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节
他的南北,就只能靠着他,在南北的世界里,只有他是实景,而所有人,都应该被虚化成背景,包括,言喻,南北最亲近的朋友。
宋清然手指冰凉,他不知为何,感觉到了深入骨髓的疼,因为他知道南北在疼,可是,他现在要亲手让她更疼。
“北北,伤害你的人,我会一一报复回来的,不管是言喻还是那个人。”
南北抬眸,手指蜷缩,她有些恍惚,良久,淡声道:“不必了,那个人可能是言喻的弟弟。”
南北轻轻地扯唇笑了笑,眼睛酸涩也毫无感觉。
可是站在背后指使赵东的人,或许,正是面前这个嘴里说着爱她的男人的妻子。
南北想起了一句话。
你看,这个男人,嘴里说着爱我,却又让我这样难过。
外面日头灿烂,病房内,光线却苍白冷淡。
宋清然想秘密将南北转移走的时候,被言喻发现了,言喻抿紧了唇线,挡在了病房门口,不让宋清然出来。
宋清然黑眸沉沉,眼睛血红,瞳孔里凝结着厚重的冰霜:“让开,言喻。”
言喻背脊挺直,气势没有半分的退让。
“宋清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的你是有妇之夫了,南北的好坏,已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宋清然唇畔冷冽地勾起,带着渗人的温度:“这是我和北北之间的事情。”他怀中的南北,已经陷入了昏迷,不知道宋清然对她做了什么,宋清然看言喻还不让开,他气场暗黑,讥讽道:“言喻,你别忘了,
是你的弟弟,将北北害成了这样。”他眼眸里的情绪一点点地染上了越发浓重的黑。
“那是我和南北的孩子。”
言喻闻言,脸色骤然苍白了几分,她唇线抿紧成了直线,被宋清然的话,戳中了软肋。
如果赵东说的都是真话,那么,就是她连累的南北;如果赵东说的是假话,那至少说明,对方也是冲着针对她而来的,那么,也是她间接影响了南北。
宋清然面无表情地看着言喻,路过言喻的时候,言喻伸手想抱南北,却倏然间,就被宋清然单手摁住了手腕,他手上的力道一点都不小,言喻只觉得腕骨像是要被捏碎了一样。
紧接着,宋清然的手腕,也被两根修长的手指,捏住了手腕的骨骼。
陆衍手上的力量,比宋清然更加重。
他的嘴角抿成了危险的弧度,因为用力,让人恍惚间以为听到了骨肉交错的声响,陆衍一点一点地收紧,声音不重,准确来说,是淡得不能再淡:“松开手。”
僵持了好半晌。
宋清然唇线冰凉,攥紧了拳头,骨节泛白,率先松开了手。
陆衍淡淡说:“威胁女人,算不得什么男人,更何况,你还是个已婚的男人。”宋清然面无表情,眼里也没有温度。
陆衍:“你的太太和你的家人,已经在楼下了,听说,你的太太怀孕了,恭喜你,要做父亲了。”
这一句话,让宋清然的脸色骤然就如同寒冬腊月的冰雪覆盖。
言喻的眼角眉梢染着轻薄的讥讽。
因为陆衍的干涉,宋清然最终还是没带走南北。
他走出了病房,抿紧了唇,拳头收紧,一拳头重重地砸在了墙壁上,他骨节泛起了冷冽的苍白,面无表情。
他转过眸,就看到不远处,他妻子柔弱的身影,她看到他,眼睛微亮,笑了起来,声音软软地道:“清然,你也在医院,是看朋友么?你猜,我有个喜讯想要告诉你。”
她说着,慢慢地朝着宋清然走近了几分。宋清然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死寂,英俊的眉目有着冰封的僵硬,在女人的手,碰在宋清然的手臂时,他额角上的太阳穴重重抽搐了下,青筋起伏,似是难以忍耐,绷紧了轮廓,伸出手,就遏制住了女人纤
细的脖子。
他的手指冰冷得像是才从冰库里提出来的一样。
他声音很轻:“你怀孕了?我让你怀孕的么?”
女人白皙的脸上,因为被掐的难以呼吸,而显现出了一片红晕,她脸上还是挂着笑容,她纤细的手指拉着宋清然的手,想让宋清然松开一点手指。
因为嗓子被挤压,她的声音是沙哑艰涩的:“……清然……”
她除了叫宋清然的名字外,也想不出应该叫什么,她睫毛翕动了下,接着轻声说:“清然,你是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么?”她说着,忽然伸出了手臂,勾住了宋清然的脖子,她踮起脚尖,将吻送到了宋清然的唇上,宋清然垂眸,没动,她的吻越来越缠绵,越来越火辣,轻轻地勾了勾宋清然的舌,宋清然漆黑的瞳眸微微一动,不知道是被触动了哪里,大手一揽,让女人的身形紧紧地吻合自己的身体,深吻了起来。
正文 第261章
南北在休息,中途醒来了一次,言喻给她端了水,扶着她半坐着起来,她全身上下都是疼痛的,腹部更是疼,轻轻一动,就全都是撕心裂肺的凄厉。
她脸颊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冷汗,唇色很白。
言喻嗓音柔和:“北北,你先喝点水,然后再喝一点粥。”
南北没有抬眸,纤长浓密的睫毛遮掩住了眼睑下浮动的情绪,她抿着唇,不吭声,言喻给她喝粥,她也没有反抗,乖乖地把粥喝了下去。言喻一边喂,一边说:“宋清然已经走了,下次不会让他再靠近病房了,陆衍已经安排了保镖。”她絮絮叨叨地随便说着些什么,想要转移南北的思绪,言喻笑着,眉眼弯弯,“等过两天,你的身体好一些了
,我就让小星星和疏木来看你,现在来,我怕他们吵到你。”
病房的灯光明亮着,窗外是月色高悬。南北怔怔地看着窗外,月上柳梢,枝桠分明,她在走神,言喻喂完她碗里的最后一口粥,抬起眼,看到她苍白的脸色,瘦削的身影,言喻的心脏就像是浸润在了浓度很高的硫酸之中,一下就被腐蚀了,那
种绞痛,根本无法言说。
言喻说:“北北,对不起,是我来晚了,对不起……赵东他……”言喻的话说到了一半,忽然就哽咽住了,她说不出口剩下的话。
她只有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北北……”她顿了顿,眼眶微热,眼泪落下,“赵东的背后一定有人指使,我一定会找出幕后的主使,北北……”
南北仍旧脸上没有表情,就像是僵化住了一样。
但她的周身都透着浓郁的悲伤,她的每一处五官都像是有千斤重,难以牵动表情变化,眼泪无声地滚落,她眼睛红肿得就像是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