力的脸,许妙容卸妆之后在灯光下,面容憔悴,慌乱与害怕让她的鼻尖冒出了细汗。

    这一个晚上,她都这么坐着,手里一直握着手机,不知在干些什么。

    思索了一个晚上,许妙容只有一点想不明白,蓝悦既然已经跟慕宁结婚了,那还回来干什么?

    第九十四章 出于同情

    她见过慕宁,也知道他隐藏的身份,在她看来,慕宁完全是一个可以跟祁宴君媲美的男人。既然如此,蓝悦当初主动离开,现在就更没有理由放着慕太太不当,跑回来找祁宴君。

    “小童,你帮姐姐一个忙!婚礼喜帖再发出去一份,给慕宁夫妇,姐姐我现在有了重大的发现……”

    许妙容打电话给弟弟许童,希望弟弟的婚礼上慕宁夫妇出席,借着这个机会,她想跟蓝悦正式见面。

    她思考了整整一个晚上,觉得有必要跟蓝悦见一面。

    不管她回来是为了什么,在爱情与婚姻面前,她都不会有任何的退让。

    慕宁和蓝悦收到请帖的时候很是诧异,他们想不到为什么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会给他们发来喜帖。

    “许童?”再次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请帖看了几眼,蓝悦眸光微闪,似乎有了一些印象,“我记得许妙容有个弟弟好像叫许童,看照片新郎长得跟许妙容也有几分相似。”

    “悦儿,我觉得她有可能是知道你的身份了。”

    慕宁想起来之前他到祁家为祁老爷子做身体检查的时候,许妙容就曾经试探过他。

    将喜帖放下,蓝悦揉了揉鼻子,神色慵懒,“如果她知道我是谁,那现在肯定坐立难安了。许童给我们发来喜帖,很有可能就是许妙容授意,她想要见我。”

    “那你想见她吗?”

    “我们下周就离开了,在离开之前见一见也无妨,就当是彻底做个了断了吧!”

    该放下的总是要放下的,就算恨怨又能怎么样?她奈何不了许妙容,仇恨埋在心里只会让自己不快。

    倒不如见一面,是对是错,都该有个交代。

    许童是国内小有名气的律师,女方家条件也不差,婚礼地点选在了海城最有历史的教堂里面举行。

    蓝悦和慕宁两个人很低调地出席了婚礼,在教堂前的草地上,他们见到了姗姗来迟的许妙容。

    以前,在蓝悦的印象里,许妙容就是高不可攀的公主,长相漂亮,家世出众,有修养有才华。

    但不知为何,现在她见到了许妙容,倒没有当初那么多艳羡的感觉。

    穿着优雅礼裙、妆容精致,吸人眼球的许妙容其实是个恶毒又有心计的女人。这么想着,蓝悦的眸子染上了复杂之色。

    她以为自己可以不恨、可以心平气和,但是见到许妙容,心底的怨念还是抑制不住。

    “悦儿,她过来了。”

    祁家的人还没有到,许妙容一个人先过来了,在人群里一眼认出蓝悦之后,她一步步走了过来。

    与蓝悦的淡定不多,许妙容看向蓝悦的眼神却难掩惊艳!

    五年不见,蓝悦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仅仅是衣着打扮,她的气质与以前截然不同。以前的蓝悦长得很漂亮,五官挑不出瑕疵的美,但是不够自信的她少了许多灵气和光芒。

    但此时此刻,站在许妙容面前的蓝悦,姿态从容,神色优雅。

    她的嘴角有浅浅的弧度,这一抹弧度也像是如画般的清丽。

    “好久不见!”

    “是呀!确实是很久没见了。”

    蓝悦深深望了许妙容一眼,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而是率先走向没人的地方。

    许妙容见状跟了过去,而容衍则站在原地,没有上前,他相信蓝悦可以解决好她跟许妙容之间的纠葛。

    “当初你一声不吭地离开五年,这五年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但我知道你已经结婚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许妙容和蓝悦走到没人的地方,她没办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有些着急地质问蓝悦。

    没想到许妙容如今居然还是没有一丝悔意,蓝悦只在心中冷笑。

    “慕医生是不是知道你的过去,知道你跟宴君曾经的关系?他难道一点都不介意吗?”

