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滴答——滴答”空旷的停车场内一丝灯光也没有,但是我去可以清楚的看见所有的东西。
停好的汽车,停车位的黄线。以及——敞开的电梯门!
什么声音?水管漏水了么?我循着声音一路找过去,最后来到了电梯门前。
“滴答——滴答”这回声音更加的清晰了。
在这空旷的停车场内,这声音像是有一种魔力。一直揪着我的心,慢慢的靠近电梯。
“滴答——滴答”声音更近了!仿佛就响在我的身边!
我低下头,突然发现我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提了一个黑乎乎的圆球,圆球被一团毛线缠着,而毛线此时正攥在我的手里。
圆球上正向地上滴着液体,那滴答的声音正由此而来!
我慢慢的把这个圆球拎起,直到和我的视线平行。我一定要看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圆球在我手上慢慢的旋转……
一张满是鲜血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没有黑瞳的双眼大睁,嘴里不停的留着紫黑色的鲜血!兀自一张一合的发出空洞的声音:
“大——哥——哥,一——起——走——吧!”
“啊——”我再次在噩梦中醒来!把身边的阿俊惊得一下在凳子上摔了下来,重重的坐在了地上。
“你怎么回事啊你?”阿俊站起来,一边龇着牙揉屁股一边抱怨。“昨天你怎么会在现场晕倒了呢?你说咱们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车祸现场见过吧?商贸城跳楼的那个咱们两个一起去拍的照对不?去年爆竹厂爆炸,人都炸的支离破碎的我也没见你吓晕过去啊!这次是怎么了?不仅没拍到第一手的照片,而且还给吓晕了,你已经在医院昏睡了24个小时了知道吧?”
听完阿俊的唠叨,我才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我果然是在医院。难道我真的昏迷了这么长的时间?不应该啊?我自问胆子不小,血腥的场面也见过不少,怎么会被一个人头吓昏过去?
“别唠叨了,总编怎么说?”我揉着太阳穴,努力使自己更清醒一些。
“你还敢提她?你回去就知道了!她一听你第一个到事故现场,差点没把嘴乐歪了。随后就听说你晕过去了,而且手里还提着一个人头。嘴就真+歪了,不过,是被气歪的。现在都快恨死你了,就等你出院给你好看呢。”
我感觉清醒了许多,掀开被子就要下床。阿俊赶紧过来阻止。
“大夫说了,你惊吓过度。精神很虚弱,如果你醒了要让你好好休息。不要急着下地走动。”
“别听他们的,我又不是坐月子,怎么还不能下床了?收拾下中午就出院!”我挥手打开阿俊的手,穿上了鞋。下地站了起来。
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双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阿俊赶紧过来扶我,“说了让你休息,你怎么就不信大夫的话呢!”
这不正常!我身高一米七五,体重一百四十五斤,虽说算不上膀大腰圆,但也绝不至于受点惊吓就虚弱成这样!
“阿俊,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晕过去吗?不是因为吓得。”我有点慌了,决定把那天晚上的噩梦告诉他。
阿俊听我说完,面无表情的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说开胡话了?”
我不耐烦的打开他的手,“谁说胡话了?我告诉你,我说的是真的!要不然你以为我会被一个人头吓晕过去?!”
阿俊认真的看着我的脸:“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接下来呢,你是想说什么?”
“我……”是啊!接下来呢?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那几个死人阴魂不散,想带着我一起走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这么虚弱就是了,这不正常!”我突然感到心里一阵烦躁。
为什么找上我?我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长这么大连鸡都没杀过一只,凭什么这些东西要找上我?
阿俊看我情绪不稳定,趁我不注意悄悄的按了床头的呼叫器。
两分钟后,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带着一个年轻的护士美眉进了病房。
“你刚醒来,现在要多休息,不适合过早的下床活动。”
“我没事,我下午就要出院。”
“有没有事不是你说了算的,要大夫说了才可以!”那个护士美眉对我横眉立目。
“哎——我说你什么态度啊?信不信我投诉你!”我火了,哪有护士这么跟患者说话的?
“随你的便,要投诉的话我告诉你我的名字——苏婉。你可记好了!”
“你……”
那个医生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个护士对患者这样,抱着手在一边微笑的看着。
阿俊赶紧过来圆场:“晨哥,消消气,人家护士小姐也是为你好,少说两句。”
“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矛头立转,对准了阿俊。
“哎,你这小丫头怎么不讲理呢?没见我这给你劝架呢?”
那医生苦笑着摇摇头,告诉护士及时给我送药之类的,就转身出去了。剩下小护士苏婉在那里跟我俩大眼瞪小眼。
苏婉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忽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没头没脑的说了句:“你没病!你撞邪了!”
我听了她的话差点没从床.上蹦起来,我撞邪了?
“你别吓我,你是护士,你可不能说这些怪力乱神的话!小心我真的到你们领导那里投诉你!”我心里也是拿不准,我这情况确实不太正常。
“切!你爱信不信!你快点去投诉我吧,我老爸巴不得我赶紧离开他的医院呢!”苏婉对我投诉她的话嗤之以鼻。
阿俊平时最喜欢听灵异事件,鬼故事什么的,刚刚听苏婉说我撞邪了,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讨好的问苏婉从哪里看出来我撞邪了。
“你看他印堂发暗,眼圈发青。而且眼中无神,这根本就是撞邪的表现嘛!”
“那怎么就不能是肾虚呢?”阿俊反驳。
“肾虚不虚他自己心里清楚。记得按时吃药,不过我看你这情况,吃药也不管用。有事尽量自己搞定,实在搞不定再按铃。”
苏婉扔下几句话,款款的走了出去。
“泉哥!她说你撞邪了呢,快跟我说说,啥感觉?”
