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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节

      这一句话,其实让时嘉然挺没有面子的。

    时嘉然倒是不在意,她搬了张椅子,坐在了床畔,长腿优雅地交叠着,弯唇,眼里似是落着星光:“来看你啊,听说你英雄救美,给你颁发英雄奖了。”

    她纤细的手指抓起了一个苹果,晃了晃:“给你削个苹果作为奖励,怎么样?”

    陆衍眸色淡淡,没有理会时嘉然了。

    言喻收回了看那边病床的视线,她眉心闪过阴郁,觉得空气里散发着浓郁的尴尬氛围。

    现在这样的情况,算是什么?

    前妻、现任和男人共处一室?

    如果是今天之前,她还可以心安理得地想,反正都离婚了,两不相干了,她又何必共处一室,但现在,她胸口起伏了下,觉得心里有些沉。

    这三年,一直都是陆衍身边的那个女人,帮她照顾陆疏木的么?

    她还记得,不久之前,陆衍的未婚妻自称是陆疏木妈妈的场景。言喻深深地呼吸了下,这个场景不久之后就会名副其实了吧,时嘉然的确会成为陆疏木的妈妈,陆衍的太太,而她都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告诉陆疏木,她就是他的妈妈,还有……当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陆疏木还会活着,又被程管家带走……

    时嘉然削苹果削得又快又好看,她还心灵手巧地切成了兔子形状,用盘子装好,插好了牙签,让陆衍吃。

    陆衍声音波澜不惊:“不吃。”

    时嘉然也不多做纠缠,直接站起来,走到言喻的面前,笑着问:“你吃不吃?我切苹果很厉害的。”

    言喻笑容自然:“谢谢。”

    时嘉然也在不动声色间打量了言喻,她这几天查了不少言喻的资料,除了出身不好外,她自身的条件一直都是很优秀的。

    只可惜,她曾经和程辞恋爱过,又不受陆衍母亲的喜欢。

    南北也伸手吃了块时嘉然切的苹果,她笑眯眯的:“时小姐很贤惠嘛,我还以为豪门千金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时嘉然打趣自己:“所以我是个假千金。”

    正随意地说着话,门又被推开,这次进来的人是秦让。

    秦让俊朗的眉头紧紧地拧着,他身材高大,大步地迈了进来,手里还拉着一个行李箱--那是上庭用来装卷宗的箱子。他应该是才法庭赶过来,外面下了小雨,他的肩头上沾湿了点,黑发也软了几分。

    正文 第212章

    言喻对上了他漆黑的眸子,他看到她受伤的脚时,眸色一深,喉结动了动,倒是什么话都没说。

    南北笑:“秦让,你来了呀。”

    秦让“嗯……”了声,已经走到了言喻的床畔,将手里的行李箱放在了一旁,他在进来的那一瞬间,就看到了另一张病床上的陆衍,以及病房里的陌生女人。

    秦让眉心微动,这个女人说陌生也陌生,说不陌生,也并不陌生。

    因为他不止一次地在报纸杂志上看到,这个女人是陆衍的未婚妻。

    秦让温和地笑了笑,对着时嘉然道:“你好,我是秦让。”

    时嘉然一怔,然后笑了起来:“你好,我叫时嘉然,你是……言律师的朋友?”

    秦让闻言,下意识地垂了垂眉眼,去看言喻,对上言喻的视线时,又慢慢地移开了,他声音含笑,干净清冷:“是。”

    明明没有什么暧昧的举止,也没有暧昧的语气,但他的眼神,足以说明了一切。

    时嘉然心里恍然明白了几分,这三年,是面前的这个男人陪言喻度过。

    也是,陆衍也并不是什么好男人,她这三年,明明白白地陪在他身边,虽然不怎么亲近,但她觉得,陆衍根本就没把她放在心上。

    陆衍在秦让进来的时候,周身的气息就变得冰冷了几分,他眼眸深邃,眼底暗沉,不带什么情绪地看向了秦让,沉默了下,直接掀了被子,下床。

    他只有后背和脑袋上的伤口,并不影响他的脚。

    他站起来的时候,高大的身影充斥着空间,整个病房都显得逼仄了些。

    即便穿着病号服,额头上还绑着绷带,陆衍的神态也没有半分颓然,他敛了敛瞳眸,薄唇微微抿着,下巴微扬:“秦律师,好久不见。”

    秦让脸上的笑意如同春风,看得见,摸不着,他看似亲切,却也让人难以近身。

    秦让的声音很淡:“陆总,多谢你救了言喻。”

    这一句话,亲疏远近,一下就分明了,他在表示,这三年都是他陪伴在言喻的身边。

    陆衍声音更淡,他喉结动了动,语调是缓慢柔软又冰冷的:“救她是应该的,毕竟她是我孩子的母亲。”

    秦让早就猜到陆衍会这么说,他也会像个小男生一样在意这些小细节,言喻和陆衍有孩子,那是言喻的过去,他既然都决定追她了,早就做好接受她过去的准备。

    秦让低头,看言喻,说:“一个病房里住两个人不太方便,我帮你开了一个新病房了,我们现在搬过去?”

    他嗓音温和低哑,带着温柔的蛊惑。

    言喻眼角浮起浅浅的笑:“不用再开一个病房了,我只是脚伤,也没必要继续在医院住了,直接帮我办了出院手续吧。”

    陆衍闻言,也看了言喻一眼,冷峻如斯的面孔上覆了淡淡的寒霜,但他什么都没说,任由着言喻办了出院手续。

    言喻坐在了轮椅上,被南北推着往病房外走去,在病房门口的时候,她忽然让南北停一下,她转过眸,往病房里看了一眼。

    陆衍正坐在床上目光冰冷地看着她,整个人透着浅浅深深的阴翳。

    言喻心里有些闷,抿直了唇线。

    她说:“陆衍,我想找个时间,跟疏木,还有你谈一谈。”