    “你现在问我这些是因为你心虚,你害怕了吗?当初我离开是因为谁你应该知道,你知道我当初离开的时候有多绝望吗?”蓝悦眨了眨眼睛,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许妙容,眸色深得吓人,“是你造成了这一切,看着当初我的孩子没了,你难道一点歉意都没有吗?”

    “你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当初设计宴君,如果不是你们有了孩子,他是不会娶你的。他本来就该跟我在一起,是你插足我们的感情。”

    许妙容至今理直气壮,对于这一点蓝悦无力反驳。

    自食恶果现在用在她身上确实不为过,她唯一做错的就是当初不该听父亲的安排交给祁宴君。

    沉默了许多,蓝悦掀开眼皮,目光犀利。

    “不管我做过什么,但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没有错。你谋杀了一条生命,这辈子你良心都该难安。”

    “害你流产是我一时糊涂,但我也是逼不得已。宴君那个时候已经答应跟我在一起了,你的孩子就算生下来也不会幸福,他没有一个爱他的爸爸,宴君不会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宴君他选择了跟我在一起……”

    “你可以找一万种理由来为自己犯下的错找借口,我今天之所以来见你,只是想跟你说清楚。当初你对我的造成的伤害我不会原谅你,但是我也不会采取什么手段报复你,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够做一个好妻子和好母亲。”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轮到许妙容惊讶了,她微微瞪着眼睛,深深望着蓝悦清雅绝伦的面容。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这次是陪着慕宁回来,慕宁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我下周就会跟他一起离开了。放心,我不是回来跟你抢他的。”

    蓝悦的心底浮现了一丝嘲讽之意,她不会容许自己去破坏别人的婚姻,不管当初发生了什么,现在许妙容已经是祁宴君的妻子,她自然知道要跟祁宴君保持距离。

    “祁家收养了修远,看在容衍跟我们的情分上,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修远。”

    “这个自然不用你说,我把修远当成是自己的孩子。”

    从蓝悦的口中得知她即将离开海城,许妙容难掩内心激动的心情,压在她心底的大石头终于挪开了。

    捕捉到许妙容眼中的那一抹喜色,蓝悦眼底流光闪烁。

    知道她将要离开,许妙容这么开心,是害怕自己缠上祁宴君吧?

    “祁家的人应该快要来了,我和慕宁就不留在这里扫兴了,我该说的已经说了,随便你相不相信吧!”

    蓝悦见许妙容愣在原地,便冷声开口,她还是很识趣的一个人,许妙容弟弟的婚礼许家可没人希望她在。

    听出蓝悦有要离开的意思,许妙容也没有阻止,祁父和云芳他们今天也会来,见到蓝悦难免会起疑。

    “走了吗?”

    “嗯,我用不着留在这里自讨没趣。”

    “祁少,那不是慕宁和蓝悦么?”

    在慕宁和蓝悦正离开的时候,祁家的车开过来了。祁老爷子和祁父、云芳三个人坐在一辆气派的劳斯莱斯上,黎一尧和祁宴君开兰博基尼在前面。

    黎一尧无意看向窗外,恰好看见了蓝悦和慕宁。

    坐在后座捧着笔记本开视频会议的祁宴君闻言抬起头,狭长的眸子望向车窗外,淡漠的面容透着冷峻之色。

    “祁少,蓝悦下周就跟着慕宁离开了,你真的什么也不做吗?”

    黎一尧看不清后座祁宴君的神色,但这些天祁宴君一直忙着处理祁氏的工作,并没有吩咐他去做任何阻止蓝悦离开的事情。

    难道祁少就这么放弃了?

    祁宴君抿唇没有回答黎一尧的问题,容家的事情打乱了他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