“撞你妹啊!你才撞邪了!”我翻了个身,闭上眼睛不在理他。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感到喉咙干的难受,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
“水!阿俊,给我水!”我喊了一声。
病房里静悄悄的,没人回答我。难道阿俊回家了?
我翻身坐了起来,病房里没有开灯,黑乎乎的。这医院的服务还真不是一般的差。护士都不查房的吗?我心里一边抱怨,一边伸手按下床头的电灯开关。
“啪”灯没亮,我反复安装了几次,灯依然没亮!停电了?医院这种地方怎么会停电呢?
我满是疑惑的走出病房,走到了楼道上。
漆黑的楼道里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声音。只有几个安全出口的指示牌发出幽幽的绿光,给整个楼道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绿色,显得更加的诡异。
透过这点光,我努力地看清了护士站的所在。慢慢的走了过去。
“踏……踏”死寂的楼道里只有穿着拖鞋发出的脚步声。
“这也太安静了!怎么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终于走到了护士站。一个小护士此时正趴在服务台上应该是睡着了。可是却连一点呼吸声也没有。我在护士站的服务台上敲了两下,希望叫醒那个护士。
空旷的走廊里只有我敲击桌面发出的“咚咚”声,那个护士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又敲了两下,那个护士的头动了一下。好像是在活动这麻木的身体。接着缓缓的抬起头来。
那张脸上竟没有五官!只是一张白纸一样的脸!
“啊——”我再次不争气的大叫起来!
又是一个噩梦!我出了一身冷汗,睁开眼就看见眼前一张硕大无比的脸在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你快死了——”眼前的脸是一张很俊美的女孩子的脸,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柳叶弯眉如墨,小巧的嘴巴红嘟嘟的,此时似笑非笑的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最惹人注目的,莫过于她的头发,长长的马尾漆黑如墨染一般,直垂到她那挺巧的臀部。
“你是谁?你怎么跑到我的病房里来的?”我惊魂未定,本想发火。但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子真的是太漂亮了,漂亮到我不忍心去责怪。
“你别管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能救你就行了。”女孩儿淡淡一笑,打了个响指:“而且,你还要知道,你的魂魄不齐,这个世界上,有且只有我能帮你!”
这是哪里来的蛇精病?阿俊睡在一旁陪护的病床.上,一动不动。他怎么睡得这么死?
“你别看他了,我对他使了点小手段,现在估计正做春梦呢,打雷也醒不了的。”女孩儿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
“你到底是干嘛的?半夜三更的跑到一个男人的病房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真的有点火了,今天遭遇的一切处处都透着诡异。
女孩像是很不屑的撇了下嘴,扯过一把椅子大咧咧的坐到了我的对面。低着头在自己的小挎包里翻着什么,“喏。有了,给你。”
女孩递过来一张名片。
“全球萨满研究会理事长,兼不二酒吧老板——丁佳雯。”我看清了名片上的头衔后忍不住想要发笑。这算什么鬼名片?
“你的意思是你是一个萨满法师?清朝宫廷里的那种?”
“嗯……差不多吧,我比他们厉害多了。”丁佳雯歪着头想了想,很认真的回答。
“你怎么那么肯定我快要死了?别告诉我你能未卜先知。”
“未卜先知我还没到那个程度,是我的闺蜜——苏婉告诉我说你中邪了。我才过来看下的。”
“我们很熟吗?还是说你来帮我是有报酬的?”我虽然不是个无神论者,但我相信这世界上所有的‘灵异现象’都可以找到合理的科学解释。
丁佳雯好像被我的态度给激怒了,蹭的站了起来就要发火。可是她的目光却突然转向墙角。再次转向我的时候,她的脸上多了一丝诡异的微笑。她身体前倾,靠近我的耳边,低声说道:“那个没有头的小女孩——来找你了!”
☆、第三章 失魂落魄
我全身的汗毛瞬间全部‘起立’,她是怎么知道的?而且如果刚才她的举动不是在故意吓我的话,那么就是……那个无头小女孩的鬼魂就在这里!
“你……胡说些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无头小女孩!”我咬着牙强装镇定,毕竟在一个女孩子面前示弱是很丢脸的事。
“哦?真的没有吗?不止她一个哦!让我数数,一二三四五……,一共有五个。都来了,一个秃顶,一个上班族,那个好像是小孩的妈妈……”丁佳雯若无其事的数着。
我触电般的跳下床,躲到了她身后惊恐的四处看着。丁佳雯能看到‘它们’!她不是在胡说!我决定放下矜持,向她求救了。
“你能看见他们?!它们都来了?他们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丁佳雯没说话,从腰间的小挎包里拿出了一个手铃,就像ktv里面唱歌用的那种,。但是这个手铃很奇怪,上面只有一个铃铛。铃铛好像是铜质的,正发出金灿灿的黄光。
‘当……’丁佳雯轻轻地摇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铃声。这是一种不同于其他铃铛的声音,听起来少了许多铃铛应有的厚重而多了积分悠扬。而且听到铃声,我竟然生出一种安心的感觉。
“当……”铃声再起,伴随着铃铛声,丁佳雯开始面向墙角的嘴里开始发出一些我听不懂的音节,铃声越来越急,语速越来越快。
持续了三分钟的样子,丁佳雯停了下来。身体摇晃了一下,好像很疲倦的做到了椅子上。伸出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变得苍白。
“它们……走了吗?”我怯怯问。
“走了。”丁佳雯的语气中都透着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